第五卷 第九十七章 秦王病得很嚴重
蘇哪有時間和他們糾纏,他不耐的一揮手道:「行快閃開,別誤了本公子的急事。」
可是那侍衛卻指著車上戴著口罩的孟姜女,支支吾吾的道:「大公子,這位是……」看樣子不弄清楚是誰,是不可能放她過去的。
扶蘇見他們這般固執,不由大喝道:「狗奴才,這是神女,本公子請來給父王治病。還不快快讓開。」
那侍衛們聞言渾身一顫,連忙唯唯諾諾的退至一邊,恭謹的讓馬車過去。越過他們時,孟姜女突然想起口罩來,在外面應該最需要這個了。
於是她抽出幾個口罩扔給他們,那幾個侍衛接住口罩不禁有些犯糊塗,他們拿在手裡翻來調去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孟姜女探出頭來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口罩,示意他們也照這樣戴上。幾個侍衛見神女和大公子都戴著這個,於是也模仿他們的樣子將口罩戴在臉上,孟姜女這才和扶蘇急匆匆的向寢宮裡趕去。
到了寢宮門口,只見寢宮門口緊閉,站在門口的趙高看見蒙著面的兩個人從車上下來,不禁一愣,連忙迎上去喝問道:「二人是誰,竟敢擅自闖進這裡來,該當何罪?
「趙府令,是我。」扶蘇說著話,和孟姜女徑直向殿內走去。
趙高臉色一變,連忙擋在他們面前恭敬的道:「王上有令,除了太醫,任何人不得進去。」
扶蘇眼神陰鬱的狠瞪他一眼,然後一把摘下口罩,暴喝道:「趙高,看清楚我們是誰!」
趙高身形一顫,他又仔細看了看孟姜女,神態更加恭謹的躬身道:「神女,王上剛才清醒過來時還吩咐奴才去往行宮,說現在外面瘟疫蔓延,囑咐神女不要踏出行宮半步。」
「你說什麼。父王昏迷了?」扶蘇大急。一把攘開趙高。趙高不曾防備。竟然一個趔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等他站穩身子。扶蘇已經推開那兩扇緊閉地紅漆大門。和孟姜女急匆匆地走了進去。只留下趙高在後面著急地喊「神女。你不要進去呀。王上會責怪奴才地。」
邁進大殿門口。孟姜女突然拉著扶蘇。低聲道:「大公子。快將口罩戴好。咱們再進去。」
扶蘇略微一怔。抬眸對上孟姜女關切地目光。他點了點頭。依言將口罩戴上。拐過屏風。扶蘇掀起厚厚地門帘。孟姜女往屋裡一看。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只見內室地中間安放著一張軟榻。從房頂上垂下一頂紗幔帳子。將躺在軟榻上地秦王遮了起來。只有一隻手腕從蚊帳里探出來。橫擔在榻邊。而和孟姜女甚是熟稔地韓太醫則坐在榻邊。伸手搭在秦王地手腕上。正闔目凝神號脈。他身後站在四五個表情凝重地太醫。
「父王。」扶蘇焦慮地喊道。除了韓太醫。別地人聽見動靜紛紛回過臉來。看見蒙著面地扶蘇二人不禁一愣。隨即躬身施禮道:「下官參見大公子。」
「免禮。「扶蘇不耐的搖了搖手,然後將目光看向韓太醫,十二三的小小孩,這一刻說出話來卻甚是沉著:「韓太醫,父王他怎麼樣了?」
韓太醫聞言這才睜開眼睛,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大公子。他輕輕將秦王地手腕放回蚊帳里,拿錦被蓋好,這才回過頭來,「王上現在脈象紊亂,高熱,說胡話,剛才還昏迷了過去,怕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緊蹙的眉頭和嘆息的語氣卻使眾人的心都緊緊地揪擰成一團。孟姜女更是驚悸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前些天還傲視天下的霸主竟然會突然病倒昏迷不醒的地步!這個世間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不,怎麼會這樣?」扶蘇推開韓太醫,一步邁到榻邊,他屈膝蹲在榻邊,輕輕掀開蚊帳。
孟姜女順著他地動作望過去,只見榻上鋪著一床金絲龍鳳緞絲錦被,而平日里挺拔剛毅的秦王此時闔著眼安靜的卧在錦被裡,那張線條分明的俊臉卻蠟黃憔悴。
「父王,你這是怎麼啦?不要嚇兒臣,你醒醒。」扶蘇嘴裡呢喃著,成串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在他的記憶里,父王一直是一個頂天立地錚錚鐵骨英雄,現在一下子虛弱成這般模樣,這叫他如何能不心疼和惶恐?
緊隨其後追進來的趙高連忙過去攙他道:「大公子,你快起來罷。王上剛才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這會兒只是喝完葯睡著了,公子不要吵了王上才是。」
扶蘇聞言起身,將蚊帳輕輕放好。
忽然就聽秦王虛弱的聲音喊道:「
扶蘇。」
「父王,我在這兒。」扶蘇驚喜回身撲在榻前。
他輕輕掀開蚊帳,只見秦王正看著他,一雙原本炯炯的眸子現在溢滿疲憊。看見臉戴口罩的扶蘇,那疲倦地眼眸閃過一絲喜悅,隨即嚴厲起來,說話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誰允許你來地。難道你不知道這是瘟疫么?萬一傳染上怎麼辦?」
都什麼時候了,父王還惦記著自己,這讓扶蘇心裡一痛。他忍住眼底的熱流,指著臉上地口罩語氣輕鬆地道:「不怕,父王,你看這是阿紫給我們做的口罩。阿紫說瘟疫就像無處不在地蚊子,讓你無從躲閃。但若是戴上這個,那瘟疫就無從下口了。」
「這又不是打蚊子,咳咳……」秦王扯出的一抹笑意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良久他才止住咳嗽聲,然後道,「阿紫?你——你看見阿紫了?咳,記得告訴她……咳咳……不要出了行宮。」
孟姜女一直在人群外面看著他,現在聽他在病中時仍然牽挂著自己,心裡不禁好一陣感動。
「王上,我在這裡。」她邁步到他榻前,一雙星眸溢滿了關切,「王上,你有沒有好一些?」
「阿紫?」只因她帶著口罩,所以秦王審視了她半天,然後才錯愕的張大嘴,半晌才說出話來,卻是喊得「趙高。」
「奴才在,王上有什麼吩咐?」趙高連忙走近榻前,躬身道。
秦王瞪著他,雖然有氣無力卻甚是惱火的斥道,「趙高,朕不是吩咐你去行宮,讓侍衛看住神女,不要將她們放出來的嗎?為什麼神女會在此地?」
趙高回眸看了扶蘇和孟姜女二人,卻是支支吾吾的說出話來。
「王上,這事與趙府令無關,是我自己來的,你就不要責怪他們了。」
聽見孟姜女為自己開脫,趙高忍不住感激的向她投去一瞥。
「阿紫,你專門來看我?」秦王臉色一喜,然後又一聲輕輕的嘆息道,「唉!阿紫體質弱,所以我才會囑咐不讓阿紫出宮的,你還是回去吧。」
「趙高,你速速備車送神女回宮。咳咳……」秦王說完又是一頓劇烈的咳嗽。睨著他那難受的樣子,孟姜女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擰成了一團。
「奴才遵命。」趙高答應著看向孟姜女,恭謹的道,「神女請吧。」
「不。」孟姜女搖了搖頭,然後抬手將蚊帳打起,俯身仔細查看著秦王的神色。只見他臉色發黃,雙目憔悴,她忍不住伸手探上他的腦門。觸摸之下,手心裡炙人的熱度頓時嚇了她一跳。
她想起韓太醫的話,忍不住暗道,「哼,都燒成這樣了,當然會說胡話,昏迷。」但是這些人難道不知道物理降溫的么?
她站起身來看向韓太醫狐的道:「為什麼不給王上降溫?」
見她滿臉嚴肅,韓太醫躬身答道:「如果是普通的發燒,自然會給降溫。但是王上此病本是瘟疫所致,自古就流傳瘟疫有瘟疫花,只要瘟疫花開出來,那瘟疫也就會消失無影。但瘟疫花性惡寒,若強制降溫的話,怕是反而將瘟疫花逼入體內,那瘟疫就會附在病人身上,再無救治之法。」
「瘟疫花?」孟姜女一愣。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瘟疫花!真是荒謬!如果不是秦王現在病得這般嚴重,孟姜女非得大笑不可。
她不想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於是抬眼看向趙高,道:「趕緊準備兩個涼水帕子,還有高度的白酒。」
趙高和眾位太醫交換了一個眼色,這才遲的道:「神女要這個做——做什麼?」
「趙高,神女吩咐你敢不遵?」扶蘇見他猶豫不決,頓時大怒。
趙高心有怯意,但是他仍然固執的看向秦王喃道:「王上……」
秦王並未昏迷,聽他喊他,於是張嘴低聲道:「趙高,一切聽神女的。」
趙高聞言如釋重負,這才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秦王答應完后,忍不住又是一頓咳嗽。看著他咳嗽不停,鼻涕不斷,孟姜女內心升起一種莫名而又不忍的牽扯。
她回眸看向韓太醫,道:「請教韓太醫,外面咸陽城裡究竟鬧得是什麼瘟疫?」
韓太醫道:「回稟神女,全咸陽城的人好像全都著了涼,一個個的鼻涕眼淚,高燒不止,最可怕的是竟是無法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