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武有文比
花祈音眉頭微微一皺,當下沉聲道:「先把她抬到這裡,派人救治。````」
那名少女應道:「是。」轉身匆匆而去。
碧霞派眾人心下均想:「這幾天島上好生熱鬧,又來一個少女,只是不知她會是誰,如何被海水衝到了島上?
擂台上二人被這個小小插曲,耽擱了一下,此時苗醉墨輕怕胸口,向馬六笑道:「馬六叔,你生的如此威猛高大,我看著就心裡就怕怕的。」
馬六裂開大嘴,露出一排黃牙,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小丫頭,要是怕了,就乘早認輸,我馬六也不屑與女流之輩動手。」
苗醉墨不禁一怔,不知這馬六是缺心眼,還是有點驕傲自大,自己開句玩笑,他竟然當真。她眼中閃過一絲狡獪目光,嘻嘻笑道:「好啊,那我認輸。」
馬六愕然怔住,沒想到她會認輸,自己上台還沒出手,就嚇退了對手,當下開心之極,高興的嘴都裂到了耳根下。
眾人均是感到不解,她不會是真的認輸吧?只見苗醉墨立在台上,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臉上微有難色,沉吟道:「只是……」
馬六瞪大了一對銅鈴般的眼睛,道:「只是什麼?」
苗醉墨道:「只是這樣認輸,倒顯得馬六叔勝的投機取巧了。我想來想去呢,覺得還是不能認輸,否則有損馬六叔威名。」
馬六一臉茫然道:「這樣啊,那咱們就動手吧。難得你小丫頭會為我著想,待會打起架來,我會下手輕些,保證不會打傷你。」
眾人看到他臉色肅然,心下均是覺得可笑。都看出來苗醉墨分明是在說謊,存心要耍對方,這個馬六脾性倒是很憨直,竟是信以為真。
苗醉墨愁眉苦臉道:「你就是下手再輕,我怕也招架不住。」她忽而笑道:「不如這樣,比武又沒規定怎麼比法,咱們就來個文比,怎麼樣?」
馬六愕然道:「文比?」
苗醉墨伸出右手,只見她白玉般的手心上,擺放著三枚寸許長的銀針,笑道:「文比呢就是打賭,我手裡握了三根針兒,一會攥住,你來猜手裡有還是沒有。如果猜對了就是我輸,猜不對算你輸。誰輸了拿針在自己手上刺一下,一共猜三次,誰被刺了兩次,那就自己下台認輸,怎麼樣?」
眾人均是覺得這種文比很是新鮮,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倒也有趣,並不違反比武規則。
王進心下暗笑,苗醉墨肯定又要耍什麼詭計,騙馬六上當,看她手中銀針,不由聯想到就是用這個暗算了雲端。
馬六一聲不作,歪著頭看了半天,搖頭道:「不好。」
苗醉墨立時臉上閃現失望神色,撅著小嘴道:「那你說怎麼比,真的要動手打架?」
馬六仍是搖頭,怔怔的看著她掌心的銀針,好大一會兒,才道:「我拿針兒,你來猜。」
苗醉墨心下一寬,格格笑道:「想不到馬六叔還很精明,我猜就我猜。」說著將銀針遞了過去。
馬六將三枚銀針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過了片刻,才將銀針合在雙掌之間,手臂用力上下抖動一下,隨即雙手各自分開攥住,咧著大嘴笑道:「小丫頭,你猜猜針兒在哪個手裡?」
苗醉墨皺起雙眉,看著他兩個攥緊的拳頭,不知該選哪個好。她越是顯得的為難,馬六越是覺得開心,只是咧嘴傻笑。她看了半晌,右手食指在左邊拳頭上指了一下,馬六馬上就要攤開手掌,哪知苗醉墨又搖了搖頭,咬牙指著右拳道:「在這個手裡。」
馬六哈哈大笑,笑的極為開心,他將雙掌都攤開了,均是空空如也,三根銀針竟是沒了蹤影。只見他一抖右手衣袖,從袖口跳出三枚銀針,落在右手掌心,道:「你輸了。」
苗醉墨氣的差點翹起辮子,他這樣玩法,自己無論猜哪只手都會輸,當下嗔道:「這次不算,你耍賴。」
馬六白眼一翻,道:「你又沒定下不許這麼猜,輸了不要耍賴,我先贏一次,你快刺自己一下吧。」說著左手揀起一枚銀針,遞了過去。
苗醉墨撅著小嘴,沒好氣道:「算我認栽。」拿過了銀針在自己左手上刺了一下,然後又遞迴去。
眾人也都大出意料,看著這個馬六貌似憨直,其實是大拙藏奸,反倒耍了苗醉墨。他這樣玩法,苗醉墨取勝機會頗為渺茫。
馬六仍是估計重施,攥了雙拳,伸在苗醉墨面前。
苗醉墨笑道:「還想讓我上當,以為本姑娘真的很笨么?你這次雙手還是空的,打開來看看吧。」
馬六縱聲大笑,比上次笑聲更加響亮,眾人只感到耳鼓中嗡嗡作響,心下均想,這人好強的內力。只見馬六攤開雙掌,三枚銀針赫然擺在他的右掌上。
苗醉墨頓時無語,輸了兩次,那便是對方勝了。她一跺腳,嗔道:「只讓我猜,我也太吃虧了。咱們再比一場,這次你猜,我若是輸了,那便心服口服。」
馬六嘿嘿冷笑一聲,右手向下一擲,三枚銀針脫手而出,釘在擂台木板上。他雙目暴睜,瓮聲道:「小丫頭,別在我面前玩花招了,馬六雖是缺點心眼,但還不致傻到任人玩耍的地步。這樣文比不算,咱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只要能將我從台上打下去,才算你真的勝了!」
眾人見馬六此刻終於露出真面目,果然是極有城府,假扮傻像。苗醉墨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耍了對方,倒被對方耍了一回。
但苗醉墨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雙眼中滿是得意神色,她點頭道:「好啊,打就打,不過……」
馬六冷笑道:「不過什麼,又想耍什麼詭計?」
苗醉墨扳著手指,似是在數數,道:「不過要等我數到十,再開始動手。」她煞有介事地數道:「一
,二……」
馬六不知她又要耍什麼鬼點子,當下只是冷笑,心想倒要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麼手段。聽她數到了七,還沒有異動,心想她定是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他正欲出言譏刺幾句,不料頭上一暈,感到有些頭重腳輕,站立不穩。
苗醉墨笑吟吟地看著他,接著數道:「九…..十,倒!」
她話聲剛落,只聽咕咚一聲,馬六竟是跌倒在台上,人事不知。
眾人均是愕然,剛才馬六還是好好的,怎麼苗醉墨說倒,他就倒下,莫非苗醉墨會使妖法不成?
段挺君再也坐不住,霍然站了起來,雙眼中射出兩道冰冷目光。花祈音、苗令天以及天衣幫眾人,也紛紛立起。
天衣幫中有兩人奔上擂台,將馬六抬了下來,羽真子從西首走了過去,彎了腰在探視馬六情勢。
成可逍是比武公證人,他也覺馬六突然暈倒,事有蹊蹺,苗醉墨大受質疑。他站起身來,便欲向花祈音請示比武暫停,查明真相后,再繼續下去。
這時只見有四個紅衣少女,抬了一個人,來到場邊,將那人放到地上。其中一個少女來到花祈音身前,道:「稟掌門,在海邊發現的那個少女抬來了,請掌門發落。」
眾人均是好奇地向場邊望去,那個少女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衣衫盡濕,顯是剛從水中救出的。
王進剛才看到這個少女被抬著時,就覺得非常眼熟,只是離的遠了,看不真切。身後有個玉靈煙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兼之有眾人在場,也不好意思上前去看。
花祈音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才向四個弟子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她又轉回頭來,望向碧霞派弟子人眾,道:「碧雪,你來救治一下吧。冰清,你也過來幫忙。」
風碧雪曾早年學過醫術,門下弟子有什麼疾病,都是由她來醫治。風碧雪和沈冰清應聲走了過去,蹲下身形探望。
沈冰清卻是臉有異色,失聲道:「周姑娘。」說著轉頭向王進看去,神色焦急。
王進已經隱隱猜中這個少女是誰了,他也顧不得眾人如何看待,急忙起身,匆匆奔到近前,一看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驚聲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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