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 伊人是誰

一百四十四 伊人是誰

滕萬浪左手托著右手腕,忍住疼痛,對著樓上窗口大聲叫道:「敢問哪位高人在樓上,請示下尊姓大名。」

他雙眼緊緊盯視在窗口上,等了良久,始終不見有何動靜,也沒人答話。他心下不禁躊躇,單憑對方剛才露了這一手,足以說明樓上那人武功高深,不但自己不是敵手,就是將手下十餘人加在一塊,也是白饒。上去動手卻是不敢,就這樣走了,連對方叫什麼,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是極不甘心。

那少女看出了樓上有高手暗中幫手,雖不知道是誰,但從滕萬浪的神情看來,頗為忌憚樓上那人。她趁滕萬浪對著酒樓窗口發獃之際,彎腰將王進用力抱了起來,快步走到自己馬前,把王進橫放在馬背上。

她才欲上馬,唐尋鶴卻是搶到近前,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淫笑道:「小姑娘,先別走啊,我們香主瞧中了你,保管你以後……哎呦!」

只見唐尋鶴面色慘白,捂著小腹,騰騰騰向後退出數步,仰天躺倒。卻是那少女飛起一腳,踢在了他臍下關元穴上。此穴為任脈要穴,這一腳又是用足了力氣,將唐尋鶴踢的一陣氣滯,竟是昏暈過去。

滕萬浪聽到叫聲,轉過頭來看去,只見一眾屬下已經將那少女團團圍住,不過均是懼於她手中的皮鞭,誰也不敢先上。滕萬浪回頭向樓上又望了一眼,臉上浮起一股狠色,咬牙將插在右手上的筷子拔出,拋到地上。

他轉過身來,伸長手臂,一下握住那少女的左手衣袖,嘿嘿冷笑道:「打傷了我的人,還想逃跑?」說著用力向懷中一拉,那少女感到一股大力向前扯去,頓時立足不定,向前一個踉蹌撲去。

那少女眼見就要倒在滕萬浪的懷中,右手急揮,皮鞭唰地甩出,纏到了滕萬浪的脖子上。她左足抬起,向滕萬浪小腹上踢去,同時右手皮鞭向回拉扯

滕萬浪身形不動任由那少女左腳踢來,左手握住皮鞭,用力向下一扯,竟將皮鞭扯斷為兩截。

那少女皮鞭雖斷,但見這腳踢去,對方居然不躲,心下不由大喜。哪知這腳踢在滕萬浪小腹上,猶如踢在了鋼板上,痛的她小嘴一撇,差點沒叫出聲來。不過這一踢,倒是使她身形後仰,沒有倒在對方懷中。

正在此時,耳聽酒樓上一陣打鬥聲傳來,隨即看到有幾條人影從窗口被擲出,全都四腳朝天跌倒在地上,嘴角淌出血來,身形一動不動。

滕萬浪看到這幾人的服色,不禁臉上變色,立時放開了那少女,奔上前去。原來他從這幾人服色上辨出,均是是天衣幫幫眾,只是與他不是一個香堂,是羅飛燕的屬下。幾人靜靜躺在地上,均各臉上一片死灰,沒有一絲生息。看情形是在樓上就被打死,然後又被丟了出來。

他心下暗自驚駭,這幾人都是舊識,武功頗為不弱,卻被人頃刻之間,就結果了性命。他又抬頭望著樓上,心中懼意大增,尋思是不是先閃人,免得惹怒了對方,連自己這條命都送在這裡。

只聽窗格微響,一條灰影從窗中躍出,身法奇快,滕萬浪還沒看清他長什麼相貌,那人已經輕飄飄地落到了對面道旁,背對他們,負手而立。

滕萬浪急忙轉過身來,見到這位高手終於露面,不由心中發毛,頭皮都有點緊。他語聲微顫道:「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是否能留下個萬來?」他先是被對方用竹筷射穿了手掌,而後又見到了本幫兄弟死時慘狀,初來時的那股威風豪氣竟是蕩然無存,求生**大增,只盼這人不要殺他。

那人身穿一襲灰色布袍,身形頎長,頭髮黑白相間,看情形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那人頭也不回地道:「你們回去天衣幫,告訴段挺君,他的身份我們已經探察的清清楚楚,讓他趕快滾回老窩去,否則定叫他在中原,死無葬身之地!」

滕萬浪聽他恐嚇幫主,再是膽怯,也不能就此作罷,當下硬著頭皮道:「你是什麼人,我家幫主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那人驀地轉過身來,只見他面色紫黑,劍眉挺拔,雙目中閃爍著兩道精光,凜然生威。滕萬浪被那人目光一番逼視,竟是心下怯了,不敢與他目光對視。那人目光中漸漸浮起殺意,一字一頓地冷冷說道:「還不快滾?」

滕萬浪聽到這四字,頭皮一陣發麻,知道再多問下去,必定討不了好去。但他嘴上還是不軟,說道:「好,我們這就回去稟報幫主。你要是有膽量,就來我們天衣幫總舵玩玩。」說著轉身向屬下眾人揮手,示意上馬回去。

那人冷哼一聲,不置作答。

滕萬浪一刻也不敢多停,帶著兀自昏暈未醒的唐尋鶴,縱馬從向原路返回。

那少女從未見過此人,但想到他幫了自己,便上前謝道:「多謝前輩援手……」

那人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等她說完,轉身拂袖而去。那人腳下快捷異常,在她說到「手」字時,人已到了十餘丈外。

那少女望著他的背影,想到這人脾性好生古怪,心下不禁暗暗稱奇。

剛才樓上這幾個死人被扔下來時,圍觀眾人早就嚇得作鳥獸散,紛紛逃回家去,生怕遇到了人命官司,將自己纏上。

店掌柜和夥計,躲在門內,向外偷偷張望,均是一臉驚恐神色。他們酒樓出了人命,想去報官,又懼於外面這些人的威勢,不敢出門。好不容易等到那老者走了,這少女卻還沒走,只是躲在門裡,不敢出來。

那少女看到這幾具屍體,心想還是趕快離開此地為妙,不然一會兒官兵來了,有理也辨不清楚。她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白馬吃痛,向前一陣疾馳而去。

店掌柜等她去的遠了

,才從門內奔了出來,大聲呼叫道:「殺人了……」

那少女縱馬出了小鎮,不敢稍作停留,拍馬折道向南而去。她不敢行走官道,唯恐涉及酒樓殺人,被官府通緝。白馬極是神駿,雖是走在坎坷崎嶇的山道上,奔跑的還是異常迅速。

王進趴在馬背上,這一路顛簸,使他忍不住張口狂吐。吐出的穢物腥臭異常,濺到了那少女腳上不少。

那少女不禁皺眉,伸手掩住口鼻。

白馬又向前奔出數里,轉過一道山坳,進入了一片樹林中。那少女見王進吐的辛苦,便勒馬緩行。

王進直將膽汁都吐了出來,這才止住。他此時經清風吹拂,又吐凈肚子里的東西,頭上稍稍清醒了些。他睜開眼睛,四處瞧視,渾不知身在何處。他只覺頭疼欲裂,全身難受,叫道:「讓我下來,好難受啊。」

那少女見他醒來,不由心下歡喜,當下勒馬停住,先躍下馬背,然後扶著他下來。

王進靠著一棵大樹坐在地上,雙手捧頭,又是一陣乾嘔。

那少女滿臉關切神色,柔聲道:「你在這裡等下,我去找點水來。」

王進聽到這少女聲音極是熟悉,只是腦子裡旋轉不停,一片混亂,竟是想不起來是誰。他茫然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少女。一張美麗可愛的笑臉,出現在了他模糊的視線里。他驀地全身劇震,伸手將她雙手握住,失聲叫道:「鬼丫頭,是你!」說著用力向懷裡一拉,將她緊緊擁住。

那少女尖叫一聲,用力推開他,掙脫了他的雙手,向後退出十餘步,滿臉通紅地道:「你要作什麼?」

王進目光逐漸清晰起來,眼前的那一張臉在慢慢變形,最終變作了另外一個少女,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詫道:「怎麼會是你?」

那少女這才知道他剛才醉酒朦朧之際,認錯了人,想到剛才被他抱在懷中情景,臉上又是一紅。她走前幾步,卻不敢過分靠近,似是怕王進又要拉她。她看著王進道:「我恰巧從那鎮子路過,卻碰到你被人痛打,一問才知,你原來吃了人家的酒,不付錢。」

王進伸手拍了一下腦袋,極力思索,印象里記得自己在酒樓喝酒,好像玄青來過,後來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隨著腦子越來越清醒,感覺到全身疼痛。他捋起了衣袖,看到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被打的傷痕。

他仍是感到莫名其妙,晃著發暈的腦袋,氣憤不平地道:「我就是不給錢,也不用打這麼重吧?」

忽然那少女掩口望著他吃吃而笑,王進見她笑的蹊蹺,奇道:「有什麼好笑的,酒鬼都是這個狼狽樣。」

那少女笑道:「不是了,你的左眼現在跟熊貓眼一個模樣。」說著再也忍不住放聲格格嬌笑起來,笑的猶如花枝亂顫,風情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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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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