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我本無心
他正像在欣賞一副**畫那麼怡然自得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寒氣從背後襲來,心下立時驚覺。他不顧不上回頭,右手一拳向後打去,這招他在夢中學過的,居然又在危急時刻,潛意識的使出。
後面傳來一聲「啊」的痛叫,他轉過頭來看到原來是那個白衣少女,此時仍是男子裝束,右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左手捂著胸口,臉上滿是痛苦神色。卻是他這拳后發先至,對方的匕首還沒刺到,他的拳已經打到了敵人身上。
那白衣少女眼中射出惡狠狠的目光,也不說話,咬牙持刀又撲了上來,向他身上要害刺來。王進吃了一驚,起身逃到一邊,那白衣少女追著連刺不斷。他是左支右絀,不由得暗暗心驚,這白衣少女手法可比小蓮高明多了,每一刺都是大有章法,也幸虧他現在學會了輕功,還時不時能使出兩招夢中拳法,才屢次化險為夷,沒有被刺中,但情形也是狼狽不堪。
他們動起手來,這裡喝茶的人,目光都從那個女子身上移了過來,那女子和丫環也是緊張兮兮的望著。成可逍只是端著茶杯,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絲毫沒有起身攔架的意思。
王進看到成可逍視若無睹的樣子,心裡不禁有氣,暗罵他不講義氣,看到自己都快被刺死了,還有心情在喝茶。王進被一陣疾刺,不住後退,回頭看看,再退就退到那女子身上了。
他情急生智,按照成可逍教的口訣,提氣躍起,居然飛起半丈多高,越過了那女子頭頂,心下大喜。正自得意,不想落下來時,正好落在桌上的茶壺上面。茶壺登時被踩的粉碎,他腳下一滑,「哎呦」叫了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往桌下斜斜跌落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跌在那女子的懷中。
兩聲「啊」的驚叫,同時發自王進和那女子的口中,兩人一起滾倒地上。這次他雙手雖然沒有碰到那女子的胸上,但情形也不甚雅觀,他一個大字形狀,牢牢把那女子壓在身下。兩人臉孔幾乎就要貼在一起,均是看到對方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珠,又是各自驚叫一聲,王進一骨碌翻身起來。
剛站起身來,屁股上就被那丫環重重踢了一腳,不由自主又趴了下去。這次身體趴在了地上,臉孔卻是埋在了那女子的胸前,感到臉上一陣柔軟和溫熱,鼻中透著一股幽香,他抬起頭,還不忘贊了一句:「好香!」
馬上挨打跟著來到,那丫環一連在他身上連踢數腳,直把他踢出丈余遠。他捂著身上被踢之處,感覺骨頭都被踢斷了,躺在地上一時竟爬不起來,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道:「怎麼有女人的對方,我就忍不住要倒霉?這小丫頭片子比小蓮狠的多,老子現在幸好有內功,不然還不被她踢死?」
那白衣少女看到這般景緻,也不上前刺殺他了,卻是掩口格格嬌笑起來。這時有幾個喝茶的中年漢子,看到那個女子被他壓過了,心裡都不是滋味,心想這小子艷福不淺,越想心裡越是酸酸的,越看他越不順眼,當下有兩人站了起來,一人喝道:「你小子敢非禮這小姐,真是色膽包天,今日老子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說著均是挽起了衣袖,氣勢洶洶的走上前來。
王進看到這兩人肥大的塊頭,一臉的橫肉,就知道他們是橫行慣了的地痞流氓之類。他對於此類人等頗有懼心,不等他們過來,顧不上身上疼痛,咬牙爬了起來。此時那女子已被丫環扶了起來,重新落座。
他看到白衣少女笑的花枝亂顫,不由得心頭來氣,這少女除了一雙眼睛還稍微秀氣點,容色可說是平平常常,心下不禁想道:「幾天來,第一次撞上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還追著殺我,讓我出醜。老子只對美女有耐心,對你就不客氣了,要以牙還牙了!」
想到這兒,對那兩個中年漢子搖手笑道:「誤會,誤會,都是這個小子搞的,我先把她擺平了再說。」說著向那白衣少女撲了過去,伸手向她胸前衣襟上揪去。
白衣少女看到他撲了過來,只是輕蔑的哼了一聲,揮刀往他面門刺來。王進見她這一刺來勢勁急,自己就算是揪住了她的衣襟,恐怕已被匕首插入眼睛,貫入大腦了。危機時刻,腦子裡登時浮起了夢中拳法,左手前探,在她手腕上打了一拳,右手依舊揪向對方胸前。白衣少女腕上中拳吃痛,輕吟一聲,右手把持不住,匕首脫手插入地上。
王進右手緊緊揪住她胸口衣襟,想將她也摔在地上,解解心頭之氣,也就完了。誰知白衣少女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襠下。他痛的彎腰向後便退,右手揪著對方的衣襟,向後力扯,白衣少女被他扯向前一個踉蹌,耳聽得嗤的一聲,那少女胸前衣襟被扯下一大片來。
白衣少女胸前頓時露出裡面貼身小衣,她連忙雙手交錯地遮在胸前,滿臉通紅,不禁又羞又急。她轉身奔上官道,奔跑之際回頭大聲叫道:「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你等著吧!」說完低著頭,向北飛奔而去。
本來那兩個中年漢子看到他去找那個少年的麻煩,就停下腳步看熱鬧,當看到又是一個少女被他侮辱了,其中一人嘿嘿冷笑道:「小子,你本事不小啊,一會兒就佔了兩個姑娘的便宜。那姑娘踢的力氣小了點,老子幫他把你廢成太監。」說著又摩拳擦掌的走了過去。
王進正貓著腰,雙手捂在下面,感到難受異常。看到這兩個漢子走來,心下盤算自己要再被這兩個人暴打一頓,在這美女面前就更加丟人了,心想還是三十六計,溜為上策。他雙手在下面揉了幾下,不等他們走近,撒開雙腿就
向官道上奔去,也不管成可逍是否跟來了。
這兩個漢子指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顯然笑他是個膿包。成可逍立起身來,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子,輕輕放在桌上,轉身向王進跟去,竟是不向眾人包括那個女子看上一眼。
待成可逍走後,兩個漢子才發現那塊碎銀子深深凹陷進桌面,剛才他只是輕輕放下,看似沒用半點力氣。兩人均是呆住,他們也都練過武功,懂得厲害,心想沒看出來這個書生模樣的人,原來是個內家高手,幸虧沒有跟他同伴動起手來,否則人家成不了太監,自己哥倆就不那麼保險了。
王進回頭看到成可逍跟來,沒好氣道:「剛才我出醜,你也不幫我一下,真是不夠意思。」
成可逍看著他行走當中,兀自捂著襠部,顯然被踢的不輕,此刻還沒緩過勁兒來,他忍不住笑道:「這個忙我沒法幫,誰讓你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再說以你現在的身手,我殺你都難,別說一個小姑娘了。不過這次你又禍上加禍,以後恐怕有兩個姑娘找你麻煩了。」
王進撓了撓頭,想到自己可能命犯桃花吧,總是在女人面前不得安生。想起那個白衣少女就頭疼,要是長的漂亮點,還盼著她來追殺呢,不是美女就提不起興趣。不過想到美女,就想到那個女子,這會鼻子里似乎還留有那股幽香,不由一陣心神蕩漾。他不住回頭,盼那女子跟上,一路之上,搭上幾句話,也能排遣途中寂寞,其樂融融。
回了幾次頭后,遠遠發現那女子和丫環上路也是向北而行。王進心下大喜,本來為了看到後面的美女,走路磨磨蹭蹭的,現在更加變本加厲,走不了幾步,就嚷著累了要休息。成可逍當然看出他的心思,但也無可奈何,只是不住搖頭嘆氣。
他這麼走走停停,沒過多長時間,那女子就已經追了上來。王進回頭之際,那女子總是投以微笑,令他不禁心神俱醉,不知到底前面是北還是南了。那個丫環卻是面無表情,對於他的回頭便如視而不見。
成可逍行走間,抬頭觀望天色,不禁皺眉道:「怎麼變天了,一會恐怕有雨。只是附近沒有人家,我們看來要在這荒郊野外,受那雨水踐踏了。」
王進聽了這話,才注意到剛才還是晴天,現在天上陰雲密布,天色又是將近入夜。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路旁連個破廟都沒一座,看來今晚真的要在這裡感受一下落湯雞的滋味了。
成可逍躍上一棵大樹,站在樹巔上,向四處眺望。他站在樹下駐足等候,那女子和丫環已然走到了跟前。
兩人走近,忽然停下腳步,那女子臉上微微一紅,垂首輕聲說道:「客官是否在為宿處發愁?」語聲嬌柔,聽進耳中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王進急忙點頭,說道:「不錯,看這天要下雨,我朋友上樹去看附近有沒有借宿的地方。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這女子要去哪兒他並不關心,只是沒話找話說。
那女子向西北方向一指,說道:「小女子居處距此不遠,公子若不嫌棄,就請到寒舍委屈一宿。」
王進點頭如搗蒜,這麼好的事,他怎麼會不答應,這可是美女主動邀請的。他眉花眼笑地道:「這真是太好了,不然真不知今晚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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