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驚為前世
王進嚇得雙手抱頭,眼睛一閉,心下大叫:「完了,這次老命是真的完了。````」耳邊一陣風聲劃過,然後再也沒了聲息。繼而聽到白衣少女的笑聲響起,他不由心下大奇,睜開眼睛,看到白衣少女右手持刀懸在他的頭頂,左手掩口吃吃而笑。
只見她笑了幾聲,又沉下臉來說道:「一下殺死,也太便宜你了,你如此羞辱我,我要把你作弄夠了,才一刀殺了,這樣才能稍解我心頭之恨。」原來她是嫌一刀殺死,解不了恨,要象貓玩老鼠一般,玩夠了才吃掉。
王進心想反正左右也是死,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激起了憤慨之心,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舉起雙手握住她右手腕,一下立起身來,怒道:「***,老子羞辱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不用這麼玩我吧?」
白衣少女被他握著手腕,匕首高高舉了起來,先是一怔,而後看到麻袋脫落到他的腳跟,他身上一絲不掛,赤條條的站在那兒,嚇得驚呼一聲,左手捂住雙眼,臉上一片緋紅。
王進感到涼風拂體,才想起自己沒穿衣服,不過看到她羞成了這個樣子,心下一喜,想道:「原來你也怕這個,那倒好辦了,老子就不穿衣服跟你耍賴,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才想到這裡,就覺得雙腿一軟,站立不定,又坐倒地上。
白衣少女被他下坐之勢扯的向前一個踉蹌,睜開眼看到他委頓在地,右手輕輕一掙,便掙脫開來。為避免看到他的下體,轉身到了他的背後,舉刀怒道:「先殺了你個流氓再說。」
王進心下暗叫倒霉,偏偏在這等生死關頭,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要是死在一個美女刀下,也沒什麼怨言,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死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平庸女人手裡,心裡有點不甘。他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老子真是倒霉,死的這麼窩囊,還不如死在大魔頭小老婆手裡爽快點。」
白衣少女說道:「你是死有餘辜,有什麼窩囊的?」
王進又嘆口氣,苦著臉道:「我寧願死在迷死人不要錢的美女手裡,死在你手裡,真是覺得太不值了。你也是的,就不能長的稍微漂亮一點,讓我死的也心甘情願,這麼被你殺了,不是窩囊是什麼?」
白衣少女聽了這番話,不禁柳眉倒豎,怒道:「你說我長的難看?」
王進搖搖頭,說道:「難看說不上,不過是不好看,白給我都不要,你說我會故意去羞辱你?我死的糊裡糊塗,也太冤了。」
白衣少女聽到「白給都不要」這句,氣的眼中都要噴出火來,她轉到王進身前,指著自己的臉龐大聲叫道:「好,你要是覺得死的窩囊,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美女,這樣讓你死了也不後悔!」她說著左手在下巴上輕輕一揭,揭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來,立時露出一副明艷絕倫的容貌,與先前那副容貌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進宛若遭到電閃雷擊般,眼珠一轉不轉的獃獃的望著她,張大了口,眼角還隱然含有淚光。
白衣少女似是對他這種眼神早已司空見慣,只是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冷笑。在她的記憶當中,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她的絕世容光,都是無不為之動容,是以她行走江湖,從不敢示以真面目,經常帶了人皮面具女扮男裝,這樣也少了很多麻煩。
王進卻不是單單為她美貌所動,主要是這少女似極一個人,那就是兩年前去世的女友阿雪。雖然阿雪沒有她這樣美到了令人熱血沸騰的地步,但她們兩人實在是太像了,無論鼻子還是嘴唇,只是整體來看,稍有差別。他心下激動萬千,不禁想道:「莫非她就是阿雪的前世?玄青老道說我們只要有緣,就能相見,看來這個少女必是阿雪前世無疑了。」想到這裡,臉上綻出笑容,眼淚也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白衣少女看著他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一會愁苦,一會歡喜,感覺有點怪怪的,她還從來沒見過有那個男人為了她的美貌會激動的流淚。正自愕然不解,就聽王進顫聲道:「阿雪,真的是你嗎?兩年來,我每時每刻都沒忘記過你,做夢會夢到你,在我們經常約會的地方,會看到你身影,閉上眼睛,你總會浮現在眼前。我想你想的好苦!」他擦了把眼淚,心情卻是無比愉悅,阿雪是他的初戀,也是他唯一的戀人。
他的深情話語說的白衣少女愣在當地,不知所措。看著王進喜極而泣的表情,真摯動人,絕不似假裝出來的,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是被誤認做了近千年後的一個少女。她愣了片刻,眼帘又映入王進**的身體,臉上一紅,急忙轉到他的身後,把頭別過一邊,握著匕首仍是懸在王進頭頂。
她冷冷說道:「少在我面前胡說,我不叫阿雪,你也少裝純情,剛才還大談什麼美女,這會又假惺惺的……」說到這兒,臉上又是一紅,不再說下去。因為剛才王進的那番話,讓她心裡深為所動。她畢竟也是豆蔻年華,卻沒有一個少年男子敢在她面前,或是這麼真情的哭訴衷腸。她暗自琢磨這幾句話,心裡竟然泛起絲絲漣漪,覺得這個男人不似初時那麼討厭,令人痛恨了。
王進聽到這句「剛才還大談什麼美女」,臉上差點見汗,自己是色了點,這點是從小就養成的毛病,自己還經常大言不慚的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阿雪當時聽了,也只是一笑而過。
他面有慚色地說道:「我沒假裝,我只是喜歡說實話而已,那個男人不喜歡美女?不喜歡美女的男人不是有毛病,就是偽君子,嘴上不說,心裡比誰都喜歡。」
白衣少女聽他喜歡美女,居然還振振有
詞,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當下繃住了臉孔,慍道:「少廢話,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先不殺你,你把自己裝進麻袋裡,我要把你帶回去慢慢炮製。」
王進聽到她不殺自己,還要把自己帶回去,心下高興異常。他從地上將麻袋拉到脖子上,笑道:「還是等小眉姑娘回來,給我拿來衣服穿上再走吧,要不這樣勞駕你扛著多不好意思。」
白衣少女不耐煩的道:「這麼多廢話。」說著將匕首插入靴筒,右手抓住麻袋口,左手一把將他頭按進麻袋裡,然後用繩子把口紮好,又掏出匕首,抵在他身上,說道:「現在給你個機會饒你不死,乖乖告訴我玄青道人在哪裡?」
王進忽然明白她這麼好心不殺自己,原來剛才偷聽了他和小眉的對話,知道自己是楚三少爺,也是為了得到天機門人的下落,才這麼大發善心。他想到不管這少女是不是真的阿雪前世,反正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玄青的下落,不過為了自己的生死安危著想,還是不要吐露實情,免得讓她覺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一刀結果了他的小命,那可糟糕,當下隔著麻袋說道:「我告訴你可以,但有三個條件。」
白衣少女見他的性命在自己手中掌握著,還敢提條件,不由怒道:「不許提條件,否則就把你大卸八塊去喂野狗。」
王進笑道:「那好,反正滿世界就我一人知道那老道的下落,要殺就殺吧,殺了我,你也找不到那老道。」
白衣少女氣的牙根直癢,沒好氣道:「你說吧,什麼條件?」
王進說道:「第一個是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還沒說完,白衣少女叫道:「我不說!」
王進笑道:「你不說是你的事,我繼續說我的條件。第二個是我的衣服丟在了蕭若華那裡,你幫我去找回來,衣服里還有兩件貴重東西呢。第三個是…...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
白衣少女差點沒被氣暈,咬牙道:「第一個條件我不答應,第二個條件我試試吧,蕭若華就是那個在茶肆你……你撞倒的那個女人?」
王進說道:「是啊,要不是你追殺我,我還撞不到人家呢。」
白衣少女說道:「好吧,我帶你去找衣服。」說著拉起扎在袋口餘下的繩子,拉在手裡約莫有三尺長,心想正好合適。
王進笑道:「要姑娘扛著我,真是過意不去。」
白衣少女啐了一口,道:「想得美,要我扛你,做夢吧!」說完右手緊緊握住繩端,向前邁步行去。
王進先是心裡納悶,她不扛自己,怎麼把他帶走?還沒想清楚呢,馬上就有了答案,他被拖著向前走去。地上坑窪不平,碎石密布,這麼被拖在地上,頃刻間,身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難忍。他在麻袋中大聲叫道:「你怎麼這麼狠心,痛死我了,快停下,我受不了了,媽呀……」
他越是大喊大叫,白衣少女越是加快腳步向前疾奔,痛的他喊聲像殺豬一樣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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