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深谷幽洞
他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早晨了,他坐起身來,感到全身骨架鬆散了一般,酸痛異常。````身上各處在地上被拖行時的擦傷,也是陣陣隱痛。他活動活動上身,心想這是陰間嗎,怎麼還有陽光,自己還有身影?莫非死來死去,又是大難不死?
轉頭看到玉靈煙就躺在一邊,雙目緊閉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他吃了一驚,連忙伸出手指在她鼻息下一探,還有呼吸,只是非常微弱,心下稍寬。他抬頭看了看絕壁上的那棵大樹,心想就是它救了兩人的性命,不然數十丈摔下來,還不摔成了肉泥?這棵大樹距離地面有三丈多高,他內力深厚,摔下來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而玉靈煙就不好說了,估計是被摔的受了內傷。
他站起身來,雙手交錯掙脫,最終脫去了繩子。他雙手互揉著手腕上被繩子緊勒的傷痕,兀自感到雙腿發軟,沒有什麼力氣。他放眼向四周望去,這山谷中綠草茵茵,鳥語花香,景色秀麗。谷中央有個水潭,潭邊稀稀落落有幾顆大樹。山谷四面環山,俱是陡峭的絕壁,竟是看不到有出路。這下有點傻眼,四面石壁光溜溜的,陡峭直削,別說人爬不上去,就是飛鳥也無法在上面落足。
他沮喪的坐到地上,伸手輕輕推了推玉靈煙,她只是「唔」了一聲,並不睜眼。心下想到自己也不懂醫療,不知她傷的輕重。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竟是極為燙手,還在發著高燒,心裡不禁暗自著急。忽然靈機一動,想到自己身上還有忘憂仙子贈給的治傷靈藥,不知是否對症,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當下掏出瓷瓶,給玉靈潔喂下一粒丹藥。
他起身走到潭邊,看著潭水清澈見底,水中魚還是不少,心裡大為高興,這荒涼的山谷中,能找到吃的比什麼都重要。他雙手掬水喝了幾口,洗了把臉。饒有興緻的雙手伸進水中去捕魚,不料那魚滑溜異常,從他雙手之間逃走,引得他身體向前探出,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進了水中。
好在他水性不弱,浮出水面,在臉上抹了把水,哈哈笑道:「老子沒抓到你,你倒把老子拉進水裡了。」他一頭扎進水中,再次露出頭來時,手中已經握著一條大魚。他甩手將這條魚拋到岸上,又潛水捉了一條,這才上岸。
他脫掉濕漉漉的外衣,把口袋裡的兩本書拿出來,放在地上晾曬。去撿了些乾柴,從玉靈煙懷中摸出火折,點燃了柴火,將兩條大魚烤熟。他吃了一條魚后,躺在草地上,曬著暖暖的陽光,感到全身一陣舒泰。
突然冒起一個念頭,想到有些小說里寫到一些秘籍都是蘸了水或者藥物,就顯出隱藏字跡,現在這兩本書都濕透了,看看有什麼異樣沒有。他拿起這兩本書,先小心翼翼的揭開無字的那本,沒有一點異狀,連翻了幾頁,又把中間和最後翻開,還是什麼都沒有。把這本拋到地上,翻開廣陵散,除了古怪文字,沒有出現其他字跡。
他一陣失望,把手上的廣陵散隨手丟到一旁。閉上眼睛,竟又睡著。一覺醒來,已到中午了。他來到玉靈煙身邊,伸手摸她額頭,不再燙手,看來是退燒了。看著她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心知這靈藥起上了作用。
此時山谷中起風了,吹得他身上有些涼涼的,忙將晒乾的外衣穿上。瞥眼之間,看到兩本書被風吹的呼啦啦翻著頁,每頁翻動速度很快,廣陵散上面的字跡在眼前急閃而過。奇異的景象卻發生了,那些閃過的字跡,隱隱組成了一些認識的字來,只是閃的太快,一時分辨不清。
王進瞪大了眼睛,似是有所感悟。他顧不上繫上衣服紐扣,就彎腰將廣陵散拿在手中,用拇指在書頁上輕輕撥弄,頓時那些字跡慢慢閃現在眼前。「地圖藏於二十六頁,鮮血澆之即出。」他懷著激動的心情,翻第二十六頁,是一張空白書頁。心想:「要鮮血澆之,去哪兒弄鮮血?用我身上的,我可不幹!」
轉頭看了看玉靈煙,搖頭想道:「跟女人身上放血,也太狠心了點。況且她這會重傷沒醒,這麼做簡直就是缺德帶冒煙兒,卑鄙無恥!」
眼珠一轉,有了計較。他到潭邊抓了條魚回來,在那魚身上放血,澆到書頁上。說也奇怪,鮮血慢慢被紙張吸了進去,再不留絲毫痕迹。凡是有鮮血澆過地方,漸漸露出圖畫來,山川道路,清晰的躍然紙上。
他把整張書頁都澆遍了鮮血,地圖也一無遺漏地顯露出來。將這圖紙掉過來翻過去,怎麼也看不明白,最終看到一座小鎮模樣上面標著平安鎮三個小字,要不是眼力好,還真看不出來。再順著平安鎮向北,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上畫著一個紅圈。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圖上的這個山谷,就像他現在待的地方。
紅圈中南面石壁前,有兩棵大樹,一條黑色箭頭就指向了這裡,看到這裡圖紙也就到了盡頭。
王進低頭沉思,忽然想起和成可逍追蹤魔教,到過一個小鎮,就是叫平安鎮。小鎮往北,不就是這兒附近嗎?他越想越是興奮,心裡更加激動。他望向南面的石壁,果然有兩棵參天大樹,他哈哈大笑著跳了起來,一陣疾奔,到了石壁跟前。
看著光滑如玉的石壁,又是一陣失望,連個老鼠洞口大小的窟窿都沒有,那這地方是幹什麼用的?再說這書上也沒說是什麼地圖,箭頭指的的地方,也沒標字,這裡是藏了寶藏還是漢代古墓什麼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一陣,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最後把注意力集中在兩棵大樹上,這兩棵樹長的粗細一般,高矮相等,看著有點奇怪
。他圍著樹轉了幾圈,也看不出什麼門道。最後看到左首地上盤綜錯節的無數條樹根,裡面隱隱有一條與其它顏色稍微有點區別。這引起了他的注意,蹲下身來,伸手在那條樹根上扯了扯,沒什麼動靜。他咬牙運上內力,用力向後一拉,耳邊傳來喀喇一聲,石壁向內緩緩開啟了一扇巨大的石門。
他只看的目瞪口呆,這扇石門足有兩丈多高一丈多寬,吱呀呀的開到一半停住。他慢慢站了起來,只見石門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從地上撿起一根粗大的樹枝,用火折點燃了,走進石門。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地上全是石頭砌成的路面,非常平整。他的腳步聲,在洞里不住迴響,聽了不由得打個冷戰,心想裡面到底有什麼,是住著人還是鬼?想到鬼就想起了夢中常常見到的那個魅影,脊背唰的出了層冷汗。
不多時,甬道走到盡頭,是間大廳,廳中擺放了石桌石椅,椅上坐著一個袒胸露乳的紅衣少婦。王進先是一陣驚慌,忙轉過身來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姐沒穿好衣服我就闖進來了,真是該打。」
他背對那個少婦,心下栗六,忐忑不安,心道:「他男人不知在家不在家,要是在家,我這麼偷看了人家,還不被痛打一頓?」過了良久,身後沒有一絲動靜。他偷偷轉過頭去,看到那少婦獃獃坐在椅上,一動不動。
好奇心起,他轉過身「喂」了一聲,那少婦宛若不聞,就像被點了穴道。面露甜甜的微笑,雙眼光采閃爍,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韻味。
他轉頭看看,左邊有個石門,裡面一片黑暗。感覺這裡除了這個少婦,不像還有別人。想到這裡,膽子不由大了些,走上近前,伸手在那少婦眼前晃了晃,那少婦眼睛眨也不眨的,猶如視而不見。
見她不動,膽子更加大了,笑道:「好像是被點了穴道了吧?看你年紀不小,也三十齣頭了,不過長的風騷動人,男人一見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說著伸手在那少婦臉上摸了一把,感覺觸手光滑如玉,卻是一陣冰涼,沒有一絲溫氣。
他不禁一怔,說道:「莫非是穴道點的久了,血脈不暢,造成臉上都冰涼了?」他說著伸手在那少婦鼻下一探,沒有呼吸,他心裡開始有點緊張不安了。伸手又在她**上摸了一把,雖是富有彈性,讓他有種熱血上涌的衝動,但仍是冰涼一片。
嚇得向後退了幾步,搖頭說道:「不會是死了吧?看著不像啊,臉色紅紅的,怎麼看也不像個死人。算了,我還是到別處看看吧,拜拜!」
他心裡已經隱隱感到,這個少婦不像個活人,身上頓時起了層雞皮疙瘩,迫不及待地轉身走進左邊石門內。
這個石室較小,室中僅擺放了一隻案幾,几上放著一張古琴。幾後端坐著一個枯瘦僵直的老者,也是一動不動。他直將火把伸到了近前,才看清了老者容貌,立時嚇得魂飛天外,雙腿一軟,竟是跪到在地。
這個老者正是經常光顧他夢中的那個「鬼」,此時乾癟僵硬的面容呈現在眼前,與夢中一般無二。他咬了下舌頭,痛的大叫一聲,現在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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