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席間惡搞
王進在河邊坐到中午,也不知道玉靈煙逃到哪兒躲了起來,一直沒看到她的人影。他百無聊賴之際,站起身來,沿著河岸,哼著小曲,來回踱步。不一會兒,一個藍衫弟子前來叫他去廳中用飯。
他沒從大廳側門進入,遠遠繞了個圈子,到了正門進去。只見廳中座椅已經撤去,擺上了酒席,有十幾桌之多。原在廳中眾人,包括年輕弟子,也都坐在席間。
為首一桌,苗令天坐了首位,段挺君和羽真子坐在其側,花祈音和萬長春在主位相陪。依次是白馬教和天衣幫等人,有雲端和鍾良道相陪。後面就是碧霞派長輩高手,和一眾年輕弟子。
王進先是看到花祈音發向他點點頭,也沒叫他過來坐。王進看著每張桌子座無虛席,大是懊惱,心道:「這也沒管事的,讓老子坐哪兒啊?」
他在其中一桌上,看到了玉靈煙的身影,那張桌上竟然還有柳豪雨和冰清在座。玉靈煙其實早就看到他進來,就是不打招呼,只是低了頭,不與他目光相接。
倒是冰清看到他,點頭一笑,示意叫他過去。王進看到那桌還有一個空位,就從席間穿過,來到冰清和玉靈煙中間坐下。剛坐定,就感覺到了,周圍有數道充滿敵意的目光,向他逼視而來。不用抬頭去看,就知道這幾人中,必定有柳豪雨在內。
他轉頭先向冰清笑道:「好久不見,冰清姑娘越來越漂亮了。」
這句話立時惹來兩個人同時冷哼一聲,他斜眼看看四周,只見柳豪雨滿臉鄙夷之色,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著他。玉靈煙目光陰沉,似是對他的油嘴滑舌,大為不滿。其他五個年輕弟子,也均是神色不善。
冰清冷酷的臉上,居然微微一紅,小聲道:「想不到楚師兄原來就是本門弟子,還是玉師叔的高徒。」
王進猛地點了下頭,笑道:「是啊,從小就拜在了師父門下,就是一直住在中原,前幾天小師妹找到我……」
他手指玉靈煙,一番胡說八道,話還沒說完,玉靈煙嗔道:「誰是你小師妹,想得美。」
王進看著冰清笑道:「還以為你們都不相信呢。」
冰清低聲道:「剛才掌門師叔已經暗中傳下話來,證實你就是玉師叔的弟子,要不大家也不會相信。」
柳豪雨曾經在烏雞嶺和春雨閣,親眼所見他與各大高手相鬥,武功深湛,自己不是敵手。他雖是看著王進不順眼,但也不敢發作。剛才比武又輸了一場,心下鬱悶至極,端了酒壺,自斟自飲,也不與旁人相讓。
其他五人都是柳豪雨的師弟,看出柳豪雨很是厭惡王進,加上剛才王進出言不遜,自稱高輩,人人對他均是不滿。這幾個人相互使個眼色,各自會意。
其中一個叫賈大成的師弟,從柳豪雨手中奪過酒壺笑道:「師兄,你怎麼只顧一個人喝酒,這位楚師兄新來乍到,咱們也該敬上幾杯啊。」
柳豪雨哼了一聲,臉色鐵青,道:「隨便。」
賈大成站起身,拿過一隻碗來,倒滿了酒,雙手捧到王進面前,道:「楚師兄,小弟賈大成,今日初次相見,一碗水酒,不成敬意。」
王進早就看出他們幾人有問題,心知賈大成其意不善,給自己倒了一大碗的酒,明擺著是要灌他。但人家敬酒也不能不給面子,只得伸手去接,才欲說上兩句客套話,誰知賈大成雙手輕輕一抖,酒碗口朝下向王進懷中跌落。他本事再大,也只能接住酒碗,不致摔在地上,卻是阻不住滿碗的酒灑落了一身。頓時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賈大成假裝神色慌忙,急道:「哎呦,不好意思啊,楚師兄,小弟一時手滑,灑了你一身,真是該死,我來跟你擦擦。」說著繞過冰清,來到王進身後。
王進看著其餘幾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就知道這是他故意惡作劇,心下騰地火起,便欲發作。但見對方笑臉賠罪,自己若是發怒,倒顯得小氣了。他忍氣道:「不用了,我自己來擦吧。」
賈大成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道:「還是我來吧。」說著從王進身後伸過手來,用手帕去擦他身上酒水。不料賈大成臂肘正好蹭到了桌上的一盤菜,一下帶的菜汁淋漓,又盡數扣到他的身上。賈大成手忙腳亂地趕緊一陣划拉,弄得他身上到處塗滿油污菜汁。
王進心下再也忍不住,才欲張口,冰清卻是冷冷道:「賈師弟,你這是幹什麼,是誠心要楚師兄出醜不成?」
賈大成平時很畏懼這位冷峻的師姐,見她識破自己意圖,急忙低了頭,逃回自己座位。其他四個弟子,強自忍住笑意,都是低了頭,自顧吃菜。
柳豪雨冷笑道:「師妹,大成也是無心,他怎麼會誠心讓你的楚師兄出醜呢?」
眾人都聽出他話中充滿火藥味,把王進說成了她的師兄,與自己毫無關係。
冰清臉色難看,只是氣道:「師兄你……」
王進將身上的盤子,拿到桌上,一邊用手把菜葉撥到地下,心下暗罵:「***,跟老子玩陰的,那就繼續玩下去,老子奉陪到底。」他將身上菜汁都抹下,臉上轉為笑意,道:「不怪賈師弟,是我不小心,呵呵。不要因為這事掃了大家的酒興,繼續喝酒。」
玉靈煙看著他舉在胸前,滿是油膩的雙手,皺著眉頭給他遞過一塊手帕。這時冰清也遞過一塊手帕,王進轉頭向兩人一笑,表示謝意,一手接過一塊,在手上擦拭。
玉靈煙伸手將自己那塊手帕,奪了回來,丟到地上。王進看著她只是苦笑,玉靈煙白了他一眼,道:「虧你還笑的出來,咱們回去吧,給你換身衣服。」
王進搖頭道:「吃過飯再換吧。」
玉靈煙見他
出醜,滿身酒水油污,卻還不走,心下暗罵他不可理喻,轉過了頭,自顧生氣,不再理他。
柳豪雨暗自冷笑,心想他被人耍成這樣還不離開,這個眼中釘坐在這兒,自己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他又向五個師弟使個眼色,示意讓他們繼續耍點手段。
賈大成旁邊的一個師弟劉水聰,在萬長春門下弟子當中,武功僅次於柳豪雨,比之冰清都高上半籌。他平時不苟言笑,城府極深。此時站起來,端起一杯酒,道:「在下劉水聰代幾位師弟向楚師兄陪個不是,先干一杯。」說著仰頭喝下一杯。
他又倒上兩杯,端起一杯遞到王進面前,道:「小弟代他們敬師兄一杯。」
冰清知道這個師弟,素來與人和善,不是惡搞之人,當下也不做聲。
王進此時不管是誰,心裡都加強了戒備。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接酒杯,還防範對方又要撒酒。他右手握住酒杯時,誰知劉水聰卻不放手。他開始並未在意,只是輕輕向回拉了一下,竟是沒有拉動,才知對方又在耍自己。
劉水聰暗運內力,就是想讓王進拿不過酒杯,顯出是給他敬酒不喝,其意不誠。劉水聰自以為在門下齊輩當中,除了寥寥幾個師兄,才勝過自己。眼前這個少年,只不過是以前玉師叔在中原收的一個弟子,多年沒有傳他武功,能厲害到哪兒去。
王進臉上浮起一個難以琢磨的笑容,右手食指和中指環到對方手上,暗自催加力道。劉水聰立感他的兩根手指,就似鐵箍一樣,將自己手指牢牢捏住,只覺得手指一陣奇痛無比,幾欲斷折。王進仍是笑容不改,道:「都是自己兄弟,不必客氣。」
劉水聰臉上神色微變,連忙回抽手指,哪知被王進捏住,竟是情勢逆轉,想收也收不回了。他連催了數次力道,均如泥牛入海,毫無功效。他只憋的滿臉通紅,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強自咬牙沒有痛的叫出聲來。
柳豪雨和其他四個師弟,看出劉水聰情形不妙,但柳豪雨知道王進武功,想幫也幫不上忙,只是暗暗焦急。
冰清皺眉道:「楚師兄,你就放過劉師弟吧。」
王進這才鬆開手指,劉水聰如釋重負,手指被捏的都麻木不仁,手上一顫,酒杯滑落。王進右手順勢接住,舉杯喝下,笑道:「謝謝劉師弟。」
眾人都看到劉水聰右手手指上,有兩道深深烏黑指痕,均感驚詫不已。劉水聰早已被捏的膽寒心懼,只是勉強笑了下,坐下身形。他心下暗想,這個少年怎麼會如此厲害,要不是對方手下留情,再加上半分力道,自己這幾根手指都要被捏斷了。
這五個師弟見王進露了這一手,誰也不敢上前再鬧了,俱各垂下頭來,默不作聲。
這時卻有一個少年弟子,走到劉水聰身邊,道:「劉師兄,咱們換個座怎麼樣,我見到了故人,要與他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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