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驚魂未定

怎麼會這樣？

大叔在我心中的地位瞬間崩塌。他，到底為什麼要把我扔到外面來？剛剛他說我是活命的希望，我是活命的希望？？難道？……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漸漸清晰起來。

在不小心引來喪屍潮后，大叔的臉色變得無比昏暗，好像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一樣。然後我就問他關於喪屍潮的事情，接著他就仔細地回答我。之後慢慢說著說著，大叔的眼神似乎變得有生機了，是因為想到了如何在這個喪屍潮中生存下來？然後他更加詳細地為我解釋著關於喪屍潮的一切，接著喪屍潮終於接近建築物了，隊員們抵禦得非常辛苦。過了一會兒大叔叫上了阿丘帶上我來到了超市的後門。

我再次抬頭看看位於二樓位置的藍色鐵門，鐵門外面有一條梯子直達地面。我繼續陷入沉思。

接著大叔說我是我們活命的希望，但是……為什麼把我扔出來？好像每次回他我說「我們」的時候都加重了讀音……不包含我的他們……我是他們活命的希望……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叫阿丘把我扔了出來……

外面有無數的喪屍……我是他們活命的希望……把我扔了出來……

難道！我腦中閃過了一個可能。

難道他們要我當誘餌把喪屍潮引開？怎麼……會這樣？

「餓……餓啊……」

喪屍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潮我涌了過來。

它們也不去管已成為瓮中之鱉大叔他們了，而是向我圍來，我得離開這裡。

不得不說，喪屍潮這個詞形容起來遠遠沒有親眼看到的如此震撼。幾千，在平時的語言交流中，也不過是一串數字，無法讓人體會到那種感覺。但是現在，看看眼前，看不到頭的喪屍潮，馬路上，小巷裡都塞滿了喪屍，就像BJ,Sa那種大城市裡的堵車情況一樣，怎麼疏通都疏通不完。

喪屍們雙臂向前平伸，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我這裡走來，就像是剛會走路的嬰兒要父母抱一樣。其中還有一部分喪屍和平常的正常人一樣，跑步向我跑來。

我仔細看了看和柳澤一樣會跑步的喪屍和只能慢慢走的喪屍，但結果差點讓我噁心得暈掉。

蒼白的皮膚，深可見骨的傷口，七竅流著猩紅色的不明黏液，整個眼球都是黑的，眼眶有點下凹。

太噁心了。

「啊——」跑動著的喪屍嘴裡一邊發出尖叫聲，一邊飛速地向我飛奔過來。嘴裡的紅色黏液不斷地滴落到地面上。

我從地面上爬起來，只覺得頓時頭昏眼花，雙腿發軟，整個人差點倒了下去。該死的，又出現了這種癥狀，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

我努力穩住身體，朝著遠離喪屍的方向跑去，我只想離這群喪屍遠點，讓這群喪屍繼續圍著大叔他們好了。

跑，我努力地跑，兩邊街道的影像飛速地倒退著，可是身後的喪屍們依舊窮追不捨，不僅沒有甩掉一些，好像反而吸引了更多的喪屍，喪屍們就像聞到魚腥味的貓兒一樣，死死地咬住不放。

我腳下不停地往前飛奔著，腦袋也在飛速思考著。

我現在需要武器，食物和水，以保證可以活下來。

這條路是Z字型的，其中岔道和小巷很多。主幹道會經過派出所，以及派出所對面平價超市。武器的話警察局裡應該會有手槍之類的，雖然我沒有用過槍，也沒有摸過真正的槍，但是這麼多年的FPS類遊戲不是白玩的，退一步說，就算是不會用槍，超市裡應該會有刀具之類的吧。而食物和水之類的超市裡應該會有。

想通了這點，我覺得身體里又湧出了一股力量支撐著我向前飛奔。

往前……右拐……往前……左拐……

誒？路竟然被廢棄的車輛堵住了！

我不甘心地向找一條能躋身過去的小通道，因為身後有追來的喪屍，而這條路卻是最近的一條路，能夠讓我省掉更多時間，可以讓我早一秒安全。可是結果卻讓我失望了，廢棄的汽車堆在這裡更像是人為地，像砌牆一樣把廢棄的汽車當做轉頭砌成了這一面堵住了道路的汽車牆。要說間隙的話，當然有，但看那洞口的大小，恐怕只能供一隻老鼠來回穿梭吧。

無奈……我只有選擇繞路走了，但是身後有喪屍在追，我只能從小巷子繞過去了。我在心裡一陣嘆氣。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一左一右兩個方向的巷子，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走過這些小巷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它們到底通向哪裡，萬一是死胡同那就真是，杯具了。我現在真是後悔在出門的時候沒有帶一張地圖，哪怕是電子版的也好，至少我能知道巷子通向哪裡。

我到底應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這是一個問題。

「啊——」喪屍的尖叫聲傳來了，這說明喪屍正在快速地向我跑過來！

這時我忽然驚訝的發現我什麼時候把喪屍摔得那麼遠了？

「啊——」又是一聲尖叫聲傳來，把我從個人世界中拉了出來。我再次看了看左右兩條小巷，臉上換上一副苦笑的表情。

「看來我只有用我從初中開始就沒有用過的招數了……」我自言自語道。

我從身上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一元的鋼鏰。這個鋼鏰本來是準備還給對門夫婦的，上次在他們開的超市裡買了點東西，結果在付賬的時候，我摸出身上所有的錢，卻還差一塊錢。身後還排著很長的隊等著付賬。我當時很尷尬，在想應該把哪件商品退回去的時候，對門的阿姨看見我的樣子后，再看了看我買的東西后，露出一副了解的表情，靈巧的手指在鍵盤上「啪啪啪」地敲擊了幾下，然後對我說：「小零啊，剛才阿姨的電腦出了點問題，多算了你一塊錢。這，這，這。還有這加起來是二十，這些加起來是十六，一共是三十六塊，剛才給你算成了三十七塊，真是抱歉啊。」阿姨笑著邊指邊著我買的東西，然後收下了我放在收銀台上的錢，接著幫我把東西裝進了塑料袋，遞給了我。我知道阿姨是在替我解圍，但是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只有接過阿姨遞給我的袋子，並對阿姨感謝道：「我下次一定會把錢還給您的。」阿姨笑了笑，沒說什麼。

「唉……」我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對門的夫婦怎麼樣了，病毒爆發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受傷？要是變成喪屍了怎麼辦？

「啊——」喪屍的尖叫聲再次把我從個人世界中拉了出來，喪屍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得趕快做出決定。

我的右手骨節向外握成拳，然後放鬆食指，把大拇指尖伸到食指第二節指頭的下方，之後把硬幣平衡的放在食指的第二節上，並在心裡默念道，人頭面是左邊的小巷，另一面是右邊的小巷。接著手臂微微向上一頂，同時大拇指用力向上一彈。硬幣被大拇指彈向空中，並快速地翻轉著。

在硬幣下落時，看準時機，用左手手背接住硬幣，在硬幣快要接觸到左手手背時，右手同時用掌心蓋在硬幣上，接著我在心裡祈禱：一頂要讓我選對正確的路。祈禱完畢，我小心翼翼地拿開右手。

人頭面！

看樣子我要走左邊的小巷了，但願我天不亡我。

不知怎麼，我的第六感又在警告我左邊的小巷會很危險，讓我潛意識裡有種抗拒的感覺。

「啊——」喪屍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已經可以看見有幾個喪屍拐過彎向我衝來了。沒有時間猶豫了！我收好那枚硬幣，拔腿就往左邊的小巷子里跑去，拐彎的時候瞥見那群喪屍似乎和喪屍潮里的那群喪屍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巷子是歪歪扭扭的，一會兒向左邊彎一點，一會兒向右邊彎一點，我感覺我就想在蚯蚓走過的隧道里開賽車一樣，一會左拐，一會右拐，有時還帶一百八十度的漂移，完全沒有辦法加速。好在那群喪屍更笨，不管什麼地形都是一路猛加速，拐彎的時候不是撞上牆就是摔倒。

兩邊的建築物飛速地向後退著，周圍的常見漸漸變得既陌生又熟悉，總覺得和記憶中的某一處場景有點相似，但是卻又有那麼些不一樣。

從高一開始到高三，我在家裡做了三年的偽宅男，每天只出現於兩個地點，家裡和學校，平時休息的時候也都是宅在家裡，同學舉辦的什麼聚會也不去，到現在連路都快認不出了。這條巷子好像是……通向……和諧路？

在我衝出小巷之後，四周的樣子映入我的眼球，我驚訝的發現四周的場景無比熟悉。這裡正是我這幾天來所住的地方。我又回到家裡了。

「啊——」喪屍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感覺格外的響亮，不是一個方向！是四面八方到處都有！

「餓……餓啊……」糟了！是喪屍潮嗎？不過沒有形成喪屍潮的條件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轉瞬間，四周所有的出口有出現了喪屍的身影。

我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完全沒有逃跑的方向了。

難道老天給我的提示是不能走左邊那條巷子？……

我突然覺得整個身體疲憊無比，頭昏的已經快失去思考的力氣了，雙腿終於卸去了它的最後一絲責任。

我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看著喪屍們「手舞足蹈」地向我跑過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傷心。是不甘？是留戀？還是對塵世的不舍？

我緩緩閉上眼睛，任憑熾熱的淚珠順著我的臉頰滑下，滴落到地面，最後融入土中。人死後，屍體大概也會像這樣分解掉吧？……

……

「呯！——」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