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隱・身份(3)
封叔三沉默了一會,沉重地給了兩個字:「但願。」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二師兄,不是我不信你,可今天的你真的有些古怪。難道你和魔教有什麼淵源?」
突然聽到自己心中的疑惑,海棠不禁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接下來是封清隱仍舊清淡的聲音:「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麼想?」
「攝魂丸。」封叔三一字一頓的聲音堅定地傳來,「攝魂丸乃魔教聖物,雖然龍在天死後,傳聞有不少攝魂丸流落江湖,但始終是罕有之物,二師兄你又是怎麼得到的?」
封清隱停頓了一下,卻是輕輕地笑了:「三師弟,你若是想知道尹姑娘的情況,直接問我便是,何必兜圈子?」
然後是封叔三尷尬地咳了一下,似乎是被說中了。他略帶窘迫地說道:「二師兄,凌霜的記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凌霜?另一頭的海棠在心裡嗤笑了一番,他們什麼時候從「尹姑娘」變成「凌霜」了?一個屋檐下的事,她居然沒覺?
「我不知道。」封清隱的回答更絕,並造就老長的一段沉靜。
然後封叔三有點危險的聲音沉沉地傳來:「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一輩子也記不起我是誰嗎?」
「……」
「連解藥都沒有的東西,你居然敢那麼隨便地就給她服?」他聲音里的火苗燒地更旺了。
「唉……」封清隱慢悠悠的聲音聽來對封叔三的威迫毫不在意,「誰叫她那會兒老是哭著問:她的哥哥為什麼不喜歡她?我看她哭得可憐,才幫她一把。若是你早點出現,也不至於……」他聲音初聽懇切,可海棠卻敏銳地從中聽出了頑皮的味道。
這傢伙,不會又在玩花樣了吧?
封叔三的氣勢似乎弱了幾分,好一會沒聲響,久久才無奈地說道:「某些事,我確實有錯,可這道歉的話,就算要說,也是說給她聽。唉,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說了,她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忘掉前程往事,重新開始不好嗎?」封清隱聽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與此同時,內間的偷聽終於現他倆的對話有些怪怪的,從他們話里的意思來看,竟像是……像是封叔三此前就認識尹凌霜似的。
「重新開始,你說得當然輕巧。」封叔三的聲音如常,但語調卻充滿諷刺,「她甚至連我是誰,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這樣的開始能正常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非你當年用的真面目行走江湖,我也不至於非要替你易容。」封清隱有些事不關已地說道,「其實,你是誰,長什麼樣子有那麼重要嗎?」
「若是不重要,師兄你為何是現在這般模樣?」封叔三冷冷地刺了過去。
封清隱一時語結,隨後笑了,低低的笑聲盤旋於屋內:「說的是,是為兄輕慢了……」
見他這樣,封叔三突然靈光一閃,心中燃起希望:「二師兄,你做事向來有分寸,不至於如此決絕,你剛才不會開我玩笑吧?」
「不,我說的是真的。」封清隱在封叔三再度失望的眼神中不疾不徐地說道,「只是,我雖然沒有解藥,不代表別人沒有。」
「誰?」封叔三的情緒被他搞得起起伏伏,一驚一乍。
「尹姑娘。」封清隱道。
「……」
「在尹姑娘服下攝魂丸時,我讓她自己決定了恢復記憶的關鍵語,她只有在聽到那句關鍵語時才會想起一切。」
「可惜現在連她自己也不記得那句關鍵語。」封叔三冷冷地說道,「二師兄,你狠!」
「三師弟,你怎麼這麼說?說得好像我是故意的。」封清隱一派無辜地說道,「我也是看尹姑娘一直犯相思,實在可憐,才幫她一把。唉,那時我以為你對羅姑娘痴心一片,才……,沒想到……這真是天意弄人。」
封叔三又是一陣沉默,最後竟像是有些恨恨地說道:「二師兄,你一個人去蘇州,師弟我實在不放心。蘇州會是多事之地,若是你一不小心暴露了本門和自己的身份,那就麻煩了。掌門犯門規,可不得了啊。」說到最後,他話里滿含威脅,擺明就是要到蘇州去跟監。
「師弟願意一起去,我自然是沒有意見。」封清隱毫不在意地說。
封叔三氣得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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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叔三離去后,室內恢復一片寧靜。
就在海棠祈禱著封清隱快點出去好讓她趁機閃人的當口,封清隱突然不高不低地自言自語道:「還不出來,難道是想留在這裡過夜?」
海棠聞言,蜜色的臉龐頓時紅得似那最嬌艷的胭脂一般,心道:說的什麼話?這絕對絕對絕對是調戲。
對於封清隱居然知道她在躲在裡間,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吃驚。稍微一細想,就可以明白:一來房門未關,他這屋主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出去前關了門;二來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又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粗淺的聲息。
所以說,她不是偷聽,是他故意說給她聽的?
不過就算是如此,像這樣被人當場抓包且又小小地給調戲了一回的場面始終是讓人尷尬,海棠既未飛化成仙,又非無賴皮厚的市井潑皮,自然不能免俗。
於是等臉上的紅暈褪了,她掛著幾分尷尬姍姍地踱出了裡間。
「我是來送衣服的。」海棠一半為了解釋,一半為了起頭先說了這麼一句。
「哦。」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淺淺地笑了,襯得眉目如畫,春意融融。
海棠一時不查,被迷得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忍不住暗惱自己的定力還是不夠,來日需將那《金剛經》再念個百來遍才成。為了挽回劣勢,她沒多想,便脫口而出:「你是故意的吧?」
(本章待續)
唔,猜出封叔三身份的可以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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