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釋・調戲(1)
霖帶著海棠來到僻靜的小後院,一顆老樹之下。此)空,兩人沐浴月光之下,看來郎才女貌登對得很,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對小情人在此處幽會呢。
「白霖,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海棠揉著手裡的絹子,有些不安地四下看著,似乎怕引人誤會。
白霖眉頭一皺,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與你繞圈子,直說了。海燕她娘,你心裡到底有什麼圖謀?」
圖謀?海棠的眉頭動了一下,她心裡覺得可笑,但臉上卻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白公子,你在說什麼?我能有什麼圖謀?你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到,人家還誤以為我有什麼歹毒心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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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裝?」白霖聞言不禁冷笑一聲,「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若是沒有圖謀,這兩天為什麼對蕭夜痕特別好?」
「白公子,你怕是誤會了。」海棠掩嘴一笑,道,「蕭公子是客人,海棠自然要對他多些留意,免得有所怠慢。」
「是嗎?」白霖又是冷笑,「我倒沒看出你有原來有這般胸襟,還是你也服食了老大的攝魂丸,才昨天上午生的事情,你片刻便記不得了?」
「原來白公子說的是昨天上午的事啊?」海棠像是才想到似的又掩嘴笑了,只是這此笑容中竟似乎帶著隱隱的嘲諷,「沒想到公子現在還惦念著。」
「看來你記得了?」白霖的嘴巴麻利地諷刺回去,「蕭夜痕罔顧你的性命點我穴道,我就不信你心底對他沒有半點憤恨?別與我說什麼以德報怨,那可是聖人所為。」他言下之意是,你這小女子就別裝聖人了。
「唉,有些事我本來真是不想說的。」海棠嘆了口氣,說著,表情全變了,原本溫婉謙恭的笑容不再,只餘下一張冷然淡漠的面容,「我本想與你留幾分顏面,以後也好相處,可你這人不追根究底,便總是不死心。罷了,今日就乾脆把話說清,省得你老在背後揣度我。」她目光炯炯地看著白霖,腰桿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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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這與平日判若兩人地女子。白霖心生幾分寒意。心想:雖然之前老大曾讓他試探過她。可那時他心底總有些不以為意。認為這母女倆雖然有些性格古怪。遮遮掩掩。卻也不過是個尋常地寡婦與其幼女。可現在看來老大對她地堤防應是對極了。瞧她此刻這氣勢。絕非普通村婦。
「白霖。你可知。我其實很不喜歡你。」海棠說這話地同時。收回視線。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白霖楞了一下。有些羞惱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你喜歡我嗎?」
見此。海棠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表情緩了一下:「你別想到別處去。我地意思不過是。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是可以選擇地話。我不會與你為友。」
白霖地表情微微一僵。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不是說她地話傷到他。只是心裡就是不痛快。虧他昨天差點為了救她而束手就擒。可這女人竟然這般說話。讓他頓時覺得自己成了傻瓜。也……也丟了面子——她居然說得好似不屑與他為伍。
他咬了一下紅艷的嘴唇,覺得原本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熱血心腸被她三言兩語便潑了一桶冷水,心態不平之下,酸溜溜地諷刺道:「這麼說,你與蕭夜痕是志同道合嘍。」
誰想,海棠卻不避不諱地直對上他的眼,坦蕩蕩地說道:「正是。」
白霖被她的直言無畏擠兌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裡像是吃了那最青澀的酸桔似的很不是味道。恨恨地想道:蕭夜痕這傢伙,還真是走到哪裡都招女人,現在居然連個寡婦也不放過。
「白霖,你可知道,殺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說得白霖打了個寒戰,有些警惕地看著她,怕她使出什麼陰招。
「你不必如此。」海棠忍不住笑出聲來,清脆的聲音在這幽靜的院子里顯得格外響亮,卻是詭異,「我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我只想讓你明白,你有一個很大的弱點,無論你將來武功練得有多高,殺你都太容易。
」
她的嘴角神秘地勾起,但看在白霖眼裡卻分外礙眼,他皺皺眉頭,耐不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海棠漫不經心地斜睨了他一眼,並不急,仍是按照自己的語速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記得蕭公子曾說過,你從小就心軟,以致別人都吃定你了,說不定某一天有人拿一個陌生人的生命威脅你,也可以讓你丟了性命。這話我聽著覺得十分有道理,假若我是你的仇人,為了殺你,我精心策劃,把你投宿的客棧的所有人,包括掌柜、小二、以及其他住客等等都抓起來,然後對你說:我這裡有一顆毒藥,如果你不服下,我就殺死所
。你會怎麼辦?」
「……」白霖一時語結。
看著他窩囊的表情,海棠不禁又是笑了,替他答道:「你這人心慈手軟,講究俠義道德,這便是你最大的弱點。你會犧牲你自己,犧牲你最親近的人來成就你所謂的俠義。」她說著,心有感觸,語氣一下冷了下來,「比如昨天,你以為你犧牲自己來救我便是偉大嗎?就像蕭公子說的,若要以你為代價換取我的活路,我又怎麼會安心?倘若我真的忍心看著你受苦,那我這個人可還值得你救?你覺得我該恨蕭公子阻止你救我,可我卻覺得蕭公子做得對極了,他和我非親非故,自然要以你為優先。」
白霖聽著聽著,覺得寒毛都要豎起來,忍不住插嘴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古怪?」
古怪嗎?海棠勾了一下嘴角,心道:正是有他這種人,才造就了此刻的她。冷笑間,她驀地變了話題:「你可知道我是怎麼變成寡婦的?」
白霖覺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猜測道:「你相公遭了意外?」
「算是吧。」海棠半眯了眼,半真半假地說道,「燕燕她爹便是為了他的主上,捨棄了我們母女,成就了他的俠義。」她說完,上下打量著白霖,語調又是一轉,「唉,蕭公子遇上你,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希望你不會有一天為了你的俠義連累了他。」
白霖聽出她隱隱透露的言下之意,嗓音一抖,有些結巴地說道:「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海棠淡淡道,「不過是我前天晚上在樹林里無意中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白霖思緒一下子回到前天晚上,然後雪白的肌膚漲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羞惱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你,你……」
「放心。」海棠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微笑,道,「我對蕭公子的人品很是仰慕,不會隨便與人說你倆之事。只是,白霖,你可明白你們今後所要面對的?蕭公子性格堅定,既然認定了,便不會改變。我倒不擔心他,可是你呢,為人衝動,好面子,又講俠義,保不準哪天你便會為了一些其實微不足道的事,最後傷了蕭公子的心。」
她這番話冷嘲熱諷說得白霖轉羞為怒,氣惱之下,大聲道:「這是我倆的事,要你多管閑事。」話語間,心頭的酸泡泡又冒了上來,連帶舌根都有些酸澀。
「這自然是你倆的事。」海棠也不惱,面色如常地說道,「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若是某一天,你令蕭公子傷心,有的是人願意去安慰他。」她故意露出淺淺的期待,彷彿在說:我願意候著。
一時間,白霖被她言下之意激得怒急攻心,沒多想便說道:「你放心,不會有這一天的。」
「那就好。」海棠嘴上這麼說,但面上卻裝出不太相信的表情,然後話鋒一轉,「白霖,今日你我這番話我不希望有第三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白霖心念一動,感覺扳倒她的機會來了,便得意起來,懶懶道:「我為何要聽你的?」
海棠的神色微微一僵,隨即定定道:「白霖,你若是讓我不好受,我也不會與你好過。若是你把我倆的交談說與別人聽,我便把你和蕭公子的事傳揚出去。你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蕭公子啊,他堂堂四公子之一的商公子,禁得起斷袖這等醜聞嗎?」
「你……你剛才不是說,不會把我和他的事對別人說?」白霖氣極地用手指著她,為她的出爾反爾堵得一口氣憋在胸口。
「我自然是不會『隨便』與人說。」海棠漫不經心地強調「隨便」二字,並不覺得有半分理屈,「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一旦危害到我自己的利益,我自然也顧不得別人了。」
「你威脅我?」白霖氣得聲音都抖起來。
「你若是要這麼想,便這麼想吧。」海棠道。
「哼,你要是想說,就儘管說去好了。」白霖銀牙一咬,怒急反倒笑了,「我生平最恨別人威脅我。你去說啊,我倒不覺得我和蕭夜痕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我白家與他蕭家從小就訂下親事,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海棠靜了好一會兒,最後太息道:「我總想說服自己說,不會有哪個女兒家會臉皮厚到被人識穿了女兒身,卻能指著別人的鼻子罵人家不長眼,又誇說自己身長七尺,相貌堂堂,氣宇不凡,最後還理直氣壯反問人家說自己哪一處像個女的?」她說的是他倆初遇時的場面(請看第一章),「唉,沒想到原來世間真有這等奇葩。」她搖搖頭,一臉無語的表情,弄得對方反而不好意思。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結巴著:「你……你老早懷疑我……」
「我本來也真的信你了。」海棠溫潤的嗓音不嬌不柔地說道,「你的行為舉止看來真是無懈可擊,從來沒露出什麼女兒家的口吻和小動作,我自認若是由我來扮男子絕對做不到你這般。你可是從小被當作男兒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