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素佩終於得到她心愛的跑車。

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看得嘉佩和光奇的眼珠差點突出來。

嘉佩不滿的說:「我考上大學的那年只要了一對紅珍珠,看來是要錯了,我應該要一輛這樣的跑車。」

「唉呀!別這樣嘛!說得我怪難為情的。我的車就是你們倆的車,要吊凱子、泡馬子儘管說,我一定借。」

「唉,說那麼多,先上車兜一圈,這麼好的車子,不馬上開真浪費。」她一邊說一邊跳上駕駛座。

光奇和素佩還沒坐穩車就跑了。

「光奇,你在前院種的那些樹滿漂亮的,叫什麼名字?」

「莓莓說它叫渥加魔樹。」

素佩看著前方尖叫。

「煞車,嘉佩快煞車。」

嘉佩被素佩嚇到了,緊急煞車。側頭望著素佩。

「什麼事?」

素佩指著前方。

「你差點撞到他。」

「它,是什麼東西?光奇你看見了嗎?前面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啊,素佩你看見什麼?」光奇伸長脖子什麼也沒看見。

「一個小老頭,綠頭髮、尖嘴巴,像兒童般的身高,穿了一件彩色的衣服。他在前面,他正走過去,咧嘴對著我們笑。」素佩指著前面。「嘉佩若不煞車就撞到他了。」

嘉佩和光奇睜大了眼面面相覷,光奇甚至把手放在素佩的額前。

「你--沒發燒吧?」

嘉佩撥開他的手。

「別告訴我你們都沒看見?」

「的確是。」兩人異口同聲。

「不會吧?」素佩不相信,以為他們倆故意開她玩笑。

「素佩,一定是你的幻覺,我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我可以發誓,光奇,你說話呀!」

「對,我也可以發誓。」光奇把手舉起來。

這下子可好了,素佩忍不住擔心起來。

「樹旁有一隻彩色的鳥,你們看見了嗎?」

「彩色的鳥?哪顆樹啊?」光奇左探右探。

後面一堆車在按喇叭。

嘉佩只好把車子開走,側著頭對素佩說:「都已經考完試了,你怎麼遼頭腦不清?」

素佩說:「我不知道,最近惡夢連連,老夢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其是一棵大魔樹。」

「大魔樹?長什麼樣子?」

「樹枝密密麻麻,葉片很細,有人拿了金色的斧頭砍樹枝,砍斷的地方流出紅 色的漿液,好像是血,好恐怖。」

嘉佩伸伸舌頭。

「好噁心。」

「我還夢見好多花,好多好奇怪的花,一朵花上開了七彩的顏色,有的甚至七朵花瓣就是七個顏色,也有的四片花瓣,分兩個顏色一邊白一邊藍,裹頭住了有翅膀的花仙子。她說這種花型叫白藍一家,如果是花瓣間隔有六個顏色就叫六彩一家,七個顏色就叫七彩一家,兩朵花對稱、都是紅白相間隔的叫紅白二家。滿有趣的。」

「這倒是滿有趣的。」嘉佩聽得津津有味。「如果一株花上長了三朵都是紫紅相間呢?是不是叫紫紅三家?」

「對啊,你真聰明。」

光奇在一旁愈聽愈不對勁,遂問:「這是莓莓告訴你的吧?」

「莓莓?關她什麼事?」素佩不明究裹。

「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光奇突然想起對莓莓的承諾。

渥加魔樹以驚人的速度在成長。

早晨才看它長樹榦發嫩葉,晚上回家已含苞待放。

光奇跑上前去數一數,十六朵苞。

「莓莓明明說十七朵的。」他自言自語。

仔細再算一次,總算找到漏掉的那朵,被樹榦遮住了。

「哈哈,果然是十七朵。太棒了。」

晚上夜深人靜,大家都睡著了,只有素佩被惡夢驚醒。

起身時看見月光皎潔,窗外不知道誰的歌聲飄忽而來,格外動人。

素佩趴在窗上,突見渥加魔樹初開的花朵,驚艷不已。

奔到庭院來,站在魔樹前才發現動人的歌聲竟發自魔樹。

「天啊!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作夢,一定是。」她甩甩頭。

花朵卻發出咯咯的笑聲把素佩嚇得倒退三步。

「我一定在作夢。」

最上面的金花伸伸懶腰,說起話來。

「好舒服的一覺,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你問我名字?」素佩指著自己,不相信花朵會開口問她名字。

「我叫素佩。天啊,我不會是自言自語吧?」

眾花朵發出更大的笑聲。

「素佩,好名字,白色的玉佩不是嗎?我喜歡。」金花說。

「你真的在和我說話?這不是幻覺吧?」她打自己的頭。「是真的,我很清醒啊,我不會是夢遊吧?」

「你當然不是,很高興認誠你,素佩。」金花說。

「你叫什麼名字?」素佩反問她。

「我叫金花,隔壁的叫銀花,我們一共有十七朵,是姊妹花,下頭的是黑紅一家,她個性最熱;再下頭是黑紫二家,她倆最神秘幽幻;再再下頭是黑白三家,最愛管閑事,爭是非黑白,你看顏色就知道;底頭算來第二是白綠四家,她們愛和平最樸實;人數最多的是白藍五家,最憂鬱且自戀。」

素佩聽完大笑。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十七朵姊妹花,你是老大嗎?金花。」

「是啊!」

「她最尊貴且驕傲。」一旁比她矮一截的銀花開口了。

「是啊,她們都說我驕傲,久了也習慣了,銀花才冷瞌呢!我熱情,她冷淡,而且最怕事了。」金花說完又笑個沒停。

「你呢?素佩,你像我們其中哪一個?」銀花溫柔的問。

「我?我誰都不像,我像我自己,我是獨一無二的,新潮、頑皮、追求自我。」

「你可愛跳舞?」黑紅一家興緻也來了。

「跳舞?當然愛,愛死了。」素佩說著馬上秀一段。

黑紫二家忍不住喝采。

「好極了。」

「我們在魔界好像沒見過你?」黑白三家發出疑問。

「魔界?!我沒到過魔界,你是說哪個兒童樂園的鬼屋?」

「兒童樂園?不,不,是魔界,這裹不是魔界嗎?」白綠四家很緊張。

「當然不是,這是人間,地球上的台灣。」素佩解釋。

十七朵姊妹花叫了起來。

「怎麼會呢?自從京佳死後,我們幾乎絕種,永世真下令封殺我們。怎麼,難道他把我們送到另一個空間嗎?這該怎麼辦才好?」白藍五家馬上哭起來。

金花連忙安慰她們。

「好了,好了,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離開也好,免得觸景傷情,永世真將京佳凍在魔雪裹,我看了才傷心呢,何況素佩絕對會善待我們的,是不是?」

「京佳!我也有一個朋友叫京佳呢!好巧哦,你們也有一個朋友叫京佳嗎?」

「是啊,她是魔界的世子妃,長得既漂亮又溫柔,對待我們如同親人。你那朋友對你如何?」

「她目前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將來有可能成為我大嫂,我很喜歡她。」

「哦,有空我們倒想見見她,滿懷念和京佳一塊生活、一塊唱歌、說話的日子。」金花有感而發。

父親起床上廁所,聽見庭院裹有聲響走出來一看,原來是素佩。

「素佩你在跟誰說話?很晚了怎麼還不睡?」

「哦,知道了,我馬上去睡。」素佩小聲的對渥加魔樹說:「我父親發現了,我要進去了,明天再同你們聊。」

進門后,父親問她:「這麼晚了,一個人站在庭院裹自言自語,也不怕人家當你神經病?」

「我到庭院尿尿嘛!和樹木說說話,灌溉、灌溉它們,晚上天這麼黑,人家又看不見.。有什麼關係?「「唉呀,有廁所嘛!你不會先用尿壺尿,明天再拿出去澆?」

「多麻煩!」素佩翻翻白眼。

「讓人家看見,你就名譽掃地,多丟臉啊!」

「哎呀,不會啦,我上去了。」她不耐煩的揮揮手,蹬蹬蹬蹬的跑回房間,靠在窗橋上,眾花對她微笑,她也對眾花微笑,然後安穩的睡去。

一大早電話就來了,是戀城指名要找素佩。

「素佩還在睡呢,什麼事要不要我轉答?」她母親說。

「不用了,媽,她醒了記得請她揆個電話給我。」

光奇上學前走到渥加魔樹前發獃。

「奇怪了,花苞好像開過,為何卻又合著?」

嘉佩走到他身邊。

「天啊,真不可置信,這樹長的速度真快,快開花了。」

「是啊,昨晚的花苞不是這樣的。」光奇皺皺眉頭。「希望晚上回來時花已開了。」

戀城坐在屋內,和白髮翁駱先生討論魔界的種種。

「可惜素佩還沒睡醒,不然,我真想請她馬上過來見你。」

白髮翁駱先生笑咪咪的說:「別急,別急,反正總會見到她的。」

戀城來回踱步。

「不知她的癥狀嚴不嚴重?」

「你現在操心也沒用,等見到她再操心也不遲。」

「駱先生,您到過魔界,那您一定知道魔界的種種,魔界的人都邪惡嗎?」

「不,不,不,魔界跟人間差不多,也分好魔和惡魔,能成魔者都有他們自己的專長,和他們不願被管轄的特殊性格,不惹他們是不會有事的。魔分很多種,當然,所謂的惡魔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全依喜怒來做人處世者,但惡魔也有所謂的惡魔黨,也必須受黨規管轄。」

「那永世真是惡魔黨的嗎?」

「是的,目前魔界以惡魔黨為首,也有反對黨。魔界的反對黨有白魔黨和黑魔黨,這兩黨勢力最強,他們分別由魔王的次子永世魔和三子永世強為首,常和惡魔黨之首永世真唱反調,永世真可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裹。」

「魔王可真偏袒永世真?」

「這是當然的,永世真是長子,他的作風和魔王最像,京佳原本是千日的未婚妻,卻偏偏被永世真看上,永世真搶娶之後,時時擔心千日來找他復仇,於是下令招千日為他的一級侍衛,其實他早有殺千日的預謀。」

「那千日為何不反抗?」戀城不明白,如果是他,他絕不會任永世真擺布。

「他是為了京佳。」駱先生嘆一口氣。「能為了她死,他毫無遺憾。」

「也許吧!愛情的力量有時是超乎自己想像的。」

「的確是,想當年我為了一名魔女,捨棄自己在天界的身分,如今想起來可從沒後悔過,我是真的愛過她,為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駱先生回想起當年的種種,感覺上都是美好的,即使是挫折。

再打電話找素佩時,素佩已和羅卡蒙出遊去了,戀城心想,她可能不要緊,所以也就不急了。

京佳在永真家。

莓莓正賴在京佳懷裹。

永真說:「京佳,你這些天跑到哪去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害我擔心極 了。」

京佳笑著說:「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這不就出現了?」

京佳故作輕鬆。

「能不能告訴我?」永真握住京佳的手。

「唉,只是出國散散心嘛!沒什麼,下次再出去時,我一定告訴你,別讓你擔心。」京佳微笑的抽開她的手。

「我好想你哦,京佳媽咪。」莓莓撒嬌的說。

京佳的眼神微微的起變化,卻逃不出永真的眼睛。

他馬上說:「莓莓,你怎麼胡亂叫京佳媽咪呢?」

莓莓嘟嘴。

「她本來就是我媽咪嘛!」

永真瞪著她,她只好改口,「我只是太想媽咪了,真的。」說著,眼淚就彷彿已在眼眶,隨即滴出。

京佳只好說:「沒關係,她還小,下次不要再叫錯了。」

莓莓卻絲毫不放過京佳。

「京佳阿姨,你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我爹地?你放心,我一定會很乖不惹你生氣,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我會很愛很愛你,我爹地也會,是不是,爹地?」她對永真眨眼睛。

永真馬上蹲下來,蹲在京佳跟前,執起她的手親吻,任京佳怎麼用力也縮不回去。

「京佳,莓莓所說的便是我心裹所想,卻始終不敢表達的,我不知道如何對你表達愛意。我知道我該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面對著你這實在太難了,真的大難了,我實在無法不說出我對你的迷戀。」

京佳使勁的抽回自己的手,幾乎翻臉。

「永真,我必須對你坦白,我愛的是戀城,我對你,有的只是感激與友情;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非常抱歉,真的,讓你和莓莓失望了。」

京佳走到門口,低下頭,很無可奈何的望向他們父女。

「說真的,我非常抱歉,並請求你們原諒。」

永真心裹的怨恨直往上冒,差點就要現出原形,但他告訴自己必須忍耐,還不是時候,必要時他可以殺了戀城,就像當年殺千日一樣。

莓莓卻忍不住嚎陶大哭起來。

京佳實在左右為難,只好奪門而出。

出了門口,依舊能聽見莓莓的哭聲和叫聲。

「她竟然不要我們,爹地,她變心了,再也不需要我們了。」

京佳急急忙忙的開車離開。

屋內紅髮小女孩躺在藍發的父親懷裡,小女孩不斷抽搐著,而藍發父親眼神裹充滿了殺氣。

京佳奔到戀城的屋裡,緊緊的抱住他。

外頭天色陰暗,雷聲大作,雨隨即傾盆而下。

「戀城,我真怕失去你。」

「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不會像千日一樣,我會誓死保護你,不會讓過往的一切重新上演。」

「可是,我有不祥的預感。」京佳皺著眉頭。

「別怕,再惡劣的環境都有我在,我發誓絕不棄你而去。」

外頭的兩愈下愈大。

忽然,雷公出現了,就坐在他倆對面。

「唉,這真是冤孽,果然被你姥姥料中了。」

「雷公,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我好想念你。」京佳上前握住雷公的手。

「你這丫頭真教人操心。」雷公摩挲著她的頭。

「雷公,我以為你不再管我了?」京佳撒嬌的坐在雷公身邊。

「我怎能不管你呢?我可愛的小兩人。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要指點你啊!」

「藍心寶石有下落了?」

「是,還有你的身世,你長久以來纏著我、纏著姥姥問,我們始終不敢告訴你,但也該是說的時候了。」

京佳敏感,馬上想到雷公想說的事。

「雷公可是要告訴我有關前世的事?」

「你怎麼知道?」

「駱先生已經告訴我們了。」

「你說的可是那傻小子駱仙蹤?」雷公警呼。

「雷公,你認識他?」京佳很高興,沒想到雷公竟認識他。

「唉,那傻小子當年鬧出多大的醜聞,你們知不知道?」

「為了一個魔女離開天庭。」他倆異口同聲的說。

「你們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那老傢伙還有臉對你們提起?」雷公顯然很驚訝。

「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為了愛情,做任何壯舉都是值得的。」戀城忍不住反駁。

「你這小子怎麼一點也沒變?痴傻的性格和前世完全相同。」

「我?我前世是什麼樣的人?難道雷公您知道?」戀城顯然對自己的前世很好奇。

「說你傻,你還真傻,那駱老頭沒告訴你嗎?」雷公心想,也不知駱仙縱想搞什麼鬼?

「沒有,駱先生也知道?」戀城迷糊了。難道他前世也是仙。

「你就是那為京佳而死的千日,你難道沒感覺?唉,真是冤孽,這一切歷史又重演了。你前世是魔,京佳也是,你們原本已打算成婚,但偏偏在成親前遇見永世真,那天京佳坐在魔樹上唱歌,永世真從路旁經過,被她美麗的歌聲所吸引,也因此引起了這場悲劇。」

「什麼?我就是千日?不可能吧!這太湊巧了,我不相信,我一直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怎麼可能是魔呢?!」戀城不敢相信。

「這是真的,你的確是千日,你之所以虔誠拜佛,實在該歸功於觀世音菩薩;

是她慈悲,看你為情所苦,所以才引渡你脫離苦海,你因此在不知覺的狀態下信佛。」

連京佳也不能相信,瞪著大眼說不出話來。

「那為何京佳成仙,而我卻成人?」戀城忍不住要問。

「因為你的個性太痴,太像凡人,容易為情所苦,而你死於京佳之前,所以被菩薩引渡為人,先修靈性。京佳的性格介於神與人之間,她完全沒有魔的特性,為了避免你們重逢再釀悲劇,菩薩說服娘娘收容她,這原本是好意,誰知--唉,完全是天意啊!」雷公忍不住搖頭。

「駱先生為何沒對我提起?」

「我也不知道,那傢伙刑期已過,壽命已到,快回天上來了,他打什麼主意,我實在不知道。」

「那永世真呢?他在哪裹?是不是隨時準備迫害我們?」京佳擔憂。

「永世真就是永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太忙了,沒時間去查,還是紅心告訴我的,他女兒莓莓就是你當時痛不欲生時生下的小魔女。」

這話對京佳來說簡直是青天霹靂,她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不,不是永真,他怎麼會呢?為何是他?而莓莓是我女兒?不不,我沒有女 兒。」京佳情緒極為激動,簡直就快剋制不住自己。

戀城扶住不能自己的京佳。

「為何上天如此捉弄我?讓我前世為魔,今世成仙?卻又被打下凡間,然後揭發這可怕的一切?我不要,我痛恨這一切,痛恨至極--」京佳趴在戀城身上哭泣。

戀城這下也慌了,不知該怎麼辦?

「真沒想到,這不是神話中才有的事嗎?為何發生在我身上,為何為何?」京佳忿忿不平。

雷公說:「從你被眨到人間,你姥姥無時無刻不擔心這事;想不到永世真那麼輕易的就找到你,你前世的屍體還被他凍結在魔雪中,他一直企圖使你復活,然而,你的元神早已列入仙班,任他怎麼也無法達成心愿。」

「藍心寶石在他手上?」京佳猜想。

「是的。這事你姥姥已稟明大帝,大帝要如何處理我還不知道。」

「我今天才剛拒絕永真的求婚,真不知他會怎麼對我?」京佳很懊惱。

戀城頻頻安慰京佳。

「你大概還沒見過魔界中人吧?」雷公反問。「你記憶中關於前世的部分已完全清除。為了修整你的性格,仙班眾神仙花了不少工夫,而你仍舊頑皮搗蛋,還好心地善良,大家很安慰。你被貶下凡閑,眾神仙頓時失去很多樂趣,像二郎神這次就差點跟下來。」

「二郎押?瞧瞧我已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們。」

「永真現在的模樣和他真實的樣子有些差距,他女兒莓莓也是,如果他們在你面前現形,你可千萬別嚇著了。魔界中人幾乎部是五彩模樣,據了解,永世真為藍魔,而他女兒為紅魔,紅魔者全身毛髮都為紅色。我怕沒提醒你,你會嚇著。」

「那我呢?我前世是什麼魔?」

「你是紫魔,而千日是白魔,駱仙縱愛上的魔女就是五彩魔,那模樣可真恐怖啊!仙班的人是極少會出這種差錯的。這也是駱仙縱遭人議論的地方。」

「姥姥可願意見我?」京佳真想看看她。

「當然,這次下來也是你姥姥的意思,她太掛心你了。」

「我真是糟糕,老讓人掛心。」京佳很自責。

「別這麼說,二郎神自願幫你取回藍心寶石,這也許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難,我們怕得是永真將你帶回魔界,以你的血使京佳復活。記住,萬一你被帶回魔界,千萬記住別吃魔界的食物,只要不吃魔界的食物,他就無法動你一根汗毛。」

「我記住了。」

「必要時可找駱仙縱幫你。」

「嗯,我何時能見姥姥?」

「很快的,你放心。戀城,好好照顧京佳。」

「我會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戀城說。

晚上作夢,果然夢見姥姥。

她坐在一座漂亮的花園裡,身邊有眾多丫環,她的笑顏雍貴,服飾華麗,眼神裹有一股慈者的祥和之色。

「京佳過來,到我身邊來,我可愛的孫女。」她說。

京佳笑著奔到姥姥身邊,心裡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這點她自己也不明白。

「看來現在的你很習慣京佳這個名字,以前我們都喚你藍心,看來你全忘了。」

京佳跪在姥姥面前。

「不敢,藍心怎敢忘記,沒有姥姥就沒有藍心,藍心心裹明白。」

「藍心你起來,京佳這名字是永世真給你的,他想提醒你前世的記憶。很抱歉,我們隱瞞你這麼多年。其實,你應該可以諒解的,我們全是為了保護你。」

「我知道,姥姥,您的用心良苦我全知道。」

「很好,藍心你跟我進來,現在也許是讓你了解前世的時候了。」

京佳跟著姥姥走進一獨立隔間的房子裹。

在煙霧迷漫中,京佳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怎麼的,周圍充滿了煙味和火焰的味道,四處有人在喊救命,她卻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

有人衝進來,護著她走,她卻連起身都為難,很快的,她馬上發覺自己的行動不便是因為懷孕了,挺著一個大肚子實在是動彈不得。

「我肚子痛,我走不動了。」她說。

「不行啊,世子不在,黑魔教徒就快衝進來了,你不走不行啊!」那侍女說。

京佳撫著肚子,陣痛愈來愈強烈。

「我不走,我--啊,我的肚子好痛。」她發出尖叫聲。

「糟了,可能快生產了,怎麼辦?」侍女慌張的扶著京佳。

整棟魔宮煙霧迷漫,四周幾乎看不到路可以前進。

前面黑魔教徒直攻進來,火箭已將廣宮燒得差不多了。

侍女扶著京佳從後門逃生,走到外面,白雪正在飄,地上積雪厚得凍腳。

侍女將京佳扶到魔雪洞附近。

「我去請巫師來幫你接生,你忍一忍。」侍女飛快的奔上天去。留下京佳一人痛苦哀號。

雪愈飄愈濃,京佳昏倒在魔雪洞里,卻每每因陣痛而驚醒。

巫師前來幫京佳接生。

「是個紅魔娃,太好了,這娃是上天途給我們對付黑魔教的。」巫師說。

魔界中紅魔向來是黑魔的剋星,如今黑魔叛亂,能生下紅魔著實是好事。

侍女從外頭進來,慌張的說:「糟了,黑魔追來了?」

「別慌,你保護世子妃帶著公主走,我來應付這些黑魔教徒。」

侍女忙將公主抱起,一手扶著虛弱的京佳。

一出洞口,果然,看見黑魔教徒重重包圍住魔雪區。

黑魔教的領袖永世張正站在所有教徒之前。

「教主若還念兄弟舊情,請賜我們一條生路。」巫師說。

永世強笑了起來,那如暴風般狂嘯的笑聲,十分刺耳。

「可以,留下公主,我答應放世子妃走。」

京佳馬上說:「不,我可以留下來,由巫師和侍女送公主走,世強,你需要的只是一個俘虜可以威脅永世真,我留下來已經足夠。」

永世強身旁的黑廣教巫師站了出來。

「不,我已算出公主是個紅魔娃,除非你能證明她不是,不然,絕對不能放走她。」

世強馬上說:「掀開她的包布,讓我們看看她。」

「不,這是我的孩子,我不容許你們傷害她。」京佳從侍女手中抱回公主。

永世強以手勢讓教徒過去搶公主。

巫師馬上施法術,擊退士兵。

「世子妃,別怕,讓他們看看她,只是看看。」

「不,不要。」京佳哭著搖頭。

「別怕,我在這裡,他們不會傷害她。」巫師說完,隨即掀開嬰兒的包布。

一看,大家都呆住了,她和京佳一樣,是個紫魔娃。

「你們看見了,是個紫魔娃。」巫師說。

京佳看著巫師說不出話。

永世強馬上說:「好吧!世子妃留下,其餘者在三十秒內消失。」

說完,巫師馬上施法術消失。奔到魔王那裹告密。

魔王大怒,隨即招回永世真。

永世真一聽黑魔俘虜了京佳,火冒三丈,馬上飛到黑魔宮去。

永世強將京佳架在高台上。

世真對著世強咆哮。

「你好啊,真好,趁父王派我去北界,你將我的宮殿燒毀,攻擊我的臣民,俘虜我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永世強大笑。

「彼此,彼此,你的妻子還不是你用手段搶娶回來的。今日你所組的惡魔黨受父王重用,那完全是父王的偏袒之心造成的,我不想做無理的要求,要你將世子之位讓出來,我只希望和你公平競爭,你輸了,就讓出首黨的位子。」

「若你輸了呢?」永世真問他。

「悉聽尊便。」永世強一臉傲然,對自己的法術極有信心。

「放回京佳,你的一切作為我會交由父王處治。」

永世強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首先,由侍者拿來七條麻繩,兩人各執一條。將其餘麻繩澆上死亡之油,綁放大廳的兩側。

比賽開始,兩人跳上麻繩,侍者將並列的五條麻繩點燃,兩人踩著著火的麻繩比劃,看誰先跌下來。

麻繩著火的速度極快,規定是腳尖不得離開麻繩,離開者,不論武藝切磋的結果為何,都以輸者論。

另外,兩人手中各持一條著火的麻繩,只能以麻繩攻擊對方,手腳都不能用,用者以輸者論。比賽的時間為十分鐘,也就是說,死亡之火將麻繩燒毀的時間內,看誰先著燃對方的衣服與身體,以其著火的情況來判斷誰輸誰贏。

若在比賽時間內有某一方先跌落或衣服著火,以輸者論,比賽可以立刻停止。

若雙方勢均力敵,則以衣服或身體燒毀的情況來辨別輸贏。

比賽才開始:永世強揚起麻繩從世真的小腿用力一抽,想讓他雙腿離開麻繩,犯規而敗,但永世真往後一滑,巧妙的避開了。並將麻繩一抽,企圖捆住世強的脖子,隨即被世強一閃躲開了。

兩人果然勢均力敵,糾戰數回始終不能傷害對方分毫。

這種將身體完全黏在麻繩的比賽,的確很難分出輸贏,全得靠智取,法術在此刻完全不管用。武藝好壞全依身體的靈巧程度取得平衡,完全不以武力取勝。

世真輕巧的、穩定的取得平衡,並閃開世強的攻擊。

麻繩燃燒的速度極快,數分鐘過去,腳下已是一片火海,五條並列穿插的麻繩全以盛燃的火焰燃燒。世強幾乎捺不住性子,焦急起來。

手中的麻繩此刻更像一條火蛇,不斷的左右搖晃。每搖晃一下,燃燒已盡的麻繩就會隨著散出火花,火花一閃一閃的,在空氣中發光,瞬間消失殆盡,跌落地面。

世強的腳尖已著火,這更加深了他的不耐。

世真鞭一揮,捆住世強的腰,世強不幹示弱予以還擊,打中世真的肩膀。

盛燃的麻繩很快將衣服燃燒,世強耐不住腳下的高溫,一翻身,才發現自己已犯規,只好跳下地面認輸。

第二局是比法術。

世強雙掌一翻,千秒內將麻繩澆熄結冰。

他雙眼寒森的說:「開始吧!」

兩邊綁麻繩的鐵柱,發出斷裂的聲響,麻繩馬上勝空跌落地面。

由於世強是黑魔,黑魔的電波是絕對勝於藍魔的,這點世真非常清楚。要和世強比電波,他一定準輸無疑。

世強不斷的以本身的能量移山倒海,借用日、月、山林、海洋、魔雪等力量要置世真於死地。

世真只能施以法力巧妙避開。

世強見世真不想浪費能源還擊,一氣之下,起了激將法,變來巨刀砍斷京佳所站的高台。

京佳發出尖叫聲,世真驚險的從倒塌的高台上救下京佳。

世強決定改變方法,努力的攻擊京佳以刺激世真的還擊。

這做法當然很快惹惱了世真。

世真只好奮不顧身,發出藍魔的電波反擊,但反擊無效,世強早就計畫要謀殺世真。在世真認輸之後,他仍不斷反擊,招招足以置人於死。

「放下我吧,世強是真的想殺你。」京佳說。

「不,我死也不會棄你於不顧的,死也不會。」世真說。

京佳望著世真,眼淚像散開的珍珠,撒了滿地。

「我這生沒有愛過你,你何必為我拚命?我死不足惜,你還有王位和權勢、財富,和我們的紅魔娃莓莓,你走吧!父王不會放過黑魔世強的,在他的魔界沒有人 可以違背他的魔規,沒有人可以造反,你走吧!」

「不,不帶你走,我絕對不走,我死也不願放開你。你不愛我,我可以原諒,我殺了千日,你恨我,我知道;我怎麼能怪你?我認識你,在你和千日相戀之後,我如何怪你?我永遠愛你,永遠永遠,即使你永生恨我也不能改變。」

京佳突然有一絲感動,在她和永世真相處的這段日子裡,這是她第一次了解永世真的想法,在他跋扈、自大、陰晴不定的作風下,原來他是這麼愛她,這麼為自己的感情負責。

這種了解,讓她更不能自救,她不能自私的尋求活命,她不能害世真失去一切,讓世強的願望得逞,她不能。

於是她含著眼淚狠心的說:「我恨你,我的確恨你,這種恨永遠不會消失,永遠不會!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便會對你好,改變對你的態度,我不會,真的我太恨你,太恨你了,即使你為我死,我也不會感激你,我只會鼓掌叫好,我--」

京佳泣不成望.她的每句話都像刀刃割在世真的心上。

世強的攻擊愈來愈猛烈,快叫世真招架不住。

世真一手抵擋,一手抓住京佳,怕她遭受傷害。

「放開我吧,世強以法力企圖傷你的肉體,而我卻總教你傷心,你放開我吧!」京佳說。

世真不肯,眼看他的能源就快消失,京佳急了,咬住世真的手,痛得世真只好放開。

然而已遲,世強非要逼死世真不可,世真一死,即使他當不了世子,也可由白魔永世魔擔任。他倆從小就和世真不合,處處處於劣勢,世真不死,他倆便永遠無法出頭,世強早已抱定決心和世真同歸於盡。

他當然知道,殺了世真,父王是絕不會放過他的,但他早已豁出去。

眼看黑色電波直逼藍色的電波,世真看來是撐不住了。

京佳站在一旁,焦急得要命,世真依舊保持微笑注視著京佳,但臉色卻愈來愈蒼白,嘴角流出血。

京佳心想,世真是不能死的,要世真死,不如她替世真死;世真苦死,她一個弱女子,怎麼也無法跟黑白魔兩兄弟斗,到時候可能連莓莓也無法保住。

剛才是巫師施以法術才讓莓莓逃過一劫,如果世真一死,莓莓的安危更加沒保障了。

這種想法讓京佳施展出全身的能量,承接兩人的能源,以一個弱女子做這樣的事,是穩死無疑的。

世真一發現馬上停了下來,奔上前去抱住京佳;然而,因京佳的搗亂,讓世強被自己過強的能量震傷。

世真趁世強不能發功之際加以還擊,世強閃避不及,被世真擊中心臟,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父王來了,看到這樣的場面,震怒不已。

世真因此停手。

「親兄弟自相殘殺,你們怎麼對得起我?是誰計畫的?是誰?」

黑魔世強不敢吭聲,卻乘機捉住京佳。

世真一回頭,呆住了。

「世強,你放開京佳,不干她的事,你恨我我知道,你想坐世子的位子可以,你放開京佳,我答應你,讓出世子的位置。」世真著急的說。

世強哈哈大笑。

「到這步田地,你還在父王面前演戲,你省省吧!你會讓出世子的位置?哈哈哈簡直是笑話,就算你肯,父王也不肯,是不是,父王?」

世真趕緊回頭懇求文王。

魔王原本不肯,但被世真的誠心感動。

「世強,你謀反原本罪無可赦,但看在世真的份上,我願意饒恕你,你放了京佳。」

「不,除非你撤換世子,不然我絕不放手,絕不。你升世魔為世子,如何?」

世強說。

「你敢威脅我?」魔王大怒。魔界是他一手創造的,至今無人能威脅他,即使是仙界的人也不行,何況是他的三子。

「孩兒不敢。」

「你還說你不敢,放了世子妃,我饒你不死。」父王的忍耐力已達極限。

「不,請父王撤換世子。」黑魔世強十分堅持,寧死不屈。

這會兒世真可緊張了,跪在地上求他父王。

「父王,孩兒願意讓出世子之位,請求父王允許。」

白魔教主永世魔也趕到現場,他太清楚父王的個性,黑魔世強若再堅持下去,恐怕連小命都不保了。他趕來便是為了救他。

他從進門就開始用爬的,爬到父王面前,五體投地的跪在地面上。

「請求父王饒恕世強,他只是一時胡塗,請父王原諒他。」

父王的臉色由黑轉白,由白轉紅,證明世魔的判斷沒錯,他的確在盛怒中,殺意勝勝升起,世強還不知死活。

「說,放不放世子妃?一個字就夠了,只要一個字。」

「不--」世強咬緊牙關的說。

世魔抬起頭來大叫。

「世強你--」聲音已發抖。

果然,整棟魔宮開始搖動。

狂熱的暴風將京佳吸過來。

黑魔魔宮開始崩裂並往下沉。

父王說:「從今以後,沒有黑魔教和它的魔宮。」說完,便消失了。

留下世魔和世真、京佳。

世魔甩頭就走,走時狠狠的瞪世真一眼。

京佳醒時夢境尚未結束,門鈴聲彷彿響了很久了。

她心裹只有一個念頭。她是怎麼死的?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世真為何誤殺她?是為了什麼原因呢?他那麼愛她,那麼那麼愛她。

她撫著頭狂叫。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縱情三度空間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縱情三度空間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