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聖誕節前一周。

穿著高腰白絲禮服,藍巧月目不斜視、小心謹慎地跟著結婚進行曲的節拍,在芝加哥一家傳統的小教堂里,踩著走道上的紅地毯前進。

悠揚的樂聲回蕩在挑高的教堂上方,喜慶的氣氛飄浮在空氣中。這是一個小而溫馨的婚禮,參加的賓客包括雙方親友只有三十幾位,這應該是個喜悅歡欣的時刻,她卻緊張得心快停止跳動了!

她本來也該如其它來賓坐在親友觀禮席上,以祝福的心情目睹這場美麗的婚禮進行;但現在她成了婚禮的伴娘,荒謬的是她與新娘荷莉僅在昨晚見了一面。

昨天她才抵達芝加哥,連預演綵排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趕鴨子上架代替臨時有事缺席的伴娘;理由只因她是唯一合乎伴娘禮服尺寸的人選,這真是不可思議的巧合,西方人當中,難得見到像她這般身材的。

三天前她的指導教授曼寧夫婦就先到芝加哥,為他們獨子大衛‧曼寧的婚禮做準備。今年夏天擔任計算機工程師的大衛因為工作關係搬到芝加哥,在這之前藍巧月與他見過好幾次面,工作狂的他常笑言計算機是他的大、小老婆,他的生活沒有容納女人的空間。

言猶在耳,半年不到的時間,大衛竟然等不及來年春暖花開結婚,而趕在寒冷飄雪的聖誕節前結婚!讓大夥冒著大風雪搭機飛來芝加哥,待婚禮結束后,非得好好兒地取笑他一番不可,藍巧月心裡暗忖,同時發現自己已走到神壇之前,不由鬆口氣往左側移動,等待新娘就定位。

忽然右手手臂一陣敏感刺痛,她納悶扭頭看向新郎站立的位置──大衛正目不轉睛、有臉迷醉地望著未婚妻,她不由抿嘴一笑,視線越過大衛往後移……

天啊!她的笑容瞬間斂去,難以置信地呆楞住──

怎麼是他?艾瑞克‧鮑斯怎會在這裡!?

艾瑞克‧鮑斯鎖住她訝異的目光,臉上緩緩露出一個英俊得邪惡的笑容,她彷佛受到驚嚇,猛地調頭,一徑盯著自己的腳下看,剋制不住雙頰漸起的紅暈。

久違了,我的小愛人!艾瑞克‧鮑斯愛戀的捕獵眼神流連在她垂頭而露出一截光潔脆弱的頸背上,憶起他的唇曾品嘗過的甜美滋味,他眼神為之一黯,立誓般的低喃──「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自我的身邊逃開!」

怎麼辦?藍巧月腦中一片茫然,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可是……她完全不記得那晚發生什麼事了!除了由身體些微的改變與不適讓她確定自己跟他發生關係以外,她什麼也不記得。

隔天清晨當她頭痛昏沉醒來,驚見身旁裸程的他真的愣呆了!唯一想到的是儘快離開。兩個月以來,那段空白的記憶一直干擾著她,偶有的片段記憶突如其來地閃映過腦海,但她總是下意識地逃避。

他不可能是為自己而來的,她強自鎮定安慰自己,這種事對他是稀鬆平常,怎麼可能為此專程……她眉頭驀然一皺,他怎麼會跟自己發生關係?強烈的懷疑自心頭浮起,根據她最後記憶,周年酒會上環繞他身旁的女伴不斷,怎麼想也不可能──難道……是她藉酒醉強……強迫人家的!?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藍巧月只覺全身血液衝上頭頂,驚駭地瞪著地面,天啊!要是她真做出這樣丟臉的事,以後怎麼見人?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不行,非得想起來不可!她慌亂地轉著腦筋,如果不是顧忌場合,只怕她當場就搔頭踱步起來。

「該走了!」隨著耳邊的低聲催促,男性碩大的手指掌握住女性纖細的手臂。

「啊!」藍巧月嚇得跳了起來,那錯認不了的嗓音──是他!她不敢抬頭,死命地想抽回手,口中支吾半天卻什麼也說不清。「你──你──放……」

「別忘了你是這場婚禮的伴娘。」渾厚的嗓音自她上方發出,堅定不容拒絕的手勁牽引著她的腳步。

「我──我──」她被迫跟著移動,左右張望一下,赫然發現婚禮早已完成,新郎、新娘正經過歡呼的親友往教堂門口移動。

趁著攝影師拍攝新人與親友的合照,藍巧月藉機脫離艾瑞克‧鮑斯的控制,閃躲在新娘的身邊,一拍完照即刻往曼寧夫婦的方向移動前進,這當中她始終敏感知覺那對湛藍的眼眸燒灼地停駐在自己的身上。

「藍,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曼寧太太熱情地張開雙臂將她納入,左右輕啄她的雙頰,退開身打量她牙身打扮后,讚美地說:「小寶貝,除了荷莉,這裡就屬你最漂亮了,難怪──」她想到什麼似的停話不語。

「謝謝。」藍巧月心不在焉地應道,不像平常抗議曼寧太太對自己的膩稱,背脊上傳來陣陣的冷顫令她分心,她緊張地回頭一望。

曼寧太太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艾瑞克‧鮑斯正朝她們走來,她神秘一笑又說:「別急,他不是來了嘛!」

藍巧月猛地扭頭,不確定曼寧太太話中之意。

「我們該走了。」曼寧博士匆忙地過來招呼。「該過去餐廳了,婚禮派對快開始了。」他挽著妻子的手,交代著站在身旁的艾瑞克‧鮑斯:「我們走了,藍就交給你了。」

「別欺負我們的小寶貝,否則我第一個不饒你。」曼寧太太仰起頭讓艾瑞克‧鮑斯吻頰,同時不忘叮嚀他。

「等等!曼寧博士,曼寧太太,這是──」藍巧月驚慌地發現他們竟然打算把她交給他。

「我們也該走了。」艾瑞克‧鮑斯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往車子走去。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拋下我不管!」她被丟進車內,車門隨即關上。「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去大衛的婚禮派對。」藍巧月徒勞無功地捶著玻璃窗,看著參加婚禮的賓客絡繹上車、離開。

艾瑞克‧鮑斯發動引擎,將車駛上車道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教堂離他們越來越遠,最後剩下一個小點不見了。

絕望的冰冷籠罩她,令她的聲音不由抖顫。「你要帶我去哪裡?」

「紐約。」他不喜歡她聲音中的疏離。

「我不要去紐約!」她直覺地抗拒。

「你沒有選擇餘地。」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為──什麼?」她納悶不解。

艾瑞克‧鮑斯聞言不禁扭頭怒視;她先是不告而別,現在他不顧自尊,為了再次見她而更動所有計畫,她竟然問他為什麼?難道那一夜她說的全是假話?他充滿怒氣的雙眸因想起那晚的熱情纏綿而氤氳發熱,忍不住脫口問:「難道你忘了那晚跟我說了什麼?」

他熠熠發光的深邃藍眸激動地盯著她,令她粉頰一熱,羞赧垂頭囁嚅道:「我──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該死!他有股殺人的衝動,她在一夜間顛覆了他平靜的生活,現在卻說什麼也不記得,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請你告訴我,我到底說了什麼?我──」

「閉嘴!你真的不記得了?」他爆裂地低吼。

「我只記得我喝了酒,然後就──」

「夠了!別再開口說一個字。」他怒視她迷惑的表情,天殺的,他需要時間理清這一切混亂。

女人,真是該死的麻煩!?

☆☆☆

直到抵達了紐約,藍巧月仍不敢跟一路綳著臉、情緒低沉的艾瑞克‧鮑斯說話。

艾瑞克‧鮑斯無言地領著她到上次來時住的房間,示意她進去。「換上衣櫃里的禮服,我們出去吃飯。」經過一路的思考,他決定喚起她的回憶,讓那夜的事重?演一次,只不過這次他將更正一切錯誤。

「嗄?」她咋詫不解地抬頭。

「照我的話做,這是我欠你的。」他莫名地瞪她一眼拉上門。

藍巧月走向衣櫃時仍納悶著他說的話。啊?是珍妮替她挑選的那件昂貴紅色禮服,她倉卒離開時並沒有帶走它,為什麼鮑斯博士說「是他欠她的」?應該是「她欠他的」不是嗎?難道他老遠自芝加哥將她帶到紐約就是要她償還這件禮服的花費?

門扉響起不耐煩的敲擊聲,又開了──

「你怎麼還沒換上?」他的濃眉不悅地擰起,濃密的頭髮彷似被煩躁的手指扒過,顯出幾分狂野氣息。

「我不懂,為什麼──」

「一分鐘內換上那件衣服,否則我只好自己動手。」門碰地合上,他威脅十足的話語回蕩在寬敞的房內。

☆☆☆

艾瑞克‧鮑斯覺得自己彷佛等了一世紀之久,才聽到她從房裡踱出,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轉身,糾結的眉頭見到一身紅影的她才舒展開來,她局促不安的神情勾動他心中不曾有過的柔情。

今晚,就是今晚!

猛地,他大步跨向她。「我們走!」不容拒絕地牽起她的手出發。

「等一等,我──」她已決定弄清真相。

他應聲頓腳,憶起那晚她埋怨的指責,深邃的眼神專註地俯凝她,帶著魔力的磁性嗓音自性感的唇片吐出魅惑人心的字句:

「你今晚看起來如此不同,如此美麗。」

「呃?」她錯愕地張著嘴,難以置信傳入耳中的話。

「你是如此的迷人、令人想望。」他笑望進她訝然的眼底,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輕碰一下她微啟的櫻唇。

她倏地低回頭,耳畔刷地染上一層紅暈,發自心底的悸動逐漸擴散開來,一顆芳心在一瞬間迷失,陷入恍惚之際──

「這不是B&H集團舉行年度酒會的那家飯店?」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她才如夢初醒地望著熟悉的建築物。

艾瑞克‧鮑斯為她打開車門,解答她眼中的疑問。「這次我打算更正那晚的錯誤。」

他的回答只令她愈覺困惑,任由他將自己帶下車,她試著理清謎團。「鮑斯博士,你所謂錯誤是──」

他突然扭頭瞪她,不滿地嘟嘴道:「我們早過了正式稱呼的階段,你不覺得該直呼我艾瑞克?」他一停頓,以指挑高她的下顎問:「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字。」

「藍巧月。」她順從的說。

「好,我就叫你巧月。」他的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拿著指下細滑柔嫩的肌膚。

她哆嗦一顫,強迫自己說些什麼打破他下的神咒。「大──多數人叫我藍。」

「我不是大多數人。」他眉頭又一皺,為著不知名原因不悅,扯著她對迎上前來的飯店經理說:「我想我訂了位子。」

「是的,鮑斯先生,您的秘書通知我們了,請跟我來。」

經理引著他們來到餐廳一個隱密的角落,那是一個點綴著螢螢燭光,裝飾著鮮花、氣氛浪漫的桌位。

「這是給你的。」艾瑞克‧鮑斯自桌上舉起長莖玫瑰花束遞給她。

她驚愣地眨眨眼,來回望著手中的花束跟表情正經不像是開玩笑的他,好半晌才合上口,一抬頭正想……

「別再問為什麼了。」他的手指點住她的唇。

兩人的視線一瞬間膠著在一起,她的心跳一陣快過一陣!他緊繃的五官越來越近,她知道他又要吻她了,只是怎麼也使不出力量退開,胸口因他輻射出的強烈熱息而緊窒,她的呼吸變得短而急促。他猛烈的目光攫住她溫潤抖顫的唇,鼓漲的胸膛劇烈起伏,沒有什麼能再阻止他品嘗那懷念已久的紅唇──當侍者不識時務地出現,她身子強烈一震羞怯地退縮時;他真有股毀滅人的衝動。

可憐的侍者在艾瑞克‧鮑斯致命的瞪視下,手足恐懼顫抖地上菜,而後落荒而逃。

藍巧月燒紅了臉,強烈的釋然令她虛脫地癱靠在座位上,無暇顧及心頭悄然浮起的一絲失望,腦中充塞的是他滿溢慾望情熱的藍眸,那樣的眼神不該屬於她的!

她覺得自己彷似墜落虛幻夢境,所有的事物都脫離了常軌──

「什麼都別想了。」艾瑞克‧鮑斯輕喝道,他不喜歡在她臉上看到苦惱。

藍巧月迷惘地抬眼,他極有興味地湊近撫觸她嫣紅的粉頰。「告訴我,你一直這麼容易臉紅嗎?」

她一愣無防備地回答:「以前沒這麼頻繁,自從認識你以後才──」

他聞言大笑起來!但一見她受傷害地撇開臉立即止住。「我不是取笑你,別對我採取防備的姿態。」

隨後的時光,艾瑞克‧鮑斯刻意展現隨和迷人的一面,全然不像藍巧月印象中那樣霸道無理;漸漸地她放鬆下來,享受他溫和有趣的陪伴,回答他無窮盡的問題,彷佛他真對她的生活點滴感興趣,直到晚餐結束。

「不行,你不能喝酒;我不想你又醉得什麼都不記得。」他自無意中端起酒的藍巧月手中取下酒杯。

她像做錯事的小孩赧紅著臉,為那夜醉酒道歉:「對不起!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以前我不曾喝過酒。」隨後又忍不住好奇問:「我喝醉后很失態、大吼大叫嗎?」

「我不會這樣形容。」他眼中閃過神秘的光芒,笑著起身邀請她:「我們跳舞去!」

「我不會跳舞。」她縮回身說。

他眉一揚,沒料到會遇到這阻礙,但只要他下定決心要做的,就不容許阻撓。

「跟著我就行了。」他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走入舞池。

艾瑞克‧鮑斯曲身配合藍巧月的高度,滿足地將她納入懷中,隨著緩慢節拍在音樂中搖動,有些緊張的藍巧月舒適地倚偎在他結實令人安心的胸膛,臉頰下的肌膚隔著襯衫散發出炫人熱力,穩健規律的心跳聲安撫了她,烘烘然的感覺就像飲了香醇烈酒,令她昏然欲醉。

彷佛天地只剩兩人存在,無視樂團不斷變換的舞曲,艾瑞克‧鮑斯擁著她,隨流竄兩人心中的契合心聲而舞,一曲又一曲,時光在不知不覺中甜蜜流過。

「累了嗎?」巨大的手掌在她的背後輕撫。

她舒服地吐一口氣,偎靠在結實胸膛上的臉頰來回摩拿,表示搖頭;片刻之後,她想到什麼似的動作一停頓,撐起頭帶著歉意說:「你一直這樣彎著背,一定很不舒服,我們別跳了。」

「我沒問題,我們繼續──」他低頭保證地說著,伸手欲再將她拉進懷中。

她搖搖頭,堅持退開身。「我們已經跳了這麼久了,還是休息一下吧。」她注意到他不贊同的神情,急忙又說:「如果你還想跳舞,可以邀請別人!」她環顧四周,有不少欣慕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她們比我適合當你的舞伴,你們身高適宜,跳起舞來也輕鬆許多──」

「沒有別人,我只想跟你跳舞。」他的眼神突然散發強烈熱度,刻意壓低的嗓音有若情人耳邊的呢喃。

在他的注視下,她不禁覺得吞咽困難,紅粉的舌尖潤滑過突然變得乾渴的唇。「我想喝杯水。」

「沒問題。」他盯著她看了良久才回答。

☆☆☆

待他們回到艾瑞克‧鮑斯的家,已是子夜時分。

跨進大門的那一剎那,藍巧月心中有種恐懼,彷佛這美好的氣氛將消失無形、重回現實,她不自主地想抽回握在他掌中的手,但艾瑞克‧鮑斯即加大手勁握住她,直到走進她的房間才放開她。

接著,他做了件令她十分驚訝的事──他轉身關上了門,回頭沉默、專註地直視她的眼眸,那熱切的眼光令她膝蓋虛弱發軟,她展著氣,心中有分緊張與……期待,他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我打算喚起你的記憶。」他回答她沒出聲的疑問。

「你要告訴我,我對你說什麼了?」她剋制不住聲音中的顫動。

「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微揚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誘惑的笑容。

在她因訝異圓睜的眼光下,他泰然自若地解開衣扣,裸程矯健、肌肉結實的上身,接著解下腰帶──

他裸露的胸膛令她心亂,緊接著傳入耳際的下滑拉煉聲轟地燒出她雙頰上兩朵紅雲,她慌亂地垂下視線,試著阻止。「你……你不必脫衣服,只要告訴我,我做了什麼就行了。」

她害羞的模樣令他莞爾。「不行。」

「你不肯告訴我?」她直覺地仰頭問,一接觸到他赤裸的身體又倏地低下頭。

他走近,伸走托起她的下巴,不讓她有迴避的機會,逐漸俯身靠近。「我樂意為你做示範。」他的唇抵著她的唇說。

她沒有阻止的機會,他覆上她的唇,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扣住她下顎的手指迫使她的唇開啟,他隨即以舌侵入與她相觸,佔據了她全部心思,完全沉溺其中;她不自主的反應讓他忘了控制誘惑的步調,他的唇因對她的饑渴急切而變得蠻橫、需索,大膽的舌尖親密地與她嬉戲交纏,點燃她體內陌生的熱情,讓她失去思考能力只能響應……

他無限滿足地離開她,呵護地將她摟進懷中,溫柔地愛撫她的肩,她發出一聲舒適的咕噥,不自主地貼近,他得意一笑,埋首在馨香的如雲秀髮中。再次擁有她的感覺真美好!這陣子游移、不確定的心終於鬆懈下來,她無法再回頭了,再也不能託詞與她保持距離了,此刻起她是真正屬於自己了,這個念頭在他進入沉夢前一刻閃現他的腦海,令他在睡夢中展嶄心滿意足的笑容。

☆☆☆

「你要到哪裡去?」

藍巧月一腳剛伸下床,下一秒就被壓翻在床上;她一離開他的懷抱,無名的空虛立即驚醒了他!他翻身而起攫住陰暗中顯得更加嬌小的身影,一手將她的兩手壓在頭頂,以他強壯的身體將她釘住,牢牢覆蓋著她,從頭到腳;她發覺自己被他的男性氣息里住,他堅實裸程的軀體貼著她的感覺令她驚喘、心慌。

艾瑞克‧鮑斯以手肘撐起以免壓傷她,刻意忽視自己體下密實相貼柔軟嬌軀,快速在他體內引發的火焰;懲罰地吮吻她小巧的鼻樑。「你又想離開我?」

她不自在地移動,卻更加知覺兩人之間的赤裸相觸,逐漸堅挺的男性親密地棲靠在她的下腹,令她羞赧地別開頭。「不要……你不能再一次,這是不對的……」

「這該死的正確!」他咬著地的耳垂,語氣粗嘎地低喃,執意證明兩人相屬的事實。「我會讓你哀求我的。」

她抗拒地搖頭,卻怎麼也甩不開他刻意挑逗的唇舌……

連續兩次的交歡令她處軟無力,她枕著他的肩膀試著平緩紊亂的呼息,他吹拂在她額際的溫暖鼻息,在她的皮膚上引起陣陣癢動,令她蠢蠢不安,既想推開他,又想接近他;她跟自己保證,只要她尋回一絲力量立刻得離開他。

彷佛察覺她心中的意圖,他突然縮緊手臂。「別再想溜走,你永遠也逃不開我。」話意威脅,語氣卻是充滿無限憐惜。

她無法選擇也不想再抗拒,在他堅定的懷抱中,她有種備受呵護、寵愛的錯覺,那令她眷戀不已、不想離開他,她在心中說服自己,只此一次,只此一次讓自己毫無顧忌地沉溺其中,不去思考,也許明天一切又會恢復原狀,就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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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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