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東尼看了剛買的周刊,越看心越往下沉,一個下午工作都好象不大順利。

急CALL馬日生,約好去吃晚飯。

東尼帶同周刊去赴約。

「怎幺老找不到你?」

「結識了個影圈大哥,他帶我進娛樂圈拍戲。」

「你為人古靈精怪、愛玩、表情多多,最適合拍笑片。」

「你說得對,他們就看中我有喜劇細胞,想捧我拍喜劇。」

「恭喜你。」

「嘻嘻!」

「搞笑本色,你不紅才怪。」

「一定紅!」他翹著大拇指:「我一定紅,哈……」

「你結識的大哥是不是成龍?」

「成龍是大哥大大人、巨星、國際巨星。不過我的大哥也很有名氣,又是影帝,他最喜歡栽培後輩,不過他不是隨便捧人……」

「一定要像你這般有條件的人,他才會看得上眼。」

「對啦!對啦!嘻,你最了解我。」

「你認識不少藝能界的人?」

「唔!差不多,差不多。」

「見過蘇鈴沒有,聽說電視台看中她,又有片商找她拍戲。」

「本來她走運。不過,她全都推了,因為,她要結婚啦!婚期就在明年三月。」

「那幺,是真的了。」

「你也知道?」

東尼把書報交給馬日生。

馬日生翻開看:「她這樣做,很愚蠢。」

「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應該嫁給朱公子?」

「嫁得好不好要看她的命運。她說朱公子愛她,那自然不會吹牛,否則也不會笨到以身相許。不過,她不應該親自向記者爆料。」

「爆料?」

「是她親自告訴記者,她三月下嫁朱公子,婚後退出模特兒行業和廣告界娛樂圈,那犯了大忌。」

「什幺大忌?」

「最近娛樂圈很靜,沒有什幺新聞,若然不是她親口說,放些風聲出去,人家娛記可以自己追查資料,然後大造文章,起碼可以熱鬧一陣子。她這幺一公布,人家還有機會去追料?」

「她只不過坦白,自己找到好歸宿,就告訴大家。」

「娛樂圈又最忌太坦白,最好是半遮半掩、神神秘秘,好等人家尋秘。坦白?犯眾憎。」

「我就不明白,前些日子,正有報道罵一個電視藝員虛偽,明明拍拖,死不承認。如今她坦坦白白的公布了,又不對?」

「娛樂圈你永遠不會明白,太合作,被人罵;不合作,同樣被人罵。現在蘇鈴這幺一公布,還留有後患。」

「什幺後患?」

「我們都認為她坦白、真誠可愛。但輿論可不是這幺看好,反而會說她招積,因為她由大陸來了沒多少年,部分人對大陸人有偏見,甚至排擠。現在還由這大陸妹找了個最有名望的公子,大家更認為天無眼,所以,必定會大力非議:不看好、不相配、貪錢……總之會用一切方法向蘇鈴和朱公子施壓力。他家是名門,愛體面,就針對這一點,擔保蘇鈴沒一天好過。若朱公子家庭忍受不了,向兒子施加壓力,而他實力又不夠,兩個人很快會散檔。」

「怎會這樣?對他們有什幺好處?」

「證明他們眼光獨到,這大陸妹不配入豪門,煞煞她的銳氣。」

「她並沒有什幺過分言行。」

「但她開心得太早,自己宣布婚事。」

「莫名其妙,結婚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了。」

「你根本不明白娛樂圈,如果真是這幺簡單,還有人請經理人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知道,一個可愛的美人兒要結婚了。」東尼感慨地輕嘆一口氣。

「幸好不是華茜,哦?」

「若換了她還好。」

「喂!華茜是你的女朋友。」

「早就不是了。」

「起碼是前度女友。你最近又和王美美分手了,你到底寂寞不寂寞?」

「有一點點,因為我已經不再忙得日夜顛倒,開始有私人時間。」

「有沒有想念華茜和王美美?」

「想過。」

「那為什幺不去找她們?叫依芙代勞就行了。」

「找她們干什幺?」

「哈!好笑,當然是陪你,因為你寂寞,找個人陪吃飯呀、看戲呀之類的。」

「你才好笑,我想她們是想起就想,好象想起每一個人,甚至每一件事,甚至我心愛的汽車,但我可沒有想過和她們繼續來往。」

「寧願孤家寡人也不去找兩位美人?」

「她們也算美人?」東尼搖頭:「不過,我也想到一個排除寂寞的好方法——上的士高。」

「大新聞呀!你怎會上的士高的。」馬日生拍著掌,嘻開了大嘴巴:「誰帶你去的?」

「我自己去的。」

「一個人去的士高?」他瞪著眼:「也是新聞,一個人去多沒趣!為什幺不找個伴兒?」

「為什幺一定要找伴?」

「上的士高,一定是跳舞、談心、喝酒、猜枚,一個人做什幺都不行。睡覺又嫌它吵。」

「我一個人上的士高,手握一杯酒,看盡人生百態,感覺不錯,喝個半醉,入睡也容易。」東尼說:「吃過飯,我們也上的士高。」

「兩個大男人,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基的一族』,你不是有許多女朋友?隨便找兩個。」

「到的士高自然有女孩子主動獻媚,今晚陪我,我好悶。」

「為什幺悶?」馬日生邊瞄著他看,邊想,以前東尼一直忙得連死的時間也沒有,亦未聽他說過悶:「你向來不看八卦周刊,手上怎會有這本書?依芙的?」

「我買的。」

「你買?還自己花錢買?想看什幺?」馬日生閉唇轉眼:「不是為了蘇鈴吧?」

「我們上的士高,我要喝酒……」

那晚東尼喝得比平時多,也許因為馬日生在,不愁醉倒沒人理會,也許真的心情煩悶。

總之,那晚他喝醉了。

馬日生一向知道東尼內向、多愁善感,有時候還鑽牛角尖,思想灰色,甚至有輕微自閉症,是那種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人。

但他始終不明白,何事令東尼酒人愁腸愁更愁。

東尼喝醉了只會睡覺,不像其它人那樣唱歌,或把心事傾吐,因此,馬日生無法知道東尼為何而愁。

蘇鈴的事,被馬日生說中了。

輿論對蘇鈴的婚事都不看好,甚至有人批死她不能做朱家婦。

總之是壞評如潮。

那天,東尼又經過報刊欄,那兒幾位男士都買同一本刊物,看后都發出會心的微笑。

東尼一眼看到封面是蘇鈴的相片,他馬上買下一本。

一看,驚喜參半。

蘇鈴穿一件粉紅色的新式內衣,一件頭,胸前和衣下都有許多厘士,她半躺著拍照,露出美麗的看膊和雙臂。

她粉白的胸膛,由於厘士多,因此露出半個乳房,連乳溝都清楚可見。東尼看PLAYBOY,見過不少裸女,當然也見過不少乳房,外國少女皮膚較為粗糙,過大的便下垂,像蘇鈴這般潔白細緻、結實而富彈性的胸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雖然只是半裸,但由於質料柔薄,可以看得出內里真空,是真材實料。

她已改了髮型,短髮令她看起來看艷光四射和帶點野性。

東尼吹著口哨駕車回家,那本周刊令他看了開心。

但他同樣為蘇鈴憂慮。

她都宣布要結婚了,嫁入名門,自然要小心翼翼,保持端莊、高貴的形象。她經常和朱公子參加宴會,都打扮得簡潔而高雅,和朱公子兩手相牽,所拍的照片都很有淑女風範,加上衣飾,根本是嬌艷而有型有款。

馬日生也說,此姝甚有大將之風,非一般小家碧玉可比。

為何婚期已定,還拍這樣的相片?

雖然不是裸照,也非寫真,身上都有衣服,但也很暴露。

當然,在東尼或其它男女眼中,這算不了什幺,和那些動不動就把自己脫清光的女星相比,是小兒科。但朱公子家人又怎樣想?那些豪門富戶,應該不會喜歡兒媳婦暴露,蘇鈴為何那幺笨?

他回家翻閱周刊,內頁文章,果然沒一句好話,認為她貪慕虛榮,高攀富貴,不檢點影響朱家聲譽、面子;還暗示她會變本加厲,拍寫真集。

東尼為她扼腕三嘆。

飯後他仍想著蘇鈴,拿著周刊躺靠在躺椅上。

東尼用手撫著封面,想著蘇鈴,不管那姓朱的。他十分欣賞蘇鈴:人甜美,身材又一流,他閉上眼睛,腦海呈現著蘇鈴赤裸著美麗、迷人的胴體,橫陳榻上,令他蝕骨消魂,心弦震動,極之衝動。

如此美艷麗人,誰不動心?

東尼給她的外表一百分。

他一直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女朋友,可是從來沒遇上。

遇上了走漏眼,再發現了已是人家的未婚妻。

蘇鈴哭著哭著,華茜和君王在一旁安慰她。

她們是好朋友,都替她難過:「這個時候,刊登那樣的相片,實在對你不利……」

「可不是嗎?其實,是我拍某名牌內衣時拍的。內衣啊!難道還包得密密的?」

「但讀者不明白,以為你故意暴露,本來你身材好又年輕,暴露一下也很有美感。但都快嫁入豪門了,不知道亨利和他的家人怎樣想。」

「不怕。」君王說:「亨利的中文程度差,他看不懂。」

「那幺一大幅封面呀!他看不到?內文他看不懂,也會有他的朋友告訴他。」

「他不是真的看到吧?」

蘇鈴點點頭,又哭。

「他怎樣說?」

「怎樣說?他說氣溫低你不怕冷嗎?」

「那他……」

「他在諷刺我!我跟他吵,粉盒差點飛中他的耳朵。」

「你還打人?」君王搖頭:「你應該向他好好解釋,還要求他代你向他家人解釋,免生誤會,你怎可以動手?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誰叫他不了解我、不體諒我,還說那樣的話。」

「對呀!他是不了解你,所以,你必須讓他了解,才不會產生更大的誤會。你亂髮惡不是辦法。」

「結果還不是被人當笑柄,你忘了有人批死你一定嫁不入朱家?」

「嫁不入就算了,那是我的工作,又不是無緣無故穿件內衣出來跑,要是我想表演身材,我何不拍寫真賺一大筆?」

「傳你拍寫真呢!不會吧?」

「當然不會,剛才我賭氣罷了!我不想氣死父母,我好不好無所謂,他們倒是清清白白的藝術家,我還得顧全他們,我爸媽好講究氣節體面的。」

「你應該把這些話告訴亨利,讓他了解你的為人和家庭背景,打打罵罵,影響感情,為了這些事情失去了一個好歸宿,多不值得。」

「我也不明白那些人,這時候登你這些照片是什幺居心?」

「想我死!我還拍了不少廣告,如:針織、泳衣、皮裘……都有一些暴露,要是全註銷來,不是亨利和我分手,就是我打死他。」

「別胡來,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這樣做,人家也不會同情你、放過你,只有拍手叫好。其實,你何必急著結婚,把婚期拖一拖。」

「也不該主動說出來,等婚禮安排到差不多了,一切已成定局時,人家想破壞都無從人手。偏要給人機會說無聊話,自己吃虧。」

「他們訪問我,我說坦白話,這也有罪嗎?」

「當然沒罪,只是人家沒當你坦白,只是批定你招搖、張揚、得意忘形……」

果然,蘇鈴一旦宣布婚訊,便受到四方八面的攻擊,不過另一個現象就出現——從此蘇鈴經常做封面女郎,起碼每周一次,有:蘇鈴個人的性感艷照,她和朱公子手牽手,去看演唱會、首映禮、慈善餐舞會……等等。

全部由蘇鈴做封面的刊物,東尼都有買下。她個人的,他更是珍藏,他好喜歡看蘇鈴的性感照,因為她身材美嘛。

他也覺得她越來越美麗,儀態、風度、形象,都很出色,帶著這樣的美人兒進出上流社會,實在很有面子。

他特別喜歡她的梨渦,笑起來紅豆那幺大,很甜;嫣然一笑時,芝麻那般小,很嬌俏。

他每天有空便看蘇鈴的照片,此外關心她的情況,比如,婚期由三月延遲到九月,原因是蘇鈴仍有合同在身,推到九月,是希望用半年時間,去完成工作;而且,婚禮亦未籌備好。

此外又另有文章,朱公子說:「我有說過娶她嗎?」

那更鬨動,於是傳朱公子從未想過要娶蘇鈴,是蘇鈴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馬日生說:「你別天真,如果那些周刊寫的你都信,人都癲。」

「所有周刊都不負責任,亂講廢話?」

「你不可以這樣說。那要看那些周刊、雜誌,做生意的手法,有些是損人利己,不負責任,煲水、誣衊;但也有些周刊,是憑著良心做事。真話,隱惡揚善的是少之又少,但起碼真有其事,稍為誇張些以取悅讀者。」

「那朱公子真的沒說過、從未想過娶蘇鈴?」

「你沒看內文?朱公子根本不接受他們訪問,人家是名流公子,做生意的,又不是當明星,為什幺理會這些八卦周刊?」

「對呀!生意人最怕搞宣傳,我也不喜歡接受訪問,照道理沒人會喜歡出這種風頭。」

「不過,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人家這樣寫出來,是要令蘇鈴丟臉,很傷蘇鈴的心。他若真愛蘇鈴,應該站出來講句公道話,這樣不聲不響,讀者當他默認,蘇鈴還有面目見人?」

為什幺蘇鈴那幺喜歡姓朱的?人材普通,也不是很闊氣。我看那些八卦周刊,有人追女明星,送房子又送鑽石,幾百萬、幾百萬的送。」

「聽說那朱公子雖然是失匙夾萬,但十分疼愛蘇鈴,蘇鈴可能是個愛情至上的人。」

「他愛蘇鈴就和她馬上結婚,別讓蘇鈴受這種烏氣。」

「喂!東尼,你似乎特別關心蘇鈴。」

「她是新聞人物。」

「又不是政治、經濟的雲人物,你一向從不關心娛樂新聞。」

「有空看看。」

「有空為什幺不交女朋友?」

「你不要提王美美,華茜也有了男朋友,所以也不用再理會了。」

「華茜和池軍拍拖,很低調,可能不是認真的。」

「管她呢!」東尼揮揮手:「今晚我們上的士高。」

「又去?上次你喝得爛醉如泥,今晚別再耍我了。」

「今天去交女朋友。」

馬日生聳肩搖頭:「我不明白。」

「上的士高,有女孩子主動投杯送抱。」

「有這等事?我從未遇過。」

「你常說我桃花命。」

「那倒是真的,你很能吸引女人。不過,你不會到那些地方找女朋友吧?」

「女朋友有幾種,一種是談情說愛的,一種是玩玩的。的士高這種地方,玩玩就算。」

「一夜風流?」

「那倒不會,我不是不喜歡女人,我也不是清高,但是,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做愛,我辦不來。所以,玩玩笑笑,一晚過去。」

「吃吃豆腐,揩揩油,是不是?」

「差不多,但我揩她的油可以。反過來就不行,我怕陌生人在我身上摸摸捏捏,毛骨悚然。」

「你真怪,真麻煩。」

「你們一早說我怪。今晚到底去不去?」

「去,為什幺不去呢?你請客!」

於是兩人去到一間的士高,坐下不久,有個長發少女走過來,手上拿兩杯酒,到東尼身邊:「靚仔,請你飲酒。」

她就把其中一杯酒放在東尼面前。

馬日生和東尼交換了一個眼神,馬日生見那女郎樣貌不俗,便請她坐下。

大家聊聊,才知道那女郎是個問題少女,家裡富有但沒人愛護,一天到晚往外跑,交朋友,鬧玩,幸而未至於生事。

她硬拉東尼去跳舞,東尼堅決不肯,於是,由馬日生陪她。

馬日生貪玩,兩個人亂舞一頓,東尼坐一旁,邊喝酒邊觀看,頗為開心。

那晚還和那少女去吃消夜。那少女要到東尼家再喝酒、玩鬧,東尼和馬日生合力送她回家。

「嘩!這女孩子好熱情。」馬日生呱呱叫:「若是沒有我,你一個人怎幺得了?」

「有什幺大不了?說去洗手間溜掉,而送她回家的服務就不可能了。」

「就把她一個人留下?」

「怕她會怎樣?若她怕,就不會出來玩,出來玩,自然會照顧自己。」

「你經常有這等艷遇,若纏上身怎辦?」

「怎會?她連我的住址、電話,甚至行業都不知道,怎樣纏?」

「你上門她就見到你。」

「那間我不常去,若要去,早有心理準備,不怕。」

「你現在有錢,事業有成還有自己的時間,為什幺不好好找個女朋友?」

「早就找到了。」

「誰?」

東尼搖著頭:「不提也罷。」

「找到了就上,你等初一還是十五?這個女孩子我認識不認識?」

東尼再次搖一下頭:「無可奉告。」

「認識就認識,還跟我打官腔?唔,」馬日生指住他,「我猜到了,你真的看上了蘇鈴。」

「我早說過人家是名花有主,我看中了也沒有用,你也知道我不會做無聊事。」

「但你最近很關心她,老提著她。」

「最近新聞最多、最多人注目的是她,話題當然也是她了。」

「但你以前不看八卦周刊,你是為她而看?」

「你可千萬別這樣說。以前忙都忙死,現在有空閑,所以八一八。碰巧蘇鈴的緋聞傳出,那完全是巧合。」

「你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孩子?比如成龍大哥,他喜歡長發披肩,穿裙子、低跟鞋、白短襪。」

「他現在還喜歡那些書院女?」

「不!是他以前說的,近年他從不提感情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不喜歡太單純的學生妹。但我也喜歡女孩子長頭髮、白皮膚,還要身材好,總之,一定要靚。」

「內在就不重要了?」

「也重要。但認識一個人,一定先看外表,若那女孩子一站出來五官不端正,又醜人多百態,你早就嚇怕了,還哪有興趣去發掘她的內在美?」

「你的話也對。內在美方面,你又有什幺要求?」

「聰明、活潑、爽朗、嬌嗲、明白事理、具大家風範、勤奮有上進心。還要三從四德、溫柔體貼。千萬不可嘮叨,吱吱喳喳,尤其是說無聊廢話。」

「嘩!人要靚、身材好,又要小鳥依人,賢良淑德……根本是聖人,凡間根本不可能有。」馬日生用力猛搖頭:「人家要十分,你要足一百一十分,世界上沒有的了,你去仙界找吧!」

「沒有就算了,女人對我向來不重要。」

「人始終要有伴侶,你不寂寞的嗎?」

「我好象不大認識寂寞這兩個字。」

「你如今有時空閑,人一空閑就寂寞。」

「我去的士高。」

「你真的那幺喜歡的士高?」

「我不是喜歡的士高,而是的士高好吵:音樂聲、人聲,有那幺多人,何來寂寞?還可以看到人生百態,娛樂性豐富。」

「凡人總有煩惱,的士高能為你解決煩惱嗎?」

「行!的士高那幺吵,有煩惱也變了沒煩惱,因為你連思想一下都不可以,什幺都想不來嘛。而且,兩杯下肚,什幺煩惱都忘掉了。」

「那是暫時解決,煩惱仍在。」

「過了今天,明天再算。」

「這是很消極的。」

「我本來就很消極,只有工作才積極,你一向知道。」

「華茜很喜歡上的士高的,你有沒有後悔,一直沒有陪她去玩過。」

「沒有!根本,上的士高我喜歡一個人。我不喜歡帶女朋友上的士高;我不喜歡跳舞,談情太吵,和女朋友喝酒又沒勁。」

有關蘇鈴的風言風語,一天比一天盛,而她的性感艷照,也不斷出現,她的身材、胸脯已被公認,知名度一天比一天高。

她開始逐步加入電影圈、電視圈,除了演演戲,還做司儀。

雖然,她經常被踩,但事業卻一帆風順,十分得意。

但婚事呢?就少提了,九月婚期也不是那幺肯定,由熱轉冷,很低調。

外面就不是這幺說,趁機流傳她和朱公子分手,更甚是說朱公子已拋棄她,並拉上一堆女人的名字,但不久那些人都自動否認,有些更說未見朱公子此人,或因與蘇鈴交友才認識朱公子。

蘇鈴和朱公子,穿情侶裝、手拖手去聽演唱會闢謠。

但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蘇鈴的,幾乎所有人卦周刊都派人追查她的消息,只希望朱公子和蘇鈴分手。

但打電話給蘇鈴,接電話的仍然是朱公子,蘇鈴接受電話訪問時,朱公子還在她視線中,聽音樂,玩音響器材。

這樣子又靜了一陣子。

華茜反而和池軍分了手。

小姑居處尚無郎。

華茜是比較寂寞。

蘇鈴無論是否仍和朱公子相親相愛,她事業忙碌,根本沒有空閑。

君王的演藝生涯越來越好,漸顯個人風格,也開始忙了。

華茜的事業仍是一般而已。

這天,在街上碰見張東尼的媽媽,她們去吃了一頓下午茶。

彼此互相關懷過去的日子,話自然更多了起來。

「你真的不是愛上那男孩子嗎?」

「我從來未想過要愛上他。我和他來往,完全是,是想……」

「氣氣東尼是不是?」

華茜不斷點頭。

「你們上一次又為了什幺事分手?」

「他……伯母,你叫我怎樣說呢?」

「我也知道東尼脾氣很差,人又固執倔強。加上前些日子他生意忙,連休息的時候也沒有,所以人更躁了。他一定亂髮脾氣開罪你,是他不好是他錯。本來我做母親的應該叫兒子向你道歉,但你知道東尼的個性。」

「我明白的,伯母,打死他,他也不會向我道歉。我也不敢想。」

「東尼雖然個性不好、太硬,但心地好,本質也是好的。最近,他改變了做生意的方式,錢賺多了,生活也改變了。」

「是嗎?」

「他不再忙得天昏日暗,有空就回來和我吃飯,有時候他也有空和朋友去喝喝酒,聽聽歌。他終於有自己的時間了。」

「所以他有空陪王美美吃飯、接她下班。」華茜垂頭垂目。

「沒有啦!他和王美美很久沒有見面了。這孩子是很惹桃花,不過,他不是三心兩意的人。其實他感情也很專一,脾氣不好是另一回事。這些日子,你沒來,他也從未帶過其它女孩子回家。」

華茜長眼睛一亮:起碼,到今天為止,仍然沒有人可以代替她的地位,他還沒找到一個可以帶回家見慈親的人:「但是,他搬出來了,有自己的家。」

「他也從未帶女孩子到過他的家,看外表他似乎風流不羈,其實生活也很檢點。他的傭人金姐就從未見過他什幺女朋友,長輩呀、什幺的就有,你知道他一向甚得女長輩的歡心。」

華茜心中的希望,越來越膨脹,看樣子,情絲可續:「是的,我媽咪也很喜歡他。」

「你家人都好吧?」

「都好,我兄長們的生意由香港發展到英國,那邊的生意做得不錯。」

「會移民嗎?」

「會!我兄嫂隨時都可以移民,就是爹媽留戀香港不想走。」

「你呢?」

「我喜歡香港,香港有我的事業,有我的朋友。到英國后沒什幺好做,太悶,過不了日子。」

「你可以幫助你兄長打理生意?」

「生活方面到那兒都不成問題,我就是喜歡香港。你們呢?伯母。」

「我?現在我是享兒子的福了,東尼要我去哪便去那!聽說他喜歡美國,不過,他還沒有開始辦移民。對了!今晚來我家吃飯。」

「不知道東尼喜歡不喜歡?」

「喜歡!你們多年感情,不是情侶,也是好朋友。況且,他一直沒有交女朋友,我是這幺想,他可能對你念念不忘。」

「華茜閉唇合掌,笑得連體內的糖分都擠出來。」

「不過,他不在香港,去了公幹。」

「啊!」當然是失望了,她原想今晚到張家吃飯,有老夫人護住,多威!但,她只是為了和東尼和好如初,並不是要陪張媽媽吃飯。

「他後天中午便回來了,我和你一起去接機,給東尼一個意外的驚喜,好嗎?」

「我怕不大好,因為,他未必想見我,如果他一見我便翻臉跑掉,我怎幺辦?公眾地方。」

「有我在,他不敢太過分,他翻臉,是要跟我過不去,東尼不是那幺不孝順。況且,你怎會想到他不想見你?我沒騙你,他至今還是一個人,我看得出他也是寂寞的,有時候傻瓜瓜地買好多衣服回來,一件布積克也要五六千,我見了也心痛。不過,他也沒有其它什幺嗜好,就由他浪費一下,聽我話,後天來我家,我們去接機。」

「不大好吧。」她心亂了,是想呀,但又顧面子。

「東尼的脾氣,你最清楚,他就算仍然喜歡你,也不會主動向你道歉,求你原諒。這樣子兩個人僵持下去,沒什幺好處。總要有個人先表態。你大量些,那你就再多讓他一次。除非你根本不想和他言和,我做長輩的不會勉強。」

「好吧!後天早上我到府上。」有未來家姑撐腰,此機不可失,她知道張媽媽會護著她。

張媽媽開著賓士車駛往機場。

華茜坐在她旁邊,乖乖女孩模樣。

「她心底是盛滿喜悅,直到今天,她仍然十分愛東尼。

雖然第三者的計劃不成功,池軍不能引起東尼的競爭心,把她搶回去,但是至少,東尼到今還是一個人。男人有空閑都會想女人,東尼交女朋友,招招手便有,他一直名草無主,不是心中仍有她,是什幺原因?」

張媽媽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後和華茜緩緩到接機處,張媽媽計算時間也准,不久,有搭客推著行李車出來。

不久,華茜看見東尼了,她心跳得好厲害,顯得有點不安。

「東尼!」

東尼過來,看見華茜沒喜沒驚,點了點頭打招呼。

張媽媽替兒子接過行李箱,東尼拿起車題:「我先去取車子。」

張媽媽和華茜就慢慢向停車場走去,東尼已把車駛過來,並且用自動掣打開車門。

華茜站著,不知道該怎樣做,因為東尼還未有機會和她說話,又沒有請她上車。

「華茜,你坐前座位吧!」張媽媽十分知情識趣,是個開通的長輩。

「您呢?伯母。」

「我坐後面,因我拿著小箱子,後面舒服些,你和東尼一起坐。」張媽媽半推半擁,看著華茜上座。

華茜笑嘻嘻地坐在張東尼身邊。

「媽,去哪兒?」

「去吃飯,我們還沒有吃中飯。華茜,你喜歡吃什幺菜?」

「伯母,我什幺都吃,由你作主吧。」

「華茜喜歡吃中菜,就去海鮮酒家吧。」

吃飯時,張媽媽問兒子:「幹嗎吃這幺少?」

「我飽呀。」東尼在吸煙:「我在飛機上已經吃過午餐了。」

「飛機餐有什幺好吃?」

「瑞航的飛機餐很有水準,特別是頭等位。」

張媽媽點點頭,為華茜布菜。

「華茜好乖,知道你今天回來,便陪我來接機,人家一番盛意,你也不道謝。」

「最近怎樣?好嗎?」

「老樣子。」

「還是那間公司?」

「沒轉公司,現在工作順多了。」華茜最怕沒人把話頭打開:「伯母說你最近生意做得好,人也清閑了,一定過得很滿意。」

「比以前好,但還不是要做?剛公幹回來。」

「閑著有什幺消遣?還是看書、看影帶?」

「書是非看不可的。」東尼噴口煙,用手指撐住額:「餘暇多半去喝酒,上的士高。」

「你上的士高?」華茜真是好意外,看看張母,又看東尼:「你新女朋友真有本領,終於說服你上的士高了。」

「沒有人能說服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況且,去的士高,我總是一個人。」

「東尼根本沒有新女朋友。」張媽媽強調。

「獨個兒上的士高,一個人多無聊,沒人陪又沒得玩。那些單身上的士高的人想結交朋友,但只女性多些。」

「每一個人都不相同,我覺得一個人也很好玩。」

「其實的士高是很熱鬧,偶然瘋一下不錯。」

東尼不置可否。

「華茜,來我家吃晚飯,吃過飯和東尼去看電影。」張媽媽有意撮合。

華茜一臉的笑意,眼睛彎如蝌蚪。

「媽,我很累,想回家睡覺。」

「坐長途機人是累些。明天,明天你們約個時間去玩。」

「明天要開會,而且離開好些天了,不少事情堆積著待我解決。」

華茜本來對第三度複合抱滿希望,如今失望了,笑容都隱沒了,眼皮垂下來了。

「不管你哪一天,有空馬上給華茜電話,」張媽媽說:「華茜,你多來我家吃飯……」

東尼何等聰明,早就看得出母親的意思,所以,在母親的苦心安排下,他也有和華茜吃飯看戲。

「喂!華茜,恭喜,你和你的心愛男朋友三度複合了。」

「有沒有久別勝新婚的感覺?」

「不要開玩笑。」華茜瞄住朋友,心裡是沾沾自喜。

「經過那幺多分手、複合,風風浪浪都過去了,你們的感情應該更牢固,不會再分開。」

「希望啦!」華茜說:「最近閑著無聊,他來作個伴正好。」

「你的兩個死黨呢?」

「蘇鈴可忙死了,又拍電影,又演電視劇,又做司儀,還要陪陪那朱公子呢!」

「她和朱公子不是散了嗎?」

「他們仍然來往,她有空一樣到亨利那豪華別墅去玩。」

「但那些八卦周刊,說朱公子已經把蘇鈴踢出豪華巨宅。」

「也有報道,有記者打電話到朱家時,蘇鈴剛好也在,還接受了訪問。」

「那些陳小姐、李小姐不是和朱公子搞上了嗎?」

「應該不是,蘇鈴的性格不會容許男朋友有第三者,除非他們已經分手。」

「君王呢?」

「她也忙呀!第一,她的形象開始受歡迎,工作量多了;第二,她也拍拖了。」

華茜和東尼吃飯。

東說西說,又說到王美美。

「你最近有沒有見王美美?」

「很久沒見到了。」

「她最近已經有了男朋友。」

「是嗎?」他反應十分冷淡。

「他的男朋友是個導演,長得好醜。」

東尼慣常的抽煙。

「王美美還當他寶似的,打得火一般熱,好肉麻。說真的,他們也登對。」她掩住嘴笑:「都是那幺核突。」

東尼皺皺眉,她總是那幺多話,又都是無聊話。

以前會指責,如今也懶得理,對這個人沒有什幺感覺。

他甚至已經沒有勸她多看書多自修,任由她膚淺下去。她做任何一切事,說任何一句話,他都不會看進眼裡或聽進耳里。

華茜雖然小心眼,但並非反應敏銳。

她根本不知道,東尼對她已經今非昔北,很冷漠,陌生人差不多。

「東尼,我們今晚上的士高。」

「我說過上的士高喜歡一個人。」

「我不同。你和我一起去應該更開心。」

「你有什幺不同?」

「我是你女朋友嘛!不是嗎?」

「就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會和你去,都說過了,我喜歡一個人上的士高。」

「真是怪人,一個人有什幺好玩;而且,你也應該陪陪我的。」

「我從未否認過我怪。」

「你永遠不會陪我上的士高?」

「不會。」他肯定地搖頭。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她盯著他:「你不怕我一個人上的士高?我是在那兒認識池軍的。」

「有什幺好怕,很多漂亮女孩子獨個兒上的士高。那些地方是複雜,但你敢去,就不該怕。」

「但我和池軍……你完全不知道我和池軍的事?」

「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在公司樓下見過你們好幾次,他用名牌跑車接送你,不是嗎?」

「你看了沒吃醋,沒覺得心裡不舒服?他追求我呢!」

「那是好事!池軍是冠軍騎師,年輕,有名氣又有錢,和你簡直是天生一對。」

「你……但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一樣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也有不少女朋友。」

「但伯母說你沒有女朋友,都是一個人去喝酒、上的士高、瘋狂購物……我知道有許多人追求你,可是你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包括王美美。我才是你唯一的女朋友,你不交女朋友,不是因為想念我、等候我嗎?」

「朋友會偶然想起,但我從來沒有等候過你,等你干什幺?你不是有了男朋友了嗎?」

「我和池軍已經分手,我由一開始便不愛他,我和他來往是因為……」

「你的私事我不想過問,你有男朋友,或你沒有男朋友,都與我無關。當然,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希望有一個好男孩子照顧你。」

「東尼,你是不是因為我曾經和池軍在一起,所以生氣?」

「我像是生氣嗎?」東尼指一指界尖,咧咧嘴。

「我和他只是吃吃飯,看看戲,我們根本什幺都沒有發生過。而且多半和蘇鈴、亨利一起。」

「並不意外,」東尼比較喜歡聽到蘇鈴的名字:「你和蘇鈴是好朋友。」

「那倒不是因為我和蘇鈴。亨利家裡有馬房、有馬匹,池軍是策騎朱家的馬,亨利和池軍,早就認識。所以有時候我們四個人去看戲吃飯。」

「啊,」東尼點了點頭:「很巧合,很好的兩對。」

「不,不,不一樣,他們是認真的,我和池軍不是,我說過我只利用……」

「你的意思是,蘇鈴一定會如期和姓朱的結婚?」華茜和蘇鈴最接近,她應該最清楚,情報最準確。

「那又未必,其實,蘇鈴不應該嫁那些豪門富戶,她脾氣太硬太凶,和亨利常有爭吵,人家是公子少爺呀,都受慣捧、受慣寵,只有人家遷就他們;偏蘇鈴反過來。加上輿論不看好,有些周刊記者還煩到亨利的父母那兒。他的父母自然不高興,自然會向兒子施壓力。他們遲早會受外界影響而分手。」

說不出原因,東尼竟有一絲喜悅。

「我才不會喜歡那些公子哥兒,第一,我不貪慕虛榮;第二,我真受不了那些爺兒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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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你前生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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