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顧慕白?」她的頭昏昏沉沉,還不敢確定自己拉扯的人就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瞬間,季離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連忙放開手,「你拉著我幹什麼?」
顧慕白看著季離離現在的樣子,心中就有一種無名的火,「你想喝死嗎?」
「不用你管,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呵,一個滿腦子裡只有喬微的男人,還有心思管別人的死活嗎?季離離越想越可笑,她知道自己說話很負氣,也只有在醉酒下,她才敢這麼毫無顧忌地和顧慕白說話。
「很好。」顧慕白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似是很不爽快地扯了扯衣領,厭惡地皺著眉頭,甚至都不想多看季離離一眼,「你說得沒錯,你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最為淡定的陳新良,終於開口說道:「你們倆,真像鬧彆扭的小情侶。」
「你今天忘記帶眼睛出門了嗎?」顧慕白冷哼。
季離離氣得渾身發抖,單手一伸,喊道:「酒,拿來!」
陳新良馬上遞給她第六瓶酒,好心地提醒:「季小姐,其實你可以喝慢一點,漫漫長夜,我們有的是時間。」
季離離根本沒有注意他說的話,捧著酒瓶一個勁地往肚子里灌。
顧慕白說她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哈!他說得不錯,她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小丑,悲劇的女配角罷了;別人幸福她看著,別人分手她還要瞞著!
季離離頭髮上的啤酒順著劉海,滴答地落在眼皮上,奪眶而出的潮濕,順著那股液體流進嘴裡,她覺得那黃色的液體根本不是啤酒,而是苦水。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又喝了多少瓶,大概是四瓶?還是五瓶?往常她的酒量沒那麼差,可是她實在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痛楚;直到她再也沒力氣喝下去,肚子里也沒地方裝那些苦澀的液體,她忽然捂住嘴,跑向酒吧的洗手間方向……
不一會兒的時間,廁所方向就傳來乾嘔的聲音。
「真是蠢女人!」
陳新良看了一眼低咒的顧慕白,「噗哧」一下樂了,「你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顧慕白忍無可忍地瞥了他一眼,手指死死地摳進沙發中;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一拳打在陳新良的笑臉上!
「我想做什麼?如你所說,追求季離離。」
顧慕白蹭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陳新良的衣領,嘴角凝著嘲諷的笑,「有你這樣追人的?把她灌醉,對你有什麼好處?趁人之危嗎?不像你陳新良的作風啊。」
陳新良哈哈大笑起來,「顧慕白你太不了解我了,你說得對,我就是要趁人之危,她醉了就由我來送她回家,那之後我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的笑越來越刺眼,顧慕白的拳頭就揮到了陳新良的臉上,然後像是解氣似的,解開袖口,「作你的春秋大夢吧!今天晚上我忍你很久了,陳新良!你可以和我過不去,但是離季離離遠一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你喜歡她?」陳新良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還流血了。
顧慕白的臉色一僵,像是他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量與憤怒都毫無作用,「你自己一個人去瘋吧,我送季離離回家。」
那個女人肯定抱著馬桶都吐暈過去了吧!平時看她那麼精明,怎麼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陳新良好心地提醒道:「很抱歉,季小姐的大冒險還沒完成,想帶走她就替她喝完這些酒。」
顧慕白停下腳步,轉過頭一挑眉,「不如我們再來玩一把擲骰子吧,輸了的人把剩下的九瓶啤酒喝完,贏的帶走季離離。」
「好主意。」陳新良已經拿起骰蠱開始搖了起來,「不過,你可不要後悔,今晚上我的手氣可是很好的。」
顧慕白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物極必反,好運氣早晚有用完的時候。」
陳新良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下來,輕輕打開一看,十六點,「哈……你輸了。」這個點數已經算是很高了,就連顧慕白看到都微微皺眉。
「看來你不是很了解我,我是一個從來不輕易放棄的人。」他毫不遲疑地拿起骰盅用力搖晃起來,沒有兩、三下,就放在桌上,慢慢地掀開一角;顧慕白掀開對著自己方向的骰蠱,瞥了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季離離我帶走了,記得喝完這些啤酒。」
陳新良一時沒反應過來,顧慕白就已經大步沖向廁所。
顧慕白是擲了幾點啊?
陳新良一把掀開骰蠱,一臉震驚地看著那三個六點的骰子。
「居然是豹子……真是天意啊。」
【第五章】
顧慕白剛來到衛生間門口就聞到一股臭乎乎的腐臭味,他捂著鼻子沖了進去,季離離果然是抱著馬桶……睡著了。
顧慕白是哭笑不得,急忙把季離離抬起來,拍了拍她的臉,「離離?季離離?」
季離離哪裡還有知覺,就是把她扔在大馬路上,估計她也不知道呢!
醉酒的季離離實在太安靜,顧慕白再次確認了季離離只是睡著了,他才放心地抱起她向外走去;真是讓人頭痛,他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季離離也有如此……不理智的時候。
抱著季離離經過酒吧大堂的時候,顧慕白看了一眼陳新良,他不僅沒走,而且還按照約定把剩下的啤酒正一口、一口地喝下肚裡。
顧慕白邊走邊冷冷地說道:「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纏著季離離。」
而陳新良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顧慕白的腳步沒有遲疑,好似沒聽到陳新良的話一樣,大步走出速爾酒吧的大門,把季離離抱到自己的賓士車上的副駕駛。
他剛系好安全帶,季離離嚶嚀一聲,低聲嘀嘀咕咕地說:「慕白……」
顧慕白只聽見季離離叫了他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小,其他的便聽得不大清,他湊到季離離的耳邊,問道:「你說什麼?」
聲音實在太小,季離離嘟起嘴,吹出酒香的氣味,溫熱的呼吸貼著顧慕白的耳邊擦了過去,柔柔的碰觸讓他驀地一愣,那種感覺就像是電擊一樣,從耳垂的某一處竄到心尖,渾身酥麻。
車裡開著車燈,顧慕白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季離離,昏黃的車燈下,季離離醉得一塌糊塗。
沒由來地,顧慕白心中一嘆,這樣的季離離讓他很是無力;憐香惜玉從來不是他的作風,可是他這麼多年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他都從來沒有凶過這個女人。
季離離說得沒錯,他離不開她,她的自信很是讓他沒面子,可是面子這東西卻抵不過事實的真相,這些年來,她這個秘書,都快趕上顧氏集團的一個全能總監了!
然而,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秘書,不是由這個女人來當自己的女朋友,若是女朋友,他怎麼可能放任她留在自己身邊呢?他向來公私分明,所以對於季離離,他的態度只有一個,保持一步之遙,讓她始於秘書,終於秘書吧。
「季離離……」顧慕白看著季離離的臉,下意識地撥開她臉上的黏糊糊的劉海,問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問了這個問題,顧慕白不由覺得慚愧起來,認識她這麼久,似乎他還真的不太了解這個女人,除了看到她工作上的雷厲風行,卻從來不知道她私下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她家在哪裡?他這個老闆還挺失敗的。
季離離睡得正香甜,哪裡聽得見顧慕白的問話?
顧慕白無奈,只能先發動車子開回家。
女人醉酒的樣子顧慕白不是沒見過,可是他真的沒伺候過爛醉的女人啊。
抱一個醉酒的女人回家是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顧慕白想,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郊外別墅區;可正因為沒人和他同住,才苦了他一個大男人要伺候喝得爛醉的季離離。
本來顧慕白想把季離離直接抱進卧室,扔到床上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是看她渾身吐得髒兮兮那樣,還一股子酸臭味,把她扔在床上是省事,但明天他的屋子應該成豬窩了!
越想越頭疼,顧慕白抱著季離離待在床頭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向右一拐,抱著她走進了浴室;他把季離離放進浴缸里,琢磨了半天,尋思著乾脆讓她在浴缸睡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算什麼憐香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