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曾瑤瑤能聽見楚子成沉重的呼吸，就連掐在脖子上的手也鬆了力道，她略略鬆了口氣，她知道楚子成並不是要真的想傷害她，他只不過是太憤怒了。

可是他到底在憤怒什麼？她的舌尖在他嘴中攪和地累極了，稍稍退出，用紅唇裹著他的嘴角，呼出曖昧的氣息。

「楚子成，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看得出你對我有感覺，你也很享受我的吻，為什麼你就不肯承認，你也是喜歡我的……」

曾瑤瑤的話有挑釁的意味，而她的手更是挑弄地鑽進了楚子成褲子里，大膽地舉動讓他渾身一顫，緊接著，那雙溫熱的手就裹住了他的硬物。

「看，你還不承認，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曾瑤瑤，楚子成對她今天這麼大膽的表現，應該是很興奮，但是她現在這麼做、這麼說，反而更讓他迷失了理智。

「是不是金博爾教你這些的？」

「蛤？」曾瑤瑤的手一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是以為……

「不……」

她的話被楚子成再一次吞進肚子里，他不想聽她的借口解釋，任何話都平息不了他的怒氣。現在他只想把她活吞進肚子里。

他的舌尖在她嘴裡翻江倒海，終於弄疼了她的嘴，又紅又腫，她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雙腿是軟的，意識都是飄的。他比酒更辛辣，讓她像過敏似的，渾身都在顫抖。

楚子成聽見了曾瑤瑤從喉嚨里發出呻吟的聲音，怪笑地哼了一哼，侵略的舌尖咬住了她的耳垂。

是咬，很用力地，讓曾瑤瑤倒抽一口冷氣。

他如此霸道，讓她不自覺弓起身。

楚子成的笑聲越發詭異，「我的身體是對你有反應，曾瑤瑤，我不是柳下惠，你一次次勾引我，我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對你客氣了，可是你居然說什麼愛我，又跑去陪金博爾，我看那根本不是愛，是放蕩！」

他終於失去了理智，用力把曾瑤瑤推倒在地。

「你不是早就想和我上床嗎？」

曾瑤瑤的腦子裡全部都是他的這幾句話，他是說她放蕩？他不相信自己也就罷了，居然還懷疑她對他的愛。

楚子成半蹲在曾瑤瑤面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我滿足你！」

他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一起解開腰帶，一起扯下他的底褲。

……

楚子成知道曾瑤瑤已經到達了高潮，肉壁的收縮一下強過一下的收緊，彈在他硬物的外皮上。他又連續撞擊幾下，終於感覺到極致的到來。

他的頭皮一陣發麻，灼熱的白色種子也跟著全部噴洒進她的體內。

一時間，辦公室里，只能聽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楚子成沒有及時抽離出曾瑤瑤的身體，他輕輕地趴在她的身上，極盡溫柔地為她擦掉額頭身上的汗漬。

「瑤瑤……」

曾瑤瑤已經昏昏欲睡，她真的好累，眼皮好重。

「我一定會用自己的行動，讓你相信，我是愛你的。」

醒來的時候，曾瑤瑤只覺渾身都是酸痛的，抬不起腿，也邁不開步，就連睜開眼皮，都費了些力氣。

她借著壁燈看了眼四周，這不是楚家別墅，倒像是楚子成辦公室里的休息室。

曾瑤瑤當然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昏倒的，可是楚子成那個混蛋又去哪裡了？

她無力地平躺在床上，回想著昏睡前所發生的一切，她記得清清楚楚，楚子成說愛她，如果這話是以前說的，她是會相信的。

因為愛一個人，那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雖然楚子成的眼神一直是那麼冷酷，像是藏了一座冰山似的，對任何人都不會露出什麼表情。

但是唯獨對她，那冰山的一角就會融化，雖然幾不可見，不過那抹光亮是騙不了她的，她知道他的眼睛里有她：心裡更有她。

她還記得上一次勾引楚子成的時候，楚子成是那麼的情不自禁，雖然他後來推開了她，但是她又怎麼會讀不懂他眼底里的掙扎。

可是，那時他卻沒說愛她，所以她才會選擇另一個辦法，以為讓金博爾同意和楚氏集團簽合同，她就會換得楚子成的一個條件，誰知世事難料啊。

在她準備抽身而去，準備放下楚子成的感情，準備大方地祝福他和他的未婚妻百年好合的時候，楚子成居然瘋了似的和她做愛。

她剛開始也以為是愛，結果最終留下的卻是傷害。

原來他不相信她……

被自己愛的人傷害，就箅道歉也好，擁抱也罷，也抹不平身心的疲憊。

她真的累了！

勾引楚子成費盡心機沒成功，結果失了心；想藉由金博爾和楚子成談條件，結果又失了身，那現在的她，又該拿什麼和楚子成談條件？

只憑他那句愛她的承諾？

然而她最初愛他的動機不夠坦蕩，她又何來的自信能去相信楚子成是愛她的。

曾瑤瑤本就累極，想事情的時候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面有聲音，強撐著身體，拿起床上不知何時放的一套連身睡衣，穿戴完畢，悄悄走到休息室門口，她探頭往外瞧了瞧，原來楚子成在講電話。

「拋售泰勒公司所有的股票，把股價壓到最低點，然後以散戶大量收購……對，記得是散戶。」

曾瑤瑤並不懂商業上的那一套，但是聽楚子成胸有成竹的聲音，似乎對泰勒公司勢在必得，怪不得楚子成能不顧及金博爾的態度，原來他早就另有一套合併方案。

「對，我的目的就是要讓泰勒公司成為明天的跌停板……呵呵，我就是要讓金博爾長點教訓，那麼高的談判條件他不買賬，一定要讓我用非常手段，到時候我會哭著讓他來求我。」

楚子成的笑聲，是沒有溫度的。

曾瑤瑤站在他的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他的那聲笑透著陰冷，讓她覺得寒意逼人。

她怎麼忘記了，楚子成在對待競爭對手的時候，向來不留情，一旦得罪過他的人，他絕不手下留情。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當初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就連愛上他都是有前提的，那麼他又會怎麼對自己呢？想到這個，曾瑤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害怕了。

「瑤瑤，你醒了，很冷嗎？」楚子成在曾瑤瑤走神的時候，走到她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靠近她的時候，曾瑤瑤竟然下意識後退了小半步。

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是身體還在痛嗎？還是心裡還在責怪他？

楚子成略微嘆氣，她一定還在記恨他，他不顧曾瑤瑤的反抗，一把抱起，大步走向休息室，「不要站在這裡，會著涼的。」

曾瑤瑤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楚子成知道真相，她本來是想出來告訴他，她去找金博爾的真正目的，卻碰到了剛才楚子成那麼冷酷的一面。

她的臉驚得慘白，想說得話都遲疑了……

「你在想什麼？」

楚子成躺在曾瑤瑤的身側，他不想嚇到她，舉止沒有逾越，只是輕摟著她，手指摩挲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很溫柔：「還在生我的氣嗎？」

曾瑤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說生氣，卻根本是在自欺欺人，於是她搖了搖頭，不說話。

「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就連我都在氣自己的不冷靜，想一想這真不像我。」

曾瑤瑤抬頭去看他，楚子成這是在自責吧。

「我只要一想到金博爾那個男人把心思動到了你的頭上，我就怒火中燒，他太小看我了，以為我沒了他就不能合併泰勒公司嗎？可是為什麼連瑤瑤你都不相信我，去找金博爾呢？」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

「同樣的，我也沒有不相信你。」楚子成把話語權搶奪過來：「我正是相信你愛我的事實，害怕你真的為了我去陪金博爾，所以才會被怒火燃燒了理智。」

曾瑤瑤垂下眼帘，她終於明白楚子成的這番話的含義，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不相信，而是太在乎對方。

「瑤瑤，你可知道，當我刺穿你的一剎那，心情是多麼複雜，有驚訝、開心……還有更深的自責，我當時的痛，並不比你的輕，我就那麼不顧你的意願要了你，卻沒給你一個應有的承諾，就當我說出我愛你那三個字的時候，我都覺得太遲了，如果我早一點說，說不定我們就沒誤會，也沒彼此的傷害。」

曾瑤瑤再次沉默，確實，楚子成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太遲了，遲到現在，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其實上一次的事確實怪我，如果我把話說清楚，在當時就承認我是愛你的，你也不會誤會我。」

楚子成將曾瑤瑤的腦袋偏向自己，額頭頂著她的腦袋，「其實我和李小棠早就分手了，我拒絕你的原因是因為我和她雖然分手了，但是在外人眼裡還是一對，我們之間還有婚約，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和你在一起，不僅會破壞兩個集團的關係，對你來說，也會遇到不公平的對待，在別人眼裡，你就會成為第三者，所以……我是打算把泰勒公司的事解決掉，然後等小棠從國外回來，一起和李家把婚約解除，然後再正式和你在一起？」

曾瑤瑤終於聽明白了，也讀懂了他的心思。

她所有自以為的假設都不再成立，原來楚子成真正的意圖是這樣，他是怕她面對其他人異樣的眼光，所以不告訴他的心意，只是想要留出時間，把事情都解決，再光明正大地說那個愛字。

如果當時他們就在一起的話，到時候楚氏集團的利益會受損，他身為總裁難辭其咎，而她也會受到新聞媒體的採訪報導，世人會認為她是小三，所以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保護她。

「楚子成。」

曾瑤瑤稍稍抗拒的身體，已經換了個姿勢，完全改成熊抱，把臉埋藏進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莽撞去找金博爾，差點破壞了你的計劃，還辜負了你的保護。」

「不，我反而要感謝金博爾。」他的手摸索在她烏黑的秀髮上，「如果不是這個小插曲，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那麼快在一起，雖然和我計劃的不一樣，但是……瑤瑤，我已經堅定了我的心，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嗯。」曾瑤瑤已經在他的懷中，發出悶悶的鼻音，她哭了，淚水打濕了楚子成的前襟，「謝謝你的愛，子成，可是和李家的婚約……」

楚子成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放心吧，即便將來背負負心漢的罵名，我也不會讓你受一點責難，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婚約的事，更不會辜負彌的愛。」

他更會用行動來證明，他愛她的心。

怎麼樣才能證明足夠愛對方的心？

每天清晨醒來，一個早安吻？或者每天送對方一束不同品種的鮮花？還是每天親自下廚，做不同的愛心晚餐？

這些楚子成統統覺得還不夠，因為他現在的每一天，都做同樣的三件事情。

他現在需要一個驚喜，極大的、感人的、與眾不同的驚喜。

楚子成翹腿坐在辦公室里，最近他搞定了泰勒公司的事情，悠閑得很，整個心思都系在曾瑤瑤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