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寂寞蜈蚣

第十八章 寂寞蜈蚣

新秀靜下來,教室像牢房般讓自己厭惡。(看文字手打小說就來塞上耳機,突然又聽到了意識深處無人問津的吶喊。

新秀任憑自己的身影在想像中橫衝直撞。

耳機里流出的音樂充斥著短路的大腦,彷彿每一粒音符都在自己已經平靜的意識中被高高墜下濺起高高水花,隨即出現層層波文,層層盪去又盪回。

無意還是刻意現又庸人自擾的新秀,小2也說不清,只是自己看著他這般,小2心裡難受。

站在課堂上自己和新秀之間的距離,彷彿已不再是教室能盛的下。

此時新秀正在慢慢遠離自己,就像宇宙自始之中的膨脹。

也許終有一天會在黑洞里重新縮小間距吧。

想救他,即使救不了一起死亡。

大雄嬉笑著舉著粉筆頭,迎著對面的老豬。用英語課本擋著臉,又偷偷漏出眼。

小2突然靈機一動,猛的走到講台前。捏碎一根粉筆。然後用盡全力拋向呆如神經質般的新秀。粉筆霹靂啪啦飛來,像遊戲裡邊魂斗羅戰士打出的散彈。

新秀抬起頭,憤怒的望向前邊。小2哈哈大笑,邊笑邊大聲對著在後排的新秀喊:

「不是大雄乾的,我就不說是大雄乾的…」

老豬也轉過身來趁火打劫:

「對,我就不說是他…」

大雄欲開口又不能讓新秀接受的無奈,惹笑了全班同學。

大雄趕著老豬出了教室。

新秀望著面帶笑容緩緩走來的小2,自己也忍不住一陣笑。似乎心情就是這般忽雨忽晴,讓人捉摸不定。

也許是托小2的福吧。

新秀想。任由風吹著透自己的後背。然後把自己散亂的心情統統都拋走,這才是真正的新秀。

下午的一場雨沖洗了這個世界潔凈無痕,如今月亮慢慢奔跑在肆意變幻著身恣的雲里,到讓人感到一陣親切。

課又半。教室里亂糟糟,可老高現在還沒漏面。

看來今晚是不會再來**大家了。

這讓新秀又有了一種按捺不住想狂喊一聲的衝動。

小2放下手中的筆,側過臉,笑道:

「想逃課么?」

自始至終的衝動,也許在娘胎里都已經開始相同,只是誰都不肯啟齒。

如今打破沉默,正如山洪般的衝動。

「去就去…畢業后說起高中連節自習課都沒逃過,豈不太丟人了?」新秀突然想起這是早該有的第一次,值得用一生紀念的第一次,所以現在做來十分激動。

新秀嗅著空氣里泥土的氣息,抬頭望著躲在雲里在雲縫中透過來的月光,腳步慢了許多。越過高崗,竟直來到操場。

等到不知在空蕩的操場繞了多少圈時,小2突然笑著問:

「你說,我們兩個大男人…神經嗎?」

月亮逃脫那團雲,月光灑在小2臉上,蒼白如如雪。

新秀只是用一笑而過回答。月亮再次被流雲吞噬,大地瞬間昏暗。

新秀用食指點點眼鏡,透過黑暗小2的笑容竟是如此清晰。也許是刻在心裡了吧。

新秀苦笑,心想:

【原來高中沒嘗過愛情,此時竟有初戀般的感覺…竟是跟一個同性…初戀…自己是這麼定義?】

在第八次經過操場體育館時,小2說:

「想去尿尿…」

廁所里沒有燈所以眼前一片漆黑。

小2點燃一支煙,深吸。這樣正好能趕跑陳年異味。

煙頭昏暗的光頓時明亮,彷彿燒著了寂寞的心。

「呀…」

新秀大叫一聲,被黑暗之中泛起淡淡的青光震了一震。

小2吐出那口遊走過肺腑清煙,問:

「怎麼了?牙怎麼了?」

火機的火焰跳躍在新秀和小2臉中間。

「往這邊照。」

新秀指著地上:

「啊!這麼大一條蜈蚣。」

滅了火機,小2對著那邊說:「我們用尿淹死它!」

新秀說:

「小心jj被它咬了。」

「沒事,它又不會飛!」

有時候真為那些比人類渺小的動物感到一絲憐憫。

小達這句「適者生存」給了無情的人們一個充分的理由去殘害無辜的小生命。

也許蜈蚣張的確實丑,也許它只是出來散散壓抑的心,更或許它正準備在運動場上鍛煉節節身體.....總之是招誰惹誰,便喪氣的招了一身晦氣。

如果要是有人往你身上尿,你能忍得了么?

從廁所出來,新秀坐在雙杠上直到小2把煙頭踩滅。小2說:

「回去吧!」

若大的操場,靜止在流動的月光之下。

走過一圈又一圈,像時鐘般。可人到底不是分針妙針,可以一直慢慢遊走在自己的常地,不會有煩惱,也不會有還沒戀就先失的感覺,月光重新瀉下來,最後只留空蕩的操場。

人要是無情會怎麼樣?

不會被感動,不會感到落寞,更不會被傷害了吧。

123木頭人

新秀回頭望著操場,伸手口袋裡摸出三枚硬幣,反過身,把它們拋到操場:

「我看我夠不夠幸運,在畢業之前找回這三枚九九年硬幣。」

硬幣這樣悄無聲息的被隱藏在月光里的黑暗吞噬,連最後的呻吟都沒有。

「啊!…誰啊,不想活啦…」遠處小樹林里一個男生大吼,透過斑駁的樹影新秀看不清他的臉。

只是遠遠聽著,聲音很耳熟。

「別那麼大聲…」

一個女聲輕聲說,聲音溫柔的刺穿了新秀的心。

「快跑…」

小2拉起呆在月光里的新秀,瞬間消失。

奔跑之中能感到生命的流走,新秀摸摸自己的胸口,跳的厲害。

「唉…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動了…」

小2在三樓與四樓交接處停下來,腰下腰捂著肚子,大口喘氣。聲音在空蕩的樓道里穿梭,放大。

新秀停下來,看著呼呼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從下邊走上來。

轉彎,班裡有要瘋狂的際象。小2拉住新秀,然後輕聲走到後門,學著老高的樣子,把頭放進那個框框處。

大雄突然凝固了笑容,不知誰噓了一聲,班裡頓時安靜。

後門被猛推開,新秀站在門口哈哈大笑,小2也走進來擺個手勢,坐下來。大家知道被騙,瞬間爆了憤怒。

沒想到新秀剛剛坐下,放學鈴也來了。大雄早已按捺不住,風一般跑出教室。消失在要喧鬧的人群之前。

新秀依舊坐在他的位子上,鋪平那張留言,愣了一會兒又放下。

教室外邊從喧鬧又變為冷清,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冷清。掛在牆角的那口破鍾肆意放大了腳步的聲音

「咔,咔,咔…」

原來每次清晰的聽到它時都會讓人感到人性共有的孤獨,讓人難以割捨。而膜與耳洞的共震,更讓肆意侵飾著一個人時的靈魂。

也許燈滅也是共震了這種孤獨。

借著對面宿舍樓里傳出的燈光,新秀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個個擁抱著的同學。

小2跟在自己後邊一起回了家。

也許只有把自己投入在快樂之中才能減少內心的痛苦。到底是不是痛苦,亦或是青春的一種渴望?

新秀漸漸感覺到其實這種淡淡的傷痛難以割捨,即使感到可能會受傷.....

宿舍。

月光投過玻璃窗子泄下一塊皎潔。

一雙襪子掛在窗口綁著的繩子上,括散著一種強烈的農藥和鹹菜混合的味道。

風吹進來,地上斑駁的黑影隨即跳起阿娜的舞姿。

漆黑的夜裡讓人有一種窒息之前互想撕殺的衝動。

「誰的襪子啊…快去洗洗好吧,算是舍長求你了!」新秀用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還搖啊搖,趕走面前的異味。

「好像昨天長兒蛋洗完掛這裡的。」小2把自己剛剛洗好的襪子掛在那裡。

「不會吧,洗了還這個味?!完了,沒給他個頭銜,中國的一大損失。他可是能製造生化武器。」

「阿長,啊…再洗洗去吧!多用點加酶洗衣粉…不,拿瓶硫酸。」新秀在黑暗處轉過身來。望著皎潔的月光。大家都看不清他的眼。只是能感到他強烈的邪惡。

「別喊了,又去通宵去了…」雞皮憤憤而說。

「大哥了…眼看剩沒幾天了,還…」小2說,帶著一絲幽怨和憐憫。

「聽老豬說長今天遇見了個和尚,說要跟他挑netbsp;「我餓了…唉,你們說,長柜子里還有好吃得么?」新秀空洞的眼神望著小2。

「那還用說,人家可是咱舍富呢!能沒有啊!你不會又想偷吃?」顯然連最純潔的阿寶都看出了他的動機。

「我不是也沒辦法嘛,吃飽了好有力氣陪你們講女人們啊!咦…上了鎖呢!」新秀打開手電筒彎著腰,用手抖了抖那把鐵鎖。鐵鎖和柜子相撞出鐵器的聲音,空空如也。

「人家可有防備了,亡了那麼多回零食,當然要補鎖了!他走時還特意拿出點來賄賂你呢,說讓你替他頂著。」雞皮說。

「就這麼點啊,太扣了吧!我要是這樣不就害了人家啊!高考考不上大學我豈不會是罪人?不行得懲罰他,讓他知道錯,好改過自新,重新做…長!」

新秀拿手電筒照了照床上。隨即又轉過身去,抽出藏在柜子下邊的鐵棍。

忽聽啪的一聲,大家都知道這下鎖了是陣亡。

做長兒蛋的鎖可憐啊,不知自己哪一刻會永遠離主人遠去!

「這孩子不聽話,過多少次誓。誓言好似普通話隨口說的好聽。身為舍長,見自己舍員如此墮落,不能不理。」新秀把手電筒的光芒伸進柜子里。

「是啊,我建議,開出舍籍…」阿寶放下手中的書,把手電筒移向這裡。

「不成,那樣做不免太不盡人情,又沒侵犯舍員利益,教訓一下就好!」小2為他求情。

「你是舍長,你說吧!該怎麼辦我們聽你的!」大家都一致認同,該由舍長出面。這樣即能落到好處又不會當出頭鳥被打。所以一致認為該由他出面。

「好,既然舍委會一至同意,我就做主了!你們餓嗎現在?」新秀也知道這事其實並不會像他想的那樣,可背黑鍋的事那一項不會落到舍長頭上。背多了也不在乎多少。

「廢話,當然餓!」

「那…」

「你做太絕了啊!」阿寶突然說。

「幹嘛,寶啊!難道你忍心見兄弟有難不救?眼睜睜看咱家長兒被網路吞噬?動西你還想不想要?」新秀目不轉睛的望著柜子里的東西。伸進去的手瞬間僵在那裡。

「不是啦,我是說,我知道他的鑰匙放在哪裡,你卻撬開了,多不給人家面子啊!」阿寶跳到長兒蛋床鋪上,把頭和手電筒一齊圍進來。

「啊,這麼多啊!」

「哈哈,這下了!大了!」一副副貪婪的嘴臉。

「多不好意思啊,人家不再,就強搶…」殺手平常最講原則,他有句名言:「幹什麼都要守行規。殺手就要無情,即使殺的人是親人也不能手軟。」

「要不…你別吃…」雞皮邊說邊往自己床上扔。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殺手說著搶過一包康師傅。「我是說既然做就做的徹底點,還留什麼啊!拿一個他生氣,全拿了他也生氣…所以全拿了吧!」

「可憐的長啊!不知他知道后那邊臉會不會氣腫。」

街上的路燈瞬間消失了光芒,銀白的月光沒留給黑暗一瞬間喘息的機會,佔據了原來燈光的空間。泄下來,擋住的路燈的影子平靜的躺在街上。新秀打開手機,二十三點二十三。

雞皮從雞窩裡爬出來,小心把頭移動過來,一副激動的樣子:「倒霉,真倒霉,今晚在操場坐會兒吧,可不知哪個崽子拿石子投我!」雞皮聲音很小,生怕打擾了還打著手電筒學習的阿寶。新秀一愣,想要解釋什麼,可雞皮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你摸摸…」

「好大的包啊,流血了嗎?」新秀感到胸中憋悶,像要把肺給憋炸了。

「沒事,我頭硬!」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看到是誰下的手嗎?」

「我知道大哥想給我做主,可當時回頭時那崽子早不見了…」

新秀聽了這才疏了一口氣,然後有裝著很氣憤的樣子:

「那麼亮月光,竟沒看著?」

「剛好那時月亮被雲遮住了,黑的要命!」

「不可能吧,當時不是太黑吧…恩…我是說即使被折住…」

新秀為自己捏了把汗。差點說漏。原來被自己投中的孩子是他。

欲再安慰,可生怕再漏,只好說:「沒事就好,先睡吧,晚了!」

翻來覆去只想沉沉睡去,因為只有這樣腦中只有沉重遲緩卻不斷跳躍的大兔子。

新秀數著羊催眠自己。一、二、三、四、五、六、七……越數越清醒。

凌晨兩點,新秀索性爬起來看星星。

不知他們失眠的時候,數小羊還是數星星?

時間彷彿打了皺,折摺疊疊得忍受著記憶的衝刺。

一次次都是這般,充斥著缺氧的大腦。意識深處到底是誰的影子一直停留在那顆紫藤蘿下,碧綠的葉子瀑布般垂下來。

這是夏天最美麗的東西了吧。

夢裡新秀抬起頭,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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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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