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夢景寂寞
面前是威峨的辦公樓:橙黃色的樓身高大氣派;樓頂原圓柱型的仿歐式建築更是中西結合的經典;樓身流淌下來的青色玻璃只能讓裡面看到外面而不能從外邊看到裡邊。(純手打文字小說站
不斷進出的老師一個個精神抖擻更讓人看了有一種即敬又畏的感覺。
新秀站辦公樓前,陽光透過樓頂一空空缺射下來,聚光燈般正好照得他身後影子斜的厲害。
新秀抬起頭望向太陽射下來的地方。陽光被眼鏡反射承現出藍與紅相互纏雜著分不開。
還等什麼,感快上吧…
辦公樓門口走廊牆上那面正衣冠的大鏡子恭恭敬敬貼在牆上。左邊很高很高的地方明明寫著那行字:
「正衣冠,正心態。堂堂正正做人,光光明明做事。」
新秀依舊沒忘望一望鏡子里的人:中等身材,一臉清秀。只見他吹了吹額前頭離開時新秀目光與鏡子里那雙眼睛相遇,心裡竟有一種心虛的不安。鏡子里那雙臉瞬間扉紅臉腮火辣辣。
新秀用左手捂著臉,甩著剩下的那隻孤單的右手匆匆逃亡。
辦公室…
因為所有老師都在一塊辦公所以顯得擁擠了點:每個老師大約有三平米的空間卻是偌大的房間用隔板隔成很多小的區域。
新秀剛好能看到坐在班主任那裡的一個頭頂微禿的人。
從這個方位也只能看得清這塊禿頂,那分明就是老高。
新秀偷偷繞過老高來到英語組恐龍的地盤。
學校配的電腦桌不算小,因為桌上除了那台電腦還陳列了恐龍學生時代的許多相片:裡面有個女孩扎著馬尾辮,枯瘦身上穿的那件三年前流行的白色襯衫在她身上還是顯得肥大寬鬆。額骨突出的臉上一副黑色眼眶套著的兩個大眼睛顯得與這張臉並不匹配;使勁縮著所以顯得很像是月球上的環形山脈的嘴裡怎麼都會想到英語老師那排雪白的牙齒。
每一張照片里的那個女孩都很是這樣的特點特點。
大概是襯託了風景和胖人的美吧....新秀只能這麼想。
相框精緻典雅略帶一絲復古的氣息。看上去與照片里那個長暴牙現在天天瘋狂英語的恐龍並不怎麼配得上。
浪費了這麼好的相框
新秀只能這麼想。
再往裡邊靠進隔板的地方堆了學生的練習冊和她的一本資料。
「讓她拖堂!」
新秀把書藏在肚皮底下繞過老高來到化學老師那裡。
「你也沒少拖堂,先拿了這本資料看你怎麼再留那麼多作業!」新秀沒感覺到自己笑容就那麼壞了一丁點。
一切順利,只欠老高的那本書。
新秀僵持在辦公室三分鐘老高依然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似乎老高也沒有去c的**,新秀只好飛快「消失!」。
事非之地不易久留!
又到門前大廳!白色天花板似乎並不能讓自己感覺平靜。
新秀把自己跟鏡子里那個人貼得很近,聽到對方心跳得凌亂。
新秀問他:「值得么?」聲音不大但正好沒過心跳。
一位同學突然經過新秀噓了一跳。兔子般向著教室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風景是多麼惹人醉,近處翠綠翠綠的翠鳥站在翠綠的翠柏枝丫翠著委婉而動聽的翠歌;遠處操場上準備列隊迎接體育老師的方陣讓新秀想到了許多往事;高崗下邊顯得永遠那麼擁擠的藍球場和足球場上,隨球迅流動的人群在烈日下爆拼搶的吶喊和進球的驚呼總會讓人感到青春的熱烈。
新秀站在高崗上,久久凝望。
走罷。運動場已經不屬於自己
別想了吧,因為越想心越痛。
今後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了吧!
新秀默然。
走吧,為什麼每次路過籃球場都那麼落默?
走吧,忘記不該記憶的…
除此之外還能怎樣做呢?
等新秀氣喘噓噓的出現在後門化學老師已經提前上課。
許多東西都會被自己在不經意間淡忘。悲痛有時會淡忘,快樂有時被淡忘,平淡有時被淡忘...
淡忘與記起是時間搞的鬼,你不能刻意躲避更不能提前防備。
新秀整理整理形像深吸一口氣沖化學老師微微一笑。
老師對他點頭,示意新秀不必多禮。
新秀坐在自己位子上翻開那疊已經分科的試卷。接著把「借」來的書藏在桌抽屜里!
風不時從天空俯衝回大地試圖灌滿教室的每個空間。每次從後門吹進又會從對面窗子吹出。
來來回回,從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風的存在新秀能以它流過臉頰指尖感覺到但風的存在卻永遠不會被看到。
等到化學老師講到自己困的時候,新秀透過長兒蛋與老豬的空隙隱隱約約看到一本很舊的英語教材,下邊還壓著一本有一樣久遠年代的書籍,書角已經黃卻不折皺。因為封面被掩所以到底是什麼書新秀想不真切。
不可能是物理。因為老高一直坐在自己那裡一刻都沒出去。所以長兒蛋沒那機會去偷老高。
看來他也在等待老高的書。
風捲殘雲。
這場比試終究是難分勝負,不出絕招不好贏!
教室屋頂上電扇三個葉片轉的飛快,不時還會帶動電扇拚命的搖頭,出吱吱丫丫的慘叫給人一種隨時會掉下來的恐懼。
背風的同學臉夾扉紅聽化學老師講得滿臉是汗。
化學老師站在課堂上舉起炭六十的球棍模型用故作活潑狀來活躍課堂氣氛。
因為她生怕稍一呆板同學們會沉沉睡去。
如果說此刻什麼最難受,大概就是這麼熱天在這裡困睡覺吧。
老豬終於被熱醒,汗水從臉頰一直流到頸處。欲再下流卻被老豬的T恤擋了前進的方向,隨即被領口吸收。
新秀轉過頭對小2欲說什麼,可只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風再來,新秀靠在椅子靠背上雙手抓起那張寫滿對號的試卷放在腿上要去沉沉睡覺。
耳朵里老師的話已經開始模糊,最後隨大腦的沉睡、小腦的單思維一起入夢,最最後一起消逝…
些許寧靜,死亡般的寧靜。
天花板很像辦公樓大廳里的那片慘白,只是多了些黑色灰色的蒼蠅趴在上面。讓人們望之厭惡。
新秀詫異吵醒自己的是下課的鈴聲而不是小2或化學老師。
他斜斜朦朧的眼現小2睡的正香化學老師已經收起試捲走出教室。
新秀臉上沒有汗水流過得痕迹,因為有風拭臉。
眼角在夢裡流出了幾滴液體,晶瑩透亮。濃索了自己的世界:
老爸佝僂的身影在酒桌上陪老高舉杯時是那麼硬挺的筆直;純樸而老實結巴的語言失態在老高眼裡是那麼鄉里鄉氣;還有老爸目訥失神的眼框空洞般射出的眼神是那麼冰冷…
所有的一切冥冥刺穿得是自己的心。逼迫自己要流淚的是自己。
夢雖然模糊短暫卻是那麼真實,真是到自己開始悔恨開始逃避
再不承認有這個夢可還真的夢了。
夢的一踏糊塗…
新秀醒來突然感到一種罪惡感,是對不起爸的那種。
可這種感受瞬間消失:
長兒蛋從自己身後走出教室。直覺告訴他他要去借班主任的書證明自己比新秀強。
新秀突然想起下節課老高會去開會,交流上周教學的失誤,還會跟各科老師討論這周的主抓任務…
總之會很忙!
趁此不就能偷偷借來老高的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