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回來了!」
將近九點,才看到容忻姍姍歸來,江嵐風不覺舒了口氣。
「你在等我?」容忻訝異地看著坐在客廳的江嵐風。「有事嗎?」
嵐風打死也不會說出他在擔心她。「你沒煮晚飯給我吃。」他說出自己都覺荒謬的藉口。
「對不起,我忘了。」容忻道歉著。她是真的忘了這件事,滿腦子只想著別的事。「你還沒吃嗎?」她蹙起秀眉,不贊同地盯住他。
「當然吃了。」他又不是傻瓜。「你怎麼了,臉色有點不對勁?」「沒什麼。」容忻無精打采地笑了笑。「只是回來的路上被嚇到了。」
「發生什麼事?」嵐風眯起了眼。
「是我的錯,不應該在路上發獃,才會被人家按喇叭警告。」
那時,在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想著筱庭的話,也想著嵐風的態度,愈想愈迷糊,也就沒有專心注意路況,才會擋住人家的路,被連按幾聲喇叭。
不過那人風度也真差,她都已經讓到一旁,讓那人先行通過了,那人卻還處處擋她的路,她騎到哪,他就擋到哪!
自小到大還不曾遇過這種事,一下子她漫遊的心完全集中,再也不敢胡思亂想。直到現在進了門,她仍是驚魂未定。
「你是說你出了意外嗎?」嵐風焦急地上下梭巡她全身,發現沒有受傷,才放下心。
「沒有啦。」她有這麼說嗎?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用騎車,誰教你不聽我的話。」嵐風自顧自說著。「我不是說過會載你上下班嗎?—個女孩這麼晚自己一個人騎車,難怪發生危險!」
「你在擔心我?」容忻由他的話中察覺關懷之意,原本驚慌的心突然覺得安心。
「呃……」嵐風這才知道自己的語氣居然如此激勤。「不知珍借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想我的晚餐沒人料理。」他逞強道。
「是、是。」容忻笑道。「你還想吃東西嗎?」
「不用了,我又不是飯桶,早就吃過飯了。」她臉上的笑容讓嵐風得很刺眼。心念一起,他又有了逗弄她的心。「你為什麼會在路上發獃呢?該不會是在想我吧?」嵐風壞壞地猜測道。
很不幸,命中率百分之百,容忻霎時脹紅臉。「我……我為什麼要想你?」
她的反就讓嵐風更高興。
「你沒想我的事嗎?」他故作可憐狀。「可是,我一整天都在考慮你的事耶。」他走到容忻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這無形的壓迫感讓容忻不由自己地退後。
嵐風察覺她的動作,飛快伸手攫住她。
「你……」容忻支支吾吾道。「你在這等我,該不會就是要說這些吧?」早知道她該晚點回來的。
「是啊。」嵐風笑了。「昨天的問題你一直沒回答我,我很想知道你的回答。「我不記得了。」她腦袋此刻是一片空白,哪還記得什麼問題。「我想知道,」他大掌撫上她的臉。「你會喜歡上我嗎?」
「誰……誰會喜歡上你。」容忻撇過頭,想避開他的觸碰,可是他的手卻是如影隨形跟著她。
「是嗎?」嵐風將這話視為一句挑戰。「那我們來試試看好了。」他將她拉向他。老天,他的力氣可真大,像個帝王似地要人臣服在他腳下。
「嵐風……別這樣……」她抗拒著被拉近。
低下頭,他的唇便落在她唇上,而容忻驚愕之際,也忘了要反抗。等她想起該掙扎時,早已融化在他的吻之中,隨著他的節奏起舞。
「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他低吟著放開她的唇。「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猜得出來嗎?」
「誰要猜?」容忻無法直視他的眼。「我才沒有興趣知道。」她企圖掙脫出他的懷抱,無奈身子軟棉棉的,硬是使不上力。「放開我,別把我當成你的新玩具。」
「從昨天起你就一直這麼說,我可沒把你當玩具。」只是視為一項挑戰而已,跟玩具是有段差距的,不過這話不好告訴她。「還說沒有?」
「沒有。」嵐風輕聲否認,順手便抽掉她的髮夾,讓一頭長發披瀉而下。
容忻發現他的動作為時已晚,只好放棄挽救。
「真美,就像黑亮的絲絨一樣,好柔軟。」他撫著她的秀髮低喃著。「我不知道女人的頭髮摸起來會這麼舒服。」
「少來。」容忻沒有好氣。「你可沒跟禿頭女人約會過,怎會不知道?你的女朋友們有好多是長發美女。」
「可只有你是真正的頭髮,上面沒有任何添加物。」
他的手又從發上移到臉上,在各部位游移著,他邊微笑地看著她。漸漸地,笑容逝去了,眼中也出現另一種光芒,穩穩攫住容忻的視線。容忻在這方面是個生手,根本抗拒不了他,眼睛就像被吸盤吸住,怎麼也移不開。
「容忻,你真的二十五歲了嗎?」嵐風嘆口氣。「純潔得像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
她的迷惘和無力抗拒,全都落入嵐風眼中,而他為她的反應而暗自竊喜。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要你。」
不等她擠出拒絕的話,他便傾身再度吻住她。如果剛才的吻是開胃菜,那這次的吻就是主菜,將容忻的神經知覺完全攪亂。
容忻迷濛的張開眼睛看他,手指不自覺的抓住他的襯衫,身子自然地偎向他,主動地回吻起來。
「是了,就是這樣。」嵐風粗嘎地低語。「真是個好學生。」
嵐風得寸進尺地,將唇滑到她頸項,密密地印下無數個吻,手也不安分的襲上她胸前。「我已經忘了接吻會令人這麼興奮,我會醉倒在你唇里。」
容忻的理智早已飛到了八百裡外了,只知道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直到聽到自己可怕的呻吟聲,她才驚覺地推開他。「快停止!」
「噢……我停不下來。」嵐風不理會她的掙扎,又牢牢的吻住她。當然容忻也不是真心拒絕,因此不到片刻,她又棄械投降了。
「容忻,你會讓我要你嗎?」他離開了她的唇,饑渴的眼睛盯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這個問句讓容忻撤底清醒!她飛快地找到力量離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上衣鈕扣已不知在何時鬆開了。天哪!若是他沒開口問,她豈不是就迷迷糊糊地任他為所欲為了嗎?真可怕!
「你……」容忻話不成語,只有用顫抖的手扣回扣子,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誘惑她的人。
老實說,從他之前的行為,她看不出來他喜歡她,可是現在為什麼他會突然說「他要她?」
「別忘了你的髮夾。」嵐風溫柔的微笑。
「謝謝。」她用微抖的手困難的將髮夾別回原位。
「好可惜,你頭髮放下來好看多了。」他惋惜著。
「取悅你可不是我的職責。」容忻辛苦的找回聲音,頂了回去。「我不能讓你為所欲為。」
「不能?」嵐風挑挑眉。「不是不願?」
「都一樣。」容忻趁著他鬆手之際,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到他伸手不可及之處。
「別擔心,我不會逼你的。」他熾熱的眼眸沒有離開過她。「除非是你自願。」
「不可能。」容忻向自己否認的意思居多。「就算你的技術好得很,我也不可能。」
「我從沒吻這麼柔軟的唇,真像甘霖一般。」嵐風以甜蜜的話語打斷了她。「喔,你……你的嘴巴太恐怖了。」容聽投降地說道。「我要回房了。」她飛快奔上樓,不理會背後傳來的愉快笑聲。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嵐風才停止笑容。
唉!他似乎有些卑鄙,利用她的毫無經驗來佔便宜。他為什麼要這樣呢?他並沒有意思要順從母親的心意娶她呀,那這什麼他還會去逗弄她呢?
百思不解,嵐風只能將之歸諸男性的尊嚴。他是絕對不相信居然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的,尤其還是一個跟他朝夕相處的女人,這對他的自信可是一大打擊。
當然,嵐風也無法否認,其實他已經覬覦容忻好久了,打從她進公司起。難得佳人自動送上門來,他豈有放過的道理?
不過沾惹上容忻還是有些麻煩,因為她是良家婦女型的,不適合陪他玩遊戲,何況她又是老媽大力支持的兒媳婦人選,要她得冒著很大的夙險。一個不小心,他就得進結婚禮堂了。
雖然危險,但嵐風還是忍不住耀耀欲試。一塊上等的肥肉就吊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忍住不動手?何況眾人也都期待他動口吃了她,只要他夠謹慎,讓情況看起來是你情我願的樣子,將來就算他不負責,也沒人怪得了他。
所以,他會遵守對容忻的約定,除非她自願,否則不會與她上床。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誘惑她。以容忻的生嫩程度,要拐她上床是太容易了。
嵐風幾乎可以肯定,容忻一定不曾有過別的男人。他在心中立誓,他一定要當她的第一個男人。
在他心中下了這個決定時,內疚感也悄悄冒了上來,不過嵐風選擇視而不見。
他想要得到容忻,
而且也下定決心要得到。老天幫他製造了這麼有利的環境,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對不起上天的刻意安排?
****
那個惡魔!
容忻在床上躺了好久,怎麼也睡不著,只能回想著在他懷中的滋味。
拜他所賜,在回家路上所受的驚嚇,早已消失無蹤。
她是不是瘋了?怎能這樣想著一個男人,還希望著他能更進一步?他答就過不會碰她,除非她自願。容忻十分確信,只要他多來幾次像今天一樣的吻,她會丟盔棄甲,自願上他的床。
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何謂慾望;而慾望來得那般強烈,容忻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以往,她遇上問題時,筱庭就是她的舵手,為她提供諮詢。可這一次,她無法去問筱庭;何況筱庭已經給了她太多的餿主意,容忻有點不敢相信她了。
嵐風到底是以什麼心理對待她的?容忻愈想愈得不到答案。他逗弄她、撩撥她,卻又時刻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她搞不清楚他的話何時真、何時假?
容忻苦中作樂地笑了笑。和他住在一起一定可以讓自己變得更聰明,因為她老是在猜謎。只有一件事她是確定的,那就是他真的要她。不是「愛」她,也不是「喜歡」她,而是「要」她!
活了二十五年,除了孤兒院的事之外,對於其它的事情她一向是遲鈍的,尤其是男女情事方面,更是反應遲緩;即使有人喜歡她,她也遲鈍地沒有發現。等她發現時,對方多已打了退堂鼓。
因此,即使已經二十五歲還沒談過戀愛,她也不會著急。她沒想過要當個老處女,枯守著貞操虛耗時光,只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對象可讓她獻身。現代的男人多隻想來段風流韻事,不希望有長久的關係;不要拖個責任在身邊,只想自由自在。她也曾遇到那種自視甚高的男人,一知道她來自孤兒院后,便向她開價要包下她,結果當然是鬧得不歡而散。
容忻想要的不是這樣的關係,她要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美滿的家,屬於她自己的家、她歸屬的地方。而她一直遇不到這樣的男人,只好一直拖延下去。
容忻一直相信著,她這麼潔身自愛,上帝會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愛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兒女。
可是,如今這個信念動搖了。一定是她做了壞事,誆騙了嵐風,上帝不再眷顧她,才會派了嵐風來考驗她。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她怎麼會滿腦子想著他?
嵐風和她理想中的丈夫人選差了一大截,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中。可為什麼偏偏……她最喜歡的人居然會是他?
如果她敢對自己誠實,其實在三年前剛進公司之時,她早就愛上他了,只是在熟知他的風流多情之後,才把情感給收藏起來。
如今,這收藏起來的情感又慢慢冒出頭來,一旦在他懷裡,她的意志脆弱得不堪一擊。也許,她說謊做壞事的代價,就是得把心輸給他?
一種認輸的感覺充斥在容忻的腦中,她閉上了眼睛,想把這種感覺趕出去。不過她的嘗試顯然是無效的,各種感覺紛至沓來,最後嵐風的臉取代了一切。
如果他能愛她就好了,那麼,她會很樂意將自己交給他的,沒有任問猶豫。
嵐風……嵐風……念著他的名字,容忻慢慢入睡。
****
容忻下定了決心,要禮貌地跟嵐風保持距離,只維持普通的上司下屬關係,頂多只能是純凈的朋友關係,不能再做進一步接觸。當然,這就意味著不能再讓他吻她了。想到他絕妙的吻技,容忻仍是暈陶陶的;雖然很可惜,不過容忻是下定訣心了。
至於筱庭的建議,她只好拋諸腦後,攀龍附鳳的事她做不來。
不過雖是下定了決心,容忻卻察覺實現起來有極大的困級。一早他就命令她上他的車,不准她騎車去上班,強橫的態度令她一整個早上都在生悶氣;更教她生氣的是自己,居然不懂違抗他的話,難怪她會被佔便宜。她一下了班,又被他興匆匆地拉到花園來。容忻不禁氣餒起來,或許她就認命地隨他處置算了,省得一天到晚猜測著某些動作背後的含意。
「怎麼,有心事嗎?」嵐風低頭看著她氣鼓著腮幫子,心知肚明地問著。
「沒有。」容忻近乎咬牙切齒地笑。
「來,我有東西要讓你看。」
「什麼東西?」
「來看就知道了。」嵐風拉起她的手,走到花園的一個角落,是一塊光禿禿的土地,看樣子才剛松過土。
「要我看什麼?」容忻莫名地看著他。
「這塊地啊。」嵐風的笑容燦爛得很。「給你,你想種什麼就可以種什麼。」
「真的?!」容忻驚訝的忘了呼吸。「這要給我?」
「嗯。」
容忻露出了連太陽都為之遜色的笑容,讓嵐風屏住了氣息。如果早知道她會這麼開心,他早就這麼做了。
這個男人——
容忻驚奇地看著他,他是她肚裡的蛔蟲嗎?否則怎能知道深藏在她心中的心愿?
她一直夢想著有自己的花園,能讓她隨心所欲地種植各種花卉,而不是各種實用的蔬菜。在孤兒院時,她總是幫忙園裡的雜務,包括為菜圃除草,想種些花兒對她們來說是種奢望。沒想到嵐風居然這樣慷慨,真是大方得過頭了。不過,她高興得無法抱怨。
「謝謝。」她忘情的拉住他的手。「謝謝。」
「一般女孩大概會要求我直接送她們花比較快,絕不會委屈自己弄髒漂亮的指甲,去弄這些髒兮兮的泥土,怎麼你反倒這麼高興?」嵐風不好意思地說。
「我可不是一般女孩。」她又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我喜歡當農患夫。」「沒出息,一般人會說想當女強人才對。」嵐風寵愛地拉近她,不著痕迹地將她留在懷中。感謝老王,若不是他今早告訴自己整理出了這塊空地,跑來問他要種些什麼,他也不會想到花獻佛這招。現在看來這招的確有效,容忻對他的戒心都消失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會因此提升不少。
「你想種些什麼?」嵐風輕輕將手擱在她腰上,輕柔地問著。「我可以叫老王幫你去買種子。」
「不,我要自己買。」
「他會買的,他是園丁嘛。」
「我想自己來。」容忻的雙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不久之後,她就可以見到自己辛勞的成果了。不過想到自己不知道還能在江家留多久,她的欣喜消褪了些。
「怎麼啦?」嵐風察覺了她的異樣。
「沒什麼。」容忻搖搖頭。「我只是在想著要種些什麼才好。」
「在這之前,該先好好的謝謝我吧?」嵐風嘴角噙著笑意,笑吟吟地問道。
容忻聽到他的話,才驚擎覺自己不知何時竟陷溺在他懷中而不自知,而他炙熱的眼眸也透露了他的企圖,害她突然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來。
她警覺地想退開,但似乎是來不及了。
「你在怕什麼?」嵐風發現她的反應,輕鬆地打趣道:「現在天還這麼亮,我們又是在花園裡,我不會當眾和你親熱的,這償你放心了吧?」
能放心才怪!這地方被樹叢遮住,離主屋遠得很,根本就不會有人看見他們。
不行,她得鎮定一點,免得著了他的魔。瞧他樂得那樣子,根本就是故意逗她玩,可不當心又不行,他看來隨時會欺過來。
虧她已經把他想成一個好男人,還幻想著他對她有感情,看來一切又是她痴心妄想。
「你決定了嗎?」嵐風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
「決定什麼?」
「我可以和你更進一步嗎?」嵐風性感的聲音低嘲。
「恐怕不行。」容忻艱難地擠出聲音。此刻,她有些佩服自己,在心跳這麼急促的時候,居然還能說出這麼理智的話。
「為什麼?」嵐風乾脆摟住她。「我可算是經驗豐富的人,女人的第一次最好還是跟個有經驗的人比較好,不會受太多罪。」
容忻不敢苟同地搖頭。「你是個男人,可以隨意去勾搭女人,不會有人非議,可是我不行,我的道德觀和宗教觀不允許我這麼做,一夜風流的事不在我的預期之內。」
「看來我是得不到你嘍?」嵐風嘆息道。
「要得到我,得花上一生的時間。」
嵐風清楚她的語意,只可惜他才三十歲,實在沒有結婚的慾望,否則容忻倒不失為一個好對象。在他的計畫中三十五歲才是結婚的時候,那時他大概也玩夠了。
「看來我只好滿足於偶爾品嘗你就好。」嵐風低頭吻她,輕輕柔柔的,沒有深入的打算。
既然她連宗教信仰都抬出來了,他又怎能跟上帝作對?如果他膽敢這麼做,一定會被視為惡魔一般。
「不能再更進一步了……」容聽勉強在他唇下吐出這些話。如果只有接接吻,那她就沒有意見了,畢竟她也十分享受他的吻。
不過,嵐風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人。他所謂的品嘗,意思是不上床之外,其它事都可以做,而容忻了解這點,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後了。
「哇!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親熱,真讓人羨慕啊。」煞風景的聲音響起,讓貼著的兩人連忙分開。
「老頭子,你看看,年輕真好,在哪兒親愛都不會有人說話。」說話的人正是張美靈。在樓上看到他們往花圃走去,她便偕同汪東原跟在後面偷窺,果然看到了這精採的一幕。「我該說真巧嗎?」嵐風悻悻然地放開容忻。
「真的是巧合。」張美靈眼睛都笑眯了。
「是啊。」江東原也在一旁幫腔。「我們只是抱小寶兒到花園來散散步,可沒存心來偷窺你們。」
「伯父、伯母。」容忻羞得躲在嵐風身後,不敢探出頭來。
「唉呀,沒什麼好害羞的,這種事是正常的。」
張美靈說的話容忻快無地自容。
「就是啊。」汪東原爽朗的笑。「連孩子都生了,做這些事也不奇怪啊。」到現在他還是認為小美寶是他們倆生的。
「老爸,怎麼連你也跟著老媽瞎起鬨?」嵐風這下可撤底地了解自己的立揚有多不利。
「誰在起鬨啊?」張美靈嗔怒道。「禮貌的死小子,養你到這麼大,讓我們看熟鬧有什麼關係?」
「這兩者沒什麼關聯吧?」嵐風無奈道。
容忻原本抓住嵐風衣衫的手悄悄地放開,一股憂傷襲上心頭。他果然是在耍著她玩,否則為什麼沒有否認伯母的說法呢?
一會完「看熱鬧」、一會兒「瞎起鬨」,她可是很全心投入的耶,卻被他們說成這樣。原本她只是猜測而已,現在則是肯定了——他的確是在耍弄她。
「伯父,讓我抱抱小寶兒好不好?」容忻當沒聽到他們的話,從嵐風的身後走了出來,伸手去逗弄江東原懷中的寶兒。
「來。」汪東原將孩子交給她。
容忻看來怪怪的。說不出哪鬼怪,但嵐風就是有這種感覺。不過她抱著孩子的畫面,看來還真該死的賞心悅目,不止她在笑,連小寶兒也在笑。忍不住,他立刻擠到她身旁,加人逗弄孩子的行列。
嗯!嬰兒的皮膚果然是吹彈可破,嵐風的手幾乎捨不得離開小寶兒的臉頰。不過一旁的容忻也不差,白皙無瑕的臉蛋令人蠢蠢欲動,嵐風不禁想趄之前還擁她在懷中的滋味。
張美靈和江東原夫婦倆沉醉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家人一樣。
嵐風這傢伙,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人家容忻就在他面前,他還一臉渴望地看著人家,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感情。
看來當初她的堅持是對的,把容忻留下來對大家都好,瞧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
不過或許她跟老頭子不應該出現的,女孩家臉皮總是薄些,他們應該只在一旁看就好。只是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及早退場吧。
張美靈向江東原使了洞眼色,他會意地點點頭。兩人無聲地退開,把清靜還給他們。
「小寶兒很可愛耶。」嵐風忍不住說道。
「你記得她的名字?」容忻驚訝地抬頭看他。
「她不是我的「女兒」嗎?我怎麼會不記得?」
「你又在挖苦我了。」容忻忍不住瞪他。
「我沒有。」嵐風大呼冤枉。「我是真的打算把小寶兒當成女兒的。」
「可是你從沒抱過她。」容忻指控著。
「誰說沒有?」嵐風馬上反駁。「每次去主屋時,我都有抱她。」只是趁著她在睡覺的時候。他偷偷在心裡補充道,睡著的小寶兒他才應付得來。
「是嗎?」容忻的眼神柔軟下來。「那你現在要不要抱抱她?」
「好是好,可是……」嵐風有些為難。「小寶兒醒著耶。」
容忻綻出笑容。「醒著才更可愛。」
「好吧。」他戰戰兢兢地接過孩子。如果抱孩子能讓容忻重展笑顏,那他是很願意嘗試的。
容忻五味雜陳地看著他。原本她已經打算要討厭他了,他卻又突然展現出迥異於平日玩世不恭的另一面來,這下子,討厭他變得十分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