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還未亮，冷靛青便醒了過來。

她清楚地記得昨晚所發生的事，一時之間仍無法接受事實的她，仍舊緊閉著雙眸，不願睜眼面對這一切。

昨晚她的神志邸迷亂恍惚，但是該記得的，她可是一點也沒忘記。

她甚至記得自己是多麼厚顏無恥地求他抱她，又是如何的在他身下放蕩地迎合他……

這一切的一切雖可歸咎於極樂丸的藥效，卻仍教她無顏面對樊眾離。

早在她的親人全被仇人所殺后，她對任何事物便不再在乎，對她而言，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是值得她去關心、去在意的。

如今她不過是失去貞操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為何此刻她的心卻如此紛亂？

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也不想有！

「逃避解決不了事情。既然妳已經醒了，咱們不妨靜下心來好好他談談。」

樊眾離冷冷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也令她睜開了眼，不再逃避。

「請你先轉過身去。」意識到自己在薄被下未著寸縷，她不免有些赧然。

他快速地背轉過身，他當然也不想看見她那誘人的胴體，因為那會令他該死的再度失去控制！

一想起昨晚的種種，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又開始蠢蠢欲動。

幸好，一向自制力甚強的他，在她穿戴好衣物前，已然回復平日的沉穩無波。

「昨晚的事，咱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吧！」冷靛青故作不在乎地開口。

她想，這對他們兩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樊眾離聞言，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胸口竄燒。

他緩緩地轉過身，在面對她那張沒有任何錶情的麗顏時，心中的那把怒火更加狂燃。

「為什麼那樣看我？難道你不贊成？」冷靛青的冰眸微瞇。

「我確實不贊成！」他雙拳緊握，眸中的怒意十分明顯。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要他負責，他該感到欣喜才是，可為什麼在聽見她同樣冷漠的話語時，他的心口卻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般難受？

這是為什麼？這不像是他該有的反應啊！

「既然你不贊成，那麼，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冷靛青冷凝著臉，沉聲地問。

「走！」樊眾離壓抑著滿腔的怒氣開口。

「上哪兒去？」看著他陰沉的表情，她心中突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咱們回雪霧谷請師父為我倆主婚。」樊眾離直截了當地道。

「我有說要嫁給你嗎？」冷靛青心中一驚，表面上卻仍故作鎮靜地反問。

「妳我已有夫妻之實，妳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凝望著她淡漠的神情，他的臉色更加陰騺。

「有了夫妻之實又如何？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冷靛青冷嗤。

「倘若妳腹中已有了我倆的骨血，那又該如何？」他眸中迸射的冷芒令人心驚。

在她心裡，他難道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即使他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對她來說，他仍和其它人沒有什麼不同嗎？

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他十分不悅。

冷離青的眼中明顯地閃過一抹震驚，她倒真的沒想過這一點。

但在下一刻，她的眼眸再度變得冰冷。

「就只有這麼一次，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有了孩子的。」她搖頭。

「我是說如果！」

「不可能的！」冷靛育有些失控地朝他低喊，「你難道就不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嗎？」

「我無法自欺欺人，再說，我也不想一輩子都記掛著這件事。」樊眾離冷厲地瞪視著她，「難道要妳嫁給我真的這麼令人難以忍受？」

「實話是很傷人的，你真的要聽？」冷靛青嘲諷地一笑。

「妳別太過分！」樊眾離的黑眸中燃著熊熊火焰，他緊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放手！」冷靛青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

「只要妳答應跟我回雪霧谷，我自會放開妳。」他堅定的語氣不容地拒絕。

「我不要你負賈，你若能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我將感激不盡！」

「不可能。」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嫁給我！」樊眾離黯沉的眼瞳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不必再多費唇舌。」她絲毫不肯妥協。

「依找看，咱們是達不成共識了，既然如此，妳堅持妳的想法，那我也只好堅持我的。」樊眾離的聲音極輕。

「你想做什麼？！」冷靛青不由得低喊了聲。

「做我該做的事。」樊眾離朝她冷然一笑，接著，他拉著她的手便要往外走去。

冷靛青瞬間明了他想做什麼，她急忙地開口道：「等等！」

樊眾離果真十分了解她，知道在這世上她只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他們的師父狂劍老人。

而一旦讓師父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會要他倆即刻成親。

但是，她不想要這樣的婚姻！真的不要！

「妳還想說什麼？」他停下腳步，直直看進她的眼中。

從前他絕不可能勉強她，而今，在他倆有了肌膚之親后，他心中那潛藏已久的情感彷佛被點燃了引信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希望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要她也同他一樣的動心、傾情。

他要她的心裡、眼裡，從此只有他一人。

「秘笈呢？你可有到手？」她突然記起這件重要的事，昨晚的情況如此混亂，她還來不及問他。

「沒有。」昨晚他幾乎找遍了整個武館，但就是找不著。

「既然師父交代的任務尚未完成，我哪兒也不去！」冷靛青的眼神倔強。

看著面無表情，始終冷若冰霜的樊眾離，她的心裡竟莫名地泛起一股悲哀。

多年的柚處，她對他的脾性再清楚不過，她知道他絕不可能對任何女子動心，更別提愛了！

而她又何嘗不是同他一樣，她冰冷的心根本不相信感情，也不願碰觸感情，是以，她寧願和他維持以往的相處模式，寧可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這不成理由，找秘笈一事，時間仍十分充裕，咱們回雪霧谷成親后再找也不遲。」他絕不容許她反對。

「我不想嫁，誰也不能勉強我！」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她也不願再多說。

「妳……」樊眾離深吸口氣。「妳說，妳要我怎麼做才肯答應嫁給我？」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嫁給你的！」

「就算妳懷了我的孩子，妳也不嫁？」他目光一閃，冷厲的眼益發深沉。

她銀牙一咬，索性道：「好，我答應你，倘若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我便嫁給你。」

「既然妳堅持要先有孩子，才肯答應嫁給我，那我就如妳所願！」樊眾離的笑容毫無溫度。

她的驕傲、她的無動於衷，令他胸中的那把怒火再無法控制。

此刻，他只想令她屈服。

不再多想，他猛地將她拉向自己，帶著些許懲罰的意味，他低頭狠狠地在她的紅唇上掠奪著。

冷靛青奮力地掙扎著，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的箝制。

「住手，我絕不會讓你再碰我！」

「聽好，直到妳懷孕為止，我會不停地碰妳！」樊眾離沉著臉，語氣十分堅決。

看著他危險的眼神，她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直到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時，她才又開始掙扎。

「你要是敢再碰我一下，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冷靛青恨恨地瞪著他，那眼神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只要妳有那個本事，死在妳手中，我絕無怨言。」他的眼神也同樣的認真。

「你──」

冷靛青才開口，雙唇便教他霸道地重新攫住。

她還想反抗，可他輕而易舉地便制服了她，並將她牢牢地壓制在床上。

樊眾離強硬地撬開她緊咬的貝齒，熾熱的舌不斷地在她的口中探索，汲取屬於她的甜蜜。

她的掙扎對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挑起他火熱的慾望。

他開始動手址下她的衣裳，她雖極力反抗，卻仍徒勞無功。

冷靛青不由自主地閉上眼，任他帶領她一同進入瘋狂的情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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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青，妳還好吧？」他很自然地開口，卻沒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

「你……該死！」冷疑青仍微微喘著氣，可那雙美眸卻閃著兩簇怒焰。

她知道他會這麼對她，無非是想讓她答應嫁給他，可他如此執著，她非但不開心，心裡反倒隱隱泛著傷痛。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她早已對他動了情，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念頭才起，她心頭又是一驚，連忙推翻方才的想法，再次將自己早已冰封的心牢牢固守，不容許他越雷池一步。

樊眾離坐在她的身側，若著她白皙無瑕的美背，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以及一絲他沒有察覺到的愛憐。

他不由自主地仲出手，輕輕地撫上她柔順黑亮的長發。

冷靛青猛地一僵，可一顆心卻因他的撫觸而狂跳不已，就在她不知該做何反應時，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妳好好休息，我出去打些野味，馬上回來。」說完，他迅速地起身穿戴好衣物，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這才轉身出去。

此時，簡陋的木屋再無任何聲響，有的只是輕淺的呼吸聲，以及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的心跳聲。

冷靛青默默地坐起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

千回直轉的紛亂心緒，令她輕擰秀眉。

她很想不去在意，但是，她無法欺騙自己，她的確對他動了心。

可雖是如此，她卻不想讓自己再繼續沉淪下去。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無力感，教她感到萬分無措與害怕。

唯今之計，只有逃。只要逃離他的掌握，他便不能再勉強她，而她逐漸失控的心也能回復平靜。

不過，在她離開前，她得先辦妥師父交代的任務才行。

冷靛青美麗清亮的瞳眸中閃爍著堅決的光彩，她再無一絲猶豫，邁開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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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樊眾離提著兩隻野雉回到木屋，卻發現裡頭空無一人時，他沉黑的雙瞳再次凝聚懾人的怒焰。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敢逃跑！

她明知道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不會放過她的，然而，聰明如她，竟然還是選擇這麼做！

雖說他早知道她的決定無人能改變，可他也該明白，一旦他決定的事，也無人能夠動搖。

他絕不讓她從他身邊逃開！

心念已決，樊眾離不怒反笑，他黑眸半瞇，堅毅的唇角微微揚起，那笑容顯得既詭異又危險。

而那半瞇黑眸中所透出的光芒，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代表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