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人

晚上開飯的時間比較晚。蘇玉蓮和李素兒不知道是喝的太多還是酒量不行，怎麼都叫不醒，只好給她們各留了一份飯菜。其他四人總算是完全卸掉了自己肩上的擔子，其樂融融的坐在賀暉家的飯桌前，吃起熱騰騰的飯菜來。

晚飯時的氣氛十分微妙。總共四個人，二男二女。楚堯總是不時的偷眼看著賀暉，一副想看又怕被現的樣子；李萍兒則大方的和賀暉談笑著，視線也是大大方方的落在賀暉身上；兩個女孩都看著賀暉，搞得東華也表情奇怪的一邊扒飯一邊來回看著三人。

賀暉則如芒在背的和李萍兒說些閑話，頂了一陣終於頂不住了，快扒光自己碗里的飯菜把碗一放：「我吃飽了，好累……我去洗個澡。」說完就像兔子一樣竄上了樓。

李萍兒笑吟吟的沖著他的背影喊道：「暉哥，剛吃完飯就洗澡對身體不好哦。」後者就跟沒聽到似得，迅消失在三人的目光里。

賀暉倒也不是真想洗澡，不過為了躲躲三人的視線，他還是進了浴室。

「呼，真舒服。」愜意的靠在浴室大大的浴缸里，聞著四女之前殘留在這的芳香，賀暉覺得全身都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今天賀暉做了太多的事：殺喪屍、救人、逃出學校、擋變態、當領導等等等等，甚至回到家裡他也沒有鬆懈下來。

如果換了普通人，這時候早就累趴下了，可是賀暉卻奇怪的仍然精神不錯，一點也不像奔波了一天的樣子。

靜靜的泡在浴缸里，賀暉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浴室的小窗戶外，夜色黑黑的，探照燈的燈光照不到這裡，讓這裡的夜晚顯得越寧靜起來。不過隱隱約約的，賀暉好像聽到了幾聲貓叫。

一開始，賀暉完全沒有把那點微弱的叫聲當回事，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幻聽。

但是貓叫聲卻沒有停息，不但越來越清晰，而且叫聲也越來越凄厲。

最後。賀暉不得不從浴缸里站起身。外面那隻貓地叫聲實在太大太凄厲了。周圍地喪屍們恐怕不會無動於衷地。放著不管怕是要出事——他更擔心地。其實是白天在別墅區廣場那看到地類似喪屍Boss地傢伙。

這時。浴室地門打開了。李萍兒地聲音傳過來：「暉哥。你在裡面么？外面地貓叫聲好大。周圍地喪屍都圍過來了。東華正在三樓守著。你過去看看吧。」

賀暉應了一聲。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走了出去。

兩人一起上到三樓。陽台上。楚堯也在。正擔心地看著樓下聚集過來地一片喪屍。東華則緊張地透過瞄準鏡盯著樓下。一邊把望遠鏡遞給賀暉道：「老大。看看吧。開始我也沒現。貓好像是另外一個方向過來地。等我覺貓叫聲地時候。成片地喪屍就已經跟過來了。看情況。像是幾個人逃避喪屍地追擊到了這裡。那隻貓好像和主人走散了。又被旁邊啃人地喪屍弄驚。現在正不停地嚎叫。把小區北門這一片地喪屍都吸引過來了。」

賀暉舉起望遠鏡地看了一會兒。沒有現那隻Boss型喪屍地蹤影。心裡稍微放輕鬆了一些。把望遠鏡遞給楚堯：「你也看看吧。」

楚堯遲疑著不敢接。樓下地情形別說用望遠鏡。直接看楚堯都不敢看太久。怕自己晚上會做噩夢。「……還是不要了。我怕……」

暉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堯：「你必須看。不光是你，蘇玉蓮也一樣，李老師開車時已經看習慣了，現在就是你們兩個。你必須清楚地了解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現在是用望遠鏡看，以後你們就要通過瞄準鏡來看，不光是看，還要殺！」

「沒錯，」李萍兒從後面輕輕抱住楚堯，安慰的在她耳邊說道：「好好看清楚現在的世界，這，就是我們以後天天會面對的，儘早習慣它。對你，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

楚堯猶豫了一陣，才緩緩舉起望遠鏡架在眼前。

望遠鏡里的景象，其實楚堯在學校里也有目睹，只是那時候不敢細看，不敢面對罷了。這時候楚堯才現，樓下的情形其實用相機拍下來，就是一幅真實的地獄圖。

楚堯的適應能力挺強，從一開始看幾下就要低頭到後面漸漸眼睛不再離開望遠鏡，不過花了十幾分鐘而已。

突然，楚堯小小的驚叫了一下，把望遠鏡遞給身後的李萍兒，急急的指向對面左手邊較遠距離，靠近廣場的一座別墅說道：「快看！那邊門口的角落裡縮著一個小孩子，是活著的！」

眾人聞言都把手裡的瞄準鏡望遠鏡對準了那裡。

確實，那裡有個孩子，看起來是個初中小女生，身上乾乾淨淨的，不像是受到喪屍感染的樣子。她正雙手抱頭緊緊的蜷縮在門洞的角落下，之前那隻瘋狂慘叫的貓現在正蹲在她的腳邊，難怪幾人都奇怪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原來是貓叫聲已經消失了的緣故。

那孩子所在的位置並不怎麼隱蔽。很快，幾個搶不進喪屍堆里爭人肉的喪屍掉轉頭，慢慢朝來路走了回去，不需要多少時間就會現縮在門廊里的孩子。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嚎叫聲從廣場方向傳來：「吼————！」

那聲嚎叫極大。毫不誇張的說，別墅區大部分的地方應該都能聽到。樓下的喪屍們聽到了這聲嚎叫，頓時混亂起來：有的毫不猶豫的轉身朝廣場走去，有的卻置若罔聞繼續爭搶著人肉，也有些喪屍開始互相攻擊、撕咬，原本方向性比較一致的喪屍們頓時就有了區別。

賀暉表情嚴肅的看著那個方向，他非常希望白天看到的那個疑似Boss型喪屍只是他的錯覺，不過從這一聲巨吼來看，雖然那傢伙無法指揮所有的喪屍，但顯然也確實是個Boss級的傢伙。

賀暉沉吟了一下，說道：「東華……」

東華兩個字剛出口，陽台上就「碰」的一聲悶響，接著又是一連好幾聲同樣的聲音——東華沒等賀暉說完話，率先扣動了扳機。

既然已經開了槍，賀暉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反正他的意思也是想要救人。白天看著一個個的活人生生的死在車外無法伸出援手，其實大家心裡還是很難受的，至少一份內疚感肯定是含在心中無法驅散。因此，他馬上分派道：「東華！開了槍就別停，把靠近那孩子的喪屍優先點殺掉；萍兒跟我下樓，我從後門快繞過去，如果門外有喪屍想進來，那你就在門口清理一下，然後等我回來幫我開門。」

東華偷空朝賀暉豎了豎大拇指，眼睛都沒有離開瞄準鏡，繼續射擊著。楚堯則手足無策的站在一邊。賀暉沒空理她，接過搶先進屋找武器的李萍兒扔過來的日本刀掛到背後，又從柜子里拿出一把g17手槍和兩個彈夾掛到身上。

「準備好了么？」李萍兒站在後門前問賀暉。

賀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

李萍兒忽然上前抱住賀暉的頭，快的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男人想做什麼就去做，這才像個男子漢。不過你要記得，這屋子裡還有幾個美女等待你的寵幸呢。別出事啊。」

賀暉愣愣的摸了摸嘴唇，看了李萍兒一眼，緊接著就從洞開的後門沖了出去。

賀暉家的後門連接著一片小草坪，算是後花園。小草坪用籬笆和小路分隔開，這邊屬於賀暉家，那邊則是另外一家的後花園。

因為現在各家的屋子裡都沒有人，所以除了賀暉這裡有一點燈光外，草坪上一片漆黑。喪屍們看來對吃素毫無興趣，賀暉翻越籬笆快穿過草坪時，神奇的一個喪屍也沒有碰到，順利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當然，也可能這裡的喪屍受到那個Boss的召喚，已經趕到廣場那邊去了。

不過既然是搶時間救人，賀暉也沒空高興，迅翻到女孩所在的那棟房子正對面的屋后，靠著從牆角往外看了看。

外面的小路上路燈是自動點亮的，因此透過燈光，隱約能看到那孩子仍然蹲在那裡，肩膀一聳一聳的，應該是在哭泣。她腳邊的那隻貓也仍然還在，正不停地小聲「喵喵」叫著，好像是在安慰女孩的樣子。

這裡已經相當靠近廣場了，再過去三棟就是。因此，想到廣場上那個未知的Boss型喪屍，賀暉的心裡就有些緊張。

他小心的走到這棟房子的車道前，探頭往喪屍聚集地地方瞟了一下。喪屍們的人肉大餐貌似還在繼續，喪屍堆里的那幾個可憐人怕是沒有變成喪屍的機會了，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女孩不遠處的地上，十幾個被爆頭的喪屍正躺在地上，看樣子就是東華的傑作，還好響應Boss喪屍的傢伙不多，不然賀暉就麻煩了。

時間緊迫，賀暉也顧不得許多。他猛地矮身竄出，幾步越過小路，來到了小女孩的附近。那隻貓挺警覺，現靠近的賀暉，喉嚨里立即出低沉的叫聲，好像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讓人覺得眼前的不是一隻小貓，而是一隻老虎。

賀暉沒養過寵物，老爸不讓。因此對於如何和動物溝通，他是一點辦法都沒。好在眼前的畢竟還是只貓，不是真的老虎。賀暉慢慢的走到貓的旁邊，一下捉住那隻貓的脖子，然後在它開始吼叫之前一把把它塞進了小女孩的懷裡。

懷裡突然多了個會動的東西，小女孩顯然吃了一驚。不過習慣使然讓她下意識的抱住了懷裡的小白貓。那隻白貓在被小女孩抱住之後就只會小聲「喵喵」叫了，讓賀暉大鬆了一口氣。它要是再像之前吼個沒完沒了，那儘管賀暉不怎麼願意，也不得不先弄死這隻貓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