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又不是諜報人員,你是不是『色戒』看得太入戲了啊?」她取笑的道,「我只是……平常不像你今晚聯誼時看到的這個專櫃小姐。」
「那就更有趣了!」楚則然哈哈大笑。
「不會吧」沈嘉瑩有點錯愕。這個男人應該要被她嚇跑才對啊
「乾杯!」他舉杯,「反正你都不顧什麼形象了,我們就喝個痛快。」
「誰怕誰啊!」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就跟他拼了,「看誰先投降。」
【第二章】
這不是一個他所能想像到的畫面,不過十坪左右的空間,卻像是個……他無法說出刻薄的批評,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她的小窩還真是-叫人嘆為觀止。
床上的被子沒有疊,衣服隨意散落在床上、地上,小小的餐桌上有未收拾的小鍋子、杯子、碗盤,整個小套房感受不到何謂「窗明几淨」,學生宿舍可能都比這裡強,而在牆邊的電視上,居然還掛著她的絲襪。
她沒帶他走錯地方吧
因為灌了一肚子白蘭地和啤酒,沈嘉瑩雖然沒有醉倒,但是仍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所以當楚則然說要送她回來時,她沒有拒絕。
「隨便坐。」她傻笑著招呼他,並且把手裡的皮包一甩,高跟鞋一踢。
「這是你家」他再問一次。
「不然我怎麼開得了門?」
「你家……」他知道自己沒立場數落她什麼,但才這麼點大的地方居然無法維持整潔、乾淨,實在讓他吃驚不已。
「不大,是嗎?」她傻呼呼的笑。
「是不大。」
「我有空就會整理。」沈嘉瑩主動為自己辯護,「我今晚去了聯誼,不然……」
「你還有一整個白天的時間。」他像是指責似的道,然後看到了地上一疊疊的漫畫、小說、雜誌,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而她的筆記型電腦就打開來躺在床邊的地上,整個屋子只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我有其他事。」她拔下了名牌耳環,卻是隨手往床上一拋,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小事。「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不渴了!」他怕她可能會提供酒,畢竟這個女人出乎他意料的事太多,而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一來不想佔人便宜,二來也不想喝太多「誤了事」。
「隨便坐啊!」
「你只有一張單人沙發……」
「給你坐啊!」沈嘉瑩大方的揮手示意他坐下,「這張單人沙發很舒服,但還是比不上我剛買的懶骨頭!」才說完,她整個人就往懶骨頭裡窩,一副舒服自在的放鬆樣。
楚則然知道自己該告別了,因為他已經把她平安的送回到家裡,可是她這慵懶的模樣令他也感到無比的輕鬆自在,好像可以卸下平日所有的偽裝和世故,於是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似乎很滿意他留下來,沈嘉瑩的雙眸中多了一些女性的嫵媚和嬌柔,一臉的笑意沒有斷過,她的反應很High,完全把楚則然當是失散多年又好不容易重逢的好朋友般。
「你平常的娛樂是什麼?」她托著下巴和他聊天。
「跑步、打籃球。」
「難怪你的身型這麼優。」
「謝了。」
「靜態的呢?」沈嘉瑩帶著期待的問,希望找到同好。
「看運動比賽項目。」他本來想說的是體育頻道,但他只看精彩的體育賽事,並不是照單全收。
「你看不看書?」
「當然!」他看的書種類可多了,他不知道現在的人為什麼不愛閱讀,開卷有益,即使是一本爛書,也可以讓人學到它爛在哪裡。
「所以你也看漫畫嘍?」她一副找到知音的興奮表情,馬上從懶骨頭上跳了起來,奔到他的面前,很自然的往他腳邊的地上一坐,仰頭看他,「看過『聖堂教父』嗎?」
楚則然傻眼了。
「『聖堂教父』超贊的!」沈嘉瑩拍了下他的大腿,「如果還沒看過,你應該看看的!」
他沒有看過漫畫,武俠小說他還比較有興趣。
「這是一部有關日本黑道和政治掛勾的漫畫,主角是兩個從難民營逃出來的孩子-淺見千秋、北彰,他們想要建立屬於自己心目中的『聖堂』。」一提到漫畫,她就眼睛發亮,「他們的友誼、魄力和決心實在令人感動。」
楚則然頗感意外的問:「你會看這種漫畫?」
「我認為它言之有物。」有些漫畫可是很有學問的。
「是嗎?」他沒有看過,所以無法有什麼評語,不過她坐在他的腳邊,那一副熱情的模樣倒令他有些心情激蕩,她的一舉一動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隨意,卻更令他有些難以把持自己。她……沒有要勾引他上床的意思吧
「我借你看!」她阿莎力的出借。
「我很忙……」
「你總有休息的時間吧?」
「我會用來跑步、打球。」看她的表情有些冷了下來,楚則然趕快補上一句,「不過,放鬆的方式很多種,或許改天我會……」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沈嘉瑩忽然把雙手交疊在他的膝蓋上,把自己的下巴擱在手上,眼神無辜的看著他,這一刻她的腦袋真的不是很清醒。
「怎麼會!」他立刻否認。
「那就好。」她放心的笑了,對自己和他這麼親匿、沒有距離毫無所覺。
「我……我是不是該走了?」確信她是真的醉到迷糊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告辭。
「你要去哪?」她有些「盧」的問。
「回我自己的家啊!」
「你可以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啊!」她大聲的說道。
楚則然對她的「大方」搞得哭笑不得。「沈嘉瑩,你醉了。」
「我才沒有醉!」她不服的嘟起嘴。
「在你還沒有喝一大堆啤酒之前,我確定你沒有這麼隨和、這麼平易近人。」他想要起身,但是她的下巴就擱在他的大腿上,他實在不忍心推開她。
「我很好相處耶!」
「在喝了酒之後?」
「你是在說我是個酒鬼嗎?」她露出被冤枉的委屈表情,「我才不是咧!」
「我是說……你喝了酒之後很『可愛』。」
「二十四歲的女人不能用可愛來形容,那是污辱!」她和他抬杠了起來,「就好像你說一個十歲的小女生成熟,她會認為你是在說鬼話!」
「沈嘉瑩,你真的很不好取悅。」他嘲弄的道。
「我只是想有個人陪我聊天。」沈嘉瑩正是那種酒一喝多就會話多的類型,「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楚則然,我和你很有話說耶。我還有看過很多精彩的漫畫,可以一套一套的說給你聽哦!」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楚則然又好笑又好氣,不知道要怎麼和一個喝醉的女人講道理。
「我還在休假!」她可沒忘。
「那……說吧。」他聳聳肩,決定捨命陪君子。
「你想先聽哪一套呢?」
「隨便你。」
於是沈嘉瑩把楚則然的大腿當成是枕頭,換個坐姿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開始照她自己的意思,從經典的「尼羅河女兒」、「千面女郎」說到「聖堂教父」。
她不停的說了好多、好多……
像只溫馴的貓咪一樣,沈嘉瑩趴在楚則然的大腿上睡覺,一直到晨光乍現,太陽的光芒照射進沒有拉上窗帘的套房內,她才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得手臂有點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