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誰是誰希望
他為何不來尋公子?
依律實在覺得太驚訝了,殘三的事情,聽殘韌過去提過,殘三是殘韌唯一的徒弟,殘三對殘韌極是恭敬,更帶著感激,殘三那短不長的跟隨時間的表現,也一直讓殘韌非常滿意。
這樣的一個人,倘若不知道殘韌的消息倒也罷了,一旦知道了,理當第一時間趕過來尋找殘韌,但是沒有,甚至,站到了殘韌所在的華山派對立面去了。
依律想不通。
「他除了有我這個師傅外,還有一個師母。」殘韌語氣平靜的回答著依律的疑問,依律頓時明白了,是的,殘韌能認出黑色夕陽就是柔可夕,殘三同樣也能,尤其,那一次逃脫后的黑色夕陽,更戴著那對血銀手,和那柄殘夢劍,世上很難有如此巧合。
殘三隻要見著了,絕對能肯定,黑色夕陽根本就是柔可夕。
依律神色怪異的道「難道,殘三當初對可夕夫人,竟有大逆不道的心思?」「這我不能斷定,也不需要斷定。只是我知道,他有理由不來尋我就足夠了,而且,他確實大成了,真正把我過去教授他的一切,變成了他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他確實是個好徒弟啊!」
依律滿是憤怒的道「可是,他怎能這般欺師滅祖!這不等於是背叛了公子嗎?」
殘韌側過臉,微笑著注視著滿是不忿的依律,笑著道「他不同,你是我的奴婢,你的人生和未來都屬於我,你不能有自己。但他是我徒弟,而我作為師傅,最希望要的徒弟,不是一個成為我工具的劍般存在,而是希望他真正學會我所教的東西。」
「律懂了,不過,它日律定會繼續勤練武功,一旦再次碰面,定會替公子殺了這個敵人!」
「不錯,你是該如此。」
黑色風暴內部出了不小的震動,其實準確說,不過是關於黑色夕陽身邊的人,引起了內部核心成員的不小震動。華山派散步了一條消息,黑色風暴幫派的辛生,原名其實叫殘三,是華山派首席長老殘韌的唯一親傳弟子。
這可能是反間計,也可能是真的,但既然關乎黑色夕陽的安危,即使可能是反間計,也不能故作不知。黑色夕陽從黑色風暴處得知這消息后,卻要求由自己全權處理此事,黑色風暴同意了,黑色風暴相信黑色夕陽的能力。
辛生被人帶到黑色夕陽面前,準確說,是被數個幫內高手,充滿提防的壓至黑色夕陽面前。
「華山派傳出消息,說你原名叫殘三,是殘韌唯一的徒弟,是否真有此事?」黑色夕陽單刀直入的開口詢問道,神色冰冷,沒有絲毫憤怒,一如往常的冷靜。
「辛生請求單獨交談,還盼允許。」辛生神態很沉靜,壓著辛生進來的幾名黑色風暴高手聞言喝斥著道「休想!夕陽小姐,此人包藏禍心,小姐不得不防!」
黑色夕陽冷聲道「你們且退下,我自有分寸。難道你們以為,憑他還能暗算了我不成?」壓著辛生而至的幾名高手聞言,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依言退了出去。
辛生沉聲道「不錯,確實如此。但是,我有話想問夕陽小姐,不知夕陽小姐,是否打算知曉以前的事情?」
黑色夕陽猛然起身,冷聲道「原來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替殘韌那魔頭圓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謊言?如果是這樣,你就不必說下去了。」辛生沉聲道「夕陽小姐誤會了,不過夕陽小姐卻也等若回答了辛生的問題。辛生只想說,曾經辛生的師母,長的跟夕陽小姐完全一般無二。但我的師傅,卻做了對不起師母的事情,害得師母死於非命。」
「辛生眼裡最為尊敬的,過去一直是師傅和師母,但知曉一切后,尊敬的只有師母而已。所以我替自己起了這個名字,意為新生。之所以非要成為夕陽小姐的護衛,僅僅是因為小姐長的跟師傅太像,我將小姐當作逝世的師母一般尊敬著,希望一直保護小姐安危。僅此而已。」
黑色夕陽打量著辛生的神色,判斷著辛生這些話的可信程度,黑色夕陽不由想起旖旎曾經說過的關於殘韌過去跟妻子柔可夕的事情,不由對辛生信了幾分。
「但他畢竟是你師傅,即使你加入本幫,並非是當他的眼線,他日你遇到他,能對他出劍嗎?」
辛生語氣沉靜的道「可以。不存在任何猶豫,他雖為我師,我卻非他的工具,我有自己想走和願意走的人生道路,任何人試圖剝奪前進的權利,我都會用劍抹殺他的阻擋,他是否我師傅,根本毫無區別。」
黑色夕陽聞言沉默半響,冷聲開口道「我暫時可以相信你,讓繼續做著過去做的事務。但是,不需要多久,總有你面對殘韌的時候,倘若到時候,你的行為和你的話存在半點不符,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辛生沉聲道「多謝夕陽小姐的信任,辛生絕不會讓小姐失望。」
黑色風暴內部的這場震動,就這麼了事了,黑色夕陽既然作了決定,哪怕幫內許多人仍舊對辛生充滿懷疑,卻也不敢當著黑色夕陽的面多說什麼。但辛生再不像過去般,幫內其它高手所看重。
過去看到辛生,態度極是友善的那些人如今,對辛生卻都充滿不屑,碰了面,大多當辛生透明,更有部分激進者,一個冷哼,算是招呼。不過辛生對這一切,都毫不在乎。
過去就不曾在乎,如今,同樣不在乎。辛生的性格本就如此,不變的還有那每次望著黑色夕陽,格外尊敬的眼神。
……
風起了,風過了,風過了,也就了無痕迹了,風本就可說是,無跡可尋的存在。有人說,人生其實也如同一陣風,無論剮的時候是輕輕拂過,又或是凜冽的帶起沙塵無數,又或是如龍捲風般,聲勢駭人。但等到過去了,也就了無痕迹了。
人生真如一場風嗎?
風過此時,不禁捫心自問著。風過原本是不想這種無聊問題的,從很多年前,就決定了,因為風過相信,人生就如一場風,也是因此,風過才替自己改了現在的名字。
所以風過從不在意自己這陣風在活著的過程中,會為別人帶去什麼,會帶走別人什麼,一如不在意自己的行為,到底會帶給別人多少傷害,帶走多少人的心碎。那根本是不需要考慮的,風過一直都相信。
風過出刀,捲起漫天沙塵,聲勢駭人之極,刀化影,人亦化影,風過的眼神極為冷靜,刀氣澎湃,將周遭大片範圍盡數籠罩,彷彿能將任何敵人都徹底撕碎。
辛生神色變的凝重,原本欲刺出的一劍,突然撤回,身形疾速后移,明明已然避過風過這一刀的氣勁籠罩範圍,卻仍舊悶哼一聲,吐出一小口鮮血。辛生雙手穩穩握著手中寶劍,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其實突然驟增的風過。
十八手傷的很重,身上中了四劍,比一旁的武當淫賤,傷的更重。武當淫賤幾近昏迷,胸口的那處劍傷,陷些要了武當淫賤的性命,若不是當時風過出刀迫得辛生不得不變招,武當淫賤此刻,已經死了。
但風過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準確說,付出代價的是飄香。辛生扯劍,轉而刺向風過,劍的速度突然大幅度提升,似乎,之前的攻擊,一直是有所保留的,似乎,就是等著這個機會,一劍殺死風過般。
所以,飄香付出了代價,生命的代價,飄香用身體撞偏了辛生那本足以取風過性命的一劍,飄香確實撞開了,讓風過得以安全避過,但飄香自己,卻死了,被一劍斬成兩截。
飄香沒來得及說一句遺言,就氣絕了。辛生的劍,太狠。飄香根本沒有機會說,但飄香氣絕後,仍舊凝固的眼神,卻是決然的,沒有絲毫恐懼。
她一定有很多想說的,可是沒有機會說了。
辛生穩握著手中寶劍,緊盯著風過,卻沒有再主動出劍,似乎,突然變的對風過忌憚起來。
風過側立著,健壯的身軀,此時配著那握刀穩立的姿勢,讓本就極具男性魅力的風過,變的更具吸引力。所以十八手此時儘管重傷,仍舊緊緊注視著風過,武當淫賤很想開口調笑十八手幾句,但胸口實在痛的厲害。
十八手還能說話,其實十八手傷的比武當淫賤重多了,但確實開口說話了。「她是否很像姐姐?我一直都覺得,她挺像的,原本只是覺得她的容貌很像,但現在發覺,原來她的心,也跟姐姐很像。是嗎?姐夫。」
武當淫賤很是吃驚,卻實在說不出話來,事實上,武當淫賤幾乎從沒如此吃驚過。十八手跟風過必定過去存在什麼感情糾葛,這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猜到的,但是,誰也想到,風過會是十八手的姐夫。
十八手有姐姐?江湖上知道的人絕對不多,至少,武當淫賤就從沒有聽說過。
「是的,真的很像,像極了。可是,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們的心竟然也這麼像。」風過輕聲說著,神態突然變的極溫柔,凝視著面前飄香那被斬成兩截的讓尋常人看到恐怕會嚇死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