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夜叉
這是一個坐落在荒涼原野的小站,在車站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豎著一個石牌,背雪的一面,寫著兩個隱約可見的隸書漢字--夜叉。不知道這個小站為何要起這樣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名字。
小站上一片死寂,看不到人影走動,幾十平米的候車室內里空空蕩蕩。一隻黑色的狸貓在座椅底下無聊地竄來竄去,黑而亮的眼睛中閃著冷冷的光。一扇通向車站的門半開著。那門實在是太破舊了,中間露出一個破洞,一條半人高的狗可以輕易鑽過去。沒有暖氣,沒有火爐,不知道在這裡工作的人如何度過這個寒冷刺骨暴雪紛飛的冬天。
車站的站台上,站著一個穿列車服的人,個子很矮,戴著護耳的厚帽子,穿著厚厚的棉襖和棉靴子。褲子腿上不知什麼時候蹭著一片雪斑。臉前只露出一小片空間,可以看到兩隻小小的綠豆眼睛。他的手裡拿著一面小紅旗,面朝向火車開來的方向。
「」一聲長鳴,從茫茫的雪野里駛出一輛火車,由朦朧而清晰,漸行漸近。矮胖的列車員嘴裡嘀咕著什麼,高高地舉起小紅旗。
火車減進站。
徐若琪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著這個荒涼的小站,覺得再沒有見過比這更小的小站了。站台上有一個裹得厚厚的幾乎看不到頭臉的矮矬服務員,手裡握著一個小紅旗。在服務員不遠處,站著一個妖艷的女人,穿著清一色黑風衣,腳蹬深可及膝的黑漆皮靴,那皮靴擦得鋥亮,幾乎可以當鏡子用。雪下得正大,女人卻沒有裹頭巾,長長的如波浪般的秀披散在她的肩上,頭上落著片片雪花。列車駛近颳起一股風,吹起了女人的頭。可以看到她那白皙而細膩的肌膚。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肩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坤包,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帶著提拉杆的箱包。
站在站台上這位身材高挑的妖艷女人,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襯托得那個矮矬的列車服務員更加醜陋,他就像一泡已經變得僵硬的屎坨子,糊在白雪之上。嬌艷女人與這個簡陋的小車站和矮矬的列車服務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列車上所有的乘客都把目光聚集在站台上這個女人身上。有驚艷的,有嘖嘴的,還有的雖然不動聲色,在心裡卻早已把女人的外衣一層層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