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未來是什麼
英無極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喪屍，這，不應該是喪屍所說的話，在他的想象中，喪屍應該說：「你們人類，本來就是為了我們喪屍服務的，只要活著，哪怕死了，都是我們喪屍的一員，就應該是為了我們而存在的。」那種氣勢軒昂的話語，才是喪屍的真誠表白，然而，眼前的喪屍卻如此說，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得到我們這些免費的奴隸。
英無極想了一會兒，還是不明白，耷拉著頭，腦中思緒萬千：肯定，這裡面肯定有陰謀，否則，喪屍與人類絕對不存在和平，縱然他生存在城堡之中，少有與外界接觸，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令他想不通的是，這麼個簡單的理由，卻成為眼前的親友老眾得以活下去的原因。
莫滅說完話，便要離去，既然人類作出了選擇，那麼，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只要留下幾個有些智慧的喪屍就行，接下去的工作便是毀壞這個城堡，在失落之城重新開始建設屬於喪屍自己的居住所在，使族群距離智慧更向前邁上一步。
「等等……」英無極大喊怯怯地喊了一聲，他害怕激怒喪屍，讓這個平和的環境瞬間血流滿地。低三下四不要緊，重要的是抓住每一個機會，他以為，此時此地，與喪屍交流，能夠更進一步，也許，他能夠擺脫被奴役的命運，哪怕是在喪屍之中有一些地位，也能夠為人類帶來一些欣喜，或者說生存的實力、價值。
「嗯？」莫滅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類，人類中稍有實力的戰士。
「我，我想，跟隨著你……」英無極吞吞吐吐地道，他有些不確定，喪屍與人類是否能夠生存在一起，也有些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會否因為自己的想法改變一星半點。但是，他沒有其他辦法，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只有讓喪屍看到自己的能力，才能夠保護家人――英雄，保護村民，哪怕是相互之間因為世界而淡化了情這種迷糊的東西，也有必要說上那麼幾句，獻上自己的一點心意。不知道，這叫做年少輕狂，還是意氣用事，也許是自投羅網吧！
「你？跟著我？「莫滅伸伸手指，點點英無極，有些興趣地道：「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英無極皺了皺眉，摸摸腦袋，有些捕捉頭腦，他確實有些不清楚往後的命運，但是眼前的命運也要掌控好，這樣，能屈能伸大丈夫，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呢？抿了抿嘴角道：「我將被人類唾棄，但是，我將活在他們的心中。」
「呵呵，你是這麼認為的話，那麼，我奉勸你不要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莫滅部位所動，一方面想不清楚眼前人類的想法，一方面難以確定自己的人類心思。
「不，怎麼認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以後任何一個時刻，我都會跟隨你的腳步戰鬥，直至死亡。」英無極斬釘截鐵地道。
莫滅一怔，搖了搖頭，嘆息道：「哪怕我讓你去殺死人類，縱然是平民婦孺，也在所不惜。或許你不知道，生與死，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就在於我的一念之間。也許，你先前還是我的忠誠走狗，下一刻，你就成為路邊棄屍。」
「我，我決定了，就不會改變。」
「今天，我們會在那片樹林之中夜宿，明天一早，將前往下一站，給你一夜是思考。雖然現在你也不自由，生存也受到威脅，但是，只要活著總有出路，逃出去棄屍也是一條路！而如果，如果一旦走入我的圈子，那麼，本來的希望之路，就將變為絕望之路，你將永遠成為我的夥伴，甚至是先鋒。明天紅日升起之時，我們再會。」莫滅不再聽英無極的表白，直直往前走去。
莫滅此時的心思有些矛盾，作為一個喪屍，他當然希望自己的隊伍越來越大，甚至鋒芒無所抵擋。然而，心裡邊終有一絲人類的感情影響著他，使得他不想看著如此優秀的人類泯滅在一念之間，然而他以為，他的想法要被消滅了，只剩下這一刻的遺憾。
寒蟬凄切，風笛呼嘯。
冷意的清洗，揮不去煩惱。對著紅月，英無極萬千思緒，都化為烈酒，迷醉使他昏暈不已，只能夠依靠著樹背，隨著清冷飛鳳遙遙晃晃地醉舞著、泄著，失望著、奮鬥著。
英雄在陰暗的牆角靜靜地看著孤寂樹立在同樣陰暗的樹影里的兒子，拐杖顫抖著。他很自責：如果自己的實力強一些，兒子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吧。從小到大，無論何時，無論何事，只要自己再跟前，都能夠為兒子伐疑解惑，然而，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候，只能夠站在這個角落，看著兒子煩惱、沉寂，甚至是走向沉淪。他知道，兒子只要明天走向了那一步，就沒有再回頭的可能。天敵之間，只有戰爭，沒有和諧；只有毀滅，沒有安詳哪怕理由再是美好，再是巧妙，也無法解除那種人生的悲傷，也無法斷絕人類的遐想，也無法擺脫心靈的痛苦。沉淪，有時候只在一瞬之間。
英雄看著兒子，兩行濁淚雙雙流下。他已經知道，兒子已經做出決定，那不是他所能夠更改的，也不是他所想要干涉的，哪怕是萬劫不復，他都願意陪著兒子走下去。但是，城堡中的人類理解嗎？答案是肯定的。他們只知道能夠活下去，不會遭受喪屍的威脅；他們只知道眼前他們沒有付出代價，就能夠安然活下去。那麼，除了這裡的人類呢？他們只知道，這是人類的叛徒，天生就是應該要誅滅的；們只知道，喪屍與人類的結合，是在破壞人類與喪屍的對立。其他的，只如同秋風吹落的樹葉，就在靜寂之間，逝去無影無蹤。
紅日升，紅月落。
紅霞千丈，血色染秋林。
英無極默默地站在蔓草叢生的小路中央。
「你決定了？」莫滅淡淡地道。
「是的，我不知道人和喪屍之間的仇怨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眼前，才是我應該選擇的。所以，我選擇了，我就不會後悔。」英無極望著眼前殘缺的喪屍領，一字一頓地道：「未來是什麼，我不在乎，眼前的，是我所追求的。既然選擇了你，那麼，我不會後悔，也不會背叛，千刀萬剮，我也認了。」
「哈哈哈哈……」莫滅飛嘯聲響徹林間，縈迴不絕。
城堡上，一些個人類看著朝霞下遠去的身影，大多忙碌地跟隨著喪屍搬運東西。他們的前方，路已經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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