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攀援者
「小心！」
雷禪大叫一聲，同時就地一滾，只聽見身後啪地一聲，像是一團大便摔在地上。緊接著，林修殺豬般的慘叫便響徹了整棟大樓！
雷禪騰地站起來，現林修跪倒在床邊，一根鋒利的骨刺從他右肩鎖骨下方透體而出！
那怪物就躲在他身後！
「啊！」雷禪目彘欲裂，舉起軍用匕，高高躍起！
躲在林修身後的怪物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四肢細長，末端有五趾，圓圓的腦袋上生有一雙平視的眼睛，鼻孔的位置是兩個小洞，嘴巴寬闊，上下兩排細碎的牙齒之間，吐出一條長長的尖端分叉的舌頭！乍看之下，這東西完全是人類的模樣，只是那一身角質皮膚，還有關節處凸出的骨刺，無一不表明這個醜陋的傢伙的非人類特徵——起碼不全是人類。
雷禪舉起的軍用匕狠狠地朝怪物刺下去，那醜陋無比的怪物還想逃跑，可是這時林修已經從巨痛中清醒過來，不顧一切地拽住了骨刺！
怪物似乎完全沒料到對它來說已經算是死掉的獵物，還能有反擊的餘地！可是雷禪的速度太快，這怪物剛露出錯愕的表情，匕就刺入了它的頭頂，貫穿了它的腦袋，將其狠狠釘在地板上！
「呼！這，就是你說的，」林修咬牙將骨刺從背後拔出來，帶出一小塊血肉，「會爬牆的怪物？」
雷禪點點頭，一腳踩住怪物的脖子，將匕拔了出來。
「不錯，」林修斜靠著床腳，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現在我見到了。」
「不要說話。我們先下去，現在高樓上也不安全了。」雷禪攙著林修走出套房。嚴峻四人在樓梯口接應他們，看到林修肩膀上的大洞，一個個都吃驚不已。
回到三十一層，嚴峻用手頭不多的白酒給傷口消毒，雷禪簡單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沒有縫合傷口用的針線，嚴峻就用普通的縫衣針和棉線，將傷口縫合起來。失血過多，加上白酒的刺激和沒有麻醉藥的縫合，林修很快便沉沉睡去。
嚴峻吩咐葛五山和柳楊兩人留下來看守，自己則拉著雷禪走出房間。雷禪低聲詢問林修的傷勢，「嚴重嗎？」
「情況不是很樂觀，」嚴峻緩緩擦拭著手上的血跡，「骨頭沒傷到，但是出血太多，需要輸血，可是這裡沒有輸血的設備。而且……」
「還有什麼問題？」
嚴峻將被血浸透的布片扔掉，「那怪物身上說不定有G病毒存在，一旦傷口受到感染……」
不用他接著說下去，雷禪也明白，一旦傷口受到感染，林修就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變成跟樓下的喪屍一樣的活死人，到時候神仙都救不回來。
「我明白，」雷禪沉重地點點頭，「萬一……」
話未說完，葛五山忽然急沖沖地跑出來，看了雷禪一眼，低聲道：「開始高熱，說胡話了。」
兩人一呆，迅速返回林修所在的房間。昏迷中的林修渾身痙攣，滿頭大汗，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柳楊在旁邊用浸濕的毛巾為他擦著汗，張青站在一邊擺弄手中的小刀，冰冷的眼神盯著林修的脖子。
「他被感染了，」張青看了一眼嚴峻，「高燒就是前兆。」
「傷口被其他病菌感染也會燒！」
「不能冒險，等病毒作，就***晚了。」張青對雷禪的吼叫充耳不聞，一步步走向林修。可是沒走兩步，便被雷禪擋住了去路。
「如果他被G病毒感染，」雷禪狠狠地盯著張青的眼睛，「我會親自動手。」
「是嗎，」張青歪著頭，從眼角斜視著雷禪，伸出舌頭在小刀刀刃上舔了一下，「那要是你也被感染了呢？」
雷禪不為所動，一字一頓地道：「就算你變成喪屍，我也不會被感染！」
「好了好了，」嚴峻將兩人分開，「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大家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怎麼辦吧。」
嚴峻話了，張青也就退到一邊，留下一句狠話，「我會盯死你們的！」
嚴峻看了他一眼，對大家道：「都說說吧，我覺得，不能在這個地方久留。」
「嘿嘿，恐怕某些人想走也走不了了。」張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葛五山和柳楊對視一眼，「可是我們怎麼離開？車子還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恐怕也要離開了。」雷禪沉聲道。
「為什麼？」嚴峻挑起了眉頭，對雷禪的斷語頗為不解。
「你們跟我上來看就知道了。」雷禪招呼大家準備上樓，可是看到沒有上樓的意思的張青和昏迷中的林修，腳步又停了下來。
見此情景，嚴峻朝柳楊遞了個眼色，一屁股坐在床邊，「我留下來。」
雖然嚴峻這個人話不多，不過能看得出他也不太相信張青的為人。雷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頭走出門外。
來到林修遇襲的房間，雷禪將怪物的屍體翻過來，指著它左胸的一塊皮膚，「看這裡，你們現了什麼。」
怪物背部是粗糙的角質層，胸口至腹部的皮膚卻顯得較為柔軟，顏色也沒有那麼晦暗，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死白。然而就在雷禪所指的左胸部位，一顆青色的狼頭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葛五山驚得霍然轉頭，「這東西，是人類？！」
雷禪皺著眉頭，沒有應聲，而是拔出軍用匕，在怪物身上劃了一刀。半凝結狀態的褐色血液緩緩淌了出來，「曾經是人類。」
「你是說，」葛五山不可置信地指著窗外，「這東西跟下面那些傢伙一樣，都是喪屍？」
雷禪點點頭，「如果我估計地沒錯，應該是喪屍的一個變種。」
喪屍的變種？！
一時間，房間里靜了下來。雷禪的推斷在兩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真***……」葛五山只想罵娘，可是又實在找不到罵的對象，憋了半天，最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操蛋！」
「那你說我們不得不離開的意思？」柳楊似乎明白了一點，不過思路還沒有完全轉換過來。
「既然是喪屍，那麼數量肯定就不會少。」雷禪又扔下了一顆定時炸彈，「變異的幾率不會很大，但這種攀援絕對不止這一個！」
「為什麼？」葛五山和柳楊雖然沒有開口，不過兩人看向雷禪的目光表明了他們的疑惑。
「你們覺得，G市如此大的一個城市，怎麼可能連一個倖存都見不到？我是說除我們之外，可是我們才來了多久？」
「你是說……倖存都被這些怪物給吃掉了？」
雷禪沉重地點點頭，「就算沒有全部被吃掉，有所察覺的人肯定也都離開了。」他想到在G市外圍現的那隻金美女喪屍——他們根本就不是在往市裡走，而是在往外逃啊！
人類固有的思想就是：喪屍是不會攀爬的，所以能夠僥倖生存下來的人，都像鳥人一樣呆在高樓上躲避。可是突然出現了這種東西，誰還能待得下去？
「該死！」葛五山狠狠捶了一下地板，然後突然站起來朝樓下走去，「得想辦法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將攀援的情況告訴嚴峻和張青，兩人都不在堅持繼續留在大樓里。葛五山表示一定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搞定汽車，聽說雷禪還有一輛越野車停在樓下，更是拍著胸脯作下保證——只要輪胎還在，就能開起來！柳楊是親自見過攀援胸口的紋身，自然沒什麼意見，嚴峻自己無所謂，不過林修作為他的病人，是亟需一台輸血設備和血型匹配的血液的。涉及到自身生命安全，張青也二話不說就同意儘早離開，不過在知道雷禪的推斷和給攀援起的這個名字之後，看向雷禪的目光卻是更冷了。
眾人達成共識，接下來，就是如何離開大樓的問題了。
樓層如此之高，而且樓下匯聚了如此之多的喪屍，就算這裡的喪屍大多數都很弱，一層一層殺下去也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加上尚在昏迷之中的林修，往日看來可行的方案此時卻變得困難重重。
到底要怎麼下去呢？
窗外掠過一個黑影，雷禪一驚，拔出匕準備衝上去，結果仔細一看，才現那不過是一隻燕子！
虛驚一場，雷禪卻忽然腦中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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