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訪者林修
這刺蝟頭哪裡是什麼殭屍,正是那個失蹤了的倖存。他不是失蹤,而是車一停就往這樓上爬了。雷禪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刺蝟頭拖上來。
稍稍喘了口氣,刺蝟頭還想說什麼,被雷禪抬手制止了,「這樓不安全,到超市再說。」
回到超市,雷禪才彌補上樓頂的防禦漏洞——把附近樓層的頂部護欄網都扯過來,架設在超市樓頂,主要是可以跨越的部分。喪屍無法攀爬,不過走樓梯上樓還是沒多大障礙,這些護欄網看起來不太牢靠,能阻擋多久算多久。好在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雷禪已經打算儘快離開此地。
下得樓來,刺蝟頭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大吃特吃,一手捏著一瓶礦泉水,一手拿著一盒蘑菇罐頭,腮幫子都被塞得鼓起來。見雷禪微笑著看著自己,刺蝟頭想說什麼,不料差點噎住,猛灌了幾大口水才緩過氣來。
「不好意思,呃……我實在太餓了。」刺蝟頭迅速咽下口中的食物,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頭,自我介紹道:「我叫林修,途經貴地,多謝兄台出手相救!」說完還有模有樣地抱了抱拳。
「不用跟我客氣,我也是路過,」雷禪笑了笑,朝林修伸出右手,「雷禪。」
林修也伸出手,不過伸到一半又縮回去,看了看滿手的罐頭汁,訕訕地笑了笑,在衣襟上擦了一遍,才跟雷禪握了握手。
「餓了很久,第一次不要吃太多,小心把胃撐壞了。」雷禪提醒了一句,「不要擔心那些喪屍,通往二樓的樓梯被切斷了,它們上不來,慢點吃,吃完我們再說。」
其實雷禪並沒有不肯將食物讓給林修的意思,不過想來他之前肯定吃過很大的苦頭,是以吃光一罐就沒再吃,往罐頭盒裡倒了點水,一邊喝一邊說著他的經歷。
林修是距離此地較遠的廣化市人,危機爆後跟隨一批倖存,佔據了一棟大樓等待救援。結果是越等越寒心,起初還有政府在不間斷地廣播,告訴倖存下來的民眾如何自救,後來廣播也沒有了,大家只好自謀出路。年輕力壯的分批輪流出去尋找食物和水,老人和孩子在家守衛。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戰鬥中犧牲的同伴也越來越多,加上城市裡能找得到的食物也越來越少,這批人最後只能離開廣化去往下一個城市。在勉強修好幾輛汽車之後,倖存們朝G市前進,可是在市區外圍,他們被一群喪屍衝散了,林修駕駛的那輛越野車脫離了大部隊,一路被追趕到徐鎮,接下來就是雷禪現並救了他。
不用問也知道,車上其他人肯定都已被害,林修能僥倖逃到這裡還真不是一般的命大。雷禪嘆了口氣,拍拍林修的肩膀,「你肯定也很累了,先睡一覺。這周圍喪屍太多,我們輪流守夜,下半夜我叫你。」
林修點了點頭,蜷縮在主卧的大床上很快便沉睡過去。
雷禪抱著砍刀,無聊地守在過道中。逗弄了一會蘭精靈,雷禪忽然想起從士兵身上扒下來的腕錶,趁此機會,正好試試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腕錶構造太簡單了,雷禪嘗試著按下錶盤右側中央唯一的紅色按鈕。
嘀——
嗯?沒反應?雷禪盯著依舊不疾不徐跳動著的數字,上上下下又檢查了一遍,就這一個按鈕啊?難道在這裡?雷禪擰動錶盤外殼的不鏽鋼圈,使得鋼圈上唯一的紅色刻度線對準紅色按鈕——這樣做沒有理由,雷禪純粹是覺得紅色就要跟紅色對在一起。
這次有反應了,可是這反應也太大了一點……
就在兩點紅色對成一條直線的時候,腕錶上的數字忽然全部消失——不是清零,是消失!就是不顯示!就在雷禪想這是不是關機的時候,錶盤上一條綠色的光線從上至下掃過,就像汽車擋風玻璃上的雨刮。
那片淡淡的綠色光芒還未完全消失,一排排慘白的字元急速向下滾動,約摸四五秒之後,一串英文字元停在了錶盤最下面,:末尾還有一個小小的游標,一閃一閃地閃出幾個字母,
緊接著,腕錶又動了,這次不再是屏幕,而是整塊表!
兩道瑩瑩的綠光像血液通過輸血管一般,從錶盤的兩端出,經過整條錶帶,最後匯合到一起,然後錶帶中央彈出一列短小的鋼針,密密麻麻地像梳子。
雷禪長大了嘴巴,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覺,想取下腕錶,可是已經晚了。
錶帶疏地收緊!那一排鋼針釘子似的刺進雷禪的皮膚!一道道如岩漿般滾燙的熱流從鋼針里射出,霎時間便經過雷禪的毛細血管、大動脈,流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啊——
終於,那股灼熱的岩漿,進入了大腦。
雷禪痛苦地抱著頭,出凄慘的嚎叫,上身痙攣地一挺,又忽的縮成一團,倒在地板上,不住地翻滾,木質地板被震得砰砰作響。雷禪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膝蓋,可是仍舊擺脫不了深入骨髓的痛楚。俊朗的面龐扭曲得不成人形,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慄痙攣,不消片刻,已經被冷汗所浸透。
在這非人的折磨下,雷禪早已無法思考,只求早點昏過去。可是那股熱流似乎偏偏不讓他昏迷,大腦皮層接收到無數神經細胞的疼痛反射,彷彿活生生剝開顱骨,將鮮活跳動的大腦拿到太陽底下曝晒,又彷彿丟進油鍋的不再是一張張麵餅,而是自己的腦髓……
幾近崩潰的雷禪自然無法留意到,那注入錶帶的綠光,已經不見了。
神經反射所接收的刺激開始逐漸衰弱,最後徹底消失。可是此刻的雷禪完全感覺不到,耳邊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呼嘯,手腳依然止不住地顫抖,不自然裂開的嘴角很沒形象地流出絲絲唾液。
「你怎麼了,雷大哥?雷大哥!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似近似遠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是林修。
「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要擔心。」雷禪搖晃了幾下腦袋,才看清一臉驚慌失措、舉著把砍刀的林修。雷禪無力地擺擺手,伸出手才現,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腕錶,此刻已經恢復了原樣!
「呼,沒事就好。」林修喘了口氣,倒像剛才被折磨的不是雷禪而是他。不過剛才他的確被嚇到了,被嚎叫聲驚醒,然後聽到乒乒乓乓地響聲,還以為房子被喪屍拆了,醒過來才現原來是雷禪。可是看他那痛苦的表情,更是陷入了更大的慌亂,差點就以為雷禪被感染了病毒而砍下他的腦袋。
不過林修的情緒好安撫,底下那些喪屍就沒這麼容易了。蹣跚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分外清晰,其間夾雜著窸窸窣窣的爬行聲。估計是感受到雷禪剛才弄出的響動,附近的不死怪物們紛至沓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雷禪擔憂地和林修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希望他們還沒有學會爬樹。」
事實證明,喪屍這種蠢笨的東西,除了疑似吃的行為之外,再也學不會其他。樓下的喪屍在不停地走動,偶爾碰倒一個箱子,出沉悶的響聲,最終卻是漸漸安靜下來,想必它們沒有任何現,於是停留在原地。可能有一兩個會保留生前的某種行為,但大多數是不會移動的,除非出現下一次可以吸引他們的東西——叫聲、光線、晃動的影子、跑動的小動物,或其他什麼。
次日一早,雷禪被林修叫醒。雖然雷禪被腕錶里的試劑折磨了一陣,早早地就跟林修換了班,不過看起來這小子精神倒是好得很,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
雷禪走到窗帘後面,挑開一道縫隙,朝林修招了招手。
底下的街道上,幾十個喪屍正在原地緩慢移動,越往越野車那邊越多,在路障周圍,更是黑壓壓的一片,將越野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咱們得儘快離開這裡。」雷禪放下窗帘,轉身面對林修,「那輛車裡的汽油還有多少?」
林修呲了呲牙,「不多了,臨走的時候我們帶了不少,但是都在最前面那輛卡車上。」
雷禪皺了皺眉,又朝外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遠處一塊高聳的牌子,「看到沒有,那裡有一個加油站,可能還有汽油。」
「是,」林修聳了聳肩,「可是我們怎麼過去,找到汽油,又怎麼拿上車?」
雷禪眯起了雙眼,「我當然有辦法到加油站那裡去,問題是怎麼把這群喪屍引開。」說完,雷禪朝倉庫走去。興許那裡可能有一些能起到作用的東西。
倉庫里並不都是食品和飲料,這家超市雖小,貨物還是很全面的,基本上該有的全都有,不該有的也有一半,只是之前雷禪下意識地把它當成一個食物儲藏室而已。
翻找了一陣,還真被他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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