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該死,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
不可能,他柯書培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人綁住呢?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濃烈得讓他的喉頭一陣麻辣,要是可以同時麻痹他的腦袋該多好啊……
「喂,你叫我出來就是要我看你喝酒嗎?」夏若水按下他的第二杯酒,好奇的看著他一臉狼狽的模樣。
睨了她一眼,他不聽勸告的又灌了一杯。
「喂,拜託你,就算要喝酒也應該是快快樂樂的喝,像這樣喝悶酒容易傷身,更容易傷心。」看樣子肯定是有事。
「你又知道我喝悶酒?」難道這麼明顯?
「老兄,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會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鬱卒嗎?」微微朝他靠近,她試探的問:「是不是跟她有關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他咕噥。
「還會有誰,那個迷戀你的純情小貓啊。」不知道?賣假!
「迷戀我?哼,迷戀我就不會說幾句就放棄,還馬上跟別的男人約會!」他的聲音充滿濃濃的酸味。
「喂,柯書培,你在吃醋喔。」厚,真是太明顯了。
自己懷疑是一回事,但是被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尷尬的嘴硬撇清,「別傻了,我幹麼要吃醋?只是覺得她的眼光太差。」
「沒吃醋,那為什麼我聞到那麼濃的酸醋味啊?」夏若水調侃。
悶不吭聲的臭著張臉,柯書培沒有反駁。
「哈哈哈,你可是情聖柯書培耶,怎麼,現在竟然會因為女人而喝悶酒了?」
「你夠了喔。」白了她一眼,悶悶不樂,又舉起酒想喝。
「好了啦,喝醉也不能解決問題。」扯下他舉著酒杯的手,沒好氣的道:「我看那小貓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就轉移,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一定是故意氣你的啦,你是不是對人家說了什麼過份的話?」
沉默了半晌,他才緩緩回答,「我叫她不要騷擾我。」
「厚,你有沒有搞錯,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很傷耶,難怪她要報復了。」夏若水誇張的嚷嚷起來。
是啊,他的確是個豬頭。柯書培在心中懊惱的自責,是他把她往外推的,能怪誰?
「不過……我看就算了吧,反正你爸媽也不可能接受一個餐廳小妹當媳婦。」門不當戶不對,前途堪慮。
「我想娶誰沒人可以反對,更何況餐廳小妹又如何?不偷不搶,沒什麼好丟臉的,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我爸媽。」他馬上跳起來反駁。
「書培。」夏若水好像看到鬼似的驚嚇,「你、你已經愛她愛到想娶她啦?我以為你不婚咧。」嘖嘖嘖,看來他這次真的栽了。
一抹緋紅自他古銅色的臉頰肌膚微微透了出來,有種連他自己都驚愕的震撼狠狠撞擊著他的心。
「其實我早就看出端倪了,你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溫柔關心過,不是愛她是什麼?」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竟然已經陷得這麼深。
柯書培英俊的臉龐布滿了凝重的神情,完全不像一個戀愛中的男人。
「若水,我現在該怎麼辦?」他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助,玩遊戲他專精,可長這麼大卻還沒修過戀愛這門學分。
「你真的是認真的?」都不像她認識的男人了。
「你說呢?」他自嘲的苦笑。他也很希望自己不是,但感情就是產生得這麼突然,攻他個措手不及,幾乎無法招架。
看著他一臉挫敗的落魄樣,夏若水收起嬉笑的神色,認真的道:「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建議先搞定你老爸老媽,再去想怎麼彌補對小貓的傷害吧。」
低垂下長睫,若水的話的確提醒了他某些現實,就算他現在離家自立,但父母始終是父母,再怎樣都是無法分割的。
正因為如此,在他尚未靠自己成功闖出一片天時,他能夠給白於涵什麼承諾跟保證,有什麼條件接受她毫無保留的濃郁情感?
天,早就說愛情不能碰,碰不得吧,瞧他現在被愛情搞成了什麼模樣?
洒脫不見了,果決不見了,忸忸怩怩的,跟那個為了拒婚而不惜跟父親翻臉的男人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不行,或許他還是應該要遠離她,找回往日那個風流倜儻的柯書培才是王道。
白於涵真的不懂,不是說餐廳晚上臨時缺人手嗎?可為什麼當她回到餐廳時,曾佩璇卻一臉納悶,反而揶揄她是不是太想她了,所以連休假都還要回餐廳看一看。
就在她一肚子疑問的準備離開時,又聽到有人說幾乎從不請假的主廚,竟然破天荒的請了事假。
難道他所謂的有「事」,就是為了要跟蹤她跟王偉德的約會?
為什麼?
她的約會有重要到值得他請假跟蹤他們,只為了怕她被騙?
越想越理不出頭緒,只有滿懷心事的打道回府。
才踏進客廳,就看到大哥端坐在客廳中看電視。
「哥。」她禮貌的喊了聲這個一向不太搭理她的大哥。
白志文的視線自電視移到她身上,難得的回應,「聽說你在打工?研究所不考了嗎?」
她愣了愣,早該想到姊姊那張嘴是守不住秘密的,想必爸媽也都知道了吧。
「我會利用打工外的時間念書。」她對這個大哥始終有點畏懼,難怪人家說長兄如父了。
白志文點點頭,瞅著她片刻,「嗯,看來這個工作對你助益很大。」
「嗯。」緊張的點頭,就怕大哥會一聲令下,叫她不能再去工作。
「好好做,你越來越像白家人了。」誰知白志文不但鼓勵她,甚至還朝她露出了笑容。
身為優秀的白家人,他一直都不需要別人擔心,同樣的,也不知道該如何關心別人,對於這個懦弱的小妹,雖然不討厭,但也不是很欣賞,所以一直以來都采冷眼旁觀的態度。
但現在她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這倒是值得鼓勵的事。
白於涵簡直就快高興得飛上天,這是第一次,她得到自家人的鼓勵跟讚美。
「哥,謝謝你!」她感動得都快流淚了。
「自己人謝什麼?不說了,我看電視。」似乎不習慣跟妹妹敞開心胸,他又面無表情的轉向電視。
這樣就夠了。
「那我先上去了。」白於涵不再打擾他,腳步輕快的走上樓。
可才走近自己的房間,就發現房門半掩,從裡面傳出了窸窣的聲音。
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推開房門——
「姊,你在幹麼?」只見白依婷站在打開的抽屜前,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嚇死我了,你幹麼突然出聲啊?」轉過身,她拍著胸抱怨。
「這是我的房間,你在我的房間幹什麼?」視線落在被打開的抽屜,白於涵心一凜,快速衝上前。
「這麼急幹麼?急著送死啊?」白依婷退到一邊,沒好話的翻翻白眼。
「東西呢?把我的東西還我。」她顫抖的轉過身,朝她伸出手。
「什麼東西,我哪知道你在說什麼?」白依婷的眼珠子心虛的轉啊轉,「況且你的東西都這麼Cheap,你以為我會拿嗎?」
「鑰匙圈,我明明就把我的鑰匙圈放在抽屜裡面,你快點還給我!」她著急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