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第 九 章

江百生沉思了一會,緩緩道:「苦行大師一時不會有危險!」說完他喘了口氣,抬頭憂慮地望著天空。

白劍翊也抬起頭,望著天空上飄過的白雲,這些事都是刻不容緩的,但是江玉羽,她的病該怎魔么辦呢?

他想著向江玉羽望去。

江玉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她向白劍翎微微笑。

江百生嘆了口氣,向甘鐵心道:「甘兄,我看我們只有再見了!」

甘鐵心沉吟了一會道:「江兄,我甘鐵心心知去了也是礙手礙腳,但送送你們倒還成,你們要去,我這老頭子想送送你們去!」

江百生素知甘鐵心水上功夫天下無雙,聞言謝道:「這就有勞甘兄了!」

甘鐵心笑道:「江兄太客氣了!」

說完,回頭向蓬萊仙子附耳說了幾句話,蓬萊仙子點了點頭,他又向石英道:「英兒!

你就留在這裡不要去了!」

石英搓了搓手道:「師父!」

甘鐵心道:「我要你師母帶你和朱姑娘去峨嵋!」

石英聞言面上紅了紅,默然無言。

朱翠鳳也只有紅著臉低頭不語。

甘鐵心向江百生道:「江兄!我們就啟程出發吧!」

江百生點了點頭,向蓬萊仙子道:「大嫂再見了!」說著五人便出石臼湖向赤風島出發。

大海之中,一葉扁舟向前飛駛著,海面上平靜得些許微風都沒有。

甘鐵心凝立船尾,一手扶船,一手飛快的運槳,雙眼憂慮的望著天空。

江百生站在他身旁,望著近旁平靜的水面,偶爾則臉望著船首三人在那兒竊竊私語,面上不時泛起微笑。

他突然一瞥眼望見甘鐵心面上的愁容,不由向甘鐵心問道:「甘兄你有什麼心事嗎?」

甘鐵心道:「颶風就要來了!不知是否能避過!」

江百生心中微驚,抬頭向天空望去,只見太陽周圍現出一輪輪日暈,忽大忽小,顏色也在變幻著。

他呆了一呆,心想這如何是好?到赤風島大約還要三四個時辰,而這一場颶風轉瞬即至,自己倒沒有關係,但江玉羽雖然學過滄海一粟的身法,和一些內功,但究竟不行,她和石小青兩人怎麼辦呢?

正在尋思之間,天空遠處一片黑雲急如奔馬般的飛了過來。

緊跟著,無數的烏雲,和發出嘯聲的狂風急吹了過來。

甘鐵心面色一變,一手截斷身邊巨纜,巨帆嘩──地一聲落了下來。

白劍翎乍聞風聲,一扭頭,大吃一驚,他一拉江玉羽和石小青,往船中央躍去。

甘鐵心一扳尾舵,小船一轉,迎著颶風向前衝去。

面前波濤接天,一陣陣驚天巨浪襲來,石小青和江玉羽二人抓緊了桅檣,江百生凝立在船中心,雙手扶住石小青和江玉羽二人。

白劍翎默默使出雷音神功,將小船壓得平穩的躺在水面上。

甘鐵心見小船平穩,心中大放,奮力搖槳,小船如飛一般在浪花中向前飛進。

迎面飛糊巨浪一陣陣的擊在五人身上。白劍翎雙目緩緩閉上,雷音神功全力施出,浪花被逼開,離開小船還有三尺就紛紛向四外飛濺四散。

其餘四人都驚異的望著白劍翎,想不到白劍翎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

小船向前急馳半個多時辰,颶鳳才過,甘鐵心額上已出現汗跡,他放下槳,連喘了兩口氣。

白劍翎睜開雙眼,五人身上,唯獨他一人身上滴水不沾,他還好象沒事一般。

甘鐵心嘆了口氣,道:「白少俠,今日始睹神功,一代新人換舊人,看樣子我早該退休了!」

白劍翎笑道:「前輩見笑!」

江百生見了不由心中暗喜,見白劍翎凝立當地,衣袂飄拂,直似神仙中人,他心道,有婿如此,復何憾哉!但不知他遇見了鐵仙和列缺客后勝負如何!

過了一會,甘鐵心掉轉船頭,拉起帆,揚帆而前,向赤風島駛去。

這次船借風勢,不多時就到了赤風島。

江百生領先,一行五人一起登岸,向島上走去。

白劍翎舉目四望,見島上一片赤色,上面一棵花草都看不見,正好和百花洲恰恰相反。

五人向前走去,轉過一座山崖,面前呈現出一片亂石堆,遠遠的看見四個人盤膝團坐在亂石之中。

白劍翎早看出赤風和寒雪也在其中,不用說其餘二人定是銀花及冷月了。

五人向前去,四人一動不動,還是坐在當地。

走至四人身旁,赤風發言道:「江百生,你來了!」

江百生用眼掃了一眼四人道:「你們四人準備好了嗎?」

赤風四人早有商量,自知困住江百生很容易,但是要他葬身在其中可不是易事,心想先激怒他,再讓他進入風花雪月陣中。

寒雪冷冷向江百生道:「江百生,你後事準備好了嗎?」

江百生冷冷道:「我倒沒準備好,但已替四位買好了四付棺材!」

寒雪隱隱一笑,道:「你現在還沒有進陣,你有什麼遺言先對你女兒說了吧!」

江百生壓住胸中怒火,冷笑了兩聲道:「風花雪月不過是下三流的人物,風花雪月陣更不足為奇,焉能困住我江百生!」

赤風雙目忽睜,怒視著江百生。

寒雪眼角微瞥,赤風心中醒悟,又閉上雙眼。

寒雪冷冷一笑,道:「可惜的是雪影掠波今日就將葬身在下三流的人用不足為奇的風花雪月陣中!」

江百生怒火中燒,身形一閃,落在風寒雪月陣中,四人正要出手。

突然一陣大笑聲,滄海老人和南紫球一起飛落。

滄海老人大笑道:「適才遇到颶風,遲來了一步,諸位恕罪!」

赤風一見是他,腦中毒計突起,笑了笑道:「原來是南兄,南兄今日來得正好,可以一見以輕功身法睥睨天下雪影掠波江百生!」

滄海老人一聽,抬眼望了望江百生,江百生只向他道:「南兄你好!」他面上雖沒有表示,但心中著實不高興,他以滄海一粟的輕功身法成名天下,連苦行大師不看在眼中,今日赤風他們的面贊江百生,江百生明知他以滄海一粟的身法成名天下,但竟也不廉虛兩句。

他大笑道:「江兄,一別十載,江兄武功可精進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為了兒女輩的事罷了!」

滄海老人一瞥眼看見白劍翎,他大笑著向白劍翎問道:「你還認得我嗎?」

白劍翎上前躬身道:「白劍翎拜見前輩!」

滄海老人瞟了江玉羽一眼,本來江玉羽是江百生的女兒,他對苦行大師非常佩服,又素知江百生雪影掠波成名武林,因此將他滄海一粟的身法傳給了江玉羽,藉此可以表示他的武功。

但如今他知他自己的女兒對白劍翎也有傾慕之心,而江五羽也確實有些地方遠勝南紫珠,心中不由微有些妒忌之心。

江百生一看見江玉羽,想起江玉羽曾經告訴他滄海老人曾將滄海一粟的輕功身法傳她,他笑著向滄海老人道:「小女江玉羽受南兄栽培,我應謝謝南兄了!」

滄海老人大笑道:「江兄客氣了,以你我,以及我同令兄苦行大師的交情來說,這些全是應該的!」

赤風在旁道:「南兄可知當今天下武功最高的是誰?」

滄海老人心中一陣緊張,他心中一直暗自認為天下第一非他莫屬,鐵仙和列缺客他不識一面,輕功若能天下第一,即可列為不敗之地,亦可說是天下第一了。

他側臉向赤風望去,面上擠出勉強的笑容,向赤風問道:「徐兄以為是誰?鐵仙還是列缺客?」

赤風知他已中計,心中暗喜,笑了笑道:「南兄說錯了,既不是鐵仙,也不是列缺客!」

滄海老人心中又是一陣緊張,不知赤風要說的是誰?是苦行大師嗎?不會的,苦行大師的武功雖從來不露於人前,但他武功不會是天下第一,下來是雪影掠波,但在他心中江百生是靠苦行大師才成名的,剩下的就該是他了。

滄海老人不由追問道:「那徐兄認為誰的武功可以天下無敵呢?」

江百生在旁大笑道:「天下奇人異士我們不知的恐怕還多,哪能就憑自己區區之見去斷定!」

滄海老人見江百生如此說,心中不禁微微不快,他以為江百生自知無法獲得天下第一的名聲,而故意如此說來抑制他的名聲。

他轉頭向江百生問道:「江兄還知道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江百生笑道:「當今天下誰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百年前鐵仙挾技欺中原,但無名僧百年以來都居住在死亡邊緣中,比起來無名僧可說尚高鐵仙一籌,但這事我也才知道,若無人知此事,誰能斷定無名僧尚存!這樣說難道不可能尚有其他的奇人嗎?」

滄海老人心中微驚,向江百生問道:「江兄怎麼知道無名僧在死亡邊緣中百年未死?」

江百生頭道:「不久以前白劍翎進去的時候遇到了無名僧!」

滄海老人驚異的望著白劍翎,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事,白劍翎居然敢入死亡邊緣,而且活著出來,但聽江百生的口氣,和南紫珠說連赤風都已不是白劍翎的對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赤風在旁大笑道:「我想恐怕並不如此簡單,無名僧如果還活著,他一定會出死亡邊緣,去魔島找鐵仙去。」

他轉頭向江百生問道:「江兄還知道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江百生笑道:「當今天下誰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百年前鐵仙挾技欺中原,但無名僧百年以來都居住在死亡邊緣中,比起來無名僧可說尚高鐵仙一籌,但這事我也才知道,若無人知此事,誰能斷定無名僧尚存!這樣說難道不可能尚有其他的奇人嗎?」

滄海老人心中微驚,向江百生問道:『江兄怎麼知道無名僧在死亡邊緣中百年未死?」

江百生笑道:「不久以前白劍翎進去的時候遇到了無名僧!」

滄海老人驚異的望著白劍翎,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事,白劍翎居然敢入死亡邊緣,而且活著出來,但聽江百生的口氣,和南紫珠說連赤風都已不是白劍翎的對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赤風在旁大笑道:「我想恐怕並不如此簡單,無名僧如果還活著,他一定會出死亡邊緣,去魔島找鐵仙去。」

白劍翎心中暗自思索著,他已發覺赤風在旁挑撥滄海老人和自己這邊人的情感,滄海老人如此驕傲,如果讓赤風再挑撥下去,不知後果如何!

滄海老人轉頭向他望來,他微微一笑道:「江老伯講的是實話,他因被赤靈蛇所傷,所以被困火谷百年!」

滄海老人心中一法,一陣失望,他連死亡邊緣都不敢進去,而無名僧卻在其中一呆百年,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無異的,天下第一的名頭是輪不到他了。

赤風在旁道:「這就算是真的,但無名僧已出不來了,如今就我們所知道的,誰的武功天下第一呢?」

滄海老人傲心又起,心道:無名僧雖可在死亡邊緣一呆百年,但他畢竟出不來,那有什麼用!

他扭頭注視著赤風,向他問道:「徐兄以為是誰呢?」

赤風仰頭大笑了一陣,扭頭向白劍翎望去。

滄海老人也向白劍翎望去,心想總不會是他吧!

赤風緩緩道:「天下武林中,名頭能蓋過三奇四魔,不是鐵仙列缺客的,只有白劍翎!」

滄海老人心中好不高興,名頭蓋過三奇?白劍翎不過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夥子,憑他!他夠資格嗎?

他想著不由形於臉色,大笑道:「徐兄不要開玩笑了,白劍翎的武功我見過,除了一套不全的奇正十三劍外,其餘了了,還不是令郎的對手!」

赤風冷冷道:「南兄!我這是實話,難道白劍翎不比你強嗎?」

滄海老人聞言一陣怒火攻心,他瞥了白劍翎一眼,似他不屑與白劍翎一斗,他也冷冷道:

「憑他?只能鬥鬥你們罷了!」

赤風一聽,一陣怒火上升,想不到滄海老人如此瞧他不起,再轉念,心中不由微喜,這分明是滄海老人將氣發泄到他身上來了,他淡淡一笑道:「南兄一人之言不能移眾人之意,我赤風自知不敵他,即使武功比南兄高出一倍也不是他的對手!」

滄海老人轉身凝視著白劍翎,一步步向他走去。

江百生在一旁對赤風和滄海老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雖然對滄海老人也不滿,但滄海老人也算是正派中人,此時此地和他失和更是不智。

他大笑道:「南兄今日此來是旁觀呢?還是要見識見識天下無雙的風花雪月陣呢?」

滄海老人最討厭別人天下無敵,聞這止住腳步道:「小弟先旁觀,如江兄不能破,小弟也必要見識見識天下無敵的風花雪月陣!」

赤風心中暗怒,他也大笑道:「南兄豈不聞白劍翎自稱紫弓紫劍技壓武林嗎?」

江百生聞言怒叱道:「赤風,你別挑撥離間!」

赤風冷冷一笑道:「江百生,你以雪影掠波的絕技難道怕他的滄海一粟武功嗎?」

滄海老人心中暗驚,心中才想,不要真上了赤風的當!

江百生聞言,不由道:「赤風……」

赤風察言觀色,不等江百生再說,他轉頭向滄海老人道:「如果江百生施出九向九背的絕招,配合著雪影掠波的身法,自上向下向南兄攻去,南兄該怎麼辦?」

滄海老人心中不服,大笑道:「我施出滄海一粟的身法,徐兄以為我可以脫開嗎?」

赤風冷冷道:「脫不了!」

滄海老人雙眉微揚。

赤風閉目道:「南兄不信,可以一試!」

滄海老人扭頭向江百生望去。

江百生心中不滿滄海老人的傲氣,淡然道:「赤風,你們開始你們的風花雪月陣吧!」

赤風閉目不理。

滄海老人心中憤然,認為江百生看不起他,他哼了一聲,向江百生問道:「江兄!如果象徐兄說的那樣,江兄以雪影掠波配合著九向九背的劍招,我以滄海一粟的身法,江兄以為我能避過嗎?」

江百生淡淡道:「在下不知!」

滄海老人見江百生如此,心中愈怒,以為江百生看不起他,他冷冷道:「江兄願意一試嗎?」

江百生心中好不高興,心想這是什麼時候,你還來找這種麻煩。

他望向滄海老人道:「南兄一定要試,不妨在小弟破了風花雪月陣之後!」

赤風睜眼大笑道:「即使能破,又焉能有十足的功力?」

滄海老人聞言道:「此事不須多時,就請江兄一試!」

江百生怒氣上沖,心道:好吧!反正我今天也並不想要你來幫忙,先殺殺你的威風,以免如此驕傲。

他冷冷道:「南兄一定如此逼迫,小弟就只有一試了!」說完向陣外走去。

白劍翎向前走出道:「兩位前輩一定要比,何不改日,何必一定今天!」」

滄海老人道:「這裡的事情你們做小輩的不要管!」

白劍翎心知他心中對自己有介蒂,不好再說,只有黯然退下。

赤風冷冷道:「如果白劍翎以天下第一的身份來管,南兄聽也不聽。」

滄海老人怒哼一聲道:「他敢?」

白劍翎向赤風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挑撥是非呢?這對你並沒什麼好處!」

赤風大笑道:「你是以天下第一的資格發話嗎?」

滄海老人怒道:「什麼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名豈能輪到他?」

赤風大笑道:「白劍翎虛懷若谷,南兄說這話來免有失於公允,或許其中不免有妒忌的成份吧!」

滄海老人怒火早被挑起,理智全失,他怒哼了一聲,向白劍翎走去,口中道:「我來討教你這天下第一的高手!」

江百生見滄海老人如此,不由也怒道:「南天成!你自名前輩,你看你自己這樣子還象一個前輩嗎?不要說白劍翎並沒有以天下第一自居,就是他自居天下第一又怎樣?你本來就差他太遠!」

白劍翎聞言心知滄海老人南天成必然大怒,並且這事已無法挽回了。

南天成聞言大笑道:「我南天成不把他當晚輩,今日來領教他天下第一的武功!」說完向白劍翎逼近。

白劍翎凝立當地,心中暗思對策。

南天成大聲道:「白劍翎!抽出你的紫劍,我要試試你那一套不全的奇正十三劍,看你憑什麼自居天下第一?」

白劍翎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白劍翎自知武功不如,前輩不要受赤風蠱惑!」

江百生在旁道:「劍翎!何必讓他,這種人你挫挫他的傲氣對他無損,對你有益,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天成大笑道:「對了,快抽出你的劍!」

白劍翎微嘆了口氣,心想江百生的話也對,南天成傲氣逼人,讓他知道一下也是好的,只怕他從此走入魔道。

他抬眼望了望青天,向滄海老人道:」今日如果我白劍翎敗落願意自刎,但前輩敗落必須回百花洲面壁,至能安人迷幻洞才得再現武林!」

南天成聽白劍翎口氣如此大,他哼了一聲道:「我如敗落也一定自刎!」

白劍翎淡淡一笑道:「不必如此,我說的前輩如肯俯允我們就比試一場,否則作罷!」

南天成道:「好!全依你!」

白劍翎微微一笑道:「謝謝前輩了!」

南天成哼了一聲道:「少啰嗦,抽劍!」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自身旁將紫劍緩緩抽出。

南天成冷笑道:「我先讓你二十招,你先進招吧!」

白劍翎一言不發,長劍自下舉起,緩緩出劍,向滄海老人眉心點去。

南天成施出滄海一粟的輕身法,身形起處有如一團雲霧托住,向後退去。

白劍翎天門既開,無異陸地神仙,南天成向後退去,他身形也貼地飛起,直追了上去。

南天成嘴角微撇,想逗逗白劍翎,讓場中人可知道他滄海一粟的輕功身法可無敵於天下。

他身形飛起,面上現出輕蔑的笑容,雙目注視著白劍翎,向後退去。

白劍翎長劍遞出,正逼在南天成眉心前一寸處。

南天成不屑的哼了一聲,他心中也想只留一寸,決不讓白劍翎的長劍再向前遞出半寸。

兩人僵持著,速度都一樣,一追一進,向前飛掠而去。

南天成心中微怒,見白劍翎如此從容不迫,好似他是被白劍翎所迫,便施出了全身功力向後疾飛。

白劍翎的劍尖仍然只離南天成眉心一寸。南天成現在才吃驚不已。

滄海一粟這種輕功身法高在身形閃動之際絲毫不帶風聲,但卻不如雪影掠波那種驚鴻一瞥之態,但它能絲毫不費力的施出,渡滄海如一粟,但以南天成的功力比江百生都還要稍差,自然不及白劍翎。

眨眼,二人就飛繞了赤風島一周,南天成惱怒交加,一矮身反手出劍,反向白劍翎攻去。

白劍翎收劍退回。

南天成大怒,揮劍直攻,白劍翎長劍微翻,南天成每一招都被他封回。

眨眨眼百招已過,白劍翎一抬頭,雙眼注視著南天成,南天成愈攻愈快,幾乎已看不見他的身影。

白劍翎長劍翻動著,突然後手長劍一翻,向外劃出,嗡──的一聲巨響,一道耀目的弧光出現在空中,紫光萬道,如長虹一般。

南天成一劍政出,劍尖一觸弧光,勁力全失,跟著又被彈回,震得他心中隱隱發痛。

他瞠目緩緩向後退去,雙目驚視著白劍翎。

白劍翎緩緩收回長劍。

南天成呆了一會,沮喪的低下頭,他自知再斗下去也是枉然,他忽然覺得他自已以前是多麼愚蠢,以他的武功,居然妄想成為天下第一,太不自量了。

他抬頭望著著天空,老淚自頰旁流下。

南紫珠見了一咬牙,一揮手,百花鏢飛出,如飛蝗一般的向白劍翎射去。

白劍翎雙手一合一分,百花鏢在半空中被他一震,微微一頓,全數落下,化為飛灰。

南天成獃獃的看著,嘆了口氣,回頭就去。

白劍翎追了上去向南天成說道:「前輩且慢!」

南天成回首道:「我要回去面壁去了,難道還有什麼事嗎?」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道:「酒會使人亂神,色會使人喪志,財會使人忘本,氣會使人傷身!」

南天成嘆了口氣,好似有所領悟,沉思了一會,向白劍翎道:「我們有緣再見了!」說完向前奔去,南紫珠也跟著奔去。

眾人目送南天成父女轉過山角,消失在視界之中。

赤風等四人心中暗驚,想不到白劍翎功力如此高強。滄海老人南天成竟如此容易就服輸了。

江百生返身走回原地,江百生見白劍翎武功如此高強,不由喜形於色。

赤風向江百生道:「江百生,快進陣中吧!」

江百生知道白劍翎在旁定無危險,他大笑了一陣,昂首步人陣中。

赤風向寒雪道:「老三!你看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寒雪笑道:「我們兄弟四人也有多年未聚了!」

冷月望了望天空道:「月亮快要出來了!」

白劍翎皺了皺眉,明明旭日在空,冷月卻說月亮快將升上來了,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銀花道:「大哥!你這赤風島水火相濟,你住在這兒正合適!」

赤風大笑道:「二弟!哪如你住在銀雪峽好!」

寒雪也大笑著,四人一起大笑,江百生心中微掠,心道:你們四人居然對我先來這一套了,故也收斂心神,鼻中怒哼了一聲。

風花雪月四人大笑著,一起抽出四柄摺扇,紅綠黑白四種顏色,摺扇張開,映著日光,閃爍著四種不同的光芒。

江百生鏘的一聲,撤下了長劍,凝視著四人。

四人在笑聲之中,四柄摺扇齊揮,四股氣勁發出,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長劍翻動,一開一閉,封住四人攻勢。

四人笑聲不絕,人影閃動,紅綠黑白四種不同顏色的氣勁如潮水一般湧上,向江百生攻去。

只覺得四外忽冷忽熱,壓力絕大,他施出全身功力擋著,冷汗自他額上流下。

風花雪月四人愈攻愈快,笑聲頻起,江百生只見四外被一層紫紅色圍住,風花雪月四人手執摺扇在其中大笑著,面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他心中怒火升起,左手食指伸出,施出一指禪的功夫,向四人攻去。

四人形象在紫紅色的氣浪中飄浮著,忽沉忽起,江百生每一指都被四人躲過,四外壓力也愈來愈大。

白劍翎在外看得清清楚楚,風花雪月四人並沒有移動身形,反而閉眉靜坐,只有將右手摺扇緩緩揮出,而江百生在其中左衝右突,左手食指向外亂點,好似已入幻境。

江玉羽心中大急,向白劍翎道:「你快去救我爹吧!」

白劍翎沉思了一會,凝視著風花雪月陣,他心中正在盤算著如何破陣。

江百生在陣中愈打愈急,雙手互出,向四外頻頻攻出。

白劍翎一手自地面上拾起兩顆石子,一先一后,向陣內彈去。

前面一塊石子才到江百生耳邊,後面那一塊石子后發先至,兩塊石子互撞,啪的一聲,江百生乍聞暴聲,心中一驚,清醒了不少。

他劍式出疾轉緩,一劍將四人勁力封回。

風花雪月四人又開始大笑,這次身形才真正移動,赤風身形緩緩升起,和冷月互換了一個位置。

江百生長劍忽翻,施出「九向九背」的絕招,長劍連閃,向風花雪月陣反攻。

赤風大笑著,想再度將江百生引入幻境,但江百生本也不是易與之輩,開始時心中沒有準備才被引入幻境,此時哪會再上當。

他慢慢的只守不攻,偶爾出一招,必將四人招式封回。

赤風微急,赤扇頻翻,四人全力攻出,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頓時支持不住,被困在陣中,欲去不能,只有拚力抵擋。

白劍翎在陣外看著,此時他心中已有破陣之法,但總歸是讓江百生一人破好一些,但江百生即將敗落,此時再不出手也不行了。

他向江玉羽微微一笑,身形閃電似的穿入陣中,風花雪月四人一起大驚,白劍翎居然如此容易就入陣,四人施出全力,四道勁氣如閃電似的圍著二人飛繞。

白劍翎和江百生二人立身陣中,江百生只覺得身外忽冷忽熱變幻莫測,白劍翎卻好似無覺,雷音神功緩緩發出,四人勁氣被逼向外退去。

江百生緩了口氣,緩緩收回長劍。

白劍翎朗聲道:「我要如何才算破了你們的風花雪月陣?」

赤風怒聲道:「把我們四人殺了!」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江百生道:「劍翎,你就讓他們受點傷,讓他們知道知道!」

四人猛攻,白劍翎也覺得自己被震起,向江百生道:「老伯,我想將他們四人兵器毀去,你看可好?」

江百生皺了皺眉,道:「他們四人的兵器全是千年古玉製成,要毀去不太簡單!」

白劍翎沉思了一會,雙掌微起,一股勁力將四人身形向後逼去,跟著長嘯一聲,身形疾飛而起。

四人一退,見白劍翎身形飛起,一起出扇向白劍翎攻去。『白劍翎「乾龍御天」之形,身體在半空中飛起,忽下,向四人攻去。

四人一起回扇,向白劍翎攻去。

白劍翎右手揮出,閃電似的在四人每人右手脈門上敲了一下,四人摺扇齊落。

白劍翎回身與江百生並肩而立。

風花雪月四人呆立當地,想不到自己四人的風花雪月陣又如此容易被白劍翎擊破。

赤風向三人一望,俯身拾起摺扇,他右手脈門還是感到一陣酸麻。

四人都拾起了摺扇,江百生道:「赤風,你們已經落敗了!」

赤風雙眼向三人一掠,哼了一聲,四人一起將手中摺扇扔出,向江百生和白劍翎二人射去。

跟著四人一起向江玉羽、石小青及甘鐵心三人撲去。

甘鐵心大驚,含怒施出連環七掌,向四人反攻過去。

赤風一馬當先,右手輕拂便想衝過,但乍接之下,竟被震退了一步。

他心中大怒,想不到連甘鐵心都比不上了,他右掌揮出,和甘鐵心掌式一接,這次他才真正用上力,甘鐵心被震退了一步。

銀花、寒雪、冷月三人已至,四人一起出掌向甘鐵心擊去。

白劍翎見四人摺扇飛來,他雙手揮出,將摺扇打飛,跟著身形閃電一般的截住四人。

四人一起出掌向白劍翎攻去。

江百生見赤風居然如此無恥。心中大怒,反手抽出長劍,身形飛起,以「九向九背」的絕招向赤風背心刺去。

赤風掌勢已出,身後江百生又攻來,只有身形貼地滾出。

江百生施出雪影掠波的輕功身法,身形掠地而過,長劍向赤風攻去。

赤風身形才停,江百生已追到了,長劍又向他右臂斬去。

赤風大驚,危急之中,只有側身躲去,血影閃處,赤風右手四指被江百生齊根斬下。

赤風大叫一聲,江百生身形退後,冷冷的望著他。

赤風站起身來,向江百生沉聲道:「今日我兄弟四人自甘敗落,但此仇必報,江百生你等著好了!」

江百生昂首大笑道:「我江百生等著你!」

赤風哼了-聲道:「你可知道當年瀚海一怪的遺物嗎?」

江百生大笑道:「瀚海一怪的遺物早就不知去向了,焉能被你找到!」

赤風冷冷一笑道:「我兄弟如果找到了他的遺物那時候你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江百生大笑道:「不用說你們找到了也不再得如此,何況你根本就找不到!」

赤風哼了聲道:「好!我找到時再說!」說完向銀花寒雪冷月三人道:「我們走!」

眨眨眼四人就已消失。

江百生向白劍翎望去,見他們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就道:「瀚海一怪是誰我也不知道,但聽說他是百餘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武功在武林中連無名僧都接不下他三招,但為人桀驁不馴,正邪兩派都是畏如蛇蠍,最後被正邪兩派的百餘名奇人將他擊成重傷,逃入戈壁!」

白劍翎微驚!他知於公明也在新疆,不知是不是為了這個!

江百生又道:「這瀚海一怪武功雖天下無敵,但也是憑了一件至寶紅霓衣,不但不畏刀劍,連內功都無法將他震傷,當時是用了另一件天下至寶雷心鑽,才擊傷他,兩件寶物都被他一人帶入戈壁,所以很多人都想去找,但有誰能找到呢?」

說著大笑道:「赤風自然也知,我想他也不敢去!戈壁是什麼地方?他哪敢去!」

白劍翎微笑道:「老伯!那我們現在先去魔島呢?還是先去星宿海?」

江百生沉吟一會道:「苦行大師一定是被困在魔島,鐵仙這樣做我想是他想找你,他雖不出江湖,但消息卻知道得比我們都快,如果他要除苦行大師,早就可以動手,不必等到今天!」

白劍翎問道:「老伯的意思是先去星宿海嗎?」

江百生搖頭道:「不!苦行大師努力培植你,準備對付鐵仙,早已犯了他的大忌,如果你就去一趟或許尚無大事,你不去他就可能要殺苦行大師了!」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江百生嘆口氣道:「鐵仙為人冷傲,目前我想他對你認為是不屑一斗,去一趟沒什麼關係!就是魔島內我也不知!」

甘鐵心大笑道:「不用再討論了,我甘鐵心就再陪你們去魔島走一趟,快走吧!」

五個人上了船,小船又向前出發。

水行三日,白劍翎站立在船頭,遠遠看見前面呈現了一座小島,島上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籠罩著小島,看上去真是美麗已極。

小船駛近,水面上也泛起各種不同的顏色。

江玉羽和石小育並坐在船邊,用手撥弄著海水。

小船順著風勢靠向岸邊,一上岸,面前呈現出一座巨大的瀑布,有三十丈寬,水聲轟隆落下,濺起了無數的水珠。

白劍翎一笑,這才知道五顏六色是從那裡來的。

五人凝立了一會,向前走去,前面一棵大樹上釘了一張紙,上道:「饒爾等一死,爾等上岸之時必觀看瀑布,彼時我將爾等足下之炸藥引燃,除死之外別無他途!」

江百生暗暗心驚,回頭望去,不知剛才五人所立之處是否有炸藥,如果真象字條上所說,那五人豈不是早被人監視著了嗎?

他扭頭向四外望去,四外杳無人跡。

白劍翎淡淡一笑,心想這鐵仙也是打的好算盤,他竟能如此,自己也不能不加提防,但他如此,好似對自己五人看不起,這也正好。

五人又向前走去,一陣微風吹來,樹枝搖晃著,其中好似白影一閃。

五人又停住腳步,身後一陣嘯聲,白劍翎反手一夾,一支響箭被他夾住,二指一夾,覺得勁力奇大無比,幾乎被那隻箭脫手而去。

箭尾上掛住一張白紙,上面寫道:「再饒爾等一命!以這種箭我連發十箭有誰逃得出手?」

江百生接了過去,看完了眉毛微揚道:「鐵仙名頭雖大,但是只暗算別人,不敢出來!」

林中毫無反應,五人只有再向前走。

轉了一個彎,面前是一片竹林,那些竹子一根根都是筆直的,顏色非青非黃,全部是墨色的。

竹枝上掛著一張白紙道:「苦行在林中,敢進嗎?」

江百生右手一揮,想把那棵竹子砍斷,但一出掌,手掌竟被彈回,竹枝連一動也不動。

甘鐵心打了一個顫道:「江兄別動!這是南海特產的墨竹,在南海也是百年難見一株,不知竟會長在這裡!」

江百生微微一驚,心想我怎麼沒有想到是墨竹,想著身形疾退。

墨呂竹中間有一個小孔,半晌,孔中探出一個蛇頭,黑烏烏的,只有兩隻眼睛閃動紅光。

那隻蛇向左右看了看,身體遊了出來,那小孔只有小指頭般大小,但那條蛇竟有兩三丈長,向五人逼去。

五人向後退去,那條黑蛇整個遊了出來,只剩一個尾巴,好似出不來,它身子伸出,怒視著五人,嘴旁鼓動著。

江百生叫道:「快退!」

那條黑蛇嘴一張開,一股黑水向五人射去。

白劍翎回手將那股黑水擊回,五人身形站出五十丈以外。

江百生右手食指伸出,向黑蛇雙眼點去,黑成那顆頭擺動著,閃過江百生的一指禪的功夫。

白劍翎心中暗驚,幸好這黑蛇不能游開墨竹,否則那豈不要天下大亂!」

江百生見點不中黑蛇雙眼,只有微微嘆了口氣,收回右手。

白劍翎注視了那條黑蛇一陣,緩緩向它逼去。

那條黑蛇注視了一陣,緩緩縮了回去。

白劍翎向前走去,江百生叫了聲:「小心!」

那條黑蛇全身已退回三分之二,此時又閃電般地衝出,向白劍翎衝去。」

白劍翎身形一側,黑蛇也一偏頭,向白劍翎頸間咬去。

白劍翎右手食中二指向那條黑蛇夾去。

剛一夾中,尚未使出內力,那條黑蛇早已脫手而去,它脫手之後還不能作罷,跟著頭一沉,向白劍翎手腕咬去。

白劍翎正要讓它咬一下,再抓住,甘鐵心大叫:「不能讓它咬!」

白劍翎聞言急忙左手一起,叭的一聲將黑蛇彈開。

那條黑蛇被白劍翎一指彈中,彈得頭昏腦脹,不敢再攻,只怒視著白劍翎。

甘鐵心道:「白少俠,你就是寶劍也要讓它咬斷,千萬不可被它咬中!」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緩緩向黑蛇逼去,黑蛇又向後退去。

它縮回竹中,只剩一個頭留住洞口,白劍翎雙手微起。

雷音神功發出,一招「雷音開陸」,那黑蛇被白劍翎一股無形的勁力一震,頓時垂下了頭,滑落回竹中。

白劍翎心中暗驚,玉海三儒被他這一震,震成飛灰,而這條黑蛇的頭竟沒有被震裂,不知是活的,還是死的。

五人沉默了一會,江百生道:「我們進去吧!這墨竹林如果不用力擊它,黑蛇是不會出來的!」

五人魚貫走入林中,江玉羽道:「爹!我看這竹林好象是鐵仙栽的,否則不會這麼整齊!」

江百生道:「可能!」

江玉羽停步道:「那麼我們已經走入了他的竹陣之中了!」

江百生吃了一驚,他知道江玉羽的師父青霜女對醫術和陣法最精,江玉羽醫術既已得真傳,陣法自然可能也得傳了。

江玉羽道:「這是什麼陣我也看不出,但我知道那必定是一個陣!」

眾人互相望著,江玉羽又道:「還沒有什麼關係,我們進來不遠,要退回去我還記得路!」

江百生沉吟了一下,道:「但是我們非進去不可!」

江玉羽向竹林望了望,低頭沉思著,又向前走了五步,看了看,用手比了比道:「我知道了,這必定是混元太極陣!」

遠處傳來一聲道:「小妮子好聰明!」

江玉羽又想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白劍翎傾聽,剛才那聲音自哪方傳來的他卻不知,好似自左,又好似自右。

江玉羽笑道:「幸好鐵仙叫了這一聲,原來其中還有回聲陣的妙用,大伯可能在中央,我們去找他老人家吧!」說完啟步向前走去。

白劍翎等人跟在她身後,一步也不敢差的向前走去。

不一會就到了陣中,果然,在中央一片十餘丈寬的一片黑色亂石中,苦行大師正閉目盤坐在中間的一塊黑石上。

江百生見狀叫道:「大哥!您好!」

苦行大師睜開雙眼,掃了眾人一眼道:「你們快退出去,遲了就要被困了!」

他才說完,一陣尖銳的嘯聲響起,陣中墨竹被震得翁翁的聲響,每一株墨竹中均探出一條黑靈蛇。

五人吃了一驚,只有一起向中間奔去。

苦行大師無言的沉默著,半晌才道:「鐵仙已將你們困住,多半是出不去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白劍翎一眼,道:「小檀樾平安出了死亡邊緣,老僧要先祝賀你了。」

自劍翎忙躬身道:「弟子理應先謝過大師的成全之德才是!」

苦行大師道:「鐵仙要我來此也只是為了要引你們來,因為當年有人告訴他,叫他當心能經過死亡邊緣之人,當世只有白檀樾一人,所以他就把我找來困在此地!」

江百生道:「大哥!你當時何必來呢?」

苦行大師微微一笑道:「能由我嗎?」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回首見四面竹林中的黑靈蛇都探出了身子,只有中央這一塊地方黑靈蛇夠不到,其餘四面都是黑靈蛇!

苦行大師向四面看了看,笑道:「你們五人不知何時才能出去了!」

白劍翎向苦行大師道:「大師!這黑靈蛇可有什麼東西或什麼方法可以製得住嗎?」

苦行大師道:「或許有,但是以老僧而論,並不知道怎麼可以制住它!」

江百生道:「大哥!適才在林外劍翎已經退了一條黑靈蛇了!」

苦行大師望了白劍翎一眼,沉吟了一下道:「白檀樾是用什麼方法制住的?」

白劍翎道:「弟子用的是雷音神功!」

石小青在旁道:「可是白哥哥,我怎麼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苦行大師聞言面上露出微笑,想了一下道:「那麼你們也許可以出去!」

江百生向他問道:「但是大哥,你呢?」

苦行大師道:「我來此地一方面是被迫,另一方面也是自願的,你們知道奇正劍訣和昆邪劍都落入鐵仙手中了嗎?」

江百生等人心中暗驚,白劍翎默默無言。

苦行大師又道:「奇正劍尚缺一招,將來尚有法補救,但昆邪劍落在普通江湖人手中不過使見了的人眼瞎罷了,但在鐵仙手中,他正在尋找黑靈水煉劍,昆邪劍被黑水煉過後,將有邪光透出,可以傷害練過內功的人,內功愈好的人遇到了昆邪劍受傷也愈重!」

眾人聞言心一直往下沉,如果被鐵仙找到了黑靈水,那不知將會如何?」

苦行大師望著眾人微微一笑道:「但是還是有剋星,這剋星就是白檀樾!」

白劍翎心中微驚,苦行大師道:「天下唯獨雷音神功至剛至大,如果白檀樾天門已開就不必怕!」

石小青在旁向白劍翎急問道:「白哥哥,你天門開了沒有?」

白劍翎微微一笑,望了苦行大師一眼,道:「僥倖!總算天門已開!」

苦行大師也微微一笑,道:「目前黑靈蛇被鐵仙用嘯聲激怒,他自己也不敢進來,但出去之後對自己武功不要渲染,而且要處處收藏,鐵仙這人如果要對你下手一定要先跟蹤一個時間,對你完全清楚,而且他自認有絕對把握才動手,所以自他出現江湖之後,凡是他要做什麼事時,對方沒有能逃出手的!」

江百生道:「既然如此,劍翎如何才能躲得過呢?」

苦行大師微微一笑道:「不用說鐵仙,就是我見了白檀樾,也不會相信以他的年齡會天門已開,只要他稍微收斂一些,鐵仙猜不出來的!」

石小青在旁道:「要是我白哥哥的武功他趕不上,他又能奈何我白哥哥!」

甘鐵心道:「小青,不要多話!」

苦行大師笑道:「白檀樾不要責備她,她說的這才是至理,但是我們現在就是怕鐵仙隱匿不出!」

眾人沉默了一會,苦行大師道:「但這也不太容易,我想白檀樾大概還要上星宿海去求金液銀丸吧!」

白劍翎默然的點了點頭,向苦行大師問道:「大師!您以為弟子這次星宿海之行結果如何?」

苦行大師笑道:「白檀樾何必問我老僧,因果前定,白檀樾此行成敗均在自身,問我何用!」

說完向江百生道:「百生!只是此行恐怕你的關係很大,如能不去最好不去!」

江百生沉默了一會道:「玉羽是我的女兒,我……」

苦行大師笑道:「我知你必定要去,但你一去恐怕麻煩很大,此行將會情絲繞身!」

江百生笑道:「大哥開玩笑了,玉羽都這麼大了,我焉會……」

苦行大師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在紫駝峰時,我也大半在那兒!」

江百生心中微驚,躬身向苦行大師道:「謝謝大哥關心!」

苦行大師微笑擺手道:「我也不是超人,佛家最重視因果,自因中可以看出果,凡事皆有前因後果,你不要忽視了才好!」

江百生躬身道:「百生知道了!」

苦行大師望了望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可以開始向外闖了,我將留在此地,使鐵仙多一種顧慮!」

五人一起向苦行大師躬身,白劍翎領路,江玉羽隨後,向蛇群走去。

白劍翎向前走去,黑靈蛇見他走近,微微向後一退,白劍翎力透靈霄,雙掌揮出,十餘條黑靈蛇被他這一揮,身體被擊飛,撞在墨竹之上,嚇得其餘的黑靈蛇一起縮回身體,只留著頭在竹孔外,注視著白劍翎。

那十餘條黑靈蛇挺了挺身,也急忙縮回身子。

白劍翎望了望那些墨竹,向江百生道:「江老伯你們且退一些!」說完他身子飛起,向墨竹上撲去,用出全部的功力,一連折了三五枝小枝。

他返身落下,抽出紫劍,將那些竹枝切成一段一段小小的。

切好之後覺得手腕都有些發酸,心中暗驚這墨竹真是硬得可以。

江百生和甘鐵心吃驚的望著他,想不到他竟用劍切得動墨竹。

白劍翎切好后,看了看那些黑靈蛇,它們還在虎視眈眈的望著他,作勢欲出。

白劍翎右手指彈出,一塊墨竹挾著雷音神功的勁力向一條黑靈蛇射去。

黑靈蛇知道擋了只有自找苦吃,連忙一縮頭,墨竹正好塞在洞口,黑靈蛇就被封在竹內,再也出不來了。

白劍翎依法炮製,將附近的黑靈蛇都封入竹內,不讓它們有探頭的機會。

五人緩緩出了竹陣,這才舒了口氣,慶幸總算出了竹陣了。

江百生向竹陣望了一眼,向眾人道:「我們走了吧!」

五人回至岸旁,上了小船,駕船離開了魔島。

水行數日,五人已回至了中原,白劍翎心急似箭,真想立刻就上了星宿海,了卻了心中的鬱結。

江玉羽彷彿不喜歡去,她向江百生道:「爹!我師父她老人家還在等著您呢!你不去看看她嗎?」

江百生微微一笑道:「我是應該當面去謝她才對,但已經十年了,再遲幾天也無所謂,我們星宿海回來再去吧!」

江玉羽道:「爹!星宿海一去不知結果如何,您老人家就先去見我師父不是也好嗎?」

江百生眉頭微皺道:「你這孩子想到哪裡去了,星宿海去一趟至多不過兩個月,你以為不行嗎?」

江玉羽無言的低下頭。

白劍翎憂鬱的望著天空道:「只要星宿海有金液銀丸我一定要把它取到手!」

江玉羽微笑道:「如果他不肯給呢?」

白劍翎道:「我用火靈丹和他換!」

江玉羽又笑道:「他還是不肯呢?」

白劍翎沉思了一陣,低聲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它取到手!」

江玉羽心中一陣感激,以白劍翎的為人,居然肯為她說出這種話,她已經滿足了。

她呆了一呆淡淡道:「天下的事很難事先斷定的!」

江百生聞言道:「玉羽,你心中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你老是說這種話!」

江玉羽心中一陣難受,沉默了半晌才笑道:「我只是在說笑罷了,爹不要認真!」

江百生嘆了口氣。

甘鐵心道:「江兄!你們三人去吧!我意帶小青回石臼湖去了!」

江玉羽笑道:「甘伯父,小青您就留下來吧!我會照顧她的!」

甘鐵心沉吟了一會,江百生也道:「甘兄有事請先走好了,你可別忘了小青是我的乾女兒,我會帶她的!」

甘鐵心笑道:「我以為小青在會連累了你們……」

江百生介面道:「甘兄說什麼話,她是我的乾女兒啊!」

甘鐵心道:「那小弟就告辭了!」說完身形起處,向石臼湖方向奔去。

江百生微笑著望著甘鐵心身形消失,向三人道:「我們也走吧!」

四人上了馬,緩緩向前走去。

走出了一程,迎面走來兩個身材高大的僧人,二人一眼瞥見白劍翎馬旁的紫弓紫劍,上前向他問道:「你可是白劍翎嗎?」

白劍翎點頭道:「在下正是,不知二位大師父有何見教?」

左旁邊那僧人道:「我叫法通,他叫法雨,我們兩人找你有事!」

白劍翎知二人是來找他的,連忙下馬道:「二位大師找在下不知有什麼事?」

法通法雨和白劍翎一比,足比他高出一個頭,法通大笑道:「我們都是印度的僧人,但我們的師父可是中土人士!」

白劍翎道:「原來是西域高僧前來!」

白劍翎道:「原來是西域高僧前來!」

法通大笑道:「不要客氣,我們的寺是天下第一大寺,叫天覺寺!」

法雨道:「我倆是天覺寺中四大金剛中的第一金剛及第四金剛!」

法通又道:「我倆此次奉命前來,一是為了天覺寺寶錄落在中原,另一是想要見識中土的武學!」

江百生在旁道:「二位怎麼知他叫白劍翎?」

法通大笑道:「你奇怪嗎?這是有人告訴我倆的,中原之中白劍翎最有名,以紫弓紫劍為號,天覺寶錄在他身上,但他決不肯承認!」

江百生怒道:「誰告訴你的!」

法通哼了一聲道:「別當別人不知道!」

江百生大笑道:「邊荒小丑,到了中土還想耀武揚威,什麼天覺寶錄,送我我都不要,白劍翎焉會將它密不示人!」

法雨怒哼一聲道:「你是誰?居然好大膽,輕視我天覺武學,中土之人我倆早巳見識過了,我四大金剛的厲害,想必你也不知!」

江百生身形閃電似的落下馬背,身形凌空一尺站立,冷冷望著法通。

法通望了望江百生,一低頭,面色忽變,身形向後連退三步。

江百生哼了一聲道:「四大金剛不過爾爾,少見多怪,中土武技豈僅止於此!」

法雨上前一步大聲道:「這有什麼稀奇,我們天覺寺中比這還要精純的功夫還有!」

江百生冷笑道:「你不妨表演一個讓我這中土的無名小卒看一看!」

法雨道:「我們四大全剛不練這些,練的全是紮實的功夫!」

江百生道:「你不妨讓我這無名小卒見識見識!」

法雨道:「好!」說著自地面上抬起一塊鵝卵石,放在左手上,用右手拍下去,那塊鵝卵石被他一掌拍下,變成細粉。

江百生見法雨施出這一手,心中覺得中原能將一塊鵝卵石擊成粉的也寥寥可數,雖然法雨一掌擊下,尚有不太碎的,但也難得了。

法雨驕傲的笑道:「這是我們的陽掌,我只習陽掌!」

江百生微微一笑,也拾起一塊鵝卵石放入手中,右手微微一按,鵝卵石就變成細粉,散落一地!

法雨道:「你是誰?」

江百生大笑道:「你看我是誰?」

法通也微微吃驚,江百生武功比他們二人強過多多,不在他師伯叔之下!

法雨道:「我師父要我們來中土時不要恃強,但來中土后並沒遇到什麼高手,你究竟叫什麼?」

江百生向法雨問道:「令師尊姓大名?」

法雨哼了一聲道:「我師是天覺三老之一,焉能如此輕易的告訴你他是誰,我看還是你先告訴我,如果我聽過你的名字,就把我師父的名字告訴你!」

江百生道:「我叫雪影掠波……。」

法雨大聲道:「原來你是宇內三奇中雪影掠波江百生,失敬了!」

江百生笑道:「現在你可以把令師法號告訴我了吧!」

法通法雨互視一眼道:「你叫雪影掠波,以什麼做證據?」

江百生道:「令師是誰?」

法通道:「現在不能說,我師囑咐我倆不準說出他老人家的名號!」

江百生道:「不說也罷!」說完回頭向三人道:「我們走吧!」

法通介面道:「我倆還有事呢!」

江百生道:「什麼事?」

法通道:「要白劍翎把天覺寶錄還給我們!」

白劍翎道:「天覺寶錄是在宮子奇手中,我身上並沒有!」

法雨道:「不信!有人對我們說在你身上!」

白劍翎問道:「誰說的?」

法通道:「我倆可不知他的姓名,但他說得確確實實,還說出你是在草原中得的!」

白劍翎沉思了一會,心想這必定是宮子奇,或者古毒玩的把戲。

他皺了皺眉道:「你們倆被騙了,天覺寶錄可載有大須彌功?」

法雨大聲道:「正是,你怎麼知道的?」

白劍翎道:「宮子奇使酌正是大須彌功,你倆如果找得到他,定可得回天覺寶錄!」說完馬上向二人道:「二位再見了!」

法通一聲道:「且慢!」

白劍翎側臉望著二人。

法通法雨互視一眼,法通道:「別人說你拿去了,我想最好你領我倆去找宮子奇,找到了他你倆對質一下!」

江百生道:「你們兩人少羅嗦了,我們還有事,哪能如此清閑來陪你倆晃蕩!」

法雨面色一變道:「你說這話可是虛心?」

江百生哼了一聲:「天覺寶錄其中武功平平無奇,送給我們也不要!」

法通法雨二人面色微變,一聲道:「憑你還不夠資格說這種話!」

江百生冷笑道:「但是我已經說了!」

法通和法雨怒哼了一聲,二人自知不是江百生的對手,不敢動手,半晌才道:「這事你想攬下來嗎?」

江百生道:「正有這意思!」

法通道:「好!你有膽今年之內到我們大覺寺中來!」

江百生冷笑道:「我沒這麼好的興緻!」

法雨滿面通紅,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江百生一帶馬頭,向白劍翎道:「走吧。」

法通道:「慢!」

江百生回頭道:「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法通道:「看樣子你大概也是中土有名的人物,我提一件東西你大概也知道。」

江百生道:「什麼東西?」

法通笑道:「青靈神丹!」

江百生笑道:「怎麼樣?」

法通道:「你是武林中人,自然也知道青靈神丹的妙用,以你這般功力可助你沖開天門!」

江百生心中微動,但仍然無言的望著法通。

法通道:「那天覺寶錄中最重要的都是用梵文寫的,你們中土人土只看得懂那些圖形,沒有什麼用,如果你願意,我願代表我師,拿一棵青靈神丹跟你換!」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們身上根本就沒有天覺寶錄!」

法通沉思了一會道:「既然如此,將來任何人,只要能把天覺寶錄歸還天覺寺,我天覺寺願以青靈丹相換,但還沒有蹤跡,天覺寺中盡多高人,我們自會至中土來索要的!」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們走了。」說完向三人一擺手,四匹馬向前奔去。

法雨在身後向法通道:「師兄!如果他們真把天覺寶錄拿來了怎麼辦?」

法通道:「這豈不是最好,我們豈不是可以將天覺寶錄得回!」

四人走了一程,前而緩緩走來一個女子,江百生吃了一驚,拉住馬疆笑道:「真巧,我們竟在這兒遇見了!」

白劍翎一看那人竟是青霜女,他心中暗想青霜女怎麼來的這麼巧,一眼瞥見附近一陣撲翼聲中,金鸚鵡又落回江玉羽身旁邊道:「姑娘!我回來了!」

江玉羽下馬上前躬身道:「師父,您老人家好!」

青霜女點了點頭,望著江百生。

江百生也笑道:「你好嗎?」

青霜女輕聲道:「你回來了!」

江百生不自然的笑道:「這十年來江玉羽這孩子累了你了,只是和鹿女比了十年,原來紫駝峰上竟沒有金液銀丸!」

江玉羽抬頭向白劍翎笑了笑,白劍翎也躬身道:「白劍翎拜見前輩!」

石小青下了馬,江百生指著青霜女說:「小青來,這是你江玉羽姐姐的師父,你也叫她師父吧!」

青霜女點了點頭向江百生問道:「她是誰?」

石小青上前叫了聲:「師父!您老人家好!」

江百生笑道:「她是我收的義女。」

沉思了一會,江玉羽向江百生道:「我們先走一步。」說完向白劍翎一揮手,她和石小青兩人上了一匹馬,白劍翎跟著也上馬,三人向前走去。

江百生笑了笑,向青霜女道:「我們也走吧。」

青霜女遲疑了一下,也就上了馬,和江百生並肩向前走去。

二人沉默了一會,青霜女向江百生問道:「你現在準備去哪兒?」

江百生笑了笑道:「去星宿海!」

青霜女低頭沉思了一會道:「有辦法得到金液銀丸?」

江百生抬眼望了望天空道:「我想一定有辦法!」

青霜女默默無言。

江百生笑道:「我還應該謝謝你才對!」

青霜女知江百生指的是江玉羽,她淡淡一笑道:「你何必如此客氣!」

江百生知道青霜女心中不高興,他笑了笑,抬頭向青霜女道:「孩子們都大了!」

青霜女望著三人背影道:「可不是嗎?」

江百生笑了笑道:「江玉羽也有十九歲了,我也覺得自己老了!」

青霜女看了看江百生,見他雖然面貌如昔,但兩鬢已微現斑白,她心中暗嘆了口氣,心道:他也是個練武的,本不該老得如此之快,但已是如此,自己的面貌不知如何了。

江百生笑道:「可是見了年輕一輩青出於藍,心裡也覺得高興,尤其是玉羽,她現在看起來就和她娘當年一樣!」

青霜女聽了心中微覺不快,江百生還是對她如此,但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地方確實比她強。

江百生又說:「我只希望得到金液銀丸,治好玉羽的病我就很滿足了!」

青霜女聽著低下頭,江百生說這種話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江百生看了看青霜女,似有所覺的道:「還有你!」

青霜女心中一震,但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江百生嘆了口氣道:「我會終身感激你的!」

青霜女心中一沉,她失望極了,她抬頭道:「我不要你感激我!」

江百生望著她笑道:「別孩子氣了,我們年紀都大了,都老了啊!」

青霜女注視著江百生道:「你嫌我老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覺得我已經老了,玉羽都這麼大了,要嫁人了,我還不老嗎?」

青霜女一拉馬頭道:「我要回去了!」

江百生道:「不要這樣子,孩子們看見了還以為我欺侮你了!」

青霜女冷冷道:「我們年紀都這麼大了,難道還怕這個嗎?」

江百生嘆了口氣,心想她還是這種脾氣。

沉默了一會江百生道:「你要走也好,我去星宿海,如果不死,一定回來看你!」

青霜女聞言低頭,半晌才低聲道:「我陪你一起去星宿海!」

江百生默默無言,半晌道:「劍翎的武功是可制列缺客,只怕他不肯輕易動武!」

青霜女哦了一聲。

江百生又道:「鹿女那顆金液銀丸不知是怎樣得到的!」說完嘆了口氣。

江玉羽和白劍翎石小青三人在前面走著,石小青偷偷的回頭望了一眼,向江玉羽輕聲道:

「玉姐,爹和師傅說些什麼你知道嗎?」

江玉羽笑道:「你管這些幹什麼?」

石小青眨了眨眼道:「但你要管這事啊!」

江玉羽笑了笑道:「你現在不要管,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白劍翎看了看江玉羽,她最近又好似回到以前的江玉羽去了,除了面上時常露出微笑之外,她還是那麼平靜,白劍翎心中不由自主的好象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沉思著,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取得金液銀丸,甚至於用他可以做到的一切方法。

天邊夕陽又已沉下,一日又已過去。

四野都是一片白雪,昆崙山已呈現在五人眼前,下了馬五人整理了一下向山頂奔去。

奔了一陣,石小青額上已微現汗跡,江玉羽扶著她一隻手臂,向山上奔去。

不遠的一個峰頭上響起了一陣笑聲,笑聲在山谷中縈繞著,白雪和碎石自山上崩落,一塊塊向下落,向五人擊去。

白劍翎心中微驚,施出雷音神功,雙掌緩緩推出,落石帶著一陣隆隆之聲落下,江百生等六人一起閃身躲入一道狹縫中,白劍翎大喝一聲,碎石被逼開,他也閃身躲在狹縫之中。

笑聲忽斂,落石也緩緩停止,白劍翎探身出狹縫,見遠處一座山峰上凝立了一個青衣人。

那人發聲道:「來的可是江百生等人?」

江百生心中暗驚,雙方距離差不多有一里,在山野之間那人聲音入耳竟如此清晰!

那人身形一起,閃電似的自山峰飛落。

眨眼間那人已立身於五人身前。

江百生打量了那人一陣道:「我正是叫江百生!」

那人也打量了他一陣道:「你來了!」

江百生向那人問道:「你可是列缺客?」

那人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列缺客,怎麼這樣沒有禮貌!」

江百生心中微驚,記起自己來是有求於人,而且列缺客比自己還要早幾十年,自己就矮一輩也不算吃虧,他躬身向列缺客道:「晚輩江百生,今日有事,特來拜見前輩!」

列缺客笑了笑道:「你來只為了金液銀丸嗎?」

江百生心中微驚,驚異中望著列缺客。

列缺客笑了笑道:「你心裡想的我全知道!」

江百生默默無言。

列缺客道:「你以為我會如此容易就給你嗎?」

白劍翎上前道:「白劍翎願以火靈丹與前輩換金液銀丸!」

列缺客眼中一亮,接著道:「你有火靈丹?」

白劍翎點了點頭,自身上將玉盤取出,叭的一聲,玉盒中呈現出三顆火靈丹。

列缺客凝視了一會道:「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白劍翎道:「這是無名僧贈給晚輩的!」

列缺客驚異的喔了一聲,道:「無名僧還活著?」

白劍翎道:「無名僧將晚輩送出火谷后就圓寂了!」

列缺客沉默了一會,笑了笑道:「這火靈丹對我有什麼用呢?」

白劍翎急道:「但這火靈丹比金液銀丸對前輩有用得多了!」

列缺客搖了搖頭道:「昔日如此,今日已非!」

白劍翎又道:「晚輩願以這三顆火靈丹換前輩的一顆金液銀丸!」

列缺客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一定要得到,求我沒有用!」說完他身形一起,向來處飛回。

白劍翎大聲道:「要求誰?」

列缺客頭也不回道:「她已經來了,你們回頭就知道她是誰了!」

五人一回頭,江百生不由叫了一聲道:「鹿女!」

鹿女微笑不言。

江百生心中奇怪,不由向鹿女問道:「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鹿女望了望青霜女,長眉微揚道:「你不是來這裡要金液銀丸嗎?」

江百生記列缺客臨走時說的話,忙向鹿女道:「你和列缺客是什麼關係?」

鹿女淡淡道:「你用不著知道,如果你願意,日後就會知道的!」

白劍翎上前道:「前輩,希望您能賜給我們一顆金液銀丸!」

鹿女笑了笑道:「不可能!你只有一個要求,你早用過了!」

江百生含怒道:「原來你有金液銀丸,當時在紫駝峰時為何推說沒有?」

鹿女道:「你別這麼凶好不好,我當時是沒有,但是現在如果我有,就有!」

江百生一手抽出長劍道:「你既然有,你就該拿出來,我倆還剩下兩場,我們再比斗下去!」

鹿女笑了笑道:「不行了,此一時,彼一時!」

江百生心想有求於人,如此不行,他嘆了口氣道:「我女兒患了七鳳絕症,你有金液銀丸為什麼堅持不肯給?你要怎麼樣才行!」

鹿女笑著望了望江百生,半晌道:「你猜對了,我要有條件才給!」

江百生一聽急道:「什麼條件?」

鹿女笑而不言。

青霜女看了心中實在不舒服,她也加一句道:「你要什麼條件?」

鹿女看了看青霜女,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去。

青霜女肺都要氣炸了,她冷冷道:「久聞鹿女之名,今日一見,使我都覺得丟臉!」

鹿女回頭哼了聲問道:「她是誰?」

江百生在旁道:「你們兩人都是三女中人,竟互不相識,她是青霜女!」

鹿女停了一下道:「原來是青霜女,那就難怪了!」

青霜女也是女人,也最敏感,她從鹿女口中就聽出有些不對了,她冷冷道:「是難怪,十年相聚,還不難怪?」

鹿女掉頭就走。

江百生追上道:「鹿女,你且等一下,你有什麼條件告訴我,我能辦到的一定辦!」

鹿女停下腳步,背著眾人,問江百生道:「你一人跟我來!」

青霜女心中酸氣衝天,大聲道:「大白天的,鬼鬼祟祟的幹嘛!」

鹿女不理,向前走去。江百生回頭望了望四人,只有跟了上去。

江玉羽沉默了一會,抬眼看了看青霜女,起身跟了上去。

鹿女轉過了一個山角,回頭一望,見江玉羽也跟來了,她微微一笑道:「江姑娘也來了,那更好!」

又走了一段路,鹿女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向江百生笑道:「你們也坐下吧!」

江百生遲疑了一會,就坐下身子,江玉羽立身在江百生身後低頭站著。

鹿女笑道:「江姑娘不坐嗎?」

江玉羽道:「謝謝你了,我不坐!」

江百生道:「小孩子,就讓她站著好了!」

鹿女笑著吸了口氣,笑道:「真可笑,我倆在紫駝峰上鬥了十年,但連一席話也沒有談過!」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們是敵人嘛,那有什麼好談的!」

鹿女笑了笑道:「你這麼想嗎?」

江百生沉默了一會道:「那時是的,現在不是了!」

鹿女笑道:「如果我們不是敵人,那話就好談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你有什麼條件?」

鹿女遲疑了一下道:「你們想一想,我怎麼會有金液銀丸?」

江百生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

鹿女沉默了一會道:「你們可知列缺客是我父親!」

江百生微驚,凝視了鹿女一會道:「這我可沒有想到!」

鹿女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我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認他的!」

江百生不由問道:「為什麼呢?」

鹿女沉吟了一下道:「我父親練的是列缺神功,是不能破童身!」

江百生喔了一聲,沒有說話。

鹿女又道:「當年我父親想一舉沖開天門,使武功成為天下第一,但遇到了我娘,以致於功敗垂成!」

鹿女說著低下頭道:「我母親當時是有名的美人,是我父親自己不好,不能把握住才會如此,但我父親事後發覺要成為天下第一已不可能,他就憤然隱居星宿海!」

江百生傾神聽著,心想列缺客也太不應該了,那鹿女的母親該怎麼辦呢?

江玉羽抬頭望著鹿女,見她此時低頭輕輕的說著,也是楚楚可憐的。

沉默了一會,鹿女又道:「我娘傷心極了,在生下我后就也躲了起來,幸好遇到了我師父,把我們母女二人接到紫駝峰去!」

鹿女抬眼向江玉羽微微一笑道:「我父親也想著我娘,他躲回星宿海也只是一時衝動,過了一些時候他又到處找我娘,等他找到時已經太晚了,我娘已死了!」

江玉羽心中也一陣難受,她也是自小就死了母親的,聽鹿女身世比她還可憐,不由心中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鹿女道:「我父親來了,但我母親已經死了,我永遠不會再認他了,他回星宿海去了!」

江玉羽心中不由擔心著,不知她父女二人以後如何。

鹿女又道:「過了些時候他又來了,留下了一顆金液銀丸,只說他很悲傷,只要我認他是我父親,他願意答應我一切條件!」

江百生喘了口氣,心知現在只要鹿女答應,金液銀丸就不成問題了。

鹿女笑了笑道:「當時我毫不為動,金液銀丸後來用掉了,但不知你來紫駝峰是為了金液銀丸!」

江百生望著鹿女道:「你現在認他了!」

鹿女笑了笑道:「這是自你離開了紫駝峰后才下的決定!」

江百生沉默著,沒有答言。

鹿女嘆了口氣道:「我母親給我的教訓太大了,不要事後的懺悔,因為那已經是太晚了,因此我才對紫駝峰定下規矩,不準男子進入!」

說著又笑了笑道:「但你一去就住了十年!」說完又輕輕嘆了口氣。

江百生低下頭,雙目微閉,是的,苦行大師說對了,情絲繞身,他該怎麼辦呢?

他睜眼緩緩道:「我為的是玉羽,她娘因七鳳絕症去世,我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蹈她母親的覆轍了!」

鹿女笑了笑,向江玉羽問道:「江姑娘,你喜歡我嗎?」

江玉羽遲疑了一下,不由點了點頭。

鹿女笑著道:「我來星宿海,問我父親,我該怎麼辦?」

江百生抬頭望著鹿女,鹿女低頭道:「他告訴我,說我喜歡怎樣就怎樣!」

江玉羽心中想起了她師父青霜女,她低頭道:「如果沒有我娘,我爹也許會和我師父結婚的!」

鹿女凝視著江玉羽道:「我一生的感情必須要有一個寄託,我有時心中空虛得很!」

江玉羽沉默著,她也有經驗,每當白劍翎離去時,她會望著他的背影一直至消失,沒有見到他時,想見他,見到他時,又怕自己連累了他。

她緩緩抬起頭來,凝視著鹿女,她年紀比自己大多了,她比自己更寂寞。

鹿女再次向她問道:「玉羽!你喜歡我嗎?」

江玉羽再次點頭,沉默了一會道:「但是我師父也和你一樣!」

鹿女默默無言。

江玉羽道:「因為我爹和我母親結婚,她遠走天南,學得了超人的醫術,我娘去世后她才回來!」

鹿女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師父?」

江玉羽沉默著,半晌道:「我跟著我師父十年了,但你有些地方我更喜歡,我說不出來喜歡誰!」

鹿女低頭沉思了一會,黯然一笑道:「青霜女帶了你十年,你會更喜歡她的!」

青霜女掠身而至,口中道:「正是!」

江玉羽忙道:「師父!」

青霜女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手中握有一顆金液銀丸,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嗎?」

鹿女輕哼了一聲道:「你來幹什麼?」

青霜大怒道:「許你來,不許我來?」

鹿女沉聲道:「剛才我們所說的話你全聽見了?」

青霜女一肚子火,心想我等了這麼久,你卻要捷足先登,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她哼了一聲道:「正是,你們的話我全聽見了!」

鹿女面色一變,道:「你偷聽別人說話,這就是你的拿手嗎?」

青霜女面色也一變道:「你這私生女竟敢神氣,做什麼事都是鬼鬼祟祟的!」

鹿女身子微微顫抖,連江玉羽都覺得她師父這句話罵得太惡毒了。

江百生抬頭向青霜女道:「青霜!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太不該了!」

青霜女話才出口,自己已是非常後悔,但江百生竟出言責備她,她不由大笑道:「我太不該了,我實在太不該了,我一直等著你,而你卻喜新厭舊!」

江玉羽走至青霜女身旁道:「師父!您消消氣,我倆回至前面去吧!」

青霜女一揮手道:「你別管我,當年你娘害了我,今天你又在害我!」

江玉羽流著淚,無言以答。

鹿女起身向青霜女走去,口中道:「青霜女,你口出怨言,不但罵我,而且還罵了我父母,今天我饒了你,我父母也不會饒你!」

青霜女一手抽出長劍道:「你別拿你父親來嚇人,我才不怕他!」

鹿女冷然長笑道:「青霜女!你別自己捧得太高,憑你我就夠了!」

青霜女心中對江百生已是絕望了,她右手一揮,長劍頻頻向鹿女攻去。

江百生在旁叫道:「青霜,不要動手,你不是她的對手!」

他說的雖是實情,但青霜女此時聽來更是火上澆油,她一咬牙,攻得更緊。

鹿女一連閃過三劍,反手抽出長劍,反攻了過去。

白劍翎和石小青也轉了過來。

江百生大叫道:「劍翎!你過來攔住她們,不要她們倆人再打下去!」

白劍翎見青霜女和鹿女鬥了起來,心中微驚,他長吸一口氣,身形移至二人中間,雷音神功發出,攔在二人中間,二人身前好似築起了一道鋼牆。

二人一愣,山上傳來一個聲音冷冷道:「青霜女口出怨言,必須斃了!」聲到人到,列缺客又出現在眾人眼前。

江百生聞言忙道:「青霜女本是無心之言,前輩就放過她這一次吧!」

青霜女大聲道:「你去替她說話吧!我是故意說的,怎麼樣!」

列缺客冷冷一笑道:「那很好,真有膽!」

青霜女道:「什麼有膽沒膽,我從來沒見過象你這麼下流的人!」

列缺客出去繞了一圈,回來時正聽到二人在吵架,故並不知道先前的事,此時見青霜女當面罵自己,這事極少人知,他自己也恥於出口,他雖不對,但豈容青霜女如此。

他冷冷一笑,雙掌揮抬,白劍翎大吃一驚,知列缺客怒火已起,他連忙雷音神功發出,護住青霜女。

列缺客吃驚的望了白劍翎一眼道:「今日再見雷音神功,你可是無名僧的徒弟?」

白劍翎躬身道:「前輩請息怒,大家都在氣頭上,不妨大家一起沉默一會,再好商量!」

列缺客怒道:「在怒頭上!誰敢在我列缺客面前發怒的!」

青霜女怒道:「列缺客又怎樣!」

列缺客又要動手,白劍翎心中大急,忙道:「前輩請稍等,無名僧有話要我轉告前輩!」

列缺客心中微驚,不知無名僧有什麼話要告訴自己,他想著注視著白劍翎。

白劍翎才第一次撒謊,心中撲通、撲通亂跳,過了一會才道:「前輩請跟我來!」說著向旁走去。

走了一段路列缺客道:「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白劍翎停下腳步,沉思了一會道:「無名僧要我轉告前輩,說前輩若能將酒色財氣中的氣去掉,定可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列缺客沉思了一會,哼了聲道:「這無名僧太啰嗦了!」

說完就要走,白劍翎道:「無名僧這些話全是正言!」

列缺客哼了一聲,一轉頭,見青霜女和鹿女又戰在一起。

他大喝一聲,向青霜女撲去,白劍翎吃了一驚,也追了上去,口中大叫道:「前輩,手下留情!」同時雷音神功發出。

列缺客一回手,列缺神力也發出,兩股勁力一交,中央升起了一根氣柱,其中白雪如閃電似的被逼向上升去。

列缺客冷笑道:「好深厚的功力!」

白劍翎躬身道:「請前輩恕罪,白劍翎此舉實不得已!」

鹿女大聲道:「青霜女,你別老是仗著白劍翎!」說完又向青霜女攻去。

列缺客在旁,江百生不敢再叫白劍翎出手,只有大叫道:「你們別動手!」

二女哪管,兩支長劍閃電似的互攻著。

列缺客對白劍翎也有顧忌,不再攻青霜女,只冷冷的注視著白劍翎。

白劍翎低頭沉默著,半晌他回頭向列缺客問道:「前輩如果把青霜女殺了有什麼好處?」

列缺客哼了一聲道:「殺了她可以消我一口氣!」

白劍翎又道:「出氣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嗎?」

列缺客冷然道:「這兒的事不用你多嘴,我自會處理!」

二人正說著,場中二女已斗至百招以外,鹿女技高一籌,連連搶攻,青霜女一步步後退,額角已滲出汗水。

江百生大叫道:「停手!」

二女還是不理,鹿女長劍削出,一開一閉,向青霜女眉心刺去。

江百生右手食指疾點,叮的一聲,將鹿女長劍點歪。

列缺客喝道:「江百生!不許動手!」

江百生哪裡聽,他若再遲些青霜女就要死在鹿女手中了。

列缺客身形一動,雙掌微翻,列缺神功發出,向江百生擊去。

白劍翎也將雷音神功發出。

列缺客大怒,雙掌互出,一連向白劍翎攻出三招,每一招中都挾著十足的列缺功力擊出。

白劍翎長嘯一聲,雙掌連翻,連連上去。

兩股勁力一交,二人同時後退了三步。

江百生向二女撲去。

列缺客怒聲道:「你們要金液銀丸還是要青霜女的命?」

三人一起呆住,白劍翎的心一直往下沉。

這怎麼辦?他不出手,青霜女非死不可,但金液銀丸……這該怎麼辦呢?

江玉羽見白劍翎呆住,她叫道:「劍翎!快救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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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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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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