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外面的世界是她這個井底之蛙所無法想象的。
自從上次帶著小花進村而引起軒然大波后,她再也不敢隨意帶著小花走進有人的地方。
為了避免引起路人的側目,她帶著小花走小徑,一人一豹來到村外的一處丘陵,她不禁思索是否該留小花在此守候。
遠處的村落感覺有些詭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村落。而唐文龍也曾告訴過她,這個村於里住的人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銀龍幫的手下。
這也是銀龍幫的狡獪之處,大家都以為名震江湖的銀龍幫,其總舵應該是設在能聯繫各處的要道上,但是,他們真正的總部卻是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不知道的人來到這裡,甚至察覺不出村子的奧秘。這麼一來,不但能躲過官方的監控,也可以防範對他們不利的人。
突然,一人一豹感覺有人朝他們接近。
花夢月連忙帶著小花,悄悄地潛進後面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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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一個小男孩被綁住手腳,捂住了眼和嘴,被扛在肩上往密林深處而去。
唐夢月和小花隱於樹后,悄然看著這一切。
她該救那個小男孩嗎?她在心中問自己。
「別怪我們啊!要怪只能怪你擋到那個人的路,阻礙了他的好事。」其中一名男子同情地對被扛在同伴肩上的小男孩道。
「別說廢話了。他有什麼好同情的?這小鬼刁鑽得很,我倒很高興能把這個小鬼處理掉。反正,把他丟到野獸出沒的林子里就行了,我們快點趕路吧!」扛著小男孩的男子只想快點完事。
「真是麻煩,直接將他扔進湖裡不就得了?反正洞庭湖裡一天到晚有人溺斃,多死他一個也不會有人懷疑的。」另一名男子咕噥著。
「你想死嗎?誰都知這小鬼十分識水性,到時一定會被唐寒月那小子查出來,我可不想早死。」扛小男孩的男子道。
一直跟在他們後頭的唐夢月一聽到唐寒月三個字,不由得一震,這不就是她要找的人嗎?
她應該去救那個小孩,但那兩個人……
除了與唐文龍對過招外,她未曾與其他人交手過,因而,她有點遲疑是否要現在就現身救人。
才想著,那兩名男子已施展輕功朝隱密的林道而去。
唐夢月微微蹙眉,連忙和小花跟了過去。
茂密的林子深處,兩名男子一把將小男孩扔到地上。
小男子悶哼一聲,硬是忍住痛不叫出聲來。
「哼!這小子挺有骨氣的嘛!」其中一名男子嘴角嘲諷地勾起。
「別羅嗦了,咱們快動手吧!」另一名男子有點毛骨悚然,想快一點離開這裡。
兩人立即抽出劍,想刺向小男孩。
然而,劍才舉起,一道黃色豹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啊!」兩人看見花豹,嚇得落荒而逃,因此,他們沒看到花豹在小男孩身邊趴了下來,接著又出現一名面貌清麗的男裝佳人。
「幹得好!」唐夢月稱讚地拍拍小花,然後才動手解開小男孩的束縛。
「誰……」小男孩戒備地問,當他看到一旁的豹影時,當場嚇得縮起身子。
「你不要緊吧?」唐夢月關心地問。
察覺到小花是只被馴養的花豹,小男孩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那兩個人要殺你?」唐夢月不解地問。
感受到唐夢月的善意,小男孩漸漸解除心防。
「我姓唐,叫唐鈺。你呢?」小男孩自我介紹。
「我叫唐夢月。」唐夢月對他回以微笑。
「你笑起來真漂亮,一點也不像個男人,就連名字都很女性化呢!」唐鈺被她漂亮的臉蛋所吸引,當然還有那隻花豹,「對了,那隻花豹是你養的嗎?它會不會咬人啊?」
「它的確是我養的,我沒看過它咬人,但應該會吧!」唐夢月一次回答他的問題。
「我可以摸它嗎?」
看見唐鈺眼裡的渴求,唐夢月點了點頭,而小花也很配合地讓他撫摸。
「你住哪?我帶你回去吧!」話落,就見唐鈺眼裡出現抗拒之色。
「我不要回去。」他討厭父親,更討厭那個一心想成為他後娘的女人。
「可是……」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唐鈺忽地朝林里奔去。
「唐鈺……」怕他有危險,唐夢月連忙跟去。
「啊……」聽到唐鈺的驚呼聲,唐夢月著急地來到他身邊。
「怎麼……」她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一條蛇影,立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她一把將他的褲管捲起,看到被蛇咬到的傷口,立時低下頭為他吸毒。
「不行……」唐鈺一臉蒼白地想阻止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將毒液吸得差不多,她從懷裡取出以前在絕谷里採的藥草,「快把這藥草吃了。雖然不能馬上解毒,但至少能壓制住毒性。」
唐鈺毫不遲疑地將藥草放進嘴裡咀嚼,他想起身,卻發覺身子癱軟無力。
唐夢月見狀一把將他抱起,「我送你去村子。」
「不要……我討厭爹,更討厭爺爺送來的女人……」唐鈺昏昏沉沉地說。
「爺爺?」
「嗯。」小臉倔強地點點頭,「都是爺爺的錯,一對兄妹帶著爺爺死前留下的信物來我們幫里,結果那兩個人不但在我們幫里白吃白喝,那個可惡的女人還誘惑我爹。哼!我娘就是被那個女人害死的,但是,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唐鈺話匣子一打開便說個不停。
「你爹……叫什麼名字啊?」唐夢月遲疑地問。
「我爹叫唐寒月,我告訴你喔!他是銀龍幫的幫主,厲害吧?」「你的爺爺該不會叫唐文龍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得知她聽過爺爺的名字,唐鈺有點得意,卻沒發現唐夢月的臉色已變。
唐夢月心忖,如果照唐鈺所說的,那銀龍幫的人不但認為唐文龍已死,而且還有個帶著他的信物的人待在幫里。那她該怎麼辦?她身上沒帶任何東西,唐寒月會相信她嗎?
心中雖然有著遲疑,但她還是將小花留在林子里,抱著已然昏迷的唐鈺往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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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夢月一踏入村子,便感受到眾人銳利的視線。
「請問,有誰認得這孩子?」如果唐鈺還清醒著,她就不用和這些人打交道了。雖然不自在,但她仍試著詢問聚集在她身邊的村人。
一名老者帶了人,老遠地急奔而來,顯然是有人去向他通報。
「鈺少爺!」老者看見躺在唐夢月懷裡的唐鈺,立即驚叫出聲。
「他被蛇咬了。」唐夢月知道老者認識唐鈺,便將人交給他。
「什麼?」老者一驚,也看到唐鈺腿上的傷口。
「我已經將毒吸出來了,但……」
不等她說完,老者立即從身上取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唐鈺嘴裡。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老朽丘家南,是這個小男孩的世交爺爺,不知公子怎麼稱呼?」老者將唐鈺交給手下,看著唐夢月的眼裡有著警戒。
「在下姓唐,名夢月,既然人已交給先生,那在下也該告辭了。」她決定回去一趟,問問唐文龍該怎麼辦。
她才想離去,卻被丘家南阻止。
「唐公子請留步。」丘家南扣住唐夢月的手。
丘家南觸碰到她的手,驚愕於她的手的柔滑觸感,連長像也十分清秀,像個姑娘家似的。
唐夢月不解地盯著丘家南。
丘家南熱絡地搭上她的肩,「請到我們唐府坐一坐,讓我們招待招待。」他一臉的和氣,卻是半強迫地帶著她走。
「這……」
就這樣,唐夢月來到唐府作客。
因緣際會地讓她混進了唐家,至於該如何讓唐寒月相信她,接下來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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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老,您說,他像個男人嗎?」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微眯著眼注視著坐在外廳的唐夢月,此人正是唐寒月。
「屬下也十分懷疑,此人骨架小,肌膚光滑柔嫩,但手掌卻略顯粗糙,這樣的特徵在十幾歲的少年來說也是很正常的,而如果說她是名女子,但其舉止卻又過於豪邁……」丘家南雖和唐夢月交談過,但仍無法明確地說出她是男是女。
「可別讓客人等太久,咱們現在就出去會會這小兄弟吧!」說完,唐寒月越過屏風,大步走進外廳。
唐夢月一見到唐寒月就知道他是誰了,因為他有著與唐文龍一樣狹長的臉,粗濃的劍眉,以及一雙略揚的鳳眼。他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陰鬱而危險,外露的強大氣勢,讓他整個人帶給人一股壓迫感,這是他和唐文龍最大的差異;唐文龍給人一種穩重而祥和的感覺,但他卻是威嚴的。
不過,面對這張與唐文龍相像的面孔,還是讓唐夢月感到親切,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漾起的笑容讓她臉上的線條變得更為柔和,也更為美麗且亮眼,唐寒月看了不由得一愣,他的心瞬間仿如被人緊緊地攫住般,久久無法回神。
半晌,他回過神來,不禁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啼笑皆非,他不憧自己為何會對一個稚嫩的少年悸動不已。
他的瞼瞬間柔和許多,已不像剛才那樣嚴肅。
「在下唐寒月,是唐鈺的父親,非常感謝你出手救了小犬。」唐寒月拱手為禮。
「沒什麼。」唐夢月客氣地道。
「小兄弟是哪裡人?家住何處?改日定當親自登門道謝……」
「我是在深山野嶺長大的人,身邊只有一個收養我的義父。我必須先說明,我來這裡並非想要從你這銀龍幫大當家的手中得到什麼好處,而是想對你說幾句話。」她並不想直接對他說明自己的身分,因為說了他也不信。
唐寒月眉毛一挑,「小兄弟還真是快人快語。只是,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分的?」沒人知道銀龍幫隱匿在此,更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這個幫主的長相,而她是如何知道的?
「是令公子告訴我的。」她並沒有說出實情,「而我來這裡主要是想告訴你,你應該多關心唐鈺,不要讓人嘲笑你這堂堂的銀龍幫幫主,連自己的兒子被擄走了都不知道。」
「什麼?有這種事?!」唐寒月的臉色沉了下來。
「唐鈺被兩名男子帶到林於里,差點就被殺害了。」唐夢月將整件事簡略說了一遍,「總之,請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再讓有心人有機可趁。言盡於此,告辭了。」她立即走人。
「慢著。」唐寒月臉色鐵青地伸手攔住她。唐夢月側頭看著他,等著下文。
「你說他被人擄走,還差點被殺?」他平靜的語氣里隱含殺意,眼中閃著寒芒。
「嗯。」她點點頭。
「你可有看清楚那兩名男子的樣貌?」唐寒月冷問。
唐夢月想了想,「很抱歉,在下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想我該告辭了。」她並沒有說實話,而她遲疑的表情也讓唐寒月等人感到不對勁。
「慢著。」
「我還有事得離開。」唐夢月冷冷地看著他的身影,發現他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這令她不自在極了。瞬間,她想離開的念頭更強烈了,不再是因為要回唐文龍身邊取得能證明自己的身分的原因,還包含了想逃離他的念頭。
「唐公子,不好意思,在你發現了銀龍幫山門所在時,我便不可能輕易地放你離去了。」唐寒月欺身至她身側,右手搭住她的肩,將她鉗制住。
唐夢月當然知道他的動作代表什麼意思,但她仍控制著自己的身形,不讓人察覺出她會武功。
「你是這樣對待一個救了你兒子的恩人嗎?」唐夢月盯著他搭在她肩上的手,不滿地皺緊眉心。
「這……就要看你和鈺兒雙方的說辭了。」發覺「他」話中有許多疑點,唐寒月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
看著他嘴上那抹深沉的笑容,唐夢月胸中突升一股不滿,但她強自將它壓下。
「你……似乎疑心病很重。」她突然冒出的話語,讓唐寒月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眼中飽含興趣。他對她的大膽和直言不諱產生極大的好感,對她這個人也更加好奇了。
「哈哈哈……」他倏地大笑,令一旁的手下們都愣住了,他們未曾看過幫主這樣大笑,「我十七歲便接掌銀龍幫,處理幫里大大小小的事,至今將近十年了,你想,我的疑心會不重嗎?」他一點也不在乎承認這件事,「放心,在我還當你是客人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你……」驚愕於他的反應,她有點不知所措。
「來人,將她帶去朱雀院歇息。」他的手一揮,立即有人上前,半強迫地將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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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夢月被安排在朱雀院住下,雖然她有點氣悶,但換個角度想,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探查的好機會?
現下,她一個人蹲坐在朱雀閣外的九曲橋邊,愣愣地看著池子里的景緻。
朱雀樓位於銀龍幫大宅的中央,座落於大池之中,四周奇石林立,而能直達此樓的只有這座九曲橋,因此,只要有人在橋的一端看守著,任她插翅也難飛。
呆看著,耳邊忽聞一陣嘈雜聲,她緩緩地轉頭望去——
「快讓我過去。」一個尖銳的童音響起。
「少主,不可以啊……」守衛攔阻不及,讓唐鈺趁隙跑了過來,而照顧他的隨侍連忙追了過來。
「唐……夢月大哥……」雖然才剛認識,唐鈺已親昵地稱呼「他」為大哥。
唐夢月也沒反對,反射性地一把抱住朝她奔來的小小身軀。
「少主,你這樣太危險了……」對方畢竟是個陌生人。隨侍勸道。
「住口!」唐鈺有模有樣地一喝,「夢月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何來的危險?!」
見他那副正經的模樣,唐夢月不覺好笑地伸手撫上他的臉。
「夢月大哥,你會留下來吧?」唐鈺乞求似的抬頭望著她。
「我……必需離開—……」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離開,留下來陪我嘛!」不等她說完,他已一把抱住她的腰,怎麼也不肯放開。
「好、好、好,你不要我離開,我就不離開。」她的眼中溫柔盡現,將他小小的身軀環抱住。
「真的?」他臉上充滿興奮之情。
「嗯……」
突然,一個尖銳的嗓音傳來,「喲!我還在想,這裡怎麼吵吵鬧鬧的,原來是你這個沒教養的小鬼在鬧事。」一名艷麗的女子手持蒲扇,帶著一名侍女緩步而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哼!要你管。怎麼?你想來探看害你的詭計沒得逞的人是吧?哼!我告訴你,夢月哥……嗚……」唐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唐夢月一把捂住了嘴。
「姑娘,不論你是什麼人,都不應該在人前罵鈺兒沒教養,更何況,這話兒出自始娘你這麼美的人口中,實在是不配啊!更何況,你這句話不也將鈺兒的父親也給罵了進去嗎?」唐夢月慢條斯理地道。
「你……」王化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無法反駁。
「夢月哥哥,別理這個女人,她和她哥哥只會假借我爺爺的名義,在我銀龍幫里混吃混喝的,沒事更愛插手管我家的事,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為了我爹而死賴著不走,真是不要臉!」唐鈺毫不客氣地道,「走,我們別管她了,我帶你去觀景樓看看這兒的風景。」他連忙拉著唐夢月的手要走。
王憶如恨睽唐鈺一眼,「你這個臭小鬼!你可得搞清楚,是你爺爺將隨身攜帶的令牌交給我兄妹的,見令牌如見人,銀龍幫的人當然得好好地對待我們兄妹。再說,要不是我們兄妹倆無二心,如今的銀龍幫也該是我哥哥當幫主,哪還輪得到你爹?」
「姑娘此言甚矣!所謂令牌不過是身分的證明,而不是如姑娘所言,具有那麼大的效力,否則,銀龍幫早就因此而瓦解。」唐夢月嗤之以鼻。
此言一出,王憶如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她當然知道銀龍幫不會認這所謂的令牌,那不過是她自己胡縐的,但她沒想到會被唐夢月堵住嘴。
「你、你好樣的,快報上你的名來。」她不悅地道。
「我姓唐,唐夢月。」唐夢月不甚在意地告訴她,「啊!對了,在下倒是有事想請教王姑娘。請問你與令兄是怎麼得到那令牌的?」唐夢月好奇地問。
「哼!我兄長與老幫主是極為投緣的至友,那時老幫主正在和人決鬥,他在決鬥前將令牌交予家兄,希望家兄能代他照料他的兒子,也就是寒大哥。「家兄一口答應了,沒想到後來我們兄妹倆去老幫主決鬥的地方找他時,發現他已失去蹤影,而從地上凌亂的足跡可以看出決鬥之猛烈。後來,我們在湖邊找到被扯破了的衣物,這才知曉老幫主與決鬥的人一起喪命於湖底,這才趕緊來銀龍幫通報。」她說得可驕傲了。
「就這樣?」唐夢月面無表情地反問。
「不然還要怎樣?」王憶如因她的反應,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們就這麼認定老幫生死了?」
「哼!這麼多年來,老幫主都未曾回來,不是死了是什麼?真是沒見識的小毛頭!」王姑娘撇撇嘴,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倒是你,憑你也能制伏歹徒,救了這小鬼?鬼才相信!」她懷疑地瞅著她看。
「是啊!我是沒本事制伏歹徒。」唐夢月嘴角微揚,也不惱怒,既然已經打聽到想知道的事,她也懶得再跟她耗下去。
「呵!這倒是,聽聞府里的人說,唐公子是個不會武功的小夥子,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嘛!居然還讓咱們小少爺被蛇咬了,可見你根本沒什麼本事……唉!真不知寒大哥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把你奉為客人,真是可笑!」王憶如似乎已把唐夢月當成敵人,言談間儘是嘲諷。
感受到王憶如莫名的敵意,唐夢月不在意地淡然一笑。
「我想,是因我這雙利眼不小心瞄到那兩名歹徒的背影,所以幫主才會留我在這裡認人吧!」她故意挑釁地道,「尤其鈺兒也聽到那兩人的談話,應該認得出他們的聲音才是。」
王姑娘危險地眯起眼,半掩在小臉前的蒲扇,掩住了她咬牙切齒的憤然模樣。
可惡,這小夥子似乎故意和她作對!不,她受不了這種污辱。
她是這裡的女王,更是未來的幫主夫人,誰敢不聽她的!
王憶如越想越氣,忍不住朝唐夢月撲過去,想將「他」那如姑娘般清麗的容顏抓花,可她伸出的手卻因身後傳來的鼓掌聲而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