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驚動了大人物
老人是在街上心臟病突，因為搶救及時，問題已經不大了，就是還沒醒。佘興偉不知道老人姓什麼叫什麼，所以也沒法子聯繫他的家人，眼看晚上七點的見面時間快到了，而他卻抽不開身去赴約。
其實老人得救了，只要他委託醫院幫忙尋找病人家屬，要離開也沒什麼不可。不過佘興偉是心疼那四千多塊，是希望等老人醒來之後找到他的親人，那這四千多塊就有著落了。
這時候佘興偉完全沒考慮過老人醒來之後會不會反過來誣告他。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算上腳程，此時如果不走，那他就無法按時赴約了。佘興偉走到走廊外面，準備掏出手機告訴唐穆生一聲，今晚他可能去不了了。
走廊這邊，此時正有一對夫婦既慌張又焦急地查著房號，估計是他們的兒子出事被送了進來。
「這位兄弟。」這對夫婦走過來語氣焦急地對佘興偉說道，「請問您知道K315號病房在哪兒嗎？」
K315號病房不就是老人所在的病房嗎？佘興偉將拿出來的手機放了回去，問道：「你們找K315號病房做什麼？」
男人焦急地說道：「我父親出事了，我們問過大廳的護士，她說今天被送進來而又沒有登記姓名的老人病患有3個，前兩個我們找了都不是，所以我父親應該是在K315號病房。這位兄弟您認路嗎？」
「認得。」佘興偉連忙說道，「我就是送老人進醫院的，我帶你們去。」
「這可真是謝謝您呀！」
在路上，佘興偉不解地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你父親被送進醫院的？」
「一個鄰居在街上看到后通知我們的。」男人解釋道，「因為也不知道救護車把人送到哪間醫院，所以只能在這附近的醫院一間一間地問，來這之前，我們已經去過這附近的另一家醫院了。」
所以才弄得這麼晚才到這裡。佘興偉明白了。
「你們可真是有孝心。」佘興偉贊道，「對了，你父親是有心臟病吧，怎麼不問問前台的護士小姐，總不會三個沒登記的病患都是心臟病患吧？」
男人回答說：「鄰居在電話里說的不清不楚，再加上我們也急，沒細問就趕過來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父親究竟是心臟病病還是出了車禍。聽您這麼說，看來是心臟上出的事。」
佘興偉點點頭：「嗯，不過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佘興偉推開房門，說道：「到了，這裡就是K315號病房，你們進來看看是不是你父親。」
「好，謝謝您！」夫婦兩個一邊道謝一邊走進去，女人看到病床上插著管子的老人，不禁哽咽地輕喊一聲，「爸！」
「是的。沒錯。」男人回頭跟佘興偉說道，「謝謝您了，這麼辛苦送我父親過來。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哪！」
「別這樣！」佘興偉被「救命恩人」一詞叫得全身不自在，「其實送你父親過來的人不是我，但那個人送到醫院就走了，我只是幫忙交了錢而已。」
佘興偉特意強調了「交了錢」這三個字。
「您瞧我這人，送進醫院肯定得先交押金。」男人一點就透，「不好意思，您是交了多少，我現在給您現款。」
要錢也不是很難，佘興偉鬆了口氣，從口袋裡取出單據，說道：「這裡面總共是4230元，您過過目。」
「我還信不過恩人嗎？」男人將單據拿過去也不細看，就從公事包里取出一疊錢來數著，「還好我事先準備好現金，不然要去找個櫃員機也不方便。」
「是，是，是。」佘興偉附和道。
男人將錢給了佘興偉之後，佘興偉起身告別，男人送了出來，他說道：「之前那個人說不定是害我父親病，出於良心才送過來的而已。幸虧我父親遇上恩人您，不然可就危險了。」
「呵呵，我也沒做什麼。」佘興偉客套道，他們在醫院大門口停下，佘興偉說道，「送到這裡就好了，你回去照顧你父親吧。」
「好，沒耽誤恩人您辦事吧？」
「沒，沒。」佘興偉睜大眼睛說道。
出了醫院大門之後，佘興偉趕緊到街上叫了一部計程車，「最快速度，梅湖山莊，馬上！」
「怎麼這麼晚呀，我未來岳父已經到了。」唐穆生在外面等著，一見佘興偉下車，就走過來抱怨道。
佘興偉看看時間，還不算太壞，只遲了十分鐘，便嬉笑道：「今天這麼這麼高接待規格呀，要你唐少爺親自出門來接我。」
「我喜歡和他女兒待在一起不代表我也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唐穆生說道，「更別說我的朋友遲到了，讓我一個人對著他多尷尬啊。」
「是是是，對不起，我遲到，是我錯。」
佘興偉和唐穆生走進去，只見大廳里坐著一個滿頭烏，英氣逼人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而已。
唐穆生介紹道：「這是林稚靈的父親，林木森。這是我的好朋友，佘興偉，伯父你叫他阿蛇就好了。」
果然是一家人，爸爸和女兒的名字都一樣怪。佘興偉熱情地迎上去，「林伯父，您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你叫阿蛇是吧？」林木森的聲音很威嚴。
佘興偉忙點頭道：「大家都這麼叫我，伯父您不介意也叫我阿蛇就好。」
「客套的東西就免了吧，我今天來是要談關於辣椒的事情的。」林木森說。
「是的，是的。」唐穆生招呼道，「大家都先吃飯吧，飯菜都做好了。」
佘興偉不敢動彈，林木森點點頭，率先向飯廳走去，佘興偉才敢尾隨後面過去。
在飯桌上，林木森指著一碟肉片炒辣椒對佘興偉說：「這碟辣椒是用你的辣椒做的，可要好好品嘗品嘗。」
「是，是！」佘興偉趕緊夾了兩筷子。
林木森開始詢問關於辣椒的內容，「不知道阿蛇你這些辣椒是從哪來的呢？」
「哦，這是我同鄉的。」佘興偉開始瞎扯。
唐穆生點頭道：「他同鄉的媳婦要生了，所以趕回鄉下去了，只留十噸辣椒委託阿蛇幫他處理。」
「嗯，不知道阿蛇你的家鄉在哪裡。」
佘興偉老老實實地說道：「溪南村。」
「據我所知，溪南村並沒有種植青辣三號？」林木森不露聲色。
「嗯？」佘興偉疑惑地看著唐穆生。
唐穆生解釋道：「你沒種過辣椒不知道，你同鄉這批辣椒品種名稱叫青辣三號。青辣三號是目前最好的辣椒品種，但據我所知，兩廣一帶的水土並不適合種植青辣三號，青辣三號的主要種植區是在湖南等地區。」
「原來如此，呵呵！」佘興偉乾笑兩聲，腦子迅速運轉了起來，「我應該沒跟你們說，我老鄉並不是種辣椒的吧？」
「不是種辣椒的嗎？」這下到唐穆生疑惑了。
佘興偉看了看似乎沒在聽的林木森，說道：「我老鄉其實是客商，客商就是到處販運各種商品的人，這批辣椒估計是他從湖南那採購回來的。呵呵——」
「哦。原來是這樣。」唐穆生恍然大悟。
林木森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說道：「青辣三號上好的那批都已經和各大企業簽了供應合同，一般企業都搞不到的優質青辣三號，倒給你老鄉搞到了，還搞到十噸這個不小的數量，你老鄉可真是神通廣大。」
佘興偉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只能訕笑道：「對呀對呀，我這個老鄉很有本事，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我經常都說，整個溪南村，最聰明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了。」
林木森夾了一片辣椒放進口中，慢悠悠地說道：「不知道你老鄉叫什麼名字，這麼有能力的人，我也想認識一下。」
「咳咳！咳咳咳！」佘興偉被口水嗆到，大咳不止。
佘興偉喝口水順了順氣，說道：「他這種單打獨鬥式的行商，小打小鬧而已，怎能入您的法眼呢？」
林木森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追問，換了另一個話題，「你什麼時候能安排一下我們去辣椒的倉庫看看。」
他哪來的倉庫，開心農場倒是有一個倉庫，只是林木森進不去。佘興偉拿著紙巾不斷地拭汗，他拿起水又喝了一口，乾笑道：「這辣椒可真辣，汗都吃出來了。」
頓了一下，佘興偉說道：「小小一個辣椒交易，怎敢勞煩您到處走來走去呢。如果您對這些辣椒滿意，到時候我用車送過來，如果貨不對板，到時候不接收也就沒問題了。」
唐穆生也點頭道：「嗯，伯父您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
林木森見此也就不再提出要去倉庫的要求了。佘興偉被林木森問出一頭冷汗，見他似乎還打算繼續問下去，佘興偉趕緊說道：「其實除了你們之外，我還約了其他人商談這件事。時間快到了，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還談什麼談，辣椒我們要了，是吧伯父？」唐穆生說道。
林木森點點頭，「你這批辣椒的質量我很滿意，接下來簽約的事就交由穆生幫我去跟進吧。」
「我一定會辦得妥妥噹噹的。」唐穆生拍胸脯承諾道，「阿蛇，既然你約了人，那就趁這個機會告訴他們這批辣椒有人要了吧。」
「好好好，這我會辦的了。」佘興偉急著要離開，「那我就先走了，放心，辣椒肯定留給你們，到時候電話聯絡。」
佘興偉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唐穆生的私人會所，大大地吐了口氣，見時間還早，回去又沒什麼事情可做，便招來計程車，坐車到醫院，打算探望一下今天下午送到醫院的老人。
在唐穆生的私人會館裡面，林木森對唐穆生說道：「你朋友供應的辣椒和好綠辣椒基地的辣椒品質很相近，我們的辣椒種植技術一直是保密的，不可能市面上會出現如此相似的辣椒產品，你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有誰泄露了好辣的種植技術。」
「我朋友只是幫老鄉而已，應該不知情。」唐穆生點點頭，「您放心吧，這事我會認真跟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