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惡魔事務所
「唔――再睡會吧。」身邊的女人出模糊的呢喃。微涼的身體緊緊纏住了法斯特,無意識地輕輕摩擦著。
他們的身體保持著緊密交纏的姿勢,牢不可分地結合在一起。
法斯特滿足地呻吟了一聲,不過還是輕輕拍打著女人光滑的脊背,勉力從女人手足的糾纏中掙脫,直起身來。
女人勉強睜開眼睛,瞧見法斯特**的身體。雪白的肌膚不可抑止地泛起了誘人的紅潮,勉強睜開的雙眼也盈滿了水潤的色彩。
似乎是想起了昨夜的情形,嬌軀微微地顫抖著。
「不要。」女人含糊不清地渴求著,從被子里探出身子,伸出雙手緊緊勾住了法斯特的脖子,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暴露在外不著片縷的身體。
「不要這麼快就離開。」女人似乎對法斯特這個只有一夜情緣的男人生出了些許眷戀。灼熱的嘴唇不停地印在法斯特的臉頰脖頸。
法斯特抓住女人的手,稍微有點厭煩地說道:「幫我穿衣吧。」
「好,好的。」
女人像是被忽然驚醒般連聲應道。就這麼光著身體爬下床來,手忙腳亂地為法斯特穿戴衣裝,帶著迷亂畏懼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整理衣裳的每一個褶皺。
她的肌膚細膩滑嫩,只有右手的虎口因為練劍的緣故生了一層老繭。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人雙手交疊在腹部,面露羞澀。如果現在她穿上散落四周的華麗衣裳,一定會是最能打動男人心的淑女千金。
可是――法斯特腦中浮現出她昨晚的狂野,曖昧地笑了笑。**著的身體,仰視期盼地望著他的女人……
法斯特轉回身來,平靜地看著身前女人裸露的美麗**。
女人的雙手無力地垂立在身側,任憑法斯特放肆的視線掃過。她健美的身體輕輕顫抖著,潔白的肌膚因為裸露的羞恥而興奮地染上了粉紅的顏色。不過她依然驕傲地昂起頭,充斥著水霧的眼睛期待地看著法斯特,等待著他的回答。
法斯特並未給她想要的答案,只是輕輕撕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看著我的眼睛。」
法斯特的話帶著強勢和命令的口吻,撫摸女人臉頰的輕柔動作也變成了稍微用力的拍打。
「嗯……」女人下意識地聽從他的吩咐。
法斯特的目光沒有半分波瀾,似是在欣賞精緻的藝術品,充滿了讚賞。只是他的眼睛――原本如幽靜的湖水般深邃的寶藍色瞳孔,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令人恐懼,被人視作邪惡的漆黑顏色。
方才還充滿生機的人體現在卻如同精美的蠟像,一動不動地靜止站立著。美麗的眼睛像是失去了靈魂,空洞而迷茫。
「好好地睡一覺。醒來之後,什麼都不會記起。」法斯特輕聲說道。然後看著躺在床上安靜熟睡的女人,在她的嘴角毫無留戀地只留下了一記意味深長的深吻。
房間里的女人,她到底是哪位貴族的千金,究竟會有著怎樣的名字?這些對於法斯特來說,都沒有任何知道的必要。
「我只**女人們的**,卻從不**她們的感情。」
這是法斯特最愛向酒吧里的人吹噓,讓他引以為豪的信條。姓名在法斯特的字典里只是多餘的無用之物。
酒吧里流傳著許多關於「名人」的小道消息,關於法斯特的猜測從未停止過。當事人從來都是不置可否,每天依然與不同的女人上床,尋歡作樂。過著讓人嫉妒艷羨的奢靡生活。只是偶爾會莫名地消失一段時間,不過熟悉他的人對此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門扉輕輕地合上。燦爛的朝陽透過窗戶,投射進片片的光斑。房間柔軟的大床上,有著鮮紅的點點梅花痕迹。
「嗨,法斯特……『吃飽』了?」長相猥瑣的酒肉朋友拿肩膀輕頂了法斯特一下,露出「是男人都應該明白的」奇特笑容。
「那是當然。」
雖然大概見過這個面容猥瑣的男人很多次,可是法斯特依舊對他沒有多深刻的印象。說起來,應該是法斯特覺得沒有去記憶這類人姓名的必要。就算如此,法斯特也不知道稍微謙虛,甚至配合著那男人出了「嘿嘿」的怪笑。
「那個,法斯特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經驗稍稍,就是那麼小小的傳授我一點?」
「看樣子,你也想嘗嘗那些漂亮女人的滋味吧。」
「這個。法斯特先生,你知道的,每天都是碼頭酒吧的廉價女,那個……我有點受夠了。嘿嘿,拜託了!只要能和薇安娜睡一晚,我就死而無憾了啊。」
「薇安娜……」
法斯特小聲地嘀咕著。讓他記憶無關緊要的人的名字,還真是有點困難。
「唔,是那個舞女吧。好像長得不錯的樣子。」
「就是她!法斯特先生……」
法斯特斜眼瞅著他,「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對她來說,真是一場悲劇啊。」
「法斯特先生?」
「啊啊!我是說也不是不可以……」法斯特故意拖長了聲音,「你幫我把最近賒的酒錢付了,我保證毫無保留的全部傳授給你。」
「那,那個……酒錢啊。哈,哈哈……法斯特先生你一定是在說笑,是,是吧?……」
「你看我的樣子是在說笑么?」
「啊,哈,哈哈……那個,還是算了吧。我忽然現,要是讓我和薇安娜睡一晚,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人間慘劇啊。哈,哈哈……那。還有工作等著我,法斯特先生,我先走一步。」
「真是的,不就是一點酒錢嗎。小氣!還說什麼和薇安娜睡一晚就死而無憾了,結果卻是連點錢都拿不出來的吝嗇鬼!」
一點酒錢?如果真的是一點酒錢的話,酒館的老闆就不會每天都去教會祈禱法斯特最好永遠平安無事了。
「嘿!法斯特。」
陰暗潮濕小巷裡,老人們懶散地坐在唯一一處被陽光照射得到的空地中,嫻熟地與他打著招呼。
「喂,我的小貓傑克昨天跑丟了,幫我找回來吧。一個銅幣!」
「弗蘭克老爹,你可真是慷慨大方……只是,你委託的事完全不在我的受理範圍之內。」
「法斯特,我的戒指不知道丟哪了,四處已經找過了。幫忙用你的魔術幫我占卜看看吧。我知道你的屋裡有顆漂亮的水晶球。」
「薩克多大嬸,你的那枚戒指有著神明的庇佑,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可不願意冒上水晶球炸裂的巨大風險。」
「去去,別管她!法斯特,還是幫我算算明天天氣會是什麼樣好了。我家後院的蘑菇怎麼一直都長不大呢,老愛莫名其妙的死掉。」
法斯特無力地扶住額頭。他種的蘑菇,總是放在後院能被陽光暴晒的空地里。「這個,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問教會裡的神棍牧師更加有用。」
「你們都是問的什麼事情!嘿嘿,法斯特先生,我家女兒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
法斯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面上的肌肉不住地**。
「這可真讓我為難……以我半吊子預言師的推測。大概,得等到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女人的時候吧。」
陰暗潮濕的巷子深處,有一間用腐朽的木頭作門的小屋。上方一塊殘破木片搖搖欲墜,木片上用灰黑色的劣質墨水歪歪扭扭地寫著「惡魔事務所」幾個難以入目的醜陋大字。隨著風來回擺動,出難聽的聲音。
這裡正是法斯特的居所。
但是只要你推門而入,就會現房間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番景象,讓人難以置信。
空氣里漂浮著薄薄的一層煙霧,充斥著淡雅的清香。
若是懂行的人在這,一定立即便能分辨出這是何種植物的芬芳,然後感慨法斯特的奢侈和富裕,大罵敗家。
這樣的味道只有被追求奢華完美的貴族稱作「維納斯之花」的植物燃燒時才會釋放而出。一小瓶「維納斯之花」的粉末往往就價值百枚金幣,並且還是有價無市難以買到。即使是家產頗豐的貴族,也只有在盛大的節日和舞會,才會取出少許,燃上一點炫耀自己的身家殷實。
若是酒館老闆知道這些,肯定會恨不得把法斯特活生生地掐死。比大多數貴族還要富裕敗家的人,竟然會拖欠他好幾個月,不過幾十枚銀幣的酒錢!
除此之外,在這間不算大的房間內還擺放著幾座貨架,上面雜亂地放置著布滿灰塵,樣子古怪不一的莫名事物。
厚厚的灰塵覆蓋下,大部分器物都變得很難辨別。只有少數幾個器物尚未被灰塵完全遮蔽住它們的光澤,或許還能猜測得到它們的真實用途。
法斯特掀開了桌上的一塊黑布。隆起的黑布下是一顆透明精緻的球體,赫然就是薩克多大嬸口中所說的那顆被認為用做占卜的水晶球。
只見他不過是在水晶球上輕輕撫弄了一下,清澈的水晶球便逐漸被從內部湧出的黑霧塗抹成黯淡無光的深黑色,像是有著陰沉天氣的夜晚,沒有風時的沉悶。
幾乎就是瞬間,漆黑一片的水晶球表面出現了幾點極為微小脆弱的光斑,像是搖曳跳動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法斯特扣指敲打著桌面,一,二,三……
很快,覆蓋水晶球的濃霧瞬間散去,再次恢復到了片刻前的模樣,彷彿一切都沒有生過。
「只剩下三個。」
他現在的聲音充滿了異樣的磁性,像極了擅長魅惑人類的魅魔才會出的聲音。
ps:大修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