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其說夜尋發脾氣是對夏爾的行為厭惡,還不如說他是因為自己成為約定的輸家而生氣。在看見凌紛心甘情願的模樣過後,夜尋已經相信,夏爾的行為並沒有踐踏小日族所推崇的和平與平等。而整件事情,在天真的夜尋而言,也只是意氣之爭而已。
於是,在夏爾花了一個下午體貼小意地道歉,不斷講述新奇有趣的故事,並且特別的帶了夜尋上府邸的最高處俯瞰名城達葉門的全景之後,夜尋已經重新對夏爾笑意嫣然了。
夜幕開始緩緩下垂,夏爾命人在寢房內布置他和夜尋的晚餐。
一貫的溫和笑容掛在他的臉上,也許只有天上的月亮可將他極度緊張和渴望的心窺探一二。
有飯可吃了!
夜尋高興地曲腿坐在餐幾前,他今天中午的時候因為急著去看達葉門的全景,根本沒有好好吃飯,早就有點餓了。
有香噴噴的羊肉!太好了!
垂涎三尺……啊……
一雙有力的手抓住夜尋正要取菜的手。夜尋不滿意的看向夏爾——這個阻止他愉快進餐的人。
夏爾的笑容,在燭光下竟帶上一絲詭異:「夜尋,還記得你答應了什麼了嗎?」
「不要告訴我,你說的調教就是不給飯給我吃。」夜尋的臉皺成小苦瓜。
「怎麼會啊,我可不捨得讓你挨餓。」夏爾看著開始變回笑臉的夜尋。「但是,你要照著我的吩咐來吃飯。」
「好啊!」就象玩一個遊戲。「你要怎麼玩?」夜尋興高采烈。
「首先……」夏爾依然抓著夜尋的手:「告訴我你想吃什麼?」
「羊肉!」
夏爾夾起一塊烤得金黃的羊肉,伸到夜尋的面前,在他充滿期盼的目光下,一百八十度轉彎——將羊肉喂進了自己的口。
「你!你!……」夜尋的目光立即從熱切轉為黯淡,他可從來沒有挨餓的經驗。
「夜尋。」夏爾特意吩咐廚子將食物切得小塊小塊,雖然有一塊羊肉含在嘴裡,他還是可以自如的講話:
「你只能從我的嘴裡吃東西。如果你想吃,就用舌頭來搶吧。」
聽了夏爾的話,夜尋很明顯地呆了一下。
雖然單純,但夜尋也隱隱約約知道這樣的舉動是不對勁的。
但是——夏爾應該沒有關係吧,他是這麼的好。信任湧上心頭。
沒有了顧慮,夜尋的心思就轉到羊肉上去了。
美眸閃過一絲亮光,夜尋以餓虎擒羊的姿態猛衝上去,將夏爾撲倒在地,小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湊上了那裡面含著羊肉的唇。
神光閃動!
彷彿整個達葉門爆炸了一般。
怎麼可能如此甜美……
夏爾被這突如其來、微微冰冷而又無比甜美的唇激蕩得神志模糊,眼前泛起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恍佛中,感覺夜尋的舌頭輕巧地探了進來,又靈活地縮了回去。
震撼依然盤旋著,夏爾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搖了搖頭。這事若發生在戰場上,他應該早就死了不下數十次了。
一個吻,就足以毀滅帝朗司帝國最著名的將軍。
目光移至元兇處,這小東西正在津津有味的咀嚼著戰利品,一臉挑釁的神色。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是在為封旗陛下調教他啊。調教者怎麼可能會讓被調教者所迷惑呢?
夏爾閉起眼睛,回想封旗的英姿,那將會幫助他對抗夜尋的魔力。
「夏爾!」顯然有人不知死活,居然還湊到他的面前。「我要吃葡萄!」
天啊!這到底是獎賞還是懲罰。
你難道就天真到這種程度嗎?
夏爾用變得深邃的目光盯了夜尋一眼,順手捻起一顆葡萄,仰頭丟進口中。
「開始!」夜尋興緻高昂,再次排山倒海般將夏爾撲到在地。
唇合。
夜尋的小舌頭探索著入口……
短得彷彿停滯著一秒未過,又長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唇分。
夏爾鬆開夜尋,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不是因為時間的長短,而是因為心情太過激蕩。
得此一吻,夫復何求!
「夏爾。」同樣氣息急促的夜尋在地上大大地吸了幾口氣,硬撐著立起上身,彎下天鵝般優美的脖子,低頭端詳著夏爾。「葡萄呢?」
夜尋還是一臉的天真樣子。
原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正擔心等一下如何面對夜尋的夏爾大大鬆了一口氣:
「葡萄嗎?……哎……從現在開始,我允許你自己拿來吃了。」
沒有原該表現的歡喜雀躍,夜尋一扭頭,翻身重新仰躺在地上。
「夏爾……」夜尋的語氣中有不尋常的認真,使夏爾不由豎起耳朵聽他的話。「再吻我一次吧……」
漫天金星,在夏爾腦中飛旋!
這小東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沉寂,蔓延在這金碧輝煌的寢房。
「吻我吧。」得不到回應的夜尋,伏上夏爾的胸膛。「你喜歡我,對嗎?」
使人心搖魄盪的嬌顏就近在眼前,誰能抗拒這樣的迤儷要求?
夏爾的心在掙扎著,封旗痛心責怪的臉忽然浮現在面前。
不行!夏爾內心狂喊著。狠心別過頭,將夜尋輕輕推開。
夏爾淡淡道:「即使沒有我的調教,你的吻也足以讓封旗陛下快樂。」
雪般的蒼白爬上夜尋的臉。
夏爾沉重地起身,緩緩走出房門。
「我今晚不回來睡。」沒有情緒的聲音。
從門口到消失在院落之間,夏爾一直沒有回頭。
走得如此堅決,是因為沒有留戀,還是因為太過脆弱?
彎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周圍卻連一顆星也沒有。
暗夜虛空,分外感覺到人的渺小。
望著夏爾消失的身影,一股無以名狀的感覺湧上夜尋的心頭,迫出絕美眼眸中晶瑩的淚水。
孤獨,噬咬著心靈。
「就是他……」
「聽說王子的眼睛……」
「……在出生的時候……」
「很珍貴……」
即使深深的受到保護,夜尋還是知道自己曾為小日族帶來災難。他出生時紫色的眼眸,令全族震驚,而流言的傳播,將引來無情的追捕。於是,小日族慌然遷徙;被迫離開熟悉的家園,僅僅是因為他的出生,僅僅是因為他的眼眸。
沒有任何人責怪他,反而所有人都真心的愛惜他,保護他。
可是,孤獨卻吞噬了他的心——當他知道只有他擁有紫色的眼眸,當他發現所有人都用尊敬天上的神砥般的眼神注視他,愛護他,當他發現自己被捧得太高,以至於孤身一人的時候。
父王、天夢和族人的愛寵,並不能完全抹去他內心深處的孤獨感。再關懷的舉止,都不能帶給他心靈的共振。
可恨的紫色眼眸!
夜尋狠狠地盯著鏡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如同黑寶石一般發出璀璨的光芒。
是的,不是紫色,是黑色的。那令他煩透了心的紫色眼眸,只在他剛剛降臨人世的時候短暫的浮現過,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之後,眼眸就轉為與普通族人翠綠色的眼眸所不同的黑色,也因為如此,夏爾才沒有猜到夜尋的來歷。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小日族人,擁有一雙翠綠的眼眸,也許就不會感覺如此孤獨了吧。畢竟,他們有許多同伴啊。
夜尋微微嘆氣,忽然神色一動,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把,緊張地看著鏡子。
沒有改變……
夜尋咬咬牙,再掐了更重的一把,疼得眼淚直滴下來。
一陣熱流從心臟湧起,似乎要注入四肢。
來了,要變了!
夜尋熱切的看著黑色的眼眸被摻入一絲淡綠。
變吧,讓我變成普通的小日族人吧,不要是紫色的,也不要是黑色的。
大腿疼痛的感覺慢慢消去。
眼眸中的那一絲淡綠停留少許,很快也從容逸去。
暖流重回心臟。鏡中的眼眸依然黑如點漆,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只有腿上留下通紅的痕迹。
夜尋懊惱地盯了鏡子兩眼,躺下空洞地仰望著。
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只要情緒波動太厲害,或者受到很嚴重的傷害,眼眸就會變成綠色,可是一旦痛苦過去,又會重歸黑色。當他發現這個秘密時,非常的高興;雖然當時被竹子貫穿了右腿,疼得眼眸變成淡淡的綠色,依然興高采烈地告訴父王,夜尋也是正常的小日族,也有綠色的眼眸。
然而父王卻很擔憂:「夜尋,不要讓別人知道,連天夢也不許說。」彷彿這會帶來災害一樣的。
「夜尋,當你眼眸變色的時候,一定要閉上眼睛,不要讓別人看見。」父王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回蕩在夜尋的耳邊。
閉上眼睛!閉上眼睛!閉上眼睛……
去那裡找明白我的人呢?知道我所有感受和孤獨的人……
夏爾……
夏爾應該是一個好人選,我是那麼的喜歡他,他又對我這麼好。可惜,他不要我。
夏爾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
我還是一個人;孤獨,什麼時候可以離我而去?在什麼時候?
明月依然高懸。
被溫柔的輕撫所喚醒,夜尋掙扎著扇動濃密的睫毛,迎上一雙關切的眼睛。
夏爾。
想起初次見面,也是張開眼就見到了他那雙丹鳳美目。一絲暖意注入心頭。忽然的感動,令夜尋情意無限地伸手觸碰夏爾的臉龐,久久不能言。
兩人的目光沒有任何歪念的交織在一起,剎那間,夜尋明白了!
明白夏爾對他的關懷和憐愛,對另外一個人的崇敬和愛慕,對愛與不愛之間極盡痛苦的掙扎和呼喚。
為什麼要逼迫他呢?逼迫夏爾去背叛他深深景仰的人呢?
明悟來得如此忽然,毫不停留地迫入夜尋的心扉。這,也許就是我所期待的心靈的聯繫吧。
又有什麼不好呢?
夜尋輕笑。
「夏爾。你的封旗陛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我開始有點想見他了。你這麼深愛的一個人,應該是很厲害的人吧。」
「封旗陛下。」夏爾抬頭望向窗外,彷彿在遙想封旗的英姿,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而言:
「封旗陛下在我的心裡,不僅僅是帝朗司的王,還是一個永遠不倒的豐碑,是我的生命。他在戰場中英勇無謂,在殿堂中果斷英明。沒有人可以勝得了他,沒有人敢驕傲的站在他的面前。當他發怒的時候,連山脈也要顫動;當他溫柔的時候……」
不知道是否想到封旗與自己的親密鏡頭,夏爾的臉上升上兩朵嬌艷的紅雲,見到夜尋正饒有興趣地聽著,連忙別過頭繼續往下說。
「陛下是尊貴無比的,是帝朗司的霸主,沒有人能夠見到他而不被他征服。這一點,陛下和你很相象,你有美麗征服世人,而陛下,用堅毅和氣質征服世人。」
「你還沒有說,在溫柔的時候怎麼樣呢?」夜尋開口。
夏爾沒料到這樣一個問題,呆在當地。
看到夏爾的傻樣子,夜尋高興的笑了出來。昨晚的所有憂愁煩惱,於此刻被統統拋到腦後,少年心性,總是健忘的。
「你的封旗陛下殘暴么?」
「什麼?誰告訴你的?」
「沒有,我只是問一問。」
「任何君主都要讓別人敬畏的。」
夜尋頑皮地爬上夏爾的大腿,親昵的舉動剎時化解昨晚造成的所有疏遠。
「如果他有你一半的好,我就一定會乖乖的。」夜尋認真地說。
夏爾想到封旗對待男孩的手法,心裡一沉。不知道是安慰夜尋還是安慰自己的道:
「象你這樣俊美的人,任何人都要為你動心呢!又有誰捨得不寵愛你呢?」
「是嗎?那麼開始吧。」夜尋坐起上身,與夏爾面對面,正正經經的說。
「開始什麼?」
夜尋的臉慢慢靠近,直到離夏爾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才停下來,拋給夏爾一個甜美的笑容:
「夏爾將軍莫要忘記了,我答應了任你調教呢!我決定了,就讓你來教導我認識我所未知的世界吧。」
美酒醉人,美人呢?
夏爾苦笑長嘆。
仍是在寢房內。
主人夏爾仍是在苦笑著。
神明可以做證!他已經完全體會到夜尋被寵壞到如何徹底的地步了。
這是個專門生來折磨眾生的惡魔。
他可以象孩子一樣天真的玩耍,隨意撒嬌任性,胡鬧哀求;可以憑著生平所知道的一點點情愛之事來誘惑別人——很該死的還差點被他誘惑成功;十五歲的年紀,憑著美貌和眾人的愛寵,用那時而純真無辜如初生嬰兒,時而深邃得述盡人生所有哀樂的眼神,緊緊控制人的思緒,隨著他的意願,歡喜、憂愁和憤怒。
剛剛還象個情聖一樣媚惑著要求被調教,現在卻露出一副被殘害的樣子。
夏爾嘆了口氣,無奈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疼啊!」夜尋赤裸著躺在床上,不滿地投訴。
「夜尋,還沒有開始呢!怎麼可能會疼呢?」夏爾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嬌嫩的蜜洞口上按摩,為即將到來的插入準備。
「我知道一定很疼的。」夜尋倔強的叫著。
如果不用點手段,是不可能再進行下去的。攏起雙手,夏爾在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肯就算了。還不如去找凌紛,讓他品嘗欲仙欲死的快活滋味。」
「什麼快活滋味?」夜尋好奇地拉住夏爾。
「你別管了。」
「告訴我呀!」
「說不出來的感覺,要插入到身體裡面才可以品嘗的。」
「我也要試!」親眼看過凌紛做愛時激動的樣子,夜尋確實很想試驗一下。到底是怎樣的美妙感覺呢?
夏爾歪著頭,學著夜尋細細的嗓音:「很疼的。」
「不要緊,不要緊。」夜尋猛搖頭。
天生玩弄人的小妖精……
夜尋咬著牙,繼續忍耐的等待著夏爾所承諾的快樂,實在不明白夏爾在做什麼,弄得他又疼又彆扭,眼眸中的濕氣越來越重,就象快墜下淚來了。
還沒有動情嗎?夏爾加緊動作,觀察著夜尋至今仍神志清明的眼瞳。不可能抵擋得了他的挑逗啊,夏爾的技術可是在帝朗司有名的。
難道敏感點在更深處?夏爾對夜尋鼓勵地笑了一笑,手下用力,食指完全地侵了進去。
受不了了!
「哇!……」夜尋委屈的大哭起來,開始不斷地掙扎。
手指猶未放棄的不停撫弄著,夏爾期待夜尋會感受到酥麻和快感而停止哭泣。
蠕動持續……
夜尋繼續哭著,忽然轉頭,在夏爾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疼!夏爾悶哼一聲,手指的舉動卻沒有任何停頓。
好一會,夜尋鬆開口,又開始大哭起來,嘴角猶掛著一絲夏爾肩膀留出的鮮血。
還沒有反應?!
哎!只好放棄。
夏爾慢慢抽出手指,鬆開了夜尋。奇怪!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反應呢?這麼全力的侍侯,再遲鈍的八十歲老人也該感覺到渴望啊,何況是這個十五歲,身體剛剛成熟的男孩。
夜尋還在哇哇大哭著,夏爾伸出手想安撫他一下,剛動,一陣刺痛從左肩上傳來,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浸透衣服,形成一小塊鮮紅的污跡。這小子,咬得可真狠啊!不由抬頭用惡狠狠的眼光盯了夜尋一下,那知正好碰上夜尋那又委屈又責備的目光,察覺到夏爾的舉動,驕傲的小鼻子一挺,露出白花花的貝齒。如梨花帶雨般的臉蛋別有一番風情,把一腔怒火剎時消得乾乾淨淨。
哎!這個小東西……
結果,偉大的夏爾將軍帶著肩膀的繃帶,花了整整一天,才鬨笑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
這麼美麗的夜尋,下半身竟然只有前面是完好的,而後面,居然對任何的動作都起不了反應。
「你嘆什麼氣啊!哄我又試驗了一次,結果還不是一樣嗎!騙子!你欺負我!」夜尋委屈的指控。
「你……陛下就要來了,你現在卻連凌紛的一半也比不上。」夏爾嘆氣。
夜尋跳了起來。訓練了幾次,雖然還是沒有快感,但疼痛畢竟還是少多了。
「什麼比不上一半,我除了這個,別的有什麼比不上的!」
夏爾淡淡掃了他一眼,封旗的到來指日可待,夜尋依然無所謂,但深悉封旗的夏爾卻不能不擔憂,沒有準備的夜尋,如何能討得陛下的歡心呢?如果他不懂婉轉承歡。
夏爾的態度明顯惹氣了驕傲的夜尋,烏黑的眼珠一轉,卧躺在鋪滿了鵝絨絲被的大床上。學著凌紛等人的模樣,發出嬌媚的**。
「……嗯……啊……嗚……」
夏爾愕然回頭,眼前迤儷風光頓入眼帘。
光滑的裸背起伏在潔白的絲被之中,優美的下顎微微抬起,露出痛苦又甜蜜的神情,小嘴開合,吐露出讓人不自禁動情的淫語。而那藏在絲綢擺裙下隱隱約約的美腿,更讓夏爾血脈僨張,**已經自動的掛起了戰旗了。
夏爾暴喝一聲:「夜尋!你在幹什麼!」
「學習凌紛啊!我是不是比他叫得好?」停下**,夜尋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是天生來折磨我的人嗎?夏爾忍著下身的疼痛,別過頭去。這些天的調教,總是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明明知道不能做的,卻偏偏要把人誘惑得神志不清,該死的小東西。
「嘻嘻……」
夜尋開懷,他所做的許多事情,其實只是為了作弄夏爾罷了。在他任性又驕傲而且簡單的世界里,看著愛寵他的人因為他的關係而失去控制,情緒起伏,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幸虧他對性愛之事仍是一知半解,否則受害的人就更可憐了。
最吃苦的依然是夏爾。雖然被任性的夜尋作弄得痛苦無比,但心裡卻總是品嘗到甜蜜的滋味,不由得不想去記住封旗陛下到來的日子。
然而,時間依然從容流逝。
府邸里的梅花已經開始盛開。
又十天過去了。夏爾一邊走進議事廳,一邊感嘆。
既渴望陛下的駕臨,又希望可以與夜尋多度幾個夜晚。我是否太貪心了呢?夏爾搖頭。
「大人。」律朗的恭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快馬來報,封旗陛下的御駕已到了楚天城,將在三日後到達達葉門。」
陛下要來了!夏爾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轉眼又被沉重所抹去,嘆道:
「陛下要駕臨了,夜尋卻依然……律朗,我該怎麼辦?」說完,轉過身去直視律朗。
自從上次踢翻了大理石茶几后,夏爾彷彿和律朗更近了一步,兩人的相處也越來越微妙。
律朗精光閃閃的眼睛迎上夏爾的丹鳳美目,問道:「在夏爾大人的心目中,是封旗陛下重要呢?還是夜尋重要?」
「當然是陛下重要。」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將沒有調教好的夜尋送給陛下吧。不用擔心,即使不懂承歡,以夜尋無雙的絕美身體,還是可以讓陛下嘗到絕對的享受的。夜尋不能感受快感,陛下感覺到就可以了。對君主而言,又怎麼會關心男寵是否滿足呢?」
想到夜尋只能徹底感受著疼痛來侍侯封旗,夏爾心口一緊。不願律朗看出他的臉色微變,甩過頭去裝做專心致志地調理一盆盆栽。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律朗當然明白夏爾的心思,朗聲答道:
「可以放了夜尋,或者將他佔為己有,不過這等於背叛封旗陛下。夜尋的腳上已經掛上了代表陛下所有的腳環。即使陛下還沒有見到他,但是他已經屬於陛下了。這也是大人在買下夜尋時候的意思吧。」
夏爾無言,緩緩點頭,凝視窗外一地的枯黃落葉……
冷風刮過臉龐。
陛下應該會將夜尋帶回地處大地最北端、現在正瀰漫著漫天大雪的都城刻當略吧,怕冷的夜尋,是否抵擋得住風寒呢?
三天的時間,很快的到來。
今天,如往年一樣,全達葉門的官吏貴族都跪在城門等待著封旗的到來。夏爾自然是跪在最前面,焦切地凝視著前方的動靜。封旗應該中午時刻到達,他卻在清明時分就開始跪等,累得一干平日養尊處優的官吏貴族也要陪著受罪。寒風呼嘯著,眾人又冷又累又餓,少不免有人在心裡將夏爾罵個千遍萬遍,如果不是夏爾在此,封旗陛下斷不會每年都來巡視,拖累我們受這一年一次的罪。
當然,腹誹可以,卻沒有人敢隨意亂動。別說封旗,即使是夏爾,也不是好惹的。
前方塵土飛揚,引動夏爾眼中跳動的光芒。
陛下!封旗陛下,來了!
身後早跪得垂頭喪氣的眾人也騷動了起來。
一隊隊的護衛策馬奔來,整齊一致的排成隊列,散於大道兩旁,氣勢肅穆的停馬恭候。
這隊伍顯然久經訓練,馬停后,人人意氣昂揚,卻不發一聲,更厲害的是,連所有的馬也控制得當,沒有發出任何的嘶叫。比起剛剛策馬時的震天劇響來,現在的寂靜更讓人產生敬畏的感覺。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等待封旗的到來。
「噠噠噠、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隱隱傳來,在這安靜的時刻,就象踏在人的心上一樣。
此馬顯然速度很快,隱約的馬蹄聲很快清晰可聞,轉眼間就到了眾人面前。駿馬一聲長嘶,猛然人立起來,停在夏爾的面前。
所有人都伏身低頭,不敢隨意窺望,但都心知肚明,封旗陛下已經駕臨。
夏爾低頭看見駿馬停留在自己身前,想到馬上的人,心裡一陣激動,低眉高聲唱諾:「臣羽圓將軍夏爾率達葉門眾官,恭迎陛下!」
身後眾人也忙叩首,齊聲高喊:「恭迎陛下!」
馬上的封旗沒有回應,不知道在想什麼。當然,絕對沒有人敢去問他。人人屏息伏在地上,等待指示。
大道上塵土再次飛揚,馬蹄聲響如雷震耳,轟然來到封旗的身後,才整齊一致地停了下來。封旗顯然是在最後一段路上孤身快馬而來,貼身衛隊到現在才趕上。
至於他為什麼甩下衛隊策騎而來,恐怕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夏爾吧。
夏爾將軍真是極得陛下的愛寵呢!
跪地的眾人都不由想到這個可能性,膽大的還偷偷的將眼光放在夏爾的背上繞了兩圈。
「夏爾。」封旗低沉性感的聲音從馬上傳來,帶著一絲夏爾極為熟悉的邪氣,輕易讓夏爾的心灼熱起來。
「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瞧瞧你。」
夏爾渾身一震,從命抬頭。
還未看清馬上人兒的模樣,封旗彎腰大手一伸,扯住夏爾的雙肩,用力一帶,堂堂大將軍竟然就這樣被直接抱上了馬背,側坐在封旗的身前,美目直對上君主閃著精光的眼睛。
此刻面對,夏爾才知道他有多麼思念眼前的人。濃密的雙眉,高挺的鼻樑,堅毅得象用刀刻出來的輪廓,配上那閃爍著邪惡氣息的眼眸,還有那正擁抱著他的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雙臂,這些都讓他浸入骨髓般的思念。一絲愧疚湧上心頭,他怎麼會為了夜尋而掙扎思考過是否要背叛眼前的人呢?
帶著海般的深情,索而族的第一美人向帝朗司帝國最至高無上的封旗陛下送上了火熱的吻。不顧是在眾人面前,放肆的用紅艷的舌感受著封旗的愛寵。
「哈哈哈……」長吻過後,封旗發出豪邁的笑聲,掃視依然深伏於地上的眾人一眼,淡淡發令:「進城。」
立刻,馬蹄聲震天響起,揚起滿天沙塵。
封旗擁著愛寵的夏爾,昂揚進入達葉門城門。
封旗與夜尋命運的交錯,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