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道君顏不如初

第三十九章 我道君顏不如初

在他們眼裡,與其說謝佑怡是皇帝的妃子,倒不如說她是皇帝最有力的保護傘,他們所組織策劃的刺殺行動,大都敗在這個看似朗朗如陽的美貌女子手裡。

他們有多恨皇帝,就有多期盼謝佑怡死。他們有多期盼皇帝死,就有多厭恨謝佑怡。他們有多少刺殺皇帝的勇氣,就有多少懼怕謝佑怡的出現。

每次只要她一出現,局面便不再能被他們所控制,傾向於單方面的屠殺。

就像現在一樣。

姬指月驚異,她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碧衣如璽的楚妃,神色冷漠,大袖飄揚,遊刃有餘的在數十名黑衣人之間遊走,她沒有任何武器,只讓大袖化為凌厲的刀劍,無情的斬殺。

她從沒見過這樣決絕的楚妃,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她往日里所熟悉的,那個笑顏晴朗如陽的溫暖女子。

侍衛們卻都一臉崇拜的看著那個碧衣女子,就連爾容也是一臉再平常不過的淡雅之色。

是她不知道什麼,還是錯過了什麼?

錯愕驚恐間,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手掌之中,卻有堅硬的圓形物體被握住。

她低頭看,原來是父親故去時留下的小小的玉笛,一直被她作為飾物掛在裙上。她的手正好垂在玉笛旁邊,一握拳頭,它便被納入了掌中。

正在驚鄂之中,那邊的戰局已經結束。

楚妃站在中央,碧色衣裙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的周圍,倒著一圈黑衣人。

「我不想驚擾了安公夫婦的冥寧,也不願意在安公後人面前殺人,你們都走吧,下次就不會這樣輕巧了。」

姬指月聽見楚妃朗聲道。

倒在地上的殺手們動了動,捂著傷口,紛紛掙扎著站起身來,一臉驚疑錯愕的面面相覷。

他們都是第一次和楚妃正面交鋒,因為與楚妃正面交鋒過的人都死了,這個碧衣女子從來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可以殺害他們同伴的機會,心慈手軟從來都與她無關。

現在,她卻說,要他們都走,她不願意在這裡殺人。

猶豫片刻,為的一人沉聲道:「放走我們,下次你會後悔的。」

輕蔑似的一笑,楚妃的神情是強所特有的無所顧及,她道:「後悔的會是你們。」

自身強大的武力,爾容縝密的布置,以及許多無法抬上明面來說的因素,都是她所依靠的力量。從來沒有出現過疏漏,如今日一般的局面,假若不是有人有意而為之,怕也是絕對不會出現。

所以,她十分自信,說話的語氣自然的帶上了輕蔑與張狂。

為的黑衣人眼中有不甘憎恨的火焰燃燒,他陰鷲怨憤的目光一一掃過爾容,姬指月與謝佑怡,無聲的離開。

黑衣人全數離去,碧色的杏林恢復了靜默安詳的融融春光,只是地上橫陳著的屍體血肉,被殺氣割裂的杏樹枝葉,與空氣中淺淺瀰漫著的血腥之氣,無聲的昭示著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激烈的生死搏鬥。

楚妃出宮時,帶了一批暗中親自訓練出來的高手,但是心急如焚的她腳步如飛,饒是這些高手也跟不上,她便索性讓他們在山下待命,獨自一人上山來。

眼下,似乎已經沒有用的上他們的地方了。

吩咐餘下不多的幾個侍衛收拾同伴們的屍,她走到爾容與姬指月面前,卻不看爾容,直接對姬指月溫言道:「我剛才的模樣,怕是驚到指月妹妹了吧?」

剛才的楚妃,神色冷酷,大袖化為奪人性命的利器,殺氣凜然,現在卻又變回了她熟悉的那個碧衣女子,眉目之間依然是那清爽的朗然之氣。

姬指月勉強笑笑,避而不答,道:「指月還未謝過娘娘對故去雙親的維護。」

剛才那一幕,怕是到死,她都不會忘記分毫。

何止是驚。

與其說是驚,倒不如說驚嚇疑懼來的更恰當一些。

她當然知道出自尚武謝家的楚妃有一身好武藝,卻從來沒有想過這與她一樣養在世家深宮裡的女子,居然會帶著那樣冷酷的神情斬殺敵人,她那冷漠的神情……就好象曾經無數次做過同樣的舉動,以至於無動於衷。

雖然她最後不曾殺死那些人,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得知,以往的她,並不是這樣處理類似的刺殺事件的。

再,本該在宮中無事的楚妃,怎麼會突然及時的出現在郊外的思儀山上?

疑慮,驚懼。

與她相處了兩個月有餘的人,她一直當作溫暖的長姐一般存在的楚妃,她忽然覺得一點都不了解。

尋常以往的融融相處,會不會都是故意營造的假象?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楚妃的問題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她皺了皺眉頭,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少年清雅的聲音打斷。

爾容放開依然抱在懷裡的姬指月,走到楚妃面前,長長一輯,曼聲道:「容又一次為佑怡姐所救,大恩不知如何言謝。」

楚妃並不避身閃開他行的禮,只是臉上浮現古怪的神情,幾次神情閃爍變轉,終於還是皺了眉頭,道:「陛下何必行此大禮,我只希望像今日這般的鹵莽之事,陛下不會再行。」

「佑怡姐說的是,今後容必定縝密行事。」

楚妃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聽的有點糊塗,隱去楚妃對爾容的稱呼,假若只聽內容與語氣,不知道他們身份的人聽到這番話,十有會認為是兩個處於對等關係的人之間,甚至是一對姐弟之間的對話。

可是,這兩個人分明是皇帝與妃子啊,卻用這樣顛倒詭異的語氣說著她不能完全理解的內容。

姬指月正在驚疑思索中,看見爾容轉過身來,面帶歉意,道:「容思慮未深,部署粗淺,以至驚擾了安公冥靈,也令初顏受驚,甚為慚愧。」

少年身後是碧色的杏樹枝葉層疊,未沾染了血色的枝葉層層鋪展開來,顏色深淺不一的綠意,十分清雅怡人。

碧色的枝葉前,少年的臉龐玲瓏無色,淺色的唇幾乎與蒼白的臉色相近,墨色的眼睛里卻有莫名的火焰燃燒,過於炎熱有如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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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破之天下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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