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之篇】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卷【雲之篇】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發生在一個名字叫做明月村的美麗村莊。

村子很大,從山坡逶迤到平原,家家幾乎都是低矮的房舍,農村人吃飯好像沒有固定的時間,那些農舍房頂的煙k;不時飄飄渺渺的浮散著輕煙。

位於村子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天然大水潭,潭水清幽,深不可測,似是死水,常見微瀾,然而又不是死水那般臟污,似是活水,又不見流動,沉靜無波。

明月村最多最不缺的,就是水了,常見水災泛濫,致使村人遭虞。所以,這個不像活水的大水潭並沒有被什麼人重視。

雖然它不被重視,那是因為用之不上,但是明月村的這個名字的由來,卻因這個水潭而起。

這個大水潭是什麼時候存在的,沒有考證,翻閱縣誌,沒有記載。

明月村這個美麗的名字跟這個水潭產生千絲萬縷的聯繫,是因為這個水潭雖無別的多大用處,卻是一處奇景,它在白天的時候,水中會清晰地倒映月亮的影像。

仰觀天象,陽光刺目,俯視水中,月如輪盤。

即使陰雨天,你到水潭邊去,也可以看到,水中倒映著你抬頭並看不見的大月亮。雨點濺在水中,一跳一跳的出現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小水渦,每個小水渦都會有一個若隱若現的月牙,雨停了,月牙依然靜靜的默立水中。

雨後,水潭上一定會絕對會出現彩虹,就好像一座美麗的七彩浮橋,看的久了,人會痴掉,會不由自主向那份美麗炫目走過去。當然,結果是橋沒上去,人變落湯雞。

那彩虹里曾經出現過一次海市蜃樓。天上宮闕一般地景色。一對貌美如花地男女。出現地時間很短暫。莫名其妙就消失掉了。那景象消失以後。別人都低下頭幹活去了。

有一個沒什麼事可做地女人因為仰躺在院子里地躺椅上。沒來由地繼續盯在那裡看。那裡接著出現了一個場景。只有那一個女人了見了。她看到那兩個男女變成了兩株樹。盤根錯節。枝葉糾纏……

她心裡很難受。因為。那女子。很像她地女兒雲兒。

因為這個誰也說不清為什麼出現地奇景。明月村便由此得名和出名。

很多城裡人或外地觀光客會專門驅車來到這裡看白天地月亮。即使她們在好奇之下扔一個石子進去。月亮也會忽閃忽閃地在水中改變形態。但並不消失。波平浪靜地時候。隨水漂浮地月亮會安靜下來。乖順地躺在潭水裡。像一個被驚醒后又睡著地美人。

明月村地這個村子雖然很大。然而人口並不密集。村民地房舍三三兩兩散落著。

有錢地人,是磚瓦屋,沒錢的人,是泥瓦屋,窮苦人,是茅草屋。總之,都好歹有避身之所。

位於村子最高點的地方,住著一戶貧苦之家。

一男四女,那男人名叫宦達生。

三代單傳的宦達生沒有盼到自己想要的兒子,身子虛弱的老婆給他連續生了兩個女兒后,醫生宣布,他老婆將不能再生育,否則就會要了她地命。

其實他在結婚後不久就發現老婆有很嚴重的哮喘病。知道老婆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他生了倆孩子。心裡也明白,憑他這一窮二白之家,除了嫁不出去的病秧子,誰肯把女兒嫁給他?老婆的溫柔善良讓他憐惜疼愛,於是下定決心不再想延續香火的事情。而一心一意照顧老婆孩子,和年邁的母親。

故事就從這兩個孩子身上開始發生。

老宦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窮困潦倒地家,居然能擁有這麼漂亮的兩個孩子,真真正正是雞窩裡飛出了金鳳凰。雖然是兩個女兒,依然視若珍寶,惜如掌珍。

大女兒名叫宦雲,天生麗質,勤勞樸實。

二女兒宦夢,聰明可愛,嫵媚多姿。

全家最疼愛的就是老二宦夢。宦達生甚至勒緊了褲腰帶把老二送進學堂。

現在,宦夢已經上到高中畢業,家裡再也供不起了,農村的女孩子,能有這麼高的學歷,已經很不錯了,宦夢自己也覺得欠家裡太多了,於是回到家裡跟父親和姐姐學習務農。

在農村,女孩子最遲到了二十歲,差不多都已經嫁人,但是老宦左挑右選,怎麼也給孩子找不到合適地人選。總覺得一眼看過去,居然在整個綿延幾十里的明月村沒有一個能配得上自己雲兒地男孩。自己的雲兒最少也應該嫁到城裡去吧,不能讓她一輩子當農民,美貌是她地資本么。

漂亮大方的宦雲過了待嫁地年齡,忽忽長到二十一歲,還待字閨中。

此時的宦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她並沒有按父親的願望那樣去等待一個城裡人來迎娶,而是跟同村的胡小三悄悄相戀。

甚至連比她小兩歲的小宦夢也在跟同村的白牧雲相愛,現在已經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

明月村的走勢是一個狀若盆地的小山窪,一群不太高的小山坡呈三面包圍之勢環抱著著一個低洼,低洼一直綿延下去,到平地。宦達生家在村子的最上頭,在一個叫做猴頭山的小山坡上。那些環抱著低洼的山坡上幾乎都住著人,低洼地帶,因為怕水災,很少會住人,但並不是說低洼地就沒用,那可都是村民賴以生存的黃土地,已經按片分到各個村組。

明月村外有一條大河,名叫梭子河。

梭子河途經整個村莊,源頭水勢洶湧,波浪如濤,到了中游,卻逐漸出現平靜無波的現象,到了下游地勢陡低,那平靜無波的中游之水如匹練一般斜沖而下,形成了連綿的瀑布群。

而這條河最可怕的地方,偏偏就是這個貌似平靜的中游。

水面看似波平浪靜,水底卻暗流洶湧,將接近水中的一切物質席捲一空,吞噬一空。

一個大漢,伸出一條腿去河裡盪一下,想涮個腳,結果只剩下大腿,小腿沒了,他是命最好的,力量救了他地命。

一個少女,想到這裡拎水,就近灌溉,連桶帶人都被瞬間帶走。

不相信這些傳說的小宦夢被宦達生帶到這裡,遞給她一根稻草,讓她丟進水中,她丟了,吃了一驚,水面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冷風灌進袖筒,直刺入骨,那根稻草進水后連轉都沒打,就飛速飄走,轉眼無蹤。

雖然是窮鄉僻壤,但是因為這條河水勢兇險,吃人無數,政府居然在這裡連造了好幾座氣勢宏偉的大橋,年年到了汛期,也加大力量對這條河進行保護。

在村子里,遠

看見梭子河地河堤。

河堤高而陡峭,從村口上河堤,根本不能直線攀登,而是蜿蜒而上,盤旋如蛇。步上河堤的小徑旁邊,長滿了比人還高的蘆葦。

靠村子這邊的河堤下面,有一大片瓜園,一眼望不到邊的瓜果,乃公社所有。

此時土地尚未劃分到戶。

白牧雲的家就住在瓜園旁邊,在梭子河的河流中游地段。

一家三口,老父老母和白牧雲。

他們就屬於為數不多的住在低洼地帶的村民,老父白寒松曾經夢想搬到山包上去,可惜積攢了一輩子,也沒攢到能夠到坡上去蓋房地錢,也捨不得祖上留下的賣不出去的房產。

所幸的是,幾次水災都有驚無險的渡過了,現在,在政府號召下引流梭子河之水建造了清水盪和繞村渠,即使發了洪水,自有梭子河和清水盪接著,一家老小沒了那層隱憂,便安穩住下來。

因為這家人世代貧農兼之善良老好本份,公社相信他們一家的為人,把瓜園給白家看管,到了豐收季節,公社安排人員前來採摘,或分或賣,自有公社做主,到時候給他們分幾斤破瓜爛果聊以塞責,便算是薪酬了。

雖如此,白家在此看守瓜園,自認為這也算是為公家賣力,並沒有指望過得什麼報酬,不但沒有絲毫爭執,反而勤勤瑾瑾,並以此為榮,不敢絲毫懈怠。

這一天,只有白牧雲在瓜園看守,因為白家來了貴客,父母都在家忙活招待客人。

這個貴客,名叫林子儀。

他今天來,帶著一雙兒女,兒子名叫白牧風,女兒名叫白牧霞。

在白家地祀堂里,林子儀帶著兒女在白牧雲的父親白寒松的帶領下,正在進行那裡的一種約定俗成的認祖歸宗的儀式。

白家祀堂在正廳。

正廳對著門地位置,是供奉祖先的神龕。

龕桌上,因為家境貧寒之人,並沒有靈位靈牌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個小小的香爐,象徵性地點著三炷香,歪歪扭扭的飄著三縷輕煙,香爐旁放著一本古舊發黃地小冊子,牆上,並排掛著兩個相框,裡面是兩個已經逝去的老人地黑白放大照片,那是白寒松的父母地遺像。

林子儀打開那本小冊子,小聲讀出來,原來,那是白家的族譜,其中有一句,是:「生德寒牧文中治。」

這,就是林子儀來到白牧雲家並來祭祖地原因。

他的父親臨死的時候,又再三叮囑過,到了他這一代,已經第三代了,他的下一代,一定要還歸白姓,讓孩子們回去認祖歸宗。

這件事情的原委,要追溯到林子儀和白寒松的曾祖那一代。

鏡頭請波浪形晃一晃,回到白家曾祖那一代:

曾祖是個老農,有三個兒子,一個賽一個地龍精虎猛,無奈家境窘寒,三個兒子皆無力娶妻。

眼見時間一晃,三個兒子都過了而立之年,仍無待字少女願意下嫁,那曾祖憂心如焚,一籌莫展。

在同村卻相隔兩端的十一組(這個「組」是後來才分的,以前都是各有各的小地名),小地名叫做「林家坪」。

林家坪幾乎都是林姓人家。

其中有個林員外。

這個林員外,曾經入過貢生,外號就叫「林貢爺」,林貢爺家境殷富,可惜家中連生七個女孩,沒有男丁。

家族中的同年皆無多餘男丁過繼,林貢爺上了年紀,也無力再使哪個女人為他懷孕。

有一天,林家主動託人前來白家提親,言道情願將兩個女兒倒貼嫁到白家來,求白家一個男丁改名換姓入贅林家,以續香火。

三個兄弟抓鬮決定了一個入贅的人選,另兩個兄弟娶到了媳婦,老大入贅到了林家。

林家七個女兒,同一天,兩個嫁給白家兒子,一個招了白家女婿。

現在,林子儀已經是入贅過去的那一宗的第三代,到了牧風牧霞這一代,已經第四代,必須認祖歸宗了。

原本,在農村有入贅三代即歸宗的說法,無奈林家勢力大,一口咬定白家曾祖曾經有口頭承諾,入贅林家這一宗永遠不能認祖歸宗,必須世代改為林姓,是以認祖歸宗的事情一直無法實現。

林子儀是個頗有大俠風範的浪子型人物,曾在年輕時出門遊歷,交了個名叫韓嘯天的大人物,學了一身的牛氣痞氣,再加上他摸樣好,人品出眾不俗,口才犀利,做事講義氣,回來后氣質更為不同,並身攜巨款,家境飛躍超過了林家所有的家族勢力人物,自己成了統領林家的首領級人物。

他現在要認祖歸宗,沒有旁人敢說話,只有老母出面意欲阻攔。

他氣結言道:「您也不過是嫁進來的外姓,嫁的是白家男子,林家這一脈,早就挖苗斷根絕了種,您聽了誰的話,要來強出頭。聽說生我的時候,就是您攔著瞎鬧,沒能改姓。我可沒父親那麼好說話,由著您的性子來!林白兩家的事情,您老人家還是少摻和為妙。」

一向很是講究仁孝的林子儀態度強硬的對母親說了這番話后,便拂袖而去。

林老太太氣的卧床三天不吃飯逼他床前認錯。

他卻是個脾氣很倔強之人,被老婆好不容易勸到母親門前,卻死活不肯進去,冷冷對老婆說道:「好多年沒見我大哥韓嘯天了,很想念。這件事,母親既不答應,便就此作罷。我去找韓大哥,遊歷幾年,家中拜託你了,等母親百年歸山之後,你找逸文,讓他帶話給我,我自會回來操持後事。牧風牧霞取名字的時候,她老人家也沒擰過我。歸宗之事,她將來也還是鞭長莫及,只是我多等幾年罷了。」

躺在裡面床上的母親聽得此言,頓時淚水橫流,鞋子都沒穿,光著小腳跑出來,拉住他的袖子:「子儀,媽活不了幾年了,你可千萬不能跟上次一樣,一走七八年,那樣媽就見不到你啦!媽誰的話也不聽了,就聽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再攔著你,媽先跟他沒完!」

白老太太說的話都不起作用了,就沒人敢說話了。

是以,有了今日正式的認祖歸宗的儀式。

得了母親的允諾,林子儀乘熱打鐵,趕緊跑一趟省城,把兒子帶回來,跑到明月村二組,祖上原來的老家,上了墳,祭了祖,燒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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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追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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