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戚小鳳
我笑起來：「不要想那麼多了啦，即使財色雙收，又有什麼不好？」
看他的神色並未氣惱，又含笑道：「再說，來山東這段日子，把你和媽媽這四年辛辛苦苦攢的錢一下都用光光，我都不好意思死了，既不能幫忙做事，又老在打碎東西，你就看在姐姐的幫助讓我心安的份上，不要計較好不好？」
他大概想起我每次做壞事後無措的樣子，臉上露出笑容：「沒有人怪過你，我媽只是心疼東西，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點頭：「明白，我懊惱是因為做錯事，不是因為媽媽責怪。況且，你不就是不想要姐姐的錢嗎？這還不簡單，回去還給她就好了。我不喜歡老公你跟我結婚後還存著這麼重的心思呢！我都能心安理得用光你的錢，你又何必分這麼細。難道還沒搞清楚咱們是什麼關係嗎？」
「不一樣！」文俊悶悶地說。
「怎麼不一樣？其實，你們還吃虧了，我把你們的錢花的一乾二淨。而姐姐給你的，對她來說卻不算什麼。」我為文俊抱屈不已。
文俊伸出手，把我拉進他懷裡，一聲長嘆，什麼話也不說。
我們就這樣互相擁抱著，一直到婆婆回來。
她輕手輕腳的打開外面的籬笆門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聽到了，趕緊互相分開,低頭檢查自己是否衣衫不整，然後匆匆忙忙打掃床鋪。
婆婆並沒有來敲門，而是直接進了廚房，給我們準備早飯去了。
我噓口氣，感覺身體略有難以出口的不適。
文俊拉著我出門：「今天早晨還會有很多客人哦，還有一道必行的規矩，我去問下我媽能不能免除。」
「為什麼要免除呢？」我問。
他笑著說：「你必須親手做第一頓早餐，給所有的客人。還要跟著我認識所有的親戚，然後一一改口，隨著我喊長輩，你還能收到很多紅包吶。」
「哦。」我不無糾結，「文俊，要我做很多人的飯，那還不如把我當飯吃掉好咯。」
文俊看我沮喪的樣子，哈哈大笑：「不用害怕，我媽都會自己做好，到時讓你裝裝樣子就好了。」
哦，這還差不多，但是我不是又得被看扁一回。倒！
「老公啊，為什麼一大早就讓人感動得想要流眼淚？真的很不吉利耶，才結婚一天，還沒出門就哭了兩次了。我怎麼感覺你在欺負我呢？」
文俊摟著我的肩膀，一邊開門一邊說：「新娘子嘛，總得撒點區別於平時的小嬌才顯不同。」
哇！這麼看我，難道我平時很喜歡撒嬌嗎，我自己怎麼沒覺得呢。
洗漱完畢，媽媽早餐已經做好了，看到我們，尤其欣喜：「眉眉，快來吃早飯。我知道你喜歡吃稀粥不喜歡吃麵食，可是今天最好吃麵條，取一個長長久久的意思。好嗎？我剛擀的新鮮麵條，很好吃吶。下鍋就熟。」
我四處看看：「媽媽，文俊說今天有客人，要我親手做飯吶！」
婆婆笑來：「俊兒逗你的，咱們老家不在山東，這邊沒有親戚，昨天都是同鄉的鄉親和鄰居，媽有幾個要好的姐妹，都是結拜的乾親，本來都是想要俊兒做女婿，俊兒回來以前，丫頭們天天往這兒跑，地都不用我自己種。現在都氣的氣，惱的惱。要不早來了。」
「啊？」我望向文俊，滿臉寫著懷疑：「原來，你還有後備軍吶，難怪想甩脫我一個人回來。啊喲，媽媽你怎麼不早說呢？不行不行，住在這裡太危險了，我要文俊跟我離開這裡。」
文俊一臉的無辜：「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我怎麼都不知道呢？媽，是誰家的丫頭？」
媽媽笑開了花：「你們回來的那天晚上，來接風的四個丫頭都是。」
我凝神回憶，突然揪住文俊的耳朵：「問這個幹嗎？你想怎麼樣？」
文俊連連討饒。我對婆婆說道：「媽媽，以後這樣的事只能跟我說噢，不要讓文俊知道。」
婆婆含笑說：「這樣的事，哪裡還會有以後。」
婆婆去灶下生火，現水缸沒水了，決定先去挑水，文俊哪裡肯讓婆婆去，就自己挑著去了，以前他去挑水，我總是小尾巴似的跟著，有時候還提一小罐，現在家裡的小瓦罐已經被我碎完了，今天就沒打算陪他。
看文俊走了，我忙拉著婆婆：「媽媽，快告訴我，真的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文俊嗎？」
媽媽臉現得意之色：「當然咯，在咱們這裡，俊兒可是第一個及第狀元吶，比誰家的孩子都成器，特別是……」
我見婆婆欲言又止的樣子，趕緊追著問：「特別是什麼？」
婆婆嘆口氣：「特別是戚家的鳳丫頭。從小跟俊兒一起讀書識字，一直喜歡俊兒，俊兒走的時候，哭的最傷心，才開始，俊兒還跟他寫信，後來，怎麼寫都不回了。我不識字，俊兒的信都是她來念，她來回，常常念著念著就念不下去了，寫著寫著，就淚流滿面，我最疼她，每次讓她多寫寫她自己，俊兒的回信卻不提她，後來，我也不好意思讓她再寫了，她比俊兒還大一歲，她等俊兒等了四年，等回來的，卻是你們兩個人。」
婆婆笑看著我：「可是，小眉你這麼漂亮，這麼可愛，關鍵是俊兒這麼喜歡你，我又怎麼能因為我喜歡誰而強行讓俊兒去喜歡。」
聽了這些，我心裡真不是滋味。幫婆婆摘著豆角。無言以對。「昨天晚上，俊兒拉著你出去玩，鳳兒跟她媽幫我整理新房，後來非拉著我去她家睡，還給你們留了個字條。晚上我跟她睡在一起，說著俊兒，聊著以前。鳳兒的眼淚把枕頭都打濕了，我勸她早點找婆家，女孩子，過了二十四，再想找如意郎君，就不容易了。」
看來，婆婆喜歡的女孩，應該是鳳兒了，對我所表現的喜歡，是因為文俊。我悶悶地擇著豆角，感覺自己很受挫。
文俊挑水回來，我起身拉著他的手，頗感委屈。
「怎麼了？」他雙手按在我雙肩上，眼神關切。
婆婆看過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好孩子，我不是有意的呀！」
「媽，你跟小眉說什麼了？」文俊問過去。
婆婆吶吶的，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笑過去：「說你的青梅竹馬戚家的小鳳啊。你可是很對不起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