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封印謎
文俊愣愣的看著我:「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明明剛才還在那邊敲門,現在突然像女巫一樣出現,沒有一點聲音,披頭散,穿白裙子,膽子小的話,真會被你嚇死的。」
姐姐把那道門關上,把畫掛在門上,朝我走來:「是呀,我還在聽你能搞什麼名堂,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看向牆上的畫:「姐姐,今天下午我看到這裡掛的是一個男子的肖像,怎麼現在換成這個山水畫了。」
姐姐神色一僵,眼神閃爍:「那個,我收起來了。」
我不屑撇嘴:「那麼緊張幹什麼,又不是你的老情人,白老師不會吃醋的啦,一張老照片而已!」
姐姐訥訥地道:「是啊是啊!我收起來了。」
我問:「放到哪裡了,我昨天沒細看。我覺得有點像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吶,不過沒有我們爸爸那麼帥。」
姐姐的神色更加不自然:「是嗎?我沒覺得呢。」
我好奇起來:「姐姐你怎麼了?難道你認識那個人嗎?」
姐姐臉色有些蒼白,鎮定了一下自己,說過來:「誰知道,我也是小時候知道這裡有個空房子被封著,幾乎都忘了。這次突然想起來,為了便於你找文俊補習,就打開了,打開后裡面就只有那個畫。我也沒管,是爸爸媽媽知道我把這個封禁的屋子打開了,讓我把畫收起來,他們拿走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大明星,還是他們的老朋友,反正是已經死去的一個人啦!你老糾纏那個幹什麼?你先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這邊這麼安靜,一點也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吶?」
我伸出一隻腳,讓他們看我的腳丫:「我沒有穿鞋啦,本來就是來嚇唬你們的。」
姐姐和文俊都搖頭而笑。
我恨恨的看著姐姐:「姐姐你真不像話,家裡有這樣的空房都不告訴我,你心裡難道真的只有男朋友嗎?話說,你以前還沒認識白老師之前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姐姐雙手搭在我的肩頭:「小四兒,這可不能怪我哦。是爸爸媽媽不讓告訴你的。我知道,連老二老三也知道。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啦,誰知道文俊都已經告訴你了。」
我做出崩潰狀:「為什麼啦?」
姐姐笑了:「誰讓你那麼膽小。爸爸怕嚇著你。所以不讓告訴你的啦!」
我小聲反駁過去:「誰膽小了?」
姐姐笑過來:「動不動就嚇的跑到我那兒去睡,難道還膽大嗎?」
我翹下巴:「我那是去取暖好不好?」
姐姐若有其事把手背到身後,對文俊說:「文俊,快收拾你的東西,到我那去,我那兒的客房比這裡可寬多了,我膽子很小,有你陪著,我就不怕了。」
我瞪著文俊,你只要敢答應,我馬上就撒賴,一定哭出來。
文俊笑看我瞪著他看的眼睛,對姐姐說過去:「成!也沒什麼要搬,就這幾本書罷了。」
姐姐一下把那些書抱進懷裡:「既然這麼簡單,那就走吧。」
說完就帶頭向外面走去。
我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壞死了!」
姐姐臉上寫滿了笑:「那麼,你怕不怕呢?」
我連忙點頭:「怕!怕!」
姐姐和文俊都沖我大笑過來。
文俊問過來:「我看你的作業,為什麼不讓看,那麼大聲嚷叫?」
我臉紅透:「那裡面,有一封情書。」
「情書?!」
姐姐就好像現新大陸一樣劈手奪過去:「寫給誰的?」
乘她還沒翻開,我一把奪過來,藏在身後:「不是寫給別人的。是別人寫給我的!」
「噢。」姐姐充滿探索意味的看向我:「連四兒你,都有人喜歡了。我很失敗呀?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我呢?」
我撇嘴:「白老師不就很喜歡你嗎?」
姐姐看向文俊:「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文俊,你喜歡我嗎」
文俊含笑點頭:「喜歡!」
我一下子愣在那裡,覺得眼睛有點模糊。
文俊看向我:「也喜歡你,喜歡伯父伯母,和超帥。」
我和姐姐都愣住,接著就過去捶他。
因為超帥,是媽媽養的狼狗。
整個暑假,都在我們三個的笑笑鬧鬧中過去。
開學了。
我上了高中,文俊上大二,姐姐大學畢業。
第一天上課就被安排了晚自習。
晚上老何接我回來,吃飯的時候姐姐告訴我,文俊回到學校去住宿。帶走了他的書。
飯後,我躺在床上難以入眠,覺得他好像還睡在隔壁。
睡不著,我又一次赤足來到他卧室的門前。
門關著。
裡面沒有燈,沒有姐姐大聲的笑,沒有文俊流利的英語傳出來。
這間房子,本來是跟我的門平行著另一道門,但是被封住了。
姐姐不知道是基於什麼樣的考慮,繞前廊半圈,在後面鑿開了一道新的門。
使得我要到文俊這裡來,不能出了我的房門就能直接看見他的門,而必須繞過前廊半圈,才能來到文俊屋前。
從前廊繞過來,樓下那巨大的聚會廳里如果有人,就一定能看見。
但是,我才不管。我想文俊了,就會跑過來。
四周安靜極了,文俊的房門是接近黑的一種深紅色,門上是一個立體的怪獸,遠看沒什麼,但是近看就比較猙獰可怖。
特別,在這樣的晚上,家裡安靜的只有我的呼吸聲的時候,又在幾乎到了后廳上面的這個比較偏僻的位置,我有些害怕起來。
我背對著門,靠上去,滑下來,坐到地上,出輕輕的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個巨大的陰影覆蓋上來,我抬起含淚的臉,看到文俊已經站在我眼前。
我有些慌亂,站起來:「白老師,你不是走了嗎?你……是回來拿東西嗎?」
文俊沒有回答,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眉毛擰著:「柳眉,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我伸手擦去眼淚:「害怕。」
「怕什麼?」
「如果你不在裡面,就會住進來魔鬼,晚上從你那裡到我房間去嚇我。」我毫不掩飾自己的膽小和委屈,聲音里透著任性的撒嬌。
他放開抬著我下巴的手:「真是個孩子!」
我聲音很輕的反駁:「我不是孩子。我只是怕鬼。」
他依然凝眉:「哪裡有鬼?誰這麼嚇你的?」
「同學都這麼說的啦。那個死去的人,他的畫像被封在這裡那麼多年,現在被爸爸媽媽帶走,萬一他對這裡有了感情,回來怎麼辦?」
他輕輕一笑:「沒有鬼。不會有。就算回來,也是來找我,不會找你。」
「啊?!」我嚇的驚叫一聲,雙手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角。神經質的顫抖起來。
他自失的住口,拿出鑰匙打開門:「我開玩笑的,不要怕,這世界上沒有鬼,鬼是我們心裡想出來嚇唬自己的東西。」
我跟著他走進去,手還拉著他的衣服:「你是不是還要走?」
他問過來:「你很希望我走嗎?」
我使勁搖頭:「我希望白老師永遠永遠不要走,留下來,哪怕……」
我沒往下說,因為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