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V筆仙(八)
心被什麼緊緊握著,似乎只要再加一點點力,就會變成粉末,歐陽緊攥著手中無色透明的線,依依與大樓垂直面呈135度傾斜著,唯一的連接點就是著不上力的腳尖,回頭對他微笑著,樓下出一浪尖叫,相信還伴隨著不少女生的暈倒。
這狀況使「金朗」萬分失望,見有警察向自己奔來,自懷中抽出一把泛著銀光的水果刀,刺向依依。
依依舉起雙手迎了上去,誰料半途中她變刺為斬,向依依腰部上空揮落。
在周克離依依只有兩步的一瞬,腰間的法力線被切斷了。
歐陽手上一輕,慣性使他向後倒去,不及站穩,馬上一個箭步躥出,也許是他度快過常人,也許是兩百年前相似的一幕刺激到了他,居然被他抓住了依依的腳。
心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跳動,歐陽的「別怕,有我」還沒說完,手上只剩一隻鞋,樓下又是一波尖叫。
「依依!」歐陽一撐護攔,就要躍下,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扳住他肩頭想后猛地一拉,歐陽摔出五六米遠,一時動彈不得。
「胡鬧!」姚隊嶄亮的皮鞋出現在他眼前,傳音毫無阻隔,直達他的腦海,「她不是人類!」扶起他。
「她現在就是普通人!」用儘力氣吼完這一句,歐陽喉中一甜,一大口血破口而出,這就是心頭之血吧?
「哈哈……」得意、不和時宜的笑聲在歐陽聽來像把刀一般剮著他的心,黑白分明的眼睛鍍上了一層青色。
「沒用的人類,看著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救不了,看到仇人站在面前卻什麼都做不了,滋味很不好受吧!是不是心在滴血了?」「金朗」眯起眼睛,「我曾經跟你現在一樣,不過現在,我心裡,**哦!」
歐陽緊咬著牙關,盯了她半晌,忽深吸口氣:「金朗,我現在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你,希望你合作!」
似沒料到這一句,「金朗」愣了一下,又展開一個微笑:「好啊!你要抓金朗請便吧!不過我可要走啦!哈哈!」
一團白霧從金朗身體中慢慢外泄,漸漸變濃,慢慢形成一個人形,早有女性尖叫出聲。
「有本事就來抓我啊!」就是剛才的從金朗嘴中傳出的聲音,「哦,忘了自我介紹了,人們都叫我,筆仙。」
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逃走?!歐陽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生,一把掏出配槍:「我不管你是誰,只要拒捕,我就開槍!」
這當然不是嚇唬嚇唬她,歐陽的子彈能穿透一切靈體,就像她的刀能斬斷法力線一樣,不過他現在的對手可不知道:「我可沒時間陪你玩,慢慢玩,警察先生。」
「有什麼事情那麼趕呀?筆仙小姐。」有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筆仙驚訝地一轉身,正看到一隻白凈的小手扳住銹跡斑斑的護攔,一點點往上爬,原本在暮色中十分詭異的一幕,在歐陽看來卻有如天女散花一般美妙。
最後一用力,依依翻過欄杆,坐在護攔上喘著氣:「呼,好久沒這麼劇烈運動了,都出了我一身的汗。」
「你沒死?」
「你白痴嗎?」依依的反問讓筆仙呆了一下,「我這麼大一個活人坐在你面前,當然沒死啦!傻啊你!」尖酸刻薄的話只有在她嘴裡說出來才不會令歐陽反感。
(樓下如雷的掌聲代替了尖叫,依依回頭揮手致意。)
「哼,就算你僥倖沒死,也休想抓到我!」
你好像對自己很有信心呀!「哦?真的嗎?」
筆仙時刻準備著只要面前的女孩一有動靜就把她再推下去,念頭剛轉過,就聽到身後一聲輕喝:「天地無極,收!」身子一輕,隨著一陣風,被收到了一個黑咕隆冬的地方:「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無極袋,不過她聽不到才是真的。金朗也在筆仙被收的一瞬間昏倒在地,人事不醒。
「智商這麼低還出來混?!」依依仰天感慨著,忽然一陣「風」刮到了她面前,眼前一黑,被某人一個熊抱攬到懷裡。
「不是說好站在我身後不亂跑的嗎?你食言了!」
歐陽的心跳得好快哦!「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啦!」好不容易才把頭探了出來,快被你悶死了啦!「雖然你倉促間結的法力線質量不高,可還是要謝謝你呀!不然我可沒時間把它摁在牆上。」
「是什麼?」
展示一個半個手掌大小半球型的金屬質東西:「就是這個,你們隊長給我的。」
原來剛才在走過姚隊旁邊,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姚隊將這吸盤似的東西塞在了她手裡。
而這位大功臣此時正在修改著大家的記憶片段,對一個魔族高手來說,讓他們相信剛才只是一個女生為救另一個心理壓力過重而一時想不開的女生,不小心失足劃出欄杆,后被救了上來的事情經過,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謝謝!」歐陽生怕再出意外似的拽著依依的手,向他表面上的上司,實際上的下屬道謝。
姚隊現在很忙,所以只是用微笑表示接受。
「你準備怎麼處理她?」依依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無極袋。
「我要讓她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回答雖然伴隨著微笑,卻令依依沒來由地一陣寒,雖然自己也不是一個慈悲得連花落了都要去給它修座墳的人,整那些討厭鬼是家常便飯,但歐陽現在的微笑突然讓她感到陌生,不動聲色地把手輕輕從他的大手掌中抽出:「歐陽警官,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
後者沒有現異樣,眼光無限柔和:「什麼?」
「麻煩你把鞋子還給我!」
真是的,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也好把鞋子還給我了啦!
「啊,對不起,我忘了。」
歐陽很自覺地蹲下身,為依依穿鞋,突然依依又一陣古怪的感覺,不過和剛才的不一樣,希望這種感覺永遠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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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始終放不下的對金朗的懷疑現在蕩然無存,因為她也進了醫院,有專人陪護的情況,而且一直昏迷。
而此時,學校又出事了。
歐陽審了筆仙一夜,什麼都沒審出來,不過可沒歐陽說的那麼凶,回到警局的時候,他已經從青?的影響中恢復出來,即使嫌疑人是非人也不例外,用他的話說,誰讓我是警察呢!受的教育就是這樣。
早上周克就風風火火地撞了進來:「那學校又出事了,隊長讓我們過去一下。」
上次是財務室,這次卻是科技研中心,一份最新電子產品的資料原盤被盜,光碟放在保險箱,因為研究人員突然想到有一段程序可以改得更完善,經調試后的確可行,於是要修改原盤,可打開保險箱時,卻現裡面空無一物,趕緊報了警。
由於此事關係重大,校方要求嚴格保密,暗中調查。
將錄象一遍又一遍地觀看,在其他警察的眼裡始終是門自己開了,然後保險箱也自動打開,光碟無翼自動,最後憑空消失。
在看到第四遍的時候,歐陽聽到身邊的周克小聲嘀咕了一句:「她……不是被抓了嗎?」
「你說什麼?」歐陽貌似隨意地問道。
「啊!」說著指了下屏幕白影處,「我記得,好像見過她,又好像是,她已經被你抓了,怎麼會……」
「坦克,是不是這幾天天氣返熱,你悶得眼花啦?哪有人?」同事導彈懷疑。
「怎麼會沒人?你看那,就那,她開保險箱了,臉轉過來了,還在笑吶!」周克手指順著白影移動。
導彈和狐狸面面相覷,使勁眨巴了下眼睛,還是什麼都沒看到:「吉哥,這裡……真有什麼嗎?」
歐陽只是微笑:「再放一遍。」
還是什麼都沒有,周克卻依然煞有介事,甚至還有點急了:「真有人,你們怎麼不信?是不是玩我?」
「阿克,既然你能看到人,那你把她畫出來吧!」歐陽提醒。
「可,可她五官都模模糊糊的,但她的身形真的很像你昨天傍晚時候抓的那個。」
「坦克,別嚇我們,昨天一整天我們都和吉哥在一塊,他什麼人都沒抓啊!」狐狸皺起秀氣的眉頭。
「怎麼可能沒有?我記得好像昨天傍晚一個女生要跳樓,就從那個女生的身體里,分離出來的白呼呼的一個人,然後好像被吉哥收到個小袋子了,就是她,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感覺。」周克努力回憶著。
導彈失笑:「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麼鬼片了?而且,哪來那麼多好像,你先想想清楚。」
「我記得真的是這樣!」
「你說他已經被吉哥抓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狐狸眯起單鳳眼。
「所以我想不通啊!吉哥你倒是說話呀!是不是她?」周克想起來,當事人還沒說話。
「阿克,你一定是記錯了。」歐陽淡淡回答。
其他人聽來是說周克記錯了昨天的事,周克卻認為歐陽是說這白影人不是昨天的那個。
「這……有可能吧……」
歐陽很是奇怪,難道是姚隊的法術失靈了?難道是法術沒落實到他身上?可這種情況不應該生在以經驗豐富著稱的姚隊身上,難道是周克對該法術免疫?
所以,歐陽開始懷疑,周克,是不是和當年的自己一樣?改天找個機會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