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遊戲(三)
一大清早就看到令人倒胃的東西,真是鬱悶!
雖然有點不情願,歐陽還是得出現場。
是不是現在社會壓力太大,變態的人怎麼越來越多了?不然,怎麼會把這具屍體糟蹋成這樣?
被開了膛不說,內臟被掏得乾乾淨淨(因為沒有一件在裡面的),比專業殺豬的還專業,頭蓋骨被完全打開,有白花花的腦漿流在包裹屍體的大號黑色垃圾袋中,是不是在奇怪,一個那麼大的人怎麼裝在一個塑料袋中?很簡單,他的四肢和頭顱被完全卸了下來,雙臂經摺疊後放在了軀幹中,每條肌肉被十分細緻地劃開,幾乎沒有划爛的,各關節完整無缺,堪比庖丁解牛。分屍前還經過了仔細的放血,不得不佩服那變態的細緻。
歐陽頭皮都有點麻,因為第六感覺告訴他,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接著的幾天里,歐陽他們就忙得不可收拾,召開案情研討會,了解死者情況,排查可疑人員等等,重案小組幾乎每天都開一次彙報會,即使勤奮的警察們不停奔走忙碌著,可案件還是進展緩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而在四天後,又一具同樣被支解得七零八落的屍體被人在垃圾箱里現,同樣,沒有內臟。如此猖獗地犯罪簡直是對公安人員的挑戰。
至此,公安局長完全被激怒了,要求姚隊帶領精英們在七天內一定要破獲此案,雖然給幹警們施加壓力,要求限期破案是不允許的。
沒有異族的氣息,沒有法力存在,說明這完全是人為的,在調查完全陷入絕境時,歐陽甚至請依依幫忙招魂,可是,孤魂野鬼招來了一大幫,要找的鬼一個也沒有。用依依的話說,不應該呀!他們死得那麼慘,怎麼可能會乖乖地去地府,就算去了,那還魂夜會不來找仇人麻煩?
現在最大的可能性是,那兩個人的靈魂被囚禁了,甚至是被驅散,那就不太可能是人類所能辦到的,除非是那些不良修法者。
沒有法力的人類和懂得囚禁靈魂的修法者聯合起來,這麻煩可真是不小啊!可怎麼辦?誰讓自己是警察呢!當然只能迎難而上了。
徹夜整理著資料,因為怕吵著小玄的休息,歐陽只能在客廳挑燈夜戰,至於沒在書房,因為那裡被人佔了。轄區里不明不白死了兩個人,連魂魄都不知去向,你說誰會比警察更靜不下來?當然是本地負責死神張依依大人啦!
可是,誰讓她那麼多管「閑事」,為了救人把所有毒氣都吸到了自己的身體里,一身的法力被完全封住,到現在都還沒解封,憑她此時的拳腳功夫能對付得了連是誰都不知道的敵人嗎?
鑒於上次她自作主張,一個人跑去抓筆仙的事故,於是乎,我們的依依大人又被完全「監控」啦!白天在學校由小白盯著,晚上則住進了歐陽他們的公寓,在自己眼皮底下總好過整天為她提心弔膽,至於學校寢室里,自然有小白做的傀儡假人,只要不出意外,足可以以假亂真。
歐陽曾建議依依找另一位死神,她的搭檔柳若飛大人,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依依用可以殺魔的目光給生生逼了回去,人家說了,人家是有原則的,打死也不和那個娘娘腔合作。
不過依依卻十萬分的不爽,什麼嘛,我又不是你的犯罪嫌疑人,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再說了,你是我誰啊?我哥都還沒管這麼嚴呢!
可沒辦法呀!人家是軟硬皆施,說了,如果你一定要住學校里,那好吧!讓小白給你站崗(哎,可憐的小白,你哥把你當免費勞動力了),此為軟者,依依總不能讓小白待她們寢室吧,雖說別人看不到他,可他看得到別人啊!她們寢室可還有另外三個女生呢!至於硬者是為,我好像好久沒見涵哥了,得空得去看看他老人家,順便把你單槍匹馬力擒筆仙的傳奇跟他也說說……
陰險啊……
還虧明風那麼崇拜你呢!依依可算看清楚他了,這個披著警察外衣的魔頭!
打又打不過他,辯又辯不贏他,現在歐陽又在青?那裡學會陰人了,鬱悶中……
算了,還是早點睡吧!可又翻來覆去睡不著,貌似有什麼事情要生一樣。
那就數綿羊吧……
自我感覺終於要睡著了,突然,心口被悶擊一記,依依不禁彈坐而起,驚叫了一聲。
馬上有急促的腳步自遠而近到達門口,接著是大力的擂門聲:「依依,怎麼了?你沒事吧?!」
靠!你耳朵是順風耳不成?
「沒,沒事。」依依披了件外衣,開門走出,「學校里的我可能有事了。」
「學校的你?」歐陽花了十秒鐘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那個小白做的假依依,「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了,這十來天我都習慣了。」看著歐陽如此迷茫的眼神,依依笑道,「有人要殺我。」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什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說過?!
「安啦!沒一次是成功的。」
廢話,他成功了你還能站在這裡嗎?!
說來也真奇怪,那刺客每次都是一擊不中就全身而退,豪不戀戰,現在依依甚至他一靠近就能感覺到,馬上警覺,為此,依依得出結論,那是個不合格的刺客。
知道自己如果不把始末和歐陽解釋解釋,他是不會罷休的,只得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剛說完,歐陽好看的眉頭就擰成了川字,半晌才冒出來一句:「他就什麼話都沒說?」
「沒有……哦!第一次的時候他哼了一聲,這算不算?」
歐陽無語……
揮揮手:「算了啦!誒?你怎麼還不睡?」
歐陽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我在整理資料。」
「還是沒頭緒嗎?」反正也睡不著,就聊聊吧!
「從被支解的屍體看,兇手用的是手術刀。」手術刀啊……怪不得切割面那麼整齊,「而且,兇手動作十分純熟,我們懷疑是一個用慣手術刀的人。」
「你是說醫生?」依依最近剛看了部電影,裡面的兇手就是個貌似溫良的醫生,像到這,不由打了個冷戰。
「不一定,用慣手術刀的不一定是醫生。」還有教授醫學課的老師,學生,或者這類的愛好者,等等。
「那你們排查得怎麼樣了?」
「沒進展啊!」
是啊,如果有跨越性進展你還會在這裡練用眉頭夾蒼蠅嗎?
「誒,別想了,睡一覺,明天精神百倍地起來說不定就想通了呢!」這是依依常用的。
「恩,你去睡吧!我再收拾下。」
真是執著的傢伙:「那好吧!別熬太晚哦!」
「恩。」歐陽心裡暖暖的,就像天寒地凍的大冬天喝了杯熱熱的薑茶,「哦,對了,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有權知道。」原來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為怕你擔心。
「什麼?」幹嘛突然那麼嚴肅呀?
「那個,明風出了點意外……」
「什麼?!」剛走到門口,馬上又折了回來,「明風出什麼事了?被人劫財了?不對,他老爸那麼多錢,被劫一點應該不會引起什麼動靜。難道是被劫色了?也不會啊,明風是男生誒!不會是被綁架了吧?可他的功夫我清楚,一般人奈何不了他,難道是妖精綁架了他?!這可怎麼辦?歐陽你快想想辦法呀!」一個人在那裡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依依……你別激動……」把她摁坐在沙上,提高嗓音,「你聽我說!」
估計是被震住了,依依睜大眼睛盯著他。
只是,這姿勢有點,曖昧……
依依坐在沙上,歐陽摁著她雙肩,站在她面前,但是,兩人臉靠得稍微近了點……
檯燈出了點故障,閃了兩下就滅了,估計明天得換個燈泡,只是兩人的注意力都沒在那上面。
僵持n秒,同時彈開,臉的顏色可媲美剛從蒸籠里取出來的大閘蟹……
時間在月光下悄悄溜走……
「那個,你剛才說明風怎麼了?」好不容易才平息心裡亂撞的小鹿。
「哦,我是說明風是一場車禍的直接目擊者,到了派出所做筆錄,可他好像被嚇壞了。」歐陽還是沒轉過臉來。
「這,這怎麼可能?」明風雖說才跟著我兩年,大風大浪說不得見過很多,可在你們魔域的時候也沒見他露過怯色,怎麼一場小小的車禍就能把他嚇壞了?這太離譜了吧?!
「我也想不明白,就去派出所接他,當時……」
當時的明風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他,可歐陽知道他的眼光沒有聚焦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臉,才有點反應,叫了聲歐陽大哥。
歐陽從來都沒見過明風這樣,拉著他的手居然還有點輕微顫抖,這根本和當初那個勇闖「鬼屋」的小道士一點交集都沒有。
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這根本不是他的錯。
「那……明風他……」依依很擔心這個小徒弟,雖然兩人經常鬥嘴。
「我給他畫了道靜心符,應該會好點。至於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小白已經擺平了。」幸虧當時小白也有在現場,做了些善後工作,順便把筆錄也改了改,已經沒有外人知道明風之前有和那醉鬼起過衝突。
「不過依依,我覺得他身邊的一個女孩子挺奇怪的。」
「女孩子?什麼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