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槐樹(六)

寂寞的槐樹(六)

啊?!很明顯,被嚇了一跳。

轉身,原來是個小屁孩!看來剛才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連他靠近都沒現。

這是個很可愛的小傢伙,特別是那雙烏黑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似會說話,手裡還拿著個式樣古樸的撥浪鼓。

「姐姐?」小朋友歪著頭,很好奇地看著依依,等著她的回答。

「啊!姐姐沒在找什麼呀!只是想看看這麼大的樹下面有沒有螞蟻窩。」(依依:我的確沒在找什麼。)

「看螞蟻窩幹什麼?」

「因為姐姐想看看小螞蟻搬家的樣子。」(依依:螞蟻搬家,哈,虧你想得出來,張依依,你真是個天才。)

「那姐姐為什麼要看小螞蟻搬家呀?」五六歲的年紀,就是這樣,唉……依依想到了表姐家的那小搗蛋。

「因為……因為姐姐在等人,但是等人的時候是很無聊的呀!」

小朋友的眼神有點黯淡:「恩,是啊!等人是很無聊的!」你知道什麼叫無聊嗎?「那姐姐在等誰呀?」又恢復了神采。

「在等……」我怎麼知道在等誰?!「姐姐在等一位哥哥。」

「是姐姐的男朋友嗎?」

喂喂,小鬼,你懂什麼叫男朋友嗎?

「不是啦!是姐姐的朋友,普通朋友哦!」現在的小孩啊!「那你在這裡幹什麼?」問了我怎麼多,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我在等媽媽來接我。」小嘴撅起,有點在生氣。

他媽媽去哪了?這家長也真是的,把小孩子一個人扔在公園裡,還是這麼熱的天!

「那你媽媽說什麼時候來接你了嗎?」

搖頭:「等了好久好久,媽媽都沒來接我。」有要哭的傾向。

可千萬別哭啊!

把他拉到陰涼的樹下長椅上:「那姐姐陪你等媽媽好嗎?」反正我也沒事。

「姐姐真的會陪我等媽媽嗎?」仰起小腦袋,滿懷著希望。

「恩,姐姐說話算數。」他等了很久,一定餓了吧!「那,姐姐這裡有一根棒棒糖,給你吧!」(依依有在小包包里放糖果的習慣。)

「謝謝!」小孩接過,卻沒打開,只是緊緊地拽在手裡,「姐姐你真好!」

真是奇怪的小孩!我額頭上又沒有寫「好人」兩個字,別輕易相信別人哦!當然啦!我張依依除外,哈哈!

小鬼頭說他叫貓貓(這什麼名字?!),在這裡等了很久,他媽媽也沒來接他回家,想自己回家,卻不記得回家的路,公園裡又沒什麼人跟他玩,只有撥浪鼓一直陪著他。

「姐姐,如果那個哥哥不來,你會生氣嗎?」玩著手指。

事實是我根本就沒在等什麼哥哥,那位虛擬的人物也不出現:「恩……剛開始姐姐可能會生氣,可過會兒就不生氣了,也許他臨時有什麼事情來不了了呢!」比如歐陽,總是突然接到他隊長的電話,工作工作還是工作!

「那如果他是忘了呢?」

他敢?!扁死他!可以臨時有事,但決不能忘記!(糟糕,思維慣性,依依把可憐的歐陽當成了「假想敵」。)不過這話怎麼能跟小朋友說呢!會教壞人家的:「我會問問他,如果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原諒他。」寬容,記得要寬容。

「媽媽到現在都沒來,一定把我給忘了。貓貓不原諒她!」

「不會的,不會的。媽媽怎麼會把可愛的貓貓給忘了呢?一定是媽媽有事情耽擱了,或者媽媽迷路了呢!別急啊!她一定會來的。」

「媽媽迷路了嗎?是這樣的嗎?那貓貓就轉起小鼓,媽媽聽到就來接貓貓了。」

說著,他轉動起撥浪鼓,歡快的鼓聲一遍一遍在依依耳邊迴響,彷彿回到了一個遙遠的時代。

……

一隻溫暖的手,牽起一隻小手,把一個嶄新的撥浪鼓遞入小手的手心,然後握住小拳頭,一遍遍地轉動著木柄,「咚咚咚……咚咚咚……」

……

「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千萬別走開哦!」好柔和的聲音。

「恩,媽媽早點來……」

……

媽媽為什麼還沒有來?

……

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

媽媽你在哪?這裡好黑,我好怕!

……

媽媽……

……

「依依!」有焦急的呼喊傳入耳朵,似乎有點遠。

手臂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拽住,身體不自覺地向後倒去,好像背後是一個安全的港灣。

「依依,依依……」又一個聲音響起,好熟悉,他是誰?這聲音,是來自兩百年前嗎?

「依依!」聲音的主人把動口轉為動手――掐人中……

「啊!好痛!」清醒,百分之兩百的清醒!眼前是張帥氣卻布滿擔憂的臉,「歐陽?你幹嘛啦?很痛的!」

誒?剛才還把他當虛擬人物,真出現啦?

「喂,你剛才差點死掉誒!」歐陽很沒好氣地回答。

頭有點暈,嘴上卻不軟:「我?哈!我會死?!那你說說我剛才怎麼差點死掉的?」

歐陽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沒事就不要學人家玩自殺,我……們會很擔心的,你明不明白?!」

我?自殺?!開什麼玩笑?

不過看他這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而且旁邊還有周克在舉手做證:「而且你再不醒過來,阿吉就要做人工呼吸了。」

「騰」的一下,燒紅了臉。

「你剛才目光獃滯地向河裡走去。」第一聲喊的主人終於跑到了,居然是祝霜正,「幸虧有歐陽在。」

「也虧了你喊了一聲,不然她也不會停下來。」歐陽以微笑回應。

依依這才現,自己坐在離河很近的地方,再有兩步就到水裡了,好險……

而後面……緊靠著的是歐陽……

「哎呀!」連忙掙脫他的雙手,站了起來,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掉水裡,幸虧旁邊那位早已習慣,及時伸出援手。

「對不起!」誒?歐陽你幹嘛也臉紅?還跟我道歉?是你拉住了我,否則我又得多洗一套衣服了。

算,反正想不明白。

不過剛才到底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這得問你吧?」扶她站好,雖然歐陽知道,依依的迷糊在朋友圈裡是出了名的。

果然:「我也不知道……」

周克卻看不下去了:「不會吧!你連自己為什麼要自殺都不知道?!不會是中邪了吧!」

說了,我怎麼可能自殺?!中邪?!你說我嗎?

「我看也像!」另兩位現在倒達成一致了。

「哎呀!貓貓呢?」

「什麼貓貓?你又撿流浪貓啦?小心涵少訓你!」

歐陽說的是事實,上次依依撿了條流浪貓,好心給它洗澡,卻被它狠狠地抓了一把在手上,為此被涵少教育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靠裝暈才逃過去的。裝暈的代價是吃了一個星期的葯,因為涵少怕她被細菌感染,誰讓她還是人類的身軀呢!葯是鬼醫嫣然配的,依依懷疑她是不是跟自己有仇?那麼苦的葯!

可此貓不是彼貓!「是一個叫貓貓的小男孩啦!」貓貓會去哪吶?不是說好了陪他等媽媽的嗎?

「我只看到你有危險。」誠實的表情和語氣,一點也不做作。

通過剛才的對話,依依得出結論:現在面前這位是正宗歐陽吉,沒被青?串線。

「我跑得比阿吉慢,也沒看到。」周克的回答。

「這裡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哪有小孩?」學長的反問。

這就奇怪了……

「你確定?」不會是看花眼了吧?

「歐陽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的視力,還是懷疑我的智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知道知道,我知道意思。」開個玩笑嘛!唉……這傢伙,為什麼一個身體里可以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但他又不是人格分裂,「我剛剛,就坐在那張長椅上,和那孩子,聊了好久的天。」一句句說得清清楚楚。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異樣?」

意思依依明白,可她在貓貓身上一點「異味」都沒聞出來。

學長一直在沉思,忽然說出了一句類似提示的話:「今天是初十。」

初十……不會那麼巧吧?!

「什麼意思?」歐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現在說不清楚,傳音給他:「晚上十點到這公園大門口等我,做好打架的準備。」

對方還以一個「收到」的眼神。

電話又響了,是歐陽上司的,每次都這樣。

「我得回去了。」很不放心的表情。

安啦!我沒事了!「有學長在,放心吧!」

我更不放心:「那,你自己小心點,回去就找小白,聽到了嗎?」

聽到了啦!你比我哥還羅嗦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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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六司九隊二十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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