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平時半幽靜半火爆的Hurricane,今天因為四個出眾男人加一個惹火女郎的到來而平添了許多躁動。

「沒想到你還知道這麼好的地方。」慕容徵將披散的長發隨意地攏上,一雙勾魂的眼睛卻忍不住開始掃描起來,收集美女獵物是他的愛好之一。

陽燦看見慕容徵開始四處瀏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打消他的念頭:「你別找了,最大的美女就在你面前,你還有眼無珠地四處亂瞄什麼!」說完還不忘送給他一個挑逗的眼神,害得慕容徵差點被嗆到。

「燦燦,拜託你別老跟個花痴一樣到處亂拋飛眼,尤其對象是他,做哥哥很沒面子的。」陽熠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怎麼,嫌我丟人呀!那也是和你這個當大哥學的!」不忘給陽熠一個鬼臉,一轉頭,發現韋嘯鳴走進來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冷毅的線條因為冥想柔和了許多,只是不停地旋轉手中的高腳杯。

「怎麼了,嘯鳴,有我在你不開心呀?」像是怕人不誤會似的,玲瓏有致的身軀全貼在韋嘯鳴寬闊的背上。

任憑陽燦在自己身上作亂,思緒早已回到往夕,這是戎敏第一次承認愛他的地點,雖然不是親口和他說的,卻留下了永久不滅的印象。她深情明亮的眼眸,嬌俏誘人的櫻唇,柔軟無骨的身體,無不讓自己迷戀思念。想到她走時泫然欲泣,痛苦無助的模樣,不由得又痛恨起自己來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再擁她入懷,撫平她的不安,將她捧在手心細心呵護。現在雖然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但石煬那老狐狸還沒有被徹底剷除,隨時會反咬一口的,不到最後自己是絕不會把戎敏放在身邊的,至於思念,那就讓自己獨自承擔好了。

門口小小的騷動引起了慕容徵的注意,忽然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躍入了視線!

「戎敏?!」慕容徵急忙拉了拉身邊的陽熠,指向門口,卻發現陽熠也在盯著門口猛瞧。

「戎敏!」終於確定了那個走在最後的那個性感女人就是戎敏,回頭看看韋嘯鳴還在盯著酒杯,陽熠上前搶下酒杯,將韋嘯鳴狠狠地拉轉過來,卻不小心把身後的陽燦推到了唐曛懷裡。

韋嘯鳴不明白陽熠要幹什麼,緊擰的眉剛要出聲抗議,卻在看見那熟悉的倩影后停止了一切動作。

她清瘦了許多,原本纖細適度的嬌軀此時卻平添了一絲嬌弱。痴戀的目光定在她嬌媚的容顏上不肯再移動,多少天的思念只能藉助遙遠的凝望而止住漫延。

看見韋嘯鳴倏然轉深的臉孔,陽燦顧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看見那天在辦公室遇見的女人,

「戎敏!」早已在慕容徵那裡得知有關她和韋嘯鳴一切消息,所以熟念地叫出名字,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看韋嘯鳴沉默不語的樣子,陽燦大嘆愛情不是個好東西,看見唐曛面前的酒,不由分說地拿起來一飲而盡,惹來一記足以凍死人的目光。

慕容徵拍拍韋嘯鳴的肩膀,「老天待你不薄,讓你這麼快就再遇見她,珍惜機會,記住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是呀!」陽熠也跟著打邊鼓,實在是不想再對著韋嘯鳴陰沉無情的臉,「讓你在這裡遇見她,就說明你們的緣分未盡。何必相愛的人一定要受煎熬。」他恨不得韋嘯鳴馬上追上前去,來一段羅密歐與萊麗葉,可那個呆瓜卻只是在凝望,根本就不動。

不理會他們的勸告,只是凝望著那張面孔,既然無法擁她入懷,那就將她的容顏一次看個夠,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供自己思念。

看她的目光向這邊轉來,韋嘯鳴一把扯過陽燦,摟在懷裡,將自己掩住,孰不知這種情景是多麼噯昧。

陽燦沒想到韋嘯鳴會拉她,更沒想到他的胸是這麼硬,猝不及防地跌倒,撞得鼻子好痛,剛想出聲抗議,卻被一杯酒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慕容徵和陽熠怪異地看著韋嘯鳴,被他的舉止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只有唐曛深深地看了了眼戎敏,又了解似的看了一眼韋嘯鳴,然後又轉回身繼續喝酒。

不理會他們奇怪的表情,韋嘯鳴只是摟著陽燦喝酒,心中矛盾地希望戎敏別看見自己,即使那是不可能的。

——*※*——

戎敏進入Hurricane,習慣燈線之後,就見到韋嘯鳴了,當然也看見掛在他身上自己並不算太陌生的美女和他的一群兄弟,松馳的心馬上因他的存在緊張起來。他沒變,依舊是壯碩的體魄,從容的王者風範,一股令人難以捉磨的深沉及懾人的驚冷孤傲,與以往惟一不同的是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又或許該說身邊只是換了個女人。

戎敏沒想好應該拿何種面目面對他,所以只好斂眉收心,待想好做法再加以實施。

「那不是韋嘯鳴嗎?」顯然地,珞珂她們也見到他了。

要想不對那四個人注意是件很難辦到的事,一樣的俊帥挺拔,卻散發不同氣質的個體代表。不同的類型,而每一個卻又是典型中的典型,這樣的集體想讓人不注意是一件讓人很難辦到的事。

「那確實是韋嘯鳴!關鍵是掛在他身上的那個女人是誰?!」秦冽淡漠的語氣里有一種少見的寒意。同時朝韋嘯鳴他們走去,也許有的事情確實到了該說明白的時候了。原來還以為韋嘯鳴趕走戎敏是有特別理由的,看來這個,「特別理由」真的很「特別」。

「冽!」戎敏拉住秦冽,「我的事我想自己處理。」眼裡透出淡淡的堅定。

看她不容幫忙的樣子,秦冽只好點點頭。這種事也只有她自己能讓自己做出合適的選擇。

對好友抱以理解的一笑,繞過秦冽向韋嘯鳴走去。咫尺的距離對戎敏來說此時卻有如兩極般遙遠。

慢慢地靠近他,心裡那紛擾雜亂的想法此時卻奇異地平靜下來。如果愛情一定要經過這一場風雨般的洗禮,那自己也只好遵守規則,經受考驗。上天要是真的厚待她的話,就給兩個人一個機會,如果真是自己安錯了眼睛,認錯了男人,那也由得上帝任意妄為地將自己推入深淵,永世不得超生。

「看來這次你逃不掉了,女主角已經自己來找你了!」喃喃地警告韋嘯鳴。慕容徵轉過身以雖瀟洒的姿態看著移步而來的戎敏,「嗨,戎敏,好久不見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

陽熠也主動打招呼:「戎敏,好嗎?」

「嗨!我很好!」戎敏輕輕地打過招呼,對著不語的唐曛輕輕地點點頭,算是招呼,然後立在那個惟一不肯轉回身的男人的身後,靜靜地等待,看他什麼時候才能轉回身面對自己。

投給她等待的機會,韋嘯鳴輕摟陽燦的腰一起轉回身,「嗨,好久不見!」輕謔戲狂的語氣不見一絲久別重逢后的波動。

深不見底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韋嘯鳴,「是好久不見,看來你過得不錯!也許沒有我這個陰險的助理在韋氏,韋氏已經上了好幾層樓了吧!」從不想讓他輕易看出眼底的憔悴,尖刻的話語譏諷自己的同時也在指責他的不公平。

「韋氏很好,謝謝戎小姐的關心!」輕描淡寫的幾句將所有指責打得煙消雲散。

一旁的陽燦看見兩人都無視於她的存在,不由得抗議起來:這兩個人實在夠過分,居然無視於這麼個大美女。既然韋嘯鳴一直摟著自己,想演戲誰怕誰,自己可是超極模特,每天的工作就是表演。

將自己噴火的身材緊緊貼著韋嘯鳴,同時還搭上韋嘯鳴寬厚的肩膀,「嘯鳴,她是誰呀?」嗲聲嗲氣的呼喚,讓站在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陽熠剛想拉過妹妹,不讓她繼續胡鬧下去,卻被慕容徵拽住,看他輕輕地搖頭,自己也就站著不動。

「她?」韋嘯鳴拿眼瞥了一下戎敏,輕浮的語氣透著玩世不恭,「我的前任總裁助理,你見過的。」提醒似的,同時兩人的身體靠得更加緊密。

「啊!」她似是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對戎敏嬌笑,「在總裁辦公室!」

看他們演戲似的親密無間,戎敏不禁感到好笑,他們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沒見過世面的家庭主婦亦或是被人拋棄的難見情郎另擇所愛的痴女?混跡商場這些年,雖不曾見真刀真槍的對壘,卻也是歷經爾虞我詐的遊戲。縱然是被愛纏亂了心思,攪亂了心湖,卻還能分辨出什麼是真情,什麼是演戲!即使他們真有什麼糾纏不清,那也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倘若連愛都拋卻了,那還痴守心不在己身的身軀又有何用?不如放他自由。

任他們陶醉於自編自導的爛劇碼中,戎敏連一絲眉毛都不曾挑動,只是依然平靜地對陽燦點點頭,然後又將目光調到韋嘯鳴身上,「有時間嗎?我有些問題想問你。」語氣堅定得不容推卻。

「我們還有話說嗎?」深邃凝沉的眼神突然銳利冷酷起來,「我從不認為和欺騙我的人還有什麼話好說。再說你沒看見我現在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嗎?」說完,示威性地摟了摟陽燦。

陽燦應觀眾要求地露出嬌羞的神態。

「我們會沒話好說嗎?」戎敏毫不示弱地將問題反問回去,「你說和欺騙你的人沒話好說,那為什麼你還和石煬有那麼多話好說?不止是說話,還簽約了呢?這個你又怎麼解釋!」她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不想再當被蒙在鼓裡的隱形人,他們難道真的把她當成五歲的小女孩一樣蒙敝嗎?

剛毅強勁的線條因為戎敏的質問瞬間閃動,陰沉的慍怒,猛地鬆開陽燦,欺身向前,修長有力的指托住戎敏滑膩優美的下頜,語氣變得低沉有力:「我的事不用向你解釋,你也不必知道。記住你已經不再是韋氏的總裁助理,跟我也再沒有任何關係,你最好能明白這一點。」

戎敏絲毫沒有被那陰冷的語氣嚇到,只是因他的靠近而備感熟悉,「連我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個總裁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和你有關嗎?」不想和她靠得太近,深怕一個把持不住吻上那思念已久的嬌艷櫻唇。

「當然有關。既然和石煬都可以合作,那我對你又怎麼構成威脅?那麼為什麼將我推離韋氏?」想到他的決絕,力持平靜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掛上一抹淡然嘲笑,他順手拿起酒杯,「原來你是為離開韋氏而耿耿於懷,我想憑藉小姐的能力到哪都會展露才華的。」韋嘯鳴故意扭曲戎敏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看他一臉的玩世不恭和輕鬆平淡,心裡委屈壓抑的痛苦如猛然狂炙的火焰,要將自己徹底溶化,夠了,真的夠了!自己委屈求全地來找他,為何還要受這種冷嘲、奚落?感情是自己一個人的嗎?如果不是,為何要自己獨自承擔這滿心痛楚。

戎敏強忍眼中泛起的水氣說道:「你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歪曲我的意思?你知道我捨不得的是什麼!今天我來找你只想知道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讓你將我推開?我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難道只為我自己?韋嘯鳴,你做人公平點!你驕傲自尊,我也是。如果我們之間沒有一點感情,今天我絕不會站在這裡。我只是在努力,努力讓這份感情繼續下去!」嘶啞的語氣顯出內心的激動異常。

不要心軟,否則你會害了她!韋嘯鳴不斷地在心中加強防固,深怕一個漏洞會造成整個堤壩的崩潰。換上一副冷恨絕情的面具,他平靜地對戎敏說:「你是不是認為和我上過床的女人我都會和她有感情?你怎麼長了一副聰明的面孔,卻有一副笨心思。我說過我愛你嗎?我說過喜歡你嗎?有嗎?」

看到戎敏不可置信、泣然欲絕的神情,緊緊握住拳頭,他繼續說:「沒有!如果你讓我負責任,告訴你,怕你要失望了!還是你只是對韋夫人這個頭銜有興趣,才在這裡和我談感情引我清楚地告訴你,我和你沒有感情,有的只是成人的遊戲!」

「啪!」韋嘯鳴的臉上出人意料地挨了一巴掌。熱辣辣的感覺在他的臉上也在她的手上。

從沒想過滿心的傾戀換來是如此的心碎,從未想過如此結局,也就讓人備感無措。錯了,一切都錯了!曾經堅定的信念有如琉璃破裂般的崩潰。不知是該怪自己傻還是該怪老天的錯安排,只是再也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虛幻,最後的凝視,將一切都歸於回憶吧!不必再追究是愛還是不愛了。因為已不重要了,今天的傷害已經存在了,就算是撫平也都是假意的粉飾太平,那又何必呢!

戎敏激動的情緒忽然平靜了下來,跟里的痴怨纏戀已被死一般的寂靜所代替,低頭看看自己已泛紅的手,抬起頭輕輕揚起嘴角,帶著永遠的絕望,「韋嘯鳴,你聽著,你不要後悔!你千萬不要後悔!今天我給你機會了,是你將我推開的,是你否定一切的。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理由,總之,你今天放棄了,就永遠放棄了。戎敏說的話,從來都不假。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一巴掌了結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了,從此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放心,我不恨你,自己瞎了眼睛又怎會怨別人,保重!韋總!」用冰冷的稱呼結束兩人之間的一切,轉回身,不再回望一眼,徑直向前走。算了吧,放了吧,該到了放手的時候了。剩下的憂鬱悲傷是留給自己永久的回憶。

瓏玲、秦冽緊跟戎敏出去,走在最後的珞珂回頭望了一眼滿臉陰鬱的韋嘯鳴,輕嘆了口氣,望著五色的人群喃喃道:「這次你是真的永遠失去她了。阿敏決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不再有更多的言語,轉身出門。既然他敢做,那就讓他一個人承擔好了,最好他一個人能考慮清楚。

望著已經走出去的四人,慕容徵頭一個反應過來,「沒想到戎敏的朋友都是大美女,早知如此,就應該早點讓她給介紹一下。真是太可惜了。」說完還不忘捶胸頓足一陣,直到接收到陽熠的眼神,才轉回頭去看韋嘯鳴,發現他面前已經有三個空酒杯,而第四個酒杯也很快就被倒出來了。

搶過杯子,慕容徵嘲諷地說:「要麼,現在馬上把她追回來,告訴她一切,以戎敏的聰明,已經起疑心了,相信她很快就會看穿一切了。你又何必讓她走呢?」要麼就徹底地放下。剛才那麼狠心絕情的話都說得出口,現在又有什麼不忍心呢?!光在這借酒澆愁有什麼用呢?」慕容徵實在很佩服自己的口才,多麼有震撼力的說詞,誰能不動心。

沒想到下一秒鐘,酒杯又被搶走,「是兄弟就什麼也別說,陪我喝酒!」一飲而盡,只任憑那熱辣辣的感覺侵滿每個細胞!

「好!」唐曛叫了兩打啤酒放在韋嘯鳴面前,兩人誰也不說,對飲起來。

慕容徵翻了翻跟睛,一個沒好又來一個,既然要醉那就大家一起醉吧,拉起陽熠一起加入拼酒行列,只剩陽燦一個人還在發獃。

——*※*——

一個手下匆匆忙忙地跑進屋,踢翻了門口的椅子,驚擾了正在閉目養神的石煬。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陰冷的語氣透著不悅。

「石爺,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們送出的貨被人調包了。」手下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

「什麼?」石煬一下子從坐椅上站了起來,緊跑幾步抓著手下的衣領,「你說什麼?」

看到石煬那陰狠的表情,手下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只好結結巴巴地把話又重複一遍:「我們在和對方交貨的時候發現貨被調包了,還和對方打了起來,他們以為我們想黑吃黑。還打死了咱們大半的兄弟,只回來幾個,還都受了重傷!」

石煬跌坐在椅中,一雙陰狠的眼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顫慄,頭頂僅剩的發似乎因無法想象的打擊而更見稀少。

怎麼會這樣?貨是自己親自檢驗的,同時也是自己親自放在韋氏貨里的,怎麼會被人換貨呢?絕不可能是手下調的包,給他們幾個膽,他們也不敢。那貨究竟是在哪丟的呢?心裡不住地嘀咕卻想不明白。而眼前的首要問題是這批貨損失了自己將近八千萬,這個窟隆該怎麼堵,自己所有的有效資金可是都放進去了。

站起身,不住地在屋裡踱步,走到窗前,盯著外面昏暗,陰霾的天空,看來只有釜底抽薪這最後一招了。

叫來手下,他吩咐著:「去把這件事給我查清楚,一定把貨給我追回來。還有,去給我看看那筆錢現在轉到咱們賬戶上沒有!快去!」

「是!」

厲聲喝退手下,一張陰森的臉上因為鷹勾鼻的突出顯眼而更見狠辣,不管你是誰,都夠厲害,連我都敢算計,我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認輸的,想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看到底誰玩過誰。想到已經到手的黑錢,只要用這筆資金周轉一下自己就又東山再起,石煬不由地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

瓏玲緊緊地盯著戎敏,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戎敏。

一旁的珞珂終於忍不住了,「拜託你,大小姐,你今晚都盯了一晚上了,你不累呀!」真是佩服瓏玲的「盯」功,看了這麼久都不覺得累。

瓏玲輕輕靠近珞珂,低聲說:「你不覺得阿敏很不對勁嗎?這幾天她都沒哭過。你看今晚她一直坐在電腦前,連動都沒動過!」

珞珂真是服了瓏玲的纖細敏感了,真受不了,「我看阿敏沒問題,你才有問題,分析材料不坐在電腦前坐在哪裡!」

「可是她前兩天才失戀,這兩天卻又開始接手新的工作,而且像沒事人一樣,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最後還不忘以奇怪的眼神瞅了一眼珞珂。

「停!千萬別拿那種眼神對著我看,我沒什麼事,我很正常的。」連連搖了搖手,同時又拿手指指了指戎敏。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你什麼時候見她婆婆媽媽、要死要活的了?!她說放棄就一定會放棄了。可能現在想要重新開始,當然,工作可以忘卻一切煩惱!」

「忘卻煩惱?我看是自虐呀!你說,阿敏忘得了韋嘯鳴嗎?」

珞珂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對著瓏玲,「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瓏玲突然睜大眼睛,「不會吧!」

「會!阿敏絕對是只要愛了就不顧一切要一生一世的那種人。要她忘了韋嘯鳴,除非她死!」看著戎敏的側影,不由得為她的堅強感到心疼不已。

「可韋嘯鳴傷害了她!」瓏玲想起這件事就想狠狠地教訓韋嘯鳴一頓。

「傷害了也一樣,因為愛情不只是溫馨甜蜜,也包括痛苦和傷害。只要你愛了,就要承擔這一切。」珞珂不由地想到另一個人,一個讓自己痛徹心扉的人。想到這,趕緊不再往下想,怕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被撕開。

「那阿敏不是很可憐?」一雙晶瑩的眼因為好友的不幸而蒙上水霧,一陣衝動,一下跑過去抱住正在聚精會神整理資料的戎敏。

「阿敏,你放心,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別怕。」

一直在收集資料的戎敏被瓏玲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聽到瓏玲這麼說,一愣,轉念之間就明白了,不由為朋友的關心而感動。

「放心吧,我沒事,真的!」說著,她輕輕拍了拍瓏玲緊抱住她的雙手。

為了安慰瓏玲,戎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扯開話題:「怎麼搞的,冽還沒來,不是她逃跑了吧!她要是再不來,一會她來。咱們給她坐飛機,好不好?」

說到「坐飛機」,瓏玲是真的笑了起來,「好呀,已經很久沒玩了,這次,嘻……」想到冽即將四「腳」朝天的樣子,瓏玲和戎敏相對著露出邪惡的笑容。

「喂,你們兩個笑得這麼陰險,是不是又想算計誰?」珞珂看她倆的笑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我們說一會給冽坐飛機。」戎敏的提議馬上得到珞珂的同意,反正倒霉的是別人,三個人肆無忌憚地討論起細節。

秦冽一進屋就看見三個頭上長角的女人沖著她不懷好意地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四肢朝天地抬了起來,而自己圓翹的俏臀不輕不重地來回吻了幾次地板。

所謂的「坐飛機」,就是被人抬起同時向地上來回撞。

秦冽真恨自己反應不夠快,一看見她們的笑容就應該知道怎麼回事,結果還是讓她們得逞了。

四個女人就這樣很肆無忌憚地鬧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停止了廝鬧,四個人一同坐在沙發上喘氣。

「冽,今天怎麼來晚了,不符合你的作派呀!」瓏玲猛喝口水,才想起問秦冽。

點起根煙,秦冽仰在沙發上,「我是在等消息,才來晚的。」

戎敏坐在她身邊,好奇地問:」什麼消息呀?」

「等石煬的消息!」

「石煬?」戎敏一怔,「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石煬丟了一批貨!」

「完了?」瓏玲等一會看秦冽不再說話,不由著急地問。

「完了!」秦冽看了她一眼,「你還想知道什麼?」

瓏玲一下坐到秦冽身邊,奇怪地看著她,「就這事讓你等了這麼久?!」

秦冽吸了口煙,緩緩地吐出煙圈,「我是為了確定真實性,才又讓他們出去打聽一下。聽說他這次丟了大約八千萬的白粉,而且他現在還在到處找貨源。」

戎敏默不作聲地坐在一邊沉思著。

「他哪來這麼多錢?八千萬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還要再購貨,裡外加上差不多一個多億。他就是以前有底,也不會這麼快就籌到資金。」珞珂理智地分析。

「這幾天道上都炸了,石煬到處派人找貨。」秦冽想到這幾天到PUB的人都口不離題地談論這件事,想不知道都很難。

「他在哪丟的貨?」戎敏一本正經地對著秦冽。

「應該是在途中,因為去交貨的人死了大半,而這邊聽說是石煬親自放的貨。」

戎敏肯定似的自言自語:「他一定是運用韋氏的貨運想偷運白粉出境。」突然站起來,「那也就是說,貨是在韋氏的船上丟的。」

猛一回頭,發現三人都奇怪地盯著她,「幹什麼,為什麼這麼盯著我看?」像是被人看穿心事似的,她坐到沙發上,猛喝了一口水。

珞珂坐到她的身邊,搶過被她一直轉動的杯子,「為什麼想到貨是在韋氏丟的,就這麼緊張?」拍掉戎敏想拿杯子的手,不容她逃避問題。

「幹什麼呀,我不是你的被告。」戎敏無可奈何地縮進沙發里。

「今天你別想逃,說清楚你到底怎麼想的?」瓏玲一臉溫柔的笑容里透著陰險。

「哎呀!」大叫一聲,頭痛死了!戎敏轉過頭向秦冽求助,秦冽卻只是向她挑挑眉,讓她認命。

逃不掉,打呢?看了看,三比一。比例嚴重失衡。

「事情鬧到今天這種地步,其實我早知道應該放手,可心裡還是放不下他。只要聽見他的事,心裡就會緊張。我知道這很不像我,可我真的不由自主。不管他如何對我,我還是很愛他。我是不是很沒用?」說出心裡話就算被人嘲笑,也總是自己的選擇。

「阿敏,現在韋嘯鳴這樣對你,你還對他抱有希望?你這樣為他鎖住你自己,值得嗎?」珞珂提醒似的對著戎敏。

「我沒對他抱希望,我從沒想過要和他再在一起,從那天我打了他一巴掌之後,我就不再對和他複合抱任何希望了。我也說過絕不會再和他在一起。愛他是一回事,可和他在一起是另一回事,愛一個人是一個人的事,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那不就是暗戀?」瓏玲的口不遣言惹來珞珂和秦冽的警告,覺得自己失言了,瓏玲伸伸舌頭,閉上嘴,不再說話。

戎敏看了一眼瓏玲,「也許是吧,也許我需要的是時間,也許有一天我會忘了他,重新開始。可現在,要想對他置之不理,我做不到。現在我只能盡最大努力讓他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那就是不管你愛不愛韋嘯鳴,你都不會再讓他重新進入你的生活了,對不對?」珞珂一語概括。

「是,」戎敏很肯定自己的想法。不管愛他有多深,但那只是自己的問題,那天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兩個人的生命再也不會有瓜葛了,不是理不清那種糾纏,而是再也受不了那種痛徹心扉的傷害了。與其讓自己再受傷,那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橋歸橋,路歸路。

「阿敏,你記住,以後韋嘯鳴的事你再也不要管了,因為你們已經結束了。今後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珍惜自己,一切從頭來過。記住,你們分手了。」一直沒開口的秦冽以一種少有的認真口氣提醒戎敏。

戎敏看著秦冽鄭重的樣子,不由得感到一種不好的預感,「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秦冽避開戎敏疑惑的眼光,站起身,故作輕鬆地說:「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現在的位置。」笑話,怎麼能告訴她,石煬那老傢伙因為韋嘯鳴調動了他在公程的資金而要找他拚命。要是阿敏知道韋嘯鳴現在很危險,不找石煬拚老命才怪,雖然她嘴上說兩個人從此再沒有瓜葛,但依她對韋嘯鳴感情的執著來看,百分之百不會袖手旁觀。絕不能讓戎敏涉險,既然韋鳴連黑錢都能調空,那他就一定會保護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瞞住戎敏。

秦冽轉回身對著正在沉思的三人,打斷她們的思慮:「小姐們,我們什麼時候吃飯,我可是剛受過酷刑,現在快餓死了。」拉起瓏玲就往廚房走去。

看戎敏還在發獃,珞珂一拉她,「走吧,別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為感情消沉可不是你的做法。」不忘給她鼓勵的一笑。

收到珞珂支持的笑容,戎敏不由地一笑,「放心吧,我沒那麼無聊的。」拉起珞珂向廚房走去,加入做飯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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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鷹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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