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起雲湧的道法交流大會】
天氣轉涼,時值立秋,武宗上下張燈結綵,王稷下和三個新收的徒弟再怎麼折騰也終歸屬於小打小鬧,註定成不了整座武宗關注矚目的主角,隨著魚玄機大病一場,平時低調的小蓮峰悄悄退出眾人視線之外,而這段時間,沉寂在修鍊中的武宗上下憋了一口氣,等到天柱峰頂山上那座禁制擂台終於耗時半年搭建而成,像是被禁慾很久的牲口,迫不及待的尋找嬌嫩水靈的白菜,武宗的鎮派大陣開啟,山腳下不時飛來像蝗蟲多的修真,踏著飛劍御器騎獸,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都頻繁出現,山門大開,守著山的武宗弟子一身黃色道服胸前綉著灰色的玄武,驕傲的立在宗門內檢查著各派前來參加道法交流大會的高人和徒弟們遞上來的請帖。
某處,一男一女御劍飛行,身後跟著一群御著符籙的弟子,男人身穿麻色長袍,胸前綉著一隻陰陽魚,腳下踩著一柄桃木小劍,女子一身勁裝,鶴立雞群,一臉高傲。
男人捋著鬍鬚,輕聲道:「這次道法交流大會,我們茅山丟了九屆頭籌,舉辦地一直是蜀山和武宗輪流,妙素你今年一定要努力,祖師爺特地從上界降下符籙,此行,必一舉擊垮蜀山武宗兩門,讓天下修道知道我茅山上清道決才是玄門正宗!」
一身勁裝的女子想起前幾個月在武宗天柱峰之上那個一襲白袍能踏斗布罡的高深女人,眉毛一皺,雙手一翻,一道散著壓迫金光周身刻著繁密咒語文字的符籙被她祭出,懸浮在空中,她冷哼一聲,語氣冰冷殺伐味道十足,道:「那個叫魚玄機的女人不能參加倒是可惜了,否則,能以半卷通靈典悟通我們茅山鎮派法決通靈術精髓,我定將她挫骨揚灰!」
男人搖頭苦笑,憂心忡忡,望著練功走火入魔卻誤打誤撞突破至分神期的女兒,緊皺眉毛,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殺伐氣息太重,那個東西壓制不住了嗎?
極遠東方,一點星光閃爍著光芒,由遠及近飛在天空疾速掠過,十幾名清一色腳下踩著飛劍背後背著一個碩大一人高劍鞘的修道以一個中年男人為,男人劍眉星目,身穿白衣,周身若影若現十幾把劍氣凝成的青色小劍,氣勢逼人,他冷聲道:「加速御劍,劍一,這次你定要奪得交流大會第一,讓這群整天把我們蜀山劍修視為旁門左道的迂腐傢伙長長記性!」
一個身材矮小的光頭青年神態安靜若死水,低著頭御劍飛行,聽到中年男人賭氣的話,他抬起頭,目光遙望著遠處那座已經能夠看出大致輪廓的山峰,號稱天下道門丹鼎之的武宗,不理會一臉冷酷的中年男人,只是把手向身體兩邊一招,成爪狀,輕拈著大拇指細細搓揉,稀薄的天氣靈氣扭曲聚集,兩朵七瓣青色蓮花憑空而現,先是青色蓮葉,后是紅色蓮花,接著是一顆豆蔻狀的蓮子,周圍同伴退避三舍驚駭望著安靜如死水的青年,那兩朵青色蓮花一個正向飛速旋轉,以它為中心颳起一陣天地靈氣大風,一個逆向旋轉以其為中心似乎要將周圍天地靈氣吸入,被青年虛脫空中,七瓣蓮葉栩栩如生,能夠清晰看到蓮花之中的蓮子,這是蜀山千年來第一個將正反青蓮劍訣修鍊趨於大乘只記載在典籍中傳說才出現的徵兆!
他低著頭,平靜雙眸顯現出瘋狂,單手一揮,一枚青蓮拋向下方的臨海之中,轟的一聲,當這朵天地靈氣濃縮而成的蓮花觸及到樹木時,瘋狂炸開,氣浪翻騰,下方林海之中,以蓮花爆炸為原地,現出一個半徑五十米的大坑,深不見底,他把玩著另一朵急促反向吸引力逐漸加大的蓮花,隨手一散,消失在空氣中。輕聲以一種呢喃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武宗,我又回來了!」
又一個一百年整,不安份的修道界像是一潭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的活水,借著微薄動力,誰都想掀起狂波浪濤,風雲涌動在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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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稷下飛速踩過離地一米高的空氣中,像是在奔跑,別的修道能御劍飛行幾千米,而他貌似只能在這一米的地方騰挪輾轉,不過對此他是心滿意足,玄武決修鍊至此,第一個境界煉體陣第一層次以肉身為陣已經趨於完美,接下來再練習幾天,就能著手以血液為陣的功法了,他雙手一招,合實,配合著口訣,手決翻飛,五指內扣,離地輕推,五個風水雷電火陣法瞬間布置重疊,他心滿意足望著這雙刻著許多咒文符籙的雙手,心情挺爽。
「火龍吐珠」
一道鋪天蓋地的大火從天而降,焚燒周圍半米之內方寸之地,而正中間則是還沉寂在喜悅中的王稷下,凝縮成火柱的霸道大火轟擊在這具孱弱的身體上,然後某人就徹底湮沒在火海之中。
二百米高空處,花北游下了一記他自認為猛的一塌糊塗的黑手后,望著下面狼藉,洋洋得意,一掐劍訣,腳下踩著最近才學會的蹩腳御劍術晃悠的向小蓮峰飛去,最近幾天,王稷下在進步,他們三兄弟也以拖拉機開上高速公路就橫行無忌敢逆行撞車的彪悍氣勢,實力拔高,他學會了御劍術后,悲哀現還狡詐不過王稷下這頭將他們算計死的老狐狸,於是本著干不倒他也要騷擾的猥瑣流戰術,憑著王稷下不能飛行而他能御劍的優勢,時常陰險的打一槍換一地方,放完招子立刻遁走是不被揍的不二法則。
「王八崽子,哪裡跑!」儘管施展土遁法陣逃過一劫,王稷下依舊狼狽若喪家之犬,那身特意騷包披著的白袍外表沾染一層厚厚塵土,長耷拉披肩,望著天空中那道早已經注意的身影咬牙切齒喊道。玄武決的優勢在於能夠瞬刻畫到肉身上的陣法,這種土遁和剛才施展的飛行基本陣法恰恰是他需要的,實踐證明,如果不是有先見之明在左腿刻上土遁法陣,他就成了一隻燒雞,此刻施展那隻能飛高一米的三流飛行術努力追趕。
越過了高山,越過了大河,一個在天上飛啊飛啊,一個在地下跑啊跑啊,他就像是傳說中的夸父在很死逼的追趕著太陽。
等到兩人僵持你追我攆到了小蓮峰頂,王稷下猙獰揉捏著握成拳頭的雙手,想著怎麼整治這個敢捋老虎鬍鬚,而且還屢次三番的傢伙,一陣陰風拂面,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雙手朝雙目一指,入目的是數百隻張牙咧嘴的幽魂野鬼,一隻狐狸從天而降,撒瘋似得使勁撓著他腦袋,鬼怪主攻,狐狸騷擾輔助,一時間兇猛彪悍的王稷下疲於應付,還沒牛逼的虎軀一震,就有繳械投降的趨勢。他施展道法將這些野鬼打散,但更多的幽魂鋪面而至,等到他終於解決了數量龐大的幽魂,一排排腐爛身子的初級殭屍又出現,無窮無盡,他幽怨的望著遠方踩著飛劍洋洋得意的花北游,雖然很想將這小子拉下來狠揍一頓,但奈何李伯樂那廝藏在某個他肯定找不到的地方使勁通靈,招些小雜碎對付他,時局不利。
抽身而退,這幾天光顧著針對正派修士的攻擊招數而在身體上刻對應剋制的陣法,卻忘記這種無形無質專傷人靈魂的鬼怪陰晦東西,他想著將身上那些不必要的陣法給抹去,而添加著新的針對性質的陣法,沒有現遠處小蓮峰那個望著他撤退的少年嘴角陰謀得逞的微笑。
等到終於退出小蓮峰的範圍,他警戒一陣,沒現異樣,剛想坐在一顆大樹下休息,一張貼滿黃色符籙的網兜從天而降,罩他頭頂,因為有火龍攻擊的前例,他不慌不忙的動土遁陣法準備遁入土壤內,可是等到半截身子如土,一個嫵媚的聲音從地下傳來:「想遁走?」
某人窩囊的栽進了一個被符籙和法器布置成禁制的陷阱內,天上的網兜落下,他悲戚道:「終日打燕,卻叫燕啄了眼。吾命休矣!」
三個心懷鬼胎但都一臉玩味笑容的少年走過來,伸出拳頭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