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的變化：媽媽出現奇異的身心感應

第二天早晨，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從車上下來，我的心更加緊張了。沿著那條起伏彎曲的村路往前走去，我始終低著頭，不敢輕易抬起來，害怕碰到鄉親。要接近自家的院子時，我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臉也控制不住地起燒來。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輕聲對正在屋裡忙著的爸爸說：「爸爸，我，回來了。」

爸爸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陌生和怪異。

我的心往下直沉，腿也有些打顫。我心虛得不敢抬腳跨進家門。好在這時候爸爸說：「你媽媽不知得了什麼病，躺在床上兩三天了。她說不知為什麼，特別想你。一想起你，還有種莫名的不安。」

我的心一緊。心裡暗想，難道媽媽有感應？母女連心，就會有感應嗎？不會吧？但聽到爸爸這句話，我就知道家裡還不知道我的事。便大膽跨進門，徑直往內屋走去。

還沒有走到媽媽的床前，我就說：「媽媽，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啊？我弄你去醫院裡看一看吧。」

看著躺在床上媽媽沒有血色的臉，我眼睛一熱，眼前就模糊起來。我感覺特別傷心，覺得對不起媽媽。年紀這麼小，就生了這種事。

媽媽的臉在我的淚光中變得奇大，還有些醜陋。她的嘴開始一張一合：「小敏，你回來啦。媽媽，這幾天，特別想你。那天下午，也不知為什麼？我突然一陣心跳，就頭暈目眩起來。後來就一直不舒服，躺倒了，大概是心臟病了。」

我的心裡打起了小鼓：難道就是那天下午嗎？我被他誘獵成功，媽媽就感應到了？還有這麼奇巧的事？可我嘴上卻堅持說：「媽媽，你肯定是太累，也替我太操心，才了心臟病。我弄你去醫院裡看一看，好不好？」

媽媽搖著頭說：「不用看。躺幾天，就好了。」

我的爸爸媽媽從來不肯去醫院看病的。他們都說看不起，醫藥費太貴。小病硬挺，大病也只請村裡的赤腳醫生來看一看，打一針，或配幾片葯吃就行了。

我們村裡，有幾個跟我爸爸媽媽一樣年紀的山民，因為不肯去醫院看病，在家裡拖成了重病，甚至還有拖死在病床上的。

想到這些，我心裡內疚極了，也有些害怕，就繼續苦勸媽媽：「媽媽，你就不要吝惜錢了。身體要緊，錢以後可以掙的。我上了學，學費不要你們擔心，我自己勤工儉學去掙。要是拿到了特困證，我還可以獲得學校和政府的照顧……」

「那特困證的事，怎麼樣了？」媽媽關切地注視著我問，「你爸爸拿出去兩千元錢，心痛得一直在家裡念叨呢。」

不知怎麼搞的，我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陣慌亂，也有些莫名地緊。我搞不懂朱曉明一直說快了快了，卻總是不兌現。眼看就要開學了，他怎麼還不幫我辦出來呢？這似乎有點不太正常。

我真想偷偷去打電話問問他。而且這幾天，他一點音訊都沒有。難道得逞了，就把我給忘了？哼！男人啊！

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媽媽呢？我心裡矛盾極了，不告訴他們吧，萬一以後他們知道了，會對我更加不好。告訴他們吧，要是他們……不行，不行，千萬不能告訴他們。

正在我心裡這樣鬥爭著的時候，媽媽又說：「一進醫院，就要化大錢。家裡哪有錢啊？就那麼點錢，都是準備你上大學用的。」

我硬著嘴說：「上大學與看病，哪個要緊？真是。哪怕我不去上大學，也要先弄你去看病。」說著，我就上前要扶媽媽起床，幫她穿衣服。

媽媽卻堅決將我的手擋開了：「這孩子，別瞎忙乎，媽媽不去看。」

我呆立在床前，有些不知所措。媽媽打量著我說：「小敏，你沒有在外面，出什麼事吧？」

我暗自吃了一驚。但見媽媽臉色還是那樣平靜，才矢口否認說：「沒有啊，我不是好好的嗎？」

「沒有就好。」媽媽輕聲說，「從上次那個人，來過以後，我心裡，就總是有些不踏實。」

我再次繃緊神經，有些緊張地說：「媽媽，你就別瞎想了，好不好？我不會有事的。」

「他，後來，沒有跟你聯繫過？」媽媽還是不放心地問。

我堅決否認：「沒有。從來沒有。」

「哦。沒有，媽媽就放心了。」媽媽舒了一口氣說，「男人，不管是誰，都不能太輕信，知道嗎？」

「知道了。」我嘴上這樣硬氣地說著，心裡卻空虛得好象在四處漏風。

我知道媽媽年輕時也長得很漂亮，在村裡是數一數二的美女。據說後來被好色的村長盯上，村長以提拔我媽媽當村婦女主任為誘餌，一直往我外婆家裡跑。最後我媽媽婦女主任沒當成，還傳出了一些謠言。弄得我媽媽名聲不好聽，在村裡抬不起頭來，才下嫁我爸爸的。

媽媽有過這個經歷，所以對男人一直抱有成見，看男人也很有些經驗。朱曉明那天來了以後，她就現他的目光不太對勁，後來多次提醒我要注意。我當時根本不相信，卻真的被她不幸而言中。

唉，現在我怎麼能告訴她呢？

媽媽不肯去看病，我只好出去給她燒了兩個好吃一點的菜，讓她補補身子。做女兒的，也只能這樣了。我走得急，兩手空空的，沒有從鎮上買些菜回來。我就去村裡的代銷店裡買了幾個雞蛋，一包黑木耳，然後再去自留地里鏟了一把菠菜。給媽媽燒了一個雞蛋炒菠菜，又燒了一個雞蛋木耳湯。燒好，我扶她坐起來，弄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