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九十章 密謀
管仍是百般的不願,阿牛最終還是被牛媽和幾位姐姐T+了林幸的房間。被踉蹌推入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咔噠」的一聲,門已然被鎖上了。他想要呼喊,卻又怕把林幸給吵醒了,嘗試著推了幾把門卻無人回應之後,他只好鬱悶地跌回了椅子,卻也不敢靠床太近。
「阿牛!」
等到門外終於傳來幾人走遠的凌亂腳步聲之後,黑暗中阿牛突然聽到了林幸的聲音。
「杏兒,」他有些尷尬,「你還沒睡啊?」
「嗯!」
隨便地扯了件.衣衫披上,林幸起身坐在了床沿。
幸好晚上月亮挺亮,所.以林幸也就沒點燈,就這樣與他對坐著。
「杏.兒,那個——是娘她們硬要把我推進來的,我——不打擾你睡覺,我坐這兒就行了,你——先睡吧!」阿牛的聲音里滿是窘迫。
「娘剛才都說些什麼了?.」
「啊?也——也.沒什麼,就是——唉!」
「嘆什麼氣.啊?說就說吧!」林幸乾脆起身坐到了他對面的另一張凳子上。
「你坐這兒吧!。」阿.牛趕緊起身讓座。卻被林幸給壓下了。
「不用。說正經事要緊!」
「唉!」阿牛無力地跌回椅子。悶悶地答道:「你知道嗎?娘也真是厲害!我們地事她好像全部都知道。」
「什麼事?」林幸地腦子裡突然有種不好地預感。
「就是——就是——」。阿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樣子。牛媽說地話他聽了都臉紅心跳。又怎好跟杏兒說呢?
「你磨嘰什麼啊?到底有什麼不好意思地?」
見到林幸有些生氣的模樣,阿牛心裡一凜,只能趕緊又一五一十地悉數招供了。
這下可換林幸傻眼了,她不知道牛媽居然還有這一手。這阿牛怎麼這麼扛不住,這麼點底細全部都兜出來了,牛媽那裡可不好交代了!而且既然她都知道了,那以她的個性,接下來必定是會有所動作的。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ZZZ~」
不知過了多久,反倒是突然想起的鼾聲讓林幸猛醒過來,收回凝滯的目光,看到椅子上的阿牛已然坐著睡著了。壯實的身體斜倚在椅背上,睡得倒挺香。
這頭笨牛!看著他酣睡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只是秋夜寒涼,他這般睡著怕是要著涼了。於是她起身,輕輕地推了他幾下。
「阿牛,快起來,別在這兒睡了!」
「唔!」阿牛動了一下,卻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去了。
「阿牛!」用力地再推了他幾下,直到他睡意朦朧地半睜開眼。
「來,到床上睡吧!」用的是誘哄小朋友的語調。
「哦!」迷迷糊糊地任由她牽引著起身坐到了床上,等不及林幸幫他將外衣脫下,阿牛便又歪在一邊睡著了。
「唉!笨牛!」不是因為有他在身邊特別的安心,所以沒多久她便也睡著了。
這邊一夜無話,那邊娘倆四個卻一晚不得消停。將阿牛推進門之後,她們假意離開,之後卻又躡手躡腳地回來貼著牆根聽了半晌,屋裡的那些動靜可都聽的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卻為了兒子,干起這貼牆根的勾當,牛媽也真當是豁出了這張老臉了。可自從他們上了床之後,便沒了什麼動靜,而後便是一重一輕的酣睡聲,再無其他。
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裡,牛媽的臉色可不大好看,幾個姐姐的臉上也滿是憂慮。這弟媳婦看起來已經是蠻主動了,可這小弟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
「娘!」對坐了許久,還是三姐寶珠先開了口,「看起來真的不是阿杏的問題啊,反倒是小弟……」
「唉!」小女兒這話聽在耳里,讓牛媽覺得很是刺耳。她很想好好地喝斥一番,但心裡卻又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也許——也許小弟只是太累了,或他也不知道怎麼做……」雖然是已婚的婦人了,但說起這檔子事,那二姐銀珠的臉色也有些微紅。
「娘!」大姐正要開口,卻被牛媽給生生打斷了。
「別說了,我自有計較,也都不早了,各自睡去吧!」
「哦!」在這家裡牛媽說的話便是絕對的權威,何況她此刻的心情明顯是非常不好,所以姐妹仨相互交換了眼色,便也都各自抱著孩子睡去了。
「唉!」靜默的黑暗裡,隱隱還可以聽到牛媽的嘆息。
第二天一大早,林幸與阿牛便早早地起身梳洗了。雖然阿牛很奇怪為什麼自己居然睡到了床上,但是林幸凌厲的眼神卻成功阻止了他的問。
本來林幸是想著既然幾位姐姐都在,作為新媳婦,自己應當早期為他們做頓飯,卻不想牛媽卻已
地做好了,而且隨便地交代了幾句,便拉著大姐匆匆)t林幸想將準備好的禮物送上都來不及。
打了阿牛去修補牛欄,幾個外甥、外甥女也是舅舅長、舅舅短地圍著他去了,兩個姐姐趁機拉著林幸說上了話。而林幸也正好想著從她們哪裡探探口風,自然也是樂意之至。
不過因為阿牛已經將城裡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林幸自然也就不再多做隱瞞,能說的也就毫無隱瞞地說了,只是她口才好,那兩個姐姐雖然已經是聽第二遍了,可比聽第一遍時還津津有味。
說到這趟回鄉,林幸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起身笑道:「看我這記性,怎麼將那件事給忘掉了。」
轉身回到房內取出昨兒剩下的幾件料子,她是滿臉的抱歉。「本來是想著給娘和幾位姐姐,還有姐夫和小外甥們多帶些東西的,不過昨兒個為了那事兒,沒法子給幾位叔伯送了些,就只有這幾件布料,姐姐們看下合不合意?」
雖說林幸是覺.得禮薄,不過畢竟是城裡的料子,花色、料子,比她們平常穿的粗布自然好多了,而且林幸眼光也好,幾件料子雖然不是頂華麗的,但也是素素雅雅、精精緻致的,看著舒心。那兩個姐姐看著眼裡、摸在手裡,也是滿心的歡喜,一時倒是把她們娘給交代要透媳婦兒口風的事兒給忘了。
隨後林幸又拿出昨兒個.客人沒吃完的零食小吃招呼著幾個小外甥、外甥女吃,他們也是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再粘著他們那個久久,倒是一心粘著這個長得挺好看的新舅媽,那姐倆後來想再問,也找不著機會了。
牛媽.和金珠到了臨近午飯的時候才回來,不知是不是太陽曬得,臉上也是紅的緊。林幸拿出衣料和銀簪子,她們一開始挺意外,可拿在手上后卻也是同銀珠、寶珠一般的歡喜。只是牛媽免不了又念叨幾句,太費銀子了什麼的。林幸聽了倒也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後來趁著幾個姐姐哄孩子.睡覺的工夫,林幸和阿牛一起偷偷地將幾兩碎銀子塞到牛媽手裡,倒是讓她紅了眼。兒子畢竟是有出息了,而這兒媳婦看來也是娶對了。只是若是能再添個孫兒該多好啊。
回到房內,她不.知又和金珠嘀嘀咕咕了什麼,只是那眼神確是越的堅定了!
下午,趁著.林幸與阿牛回房,牛媽又拉著三個女兒在房裡嘀咕了半晌。原本是要為她們弟弟的事兒謀划的,可偏偏這三個小蹄子得了林幸送給的新布料,滿心的歡喜,盡顧著討論這衣衫的縫製去了,卻將牛媽給氣的個夠嗆。
知道她們這會兒的心都.不在這上頭了,牛媽也懶得再說什麼,只是按照自己想好的計劃一一分工下去,看這陣勢,這晚上她是想非得做出點什麼事兒不可了。
晚飯倒也豐盛,大伙兒都吃的心滿意足。只是飯後,牛媽仍舊是拒絕了林幸要留下洗碗的熱心,早早打她回房歇息了。又借口廚房裡擠著慌,將阿牛、銀珠、寶珠和一眾小孩兒也都一同打了過去。林幸雖然心裡有著隱隱的不安,卻也爭搶不過,只得被眾月捧星般地簇擁著回到了房裡。
突然冷清下來的廚房裡,牛媽手腳利索地洗完碗,囑咐金珠在櫥櫃里摸索出一包油紙包裹的東西,兩人一起坐下,在油燈下攤開細看,原來都是些枯枝幹葉,看起來應該是一包中藥!
「娘!你說這東西有用嗎?會不會把人吃壞了?」
用手撥動著這些不知名的枝枝葉葉,金珠也是滿臉的擔憂。
「應該管用的!那郎中也是遠近出了名的,村東的劉七爺癱了半邊也讓他看好了,我看信得過!」相形之下,牛媽倒是頗為篤定。
「是嗎?可是這郎中這麼有名,我們找他買這種葯,這要傳出去,讓村裡人知道了……」聽她這話,這葯看來是有些名頭的。
牛媽臉色一虎,瞪眼道:「這都是為了我們家的獨苗,你管這許多做什麼?」轉頭瞧見金珠滿臉的委屈,她又嘆道:「我後來還是跟人家郎中囑咐過了,人家要問也都說這是給老三女婿用的,頭上!」
「娘!」見到牛媽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金珠也不禁是滿頭的黑線,可憐的老三姐夫!
「別說了,我們快點動手吧,這葯得煎多少時間來著?」收拾起攤開的油紙包,牛媽又從柜子里摸索出一個陳舊的藥罐,這原本是給阿牛他爺爺和他爹煎過葯的,如今又攤上阿牛了,牛媽想起來,不禁又是一陣的神傷。
「我記得那郎中說是文火煎著,三碗水煎成一碗就可以了!」
「那還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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