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夜亞希山被威爾斯人襲擊了，他們搶走了牛、羊、食物及馬匹，並放火燒掉了城堡外的農民小屋，留下了無數的死傷。

次日農民被接進城堡里，小屋則重新建起來，艾琳及茉莉忙著照顧傷者。黑鷹則計劃要報復，但在下手之前，他必須先確定好目標。他的報復會是完美而且徹底的，叫威爾斯人再也不敢打亞希山的主意。

當晚在晚餐桌上他以目光向摩娜示意，摩娜捕捉到他的眼神，得意地笑了。黑鷹吃完晚飯就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摩娜立刻跟了上去。摩娜敲門時，黑鷹的上身到腰間已經赤裸著，他立刻將她拉進房裡。

黑鷹很快地脫下摩娜的衣服，抱她上床，摩娜的熱情已經被激起了，但黑鷹反而故意緩了下來。他流連地愛撫她，但故意不讓她得到滿足。不久摩娜便翻騰在洶湧的慾海中，心神俱碎，只求得到他的滿足。

黑鷹熾熱的純吻著她的雙峰問：「林威爾把他的財寶藏在哪裡？」

」嗯……財寶？「摩娜重濁地低喃。

」他由英格蘭擄掠過去的勝利品都收藏在哪裡？「黑鷹繼續問道。

摩娜根本不在乎背叛林威爾。她願意為她身上的男人做任何事，黑鷹只需要開口。

她的手指覆上了他的男性象徵，她水蛇般的身子貼著他扭動。」求你！「她說道，自熱情的迷霧中，她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字『潘德尼』。」她喘息道。

他溫暖的氣息撫過一顆挺立的乳頭。「不，摩娜，那是他冬天待的地方，他由那兒出發襲擊擄掠英國邊界，我問的是他把財寶藏在哪裡……」

「布里克……哦，求你，就是現在！」

布里克！他早該猜出來的！那是一處山區中的要塞城堡。

「黑鷹……」摩娜仍然在懇求，而黑鷹總共給了她三十秒的時間，他用他的手指使她得到解放，跟著就離開了床。他的心思已經完全地離開她，專註在報復林威爾一事上。

雖然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黑鷹毫不猶疑地下樓把維斯及塔克挖起來。他們要一起討論攻打布里克的計劃。

摩娜在黑鷹的床上入睡了，而次晨茉莉便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了她。茉莉原本是要告訴黑鷹安置農民的問題，而當她看見熟睡在黑鷹床上的摩娜時，她的心跳似乎停止了。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她茫然地跑下台階，一直跑到庭院。她倚在城牆上，拚命地嘔吐，而且她感覺糟透了，似乎要昏過去，她虛弱地以手支牆。

高德看見了她的樣子，急忙過去扶她。他抱起她，飛奔回大廳中，稟告黑鷹。「夫人生病了！」

「立刻帶她上樓。」黑鷹命令道。高德放開腳步就往上走，黑鷹跟隨在後。高德自然地停在了黑鷹的卧房門口，但茉莉虛弱地抗議出聲：「不要。」

然而高德已衝進了房間，然後他也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裸女，他轉身頭，目光指責地看著黑鷹。

茉莉在高德的懷中轉身，低語道：「請你帶我上樓去。」

擔憂、憤怒及愧疚一起折磨著黑鷹，他生硬地說：「我去找艾琳。」

摩娜穿上她的皮衣，得意地溜離開了房間。哦，她誠摯地希望茉莉流產，那就可以省下她多費一番手腳了！

艾琳跟著黑鷹到了塔樓的房間，兩人俱擔心不已。但進入房間時，他們發現茉莉已經在床上坐起來。艾琳走到床過，擔憂地問：「你有流血嗎？」

「哦，當然沒有，別擔心，艾琳，我很好，沒有事。」而且她看起來也是，似乎除了她的臉色略嫌蒼白外，她並無啥大礙。

「我還是給你弄一副鎮靜、安胎的葯。」艾琳說道，匆忙離開去準備她的葯了。

黑鷹在她床沿坐下。「茉莉，如果是我引起了你的不適，我必須要求你的原諒。」

茉莉決定最好的武器是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你怎麼可能影響到我？」她平平淡淡地說道。「嘔吐、不適是懷孕時常有的事。」

「我本來打算離開亞希山數天，但現在瞧你的樣子，我必須等到你康復再走。」

茉莉立刻知道他離開是為了報復威爾斯，冰冷的恐懼揪住了她的心。要不是稍早發現摩娜在他床上，她非常可能會拉住他，懇求他不要離開。但她只是平淡地說：「不要因為我改變了計劃，我只要在床上休息幾個小時就沒事了。」

「我不會帶走所有的人，我會留下足夠的人將你保護得好好的。」他保證道。

她看向他。「只要有高德在，我就覺得非常地安全。」她殘酷地說道，故意利用高德對她的崇拜來打擊黑鷹。

黑鷹強咽下一句髒話。但換一方面說，如果茉莉還有精力刺激他，那表示她真的沒什麼大礙。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多留了一天。

當晚他夢到茉莉為他的離去擔憂不已，他擁住淚痕滿面的她，安慰她、愛撫她。他吻掉她的淚水，將她抱在胸口，直到她漸漸熟睡。然後他由美夢中醒來，知道那畢竟只是一場夢。茉莉根本毫不在乎他。

然而，次晨看見她已經完全康復時，他還是非常地高興。正午時，出發的時刻到了，他帶著四十名騎士騎出了城堡。

如果黑鷹知道茉莉正由塔樓的窗口目送他離開，黑鷹一定會非常地高興。茉莉看著黑鷹轉過頭看向塔樓，黑馬人立而起，人馬成為完美的力與美的組成，然後他便離開了，北風獨獨揚起了他的黑色斗篷。茉莉頹然坐回椅子上，她雙手抱住自己，身子簌簌地顫抖。身為黑鷹的妻子就意味著她必須這樣一次次地看著他離開，並擔心他在某次戰役中會一去不返？

黑鷹整整離開了兩個星期。布里克是林威爾放置財寶的地方，自然不容易攻打。黑鷹他們造個攻城的機器以攻破城池。林威爾並沒有留下太多人防守，他大部分的軍隊駐在英格蘭邊境，從事擄掠襲擊。

黑鷹撤離布里克時，城裡已無活口。布里克高峻的城堡被轟成斷壁殘垣，城內能夠放火燒掉的房子全都被燒了。黑鷹帶走了兩大箱的金子及一箱寶貴的珠寶。但他最滿意的是這次的經驗應該教威爾斯人學乖了，而且如果不是威爾斯人事先挑釁，這種事也不會發生。

黑鷹離開后，茉莉及艾琳觀看水晶球，得知黑鷹會安然歸來，並帶回來足夠建數座城堡的財產。

摩娜看見茉莉自病中恢復，憤恨不已。她決定必須親自動手除掉茉莉的孩子。她向艾琳要了墜胎葯，謊言要打掉她的孩子，艾琳自然應允。

摩娜一直等到茉莉去廚房了，然後才溜進她的房間，她打開小水瓶，正要將葯摻進茉莉的食物中，驀地她的身子自後方被撲倒，一對利爪抓向她的胸前。她翻身躍起，驚恐地注視這一頭山貓的琥珀色目光。她伸手想取刀子，卻發現自己忘了帶來。摩娜匆忙地逃離了房間，無暇顧及遺落在地上的小藥瓶。

摩娜回到自己的房間檢視傷痕。山貓在她的乳峰上留下了兩道抓痕，摩娜心生一計，拿出小刀，加了一直豎，使之成為個F字。（註：F是鷹字的縮寫。）

艾琳在茉莉的房間里發現了摩娜匆忙留下的空藥瓶，並立刻明白了摩娜的目的。艾琳決定從現在起要更加看緊摩娜，絕不能讓她的詭計得逞。

黑鷹帶著他的人勝利歸來，由於時序已近聖誕，他們決定提早慶祝聖誕節。堡里掛起了冬青及懈寄生樹，廚房裡烤了一頭全牛。

茉莉在她的房間里為今晚的盛宴打扮。黑鷹上樓來，遣退了女僕金妮。

黑鷹大膽的目光一直看著茉莉，教她臉都紅了。然後他閑閑地問：「我不在的這兩個星期，稱想念我嗎？」

「不！」茉莉鼓著腮幫子說道。

黑鷹笑了，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答案。他繼續說道：「至少有一點點想念得願意和我上床一個小時？」

「不！」茉莉銳聲道。

「那麼至少脫下你的衣服，讓我看一會兒你美麗的身子？」

「柏黑鷹！」茉莉抗議道。

「自私的小姑娘。」黑鷹嘲弄地嘆了一口氣。「好吧！看來我只有滿足於品嘗你的滋味了。」他說道，抱起她將她放在膝上，他的唇拂過了她的。「我告訴過你，」他說道，他的唇一直流連在她唇上。「你美好的臀部是心字形的嗎？」

茉莉並不習慣這種愛的遊戲，不過她還滿喜歡這種氣氛的。黑鷹的手向下撫弄到她的小腿。「我告訴過你，」黑鷹說道。「你有一雙最漂亮的腿嗎？」黑鷹托起她的下顎，直視著她的眼睛中。「還有你漂亮的雙腿間的東西嗎？」

茉莉立刻跳開他的膝蓋，抓起她的衣服。「黑鷹，我們會錯過最好玩的部分了。」黑鷹嘆了口氣。「的確，如果你不讓我帶你上床的話。」

「今天晚上他們會跳舞。」茉莉興奮地說道。

黑鷹說：「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樓下有這麼好玩的事，我們卻在卧室里浪費時間？」

茉莉咯咯地輕笑。「你要和我跳舞嗎？」

「我以為你所有的舞都是為高德保留的，別告訴我你寧願跟我這樣的老頭子跳舞！」黑鷹轉過她的身子，撩起她一縷髮絲。「噢，上帝，你真的使我全身顫抖。」他低喃道，這次話里沒有開玩笑的成分。他知道他必須趕快的離開了，不然他非常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就地佔有了茉莉。

大廳的長桌上擺滿了食物。要供應兩百名武士的晚餐，除了一頭全牛外，他們還至少宰了十隻鹿。冬天找不到新鮮的果蔬，但河裡有得是碩大的魚兒。廚子烤出香噴噴的麵包、做了滿桌的蘋果派、藍莓派及豬肉派。飲料有夠勁的薑汁酒、熱呼呼的蘇打水還有由齊斯托送來的法國名酒。

大廳里到處是音樂和笑聲。高德第一個向茉莉邀舞。跟著是他的孿生弟弟塔克，然後是尼克及維斯。黑鷹在高台上笑笑地看著，他知道維斯跳完舞會把茉莉送回他身邊。

果然是如此。只見黑鷹笑著對她說：「你還沒有邀我跳舞呢！」

茉莉甩動一頭銀髮，調侃道：「像你這樣的老傢伙只適合在一旁觀看。」

黑鷹的手抓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拉向他。「我有一項禮物要給你，放在我的外套內袋。」黑鷹挑釁地說道。茉莉看了他一眼接受他的挑戰，伸手到他的外套內。她的手碰到一樣冰冷的東西，而她立刻知道那是珠寶。她伸回手，發現手中是一對晶瑩燦爛的鑽石耳環及項鏈，她歡喜得驚呼出聲，戴上了耳環。

黑鷹拿起搭配的鑽石項鏈為她戴上。茉莉讚歎的屏住氣息，而在她能夠說出話之前，黑鷹已經帶著她飄進了舞池。他抱起她的腰。「讓我們給他們一些真正的看頭。」黑鷹說道，然後舉高她的身軀在空中旋轉，大廳里的人為他們瘋狂了，他們極力的鼓掌。

一曲結束后，黑鷹加入其他的武士。茉莉的雙頰仍然紅艷艷地，她的目光流連地看著她丈夫的身影。今晚她真的非常地快樂。黑鷹似乎在追求她，而有哪一種女人能抗拒這樣殷勤的追求？

然後摩娜的目光迎上她的，她不屑地看了看茉莉頭上的鑽石項鏈，嗤道：「很高興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做一件事－－終於。」

茉莉拒絕被她激怒。「是的，我發現我對舞蹈有股熱情。」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熱情？」摩娜輕蔑地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字的涵義，」她拉開皮衣，露出乳房上的F字。「這才是熟情，他把他的記號留在他看中的每樣東西之上。」

茉莉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個晚上完全被毀了。如果黑鷹真的在乎她，他根本就不應該把摩娜留在城堡里。

黑鷹帶著一杯熱呼呼的蘇打水回到茉莉身旁，但茉莉把飲料推開。「怎麼了？」黑鷹擔憂地說道，茉莉眼中的火花已經消失了，而且她再次地由他身邊撤退。

「沒什麼，」茉莉僵硬地說道。「我只是突然間覺得累了。」

黑鷹搜索她的臉龐，但茉莉拒絕迎視他的目光，最後他說：「我很抱歉，我早該明白的，我抱你上樓去。」

茉莉畏縮了。「不，你留下，不然你的人會感到失望的。」

艾琳走上來告訴黑鷹。「我來照顧我的外孫女。」黑鷹無奈，只好看著她們離開。

回到茉莉的房間時，艾琳告訴茉莉：「今晚我一直緊盯著摩娜，她對你是個大威脅。」

「如果他想要她，他可以隨他高興地得到她。」茉莉賭氣地說道。

「他並不想要她，因為這樣她才對他著迷。」艾琳肯定地說道。

「他在她的雙峰刻下他的縮寫」茉莉喊道。

「什麼意思？」艾琳問道。

「她給我看她乳房上的『F』字。」

「那一定是她自己刻出來的，那個女人有能力做出任何事。我知道兩天前她曾溜進你的房間，想在你的食物里加墮胎藥，她騙我她懷了黑鷹的孩子，但我確信唯一懷孕的人是你，今晚我發現她以充滿恨意的目光看著你。我相信她會再一次嘗試除掉你，我非常地確定。」

茉莉沉默了一晌，咀嚼著這個消息，然後她說：「我們必須搶先出擊，我打算讓她畏懼我的力量。」

「我來準備蠟燭，你去穿上你的銀絲袍。」艾琳說道。

她們很快地點燃了十三根綠蠟燭，做好儀式的準備，然後她們開始等待，不一會兒后，她們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

摩娜帶了一條繩子，小心地系在台階上。她試了試繩子的韌度，然後滿意地笑了。茉莉不下來就好，只要她一下樓，非得被拌倒，摔下樓梯不可。

摩娜轉身正要下樓去，突然間艾琳打開了卧室門叫喚她。「來……我們一直在等你。」艾琳的確有令人懾服的力量，而這便是其中之一。摩娜像中邪般地跟著艾琳走到塔樓上茉莉的卧室。

茉莉穿著她的銀絲袍，站在綠蠟燭圈中，她舉高手中的杯子，口裡念念有辭，一陣灰塵升起，瀰漫整個室內。威爾斯人一向是最迷信的，摩娜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恐懼油然升起。

茉莉飲盡杯中酒，然後她的手摩弄著眼前的水晶球，球內似乎升起一陣灰塵。「我，柏茉莉，在此呼喚宇宙之能力，詛咒威爾斯的摩娜，如果你敢再試圖傷害我的孩子，願神降雷於你！」茉莉高舉起一把匕首比著摩娜。

摩娜驚恐地呼喊一聲，轉身跑離房間，她忘了樓梯上系著繩子，拌了一跤，整個人由樓梯滾下去。

摩娜凄厲的呼喊聲引來了黑鷹，黑鷹打開他的卧室門，摩娜正好滾到他的腳下。

「她們打算殺我，」她歇斯底里到尖叫。「她們是女巫！」摩娜話中的恐懼是真實的，她顫抖的手指指著樓梯頂的茉莉。黑鷹扶著摩娜站起來，她全身都是傷，她的手也扭曲了。「我的手動不了……她們把我弄殘廢了。」

黑鷹看著樓梯頂穿著女祭師袍子的茉莉，綠眸寫滿了憤怒。瑪姬也聽到叫聲趕來了，黑鷹將摩娜交給她。「帶她去休息，裹好她的傷。」

瑪姬扶著依然歇斯底里的摩娜退了開去，黑鷹則兩步並作一步地奔上樓。茉莉及艾琳一齊在他的怒意下後退。

「從今天起不準在我的堡里搞你們的黑巫術！瞧你們把那個女孩嚇成那個樣子！這一切必須停止，知道嗎？」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大手一揮，指著室內的綠蠟燭及水晶球，然後他轉身大步下樓去，似乎無法忍受多看茉莉一眼。

茉莉也和黑鷹一樣地生氣。為什麼黑鷹就是不肯接受宇宙間的確有些神奇的力量是超乎人力的！而且他怎麼敢偏袒那個威爾斯小婊子！她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嚇那個女孩，至於她的受傷只能怪她自作自受！茉莉考慮過追上黑鷹，告訴他摩娜企圖使她流產的事，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不會懇求他，或為自己辯護，她決定從現在起要完全地忽略他，拒絕和他談話，這會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茉莉陰鬱地轉身關上門，這一夜唯一的收穫是由剛才摩娜恐懼的情形判斷，她大概有一陣子不敢再嘗試任何陰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