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的日子過得很快樂,充滿了陽光和歡笑,白天如此,夜晚更瘋狂。他們在法國過得逍遙浪漫!
現在,他們只要看著對方的眼神,不用溝通就可以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
巴黎在法國採購酒的行動也差不多完成了,她想挑這個時候跟他談談。這天夜裡他們正準備入睡時,她說:「我知道亞莉珊卓肚子?的孩子是誰的。」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你一直都知道卻到現在才想告訴我?」他溫和的問。
「我不想破壞我們的假期。」
「道么說,這消息不好了?」
「可以這麼說,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的。」
他看著她說:「你不覺得你是在設計我?你知道我是最恨被女人的伎倆所欺騙的。」
「設計?」她問。
「先把我哄得暈頭轉向,再推我一把。」他臉一沉,「是誰?」
她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告訴他。
「我不會再問第二遍了。」他威脅。
「哥登。亞當-哥登。」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約過了兩分鐘他才轉身走出。那天晚上,她一個人睡在艙房?。
翌日,美食佳肴依然送來,但只給她一人吃。到了下午她鼓起勇氣走上甲板,依安見狀上前來找她。
「大人說甲板上海風太強,請你下去,夫人。」
她知道暴風雨要來了,但不是海面上的暴風雨,是他!
「依安,我們下一個停靠的港口是哪??」
他有點詫異,「夫人,我們就要回蘇格蘭了。昨夜我們就轉向了。」
她下甲板去待著。要冷戰就冷戰!她知道他氣她沒早點告訴他,但是她對亞莉珊卓也有責任在。巴黎認為她事事該以他為主,但她不是,她有她自己的看法!
過了兩天,他才回來找她。她也冷冷的與他保持距離。他暫時接受了這種態度。
海上生活使她看起來更健康!依安送她登上陸地之後,亞莉珊卓就過來追著她發問。
「本來簡直像世外桃源之旅。」黛比說。
「什麼意思?」亞莉珊卓問。
「意思是你的名字出現后就變了。親愛的,他都知道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怎麼說?」
「他一句話都沒說。自從我告訴他之後我們就不講話了。」
「哦,我的天。」亞莉珊卓呻吟。
她很開心有個霍爾太太一直在等著她。
「你為什麼不跳到床上躺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上來。」
「哦,」淚水衝上她的眼。「太好了。我先休息一下,不過我得下樓去鼓舞一下亞莉珊卓。」
霍爾太太幫她更衣,「夫人,你的胸部是不是變軟了?」
「是。」她坦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象,它們好象變大了。」
「這是典型的變化。胃口好嗎?」
「我可以吞下一頭牛!」她大笑。
「你們兩個怎麼了?」
她一嘆,「亞莉珊卓的事,加上我們彼此頑強的個性。」
巴黎一直到晚餐后才直接去找亞莉珊卓。「來。」
她真希望自己像泡沫一般消失,但她還是提起勇氣跟著他走。兩人獨處之時,巴黎拿了一張紙叫他妹妹簽名。
「這是做什麼?」她問。
「是一份你在被俘時被亞當-哥登所強暴的宣誓書。」
「但我不是被強暴的。」她低聲的說。
「你是說你自願對著一個陌生男人投懷送抱的?」
她低聲的說:「亞當跟我早就認識了。」
「什麼?在哪??怎麼認識的?」巴黎追問。
「我跟黛比在愛丁堡的時候認識的。」
巴黎開門大吼:「黛比!」
她懊惱的走來。
「我妹妹會認識亞當,好象是你在愛丁堡拉的線?」
亞莉珊卓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告訴他的。」
「閉嘴!」巴黎一喝。
黛比平靜的說:「他是為了借款的事來找我的。我把他的借款撤銷了,就這樣,只是公事公辦沒有什麼。」
「你有什麼公事不讓我知道嗎,夫人?」
「大人,那是在我們結婚之前的事了。」
「該死的,約翰-哥登是否也有你所謂的『公事』?」他大吼:「我們結婚半年了,你竟然沒讓我知道你跟我的敵人有往來?」
黛比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只好抬起肚子說:「你明知我們兩人的情況,怎麼還能讓我們兩個人站著說話?」
「別假了。」他還是挪了兩張椅子來。「你們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沒有了!我發誓!我本來有約翰跟韓雷的借條副本,但是我都還給約翰-哥登了,所以他才會放了我。」
「正本在哪??」
「在愛丁堡的銀行。」
「明天你把那些交給我。」他轉向他妹妹說!「簽名!」
「但是他沒有強暴我!」
「無論如何,你給我簽下去!」
「會給他惹上麻煩的。」
巴黎氣極敗壞的說:「我看你好象完全搞錯了,是他給你惹了麻煩的。該死的!你還要我解釋嗎?你們兩個難道不懂,我跟敵人談條件之前,我必須先佔上風才行?真是受不了你們!」
亞莉珊卓簽了。他簽上自己的名之後就叫她們退下。
快到子夜之時,霍爾太太在房間外等著他。「大人,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談吧!」
「她又累又沮喪,」她指著房間,「如果你還要她生出個健康寶寶,就讓她多休息少刺激。得有個人來照顧她才行!」她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他無奈的對她說:「霍爾太太,你是一個老管家婆。」
霍爾太太滿意的看著巴黎另外去找間房間睡。
七月,包司威帶著一隊人馬到寇克本堡來。巴黎請他到書房密商。
「你讓韓雷簽下和平條約了,對不對?」
包司威得意的說:「他簽了--很主動的簽了。我猜陛下可能給了他什麼壓力。現在,老兄,就欠你的簽名了。」他把文件拿給巴黎。
巴黎嘆了一口氣,「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什麼意思?」
「我豈能跟一個沒有榮譽心的人簽和約?」
「狂徒,到底怎麼一回事,你說啊!」
巴黎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是機密,你明白嗎?如果傳出去,她這一輩子就毀了。我的妹妹被亞當-哥登強暴了。我已經要她簽下宣誓書,我打算要告到國王陛下那?。」
「國王?」包司威不安的說。
巴黎傾身又說:「我看我只好全告訴你了。國王正在幫英格蘭貴族物色蘇格蘭的女繼承人。我答應把亞莉珊卓嫁給他的英格蘭貴族。」
「我明白了,」包司威說:「但,不需張揚此事嘛!你直接把她送進宮,又有誰會知道呢?」
「她的肚子都跑出來了,我哪能送她出去?」
包司威認為解決的方法只有結婚一途了,但他豈敢叫狂徒把他妹妹嫁給哥登家。
「讓我找韓雷商量一下,我認為必有補救的措施。」
巴黎手一攤,「還不只這樣呢!他們一家人只會強暴婦女。約翰-哥登曾威脅要強暴我的妻子,她迫不得已只好把他們欠的兩萬多鎊撤銷。還好,她只撤了副本,正本還安全的放在銀行?。那可是一大筆款子,包司威,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處境。這種事,我也不能要求你去從中調停。」
包司威微微一笑,巴黎語露玄機頗有和解的意思。
包司威一走,巴黎可開心了,但他妻子可就不開心了。亞歷山大在她耳朵旁求了她一個上午,要她去求巴黎讓他上大學去,還說九月就開學了,要她儘快。
她終於忍無可忍,怒氣即將泄出。偏偏亞莉珊卓也來求她去調查包司威跟巴黎究竟在說什麼。
「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拿那張該死的宣誓書要做什麼?一定是對我不利!」
巴黎在門外剛好聽到這一句,他本來是怒氣騰騰,但黛比的話卻令他暗地一驚。
「夠了,我受夠當你們的傳聲筒了。你們都知道巴黎不是一個可以讓人操縱的人。每一次都是由我出面挨他的火氣。亞歷山大,你如果想上大學就自己去求巴黎;亞莉珊卓,你也一樣,你自己去問巴黎,如果我想求巴黎什麼,我也自己去求。」
巴黎微微一笑。晚餐時,黛比在她的碟子上發現一張宇條:
我的黛比西亞!我的真愛,我愛你愛得快發狂。原諒我好嗎?
那頓飯,他們是直盯著對方吃的。餐畢,她對他甜甜一笑,「巴黎,咱們到陽光屋去!我想談談。」
「我能在床上談嗎?」他耳語。
「不,你在床上不專心。而且,我也會忘了我要說的話。」
他微笑的帶她到陽光屋。
「你沒簽和約,對不對?」她問。「巴黎,我不喜歡你出去打打殺殺的。你每一次出去,我的心就死了千百次。那種等待是很可怕的,即使你回來了我也無法安心,因為我知道你們還會有下一次。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高舉雙手,「我會簽和約的。」
她詫異的看著地,「有這麼容易?」她很懷疑,「你早就決定要簽了?哦,你這壞東西,害我說那麼一大堆。我不該說的!」
「老天,」他大笑,「你要自己上去還是要我抱你?」
「抱我。」她嬌滴滴的說。
他抱起她並假裝承受不了,「哇,好重,我怎麼抱得上去?」
她吃吃的笑,「你沒問題的!」
他親了她起碼二十次才將她放上床。他柔情似水的抱著她、安撫她,火苗於是在瞬間重新坐大,許久的壓抑終於又得到紓解。滿足的睡去,他們相擁著醒來。
娜娣亞回到寇克本待產,塔瑪絲卡與夏蓉也在八月回娘家。
巴黎安排了一輛馬車讓准媽媽們出外呼吸新鮮空氣,連亞莉珊卓也喜歡外出散步了。亞莉珊卓已提起勇氣與巴黎談了,巴黎和善的要她靜待發展。
於是,一屋子的女人談的不是生產就是分娩。巴黎終於抗議的大叫:「為什麼女人談的不是生就是死?」
八月中旬,包司威帶著的翰-哥登與亞當兩人進入寇克本堡。
巴黎把他一家女眷全趕到高樓之上。亞莉珊卓蒼白而顫抖,她很怕被傳喚下去,也怕沒人來叫她下去。
包司威代約翰說話,巴黎則擺明不歡迎他們。
包司威大人清了清嗓子,「哥登決定答覆你的指控。他們不承認強暴。不過,他們承認誘拐。他們決定有所補償。」
「補償?」巴黎冷冷的說。
包司威連忙說:「他們提出結婚之要求。」
「沒時間開玩笑了。」巴黎轉身不理會。
「還有,他們願意賠償。」
巴黎轉身仔細的研究亞當這個男孩,他有其父的英俊,但表情很誠懇。於是,巴黎叫人去帶亞莉珊卓下來。
她蒼白的走進,巴黎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亞當的臉上。一看到亞莉珊卓,亞當的神情就柔和了。她一看亞當,亞當立刻散發出真情的微笑。
巴黎索性直接對亞當說話:「如果我讓我妹妹嫁給你,你願意在寇克本居住一年使我們有機會認識你嗎?」
「願意!大人。」
約翰的臉色很難看。
「我今天就安排你們結婚,令尊可以早早回家去,我可不想留他。」
包司威又開口了,「你們要求哪座城堡或是多少金子?」
巴黎直接對約翰說:「你是韓雷的繼承人吧?」
他點點頭。
「讓亞當成為你的繼承人就行了,」巴黎說:「必須立下切結書為證。還有,你們欠我妻子的錢,不用我說也知道該還吧?」
約翰咬著牙點點頭。
包司威終於鬆了一口氣,「簽和平條約了吧?」
「天啊,你真是不死心。隨你了,簽就簽。」巴黎說。
小倆口的婚禮很快速的完成,婚禮一完成,巴黎立刻叫親家公滾回家去。
然後,巴黎才開酒為小倆口慶祝。
「謝謝你,大人。」亞當正式的表示。
「叫我巴黎。」
亞當欠身行禮,「深感榮幸。」
亞莉珊卓快樂的喝酒,巴黎搔搔她的下巴說:「現在你不在我管轄範圍了,以後我們也許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我愛你,你這小搗蛋。」
「我從不懷疑你對我們的愛。」她回答。
「黑塔就成為你們私人的空間了。」然後他對亞當說:「你們需要一點屬於自己的空間。」
「大人,你太好了。雖然我們兩家是世仇,你還如此寬容。」
巴黎微微一笑,「你會得到報應的。」
亞當深為不解,亞莉珊卓解釋道:「他是說,以後你將繼承家業,我們的名譽並沒有白白的損失了。」
「我還是不明白。像個白痴?」他微笑。
「自我的認知是很重要的。」她取笑他。
他拉她過去親了一把。
巴黎對包司威說:「咱們下樓去喝酒,以免叨擾別人的家庭。」
當夜,大家都上床了之後,亞歷山大依然悵然若失。
「如果你還是想上大學,亞歷山大,那我就幫你安排好了。」巴黎突然說。
「真的!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下星期我們再去。我想你可以去學法律,你將是家中珍貴的一員。法律是非常重要的,以合法掩護非法乃法律之藝術!」
巴黎上床時,黛比還沒睡。
「我原本是不想吵醒你的。」
她伸手摟著他,「哦,吾愛,好長的一天。」
「你永遠歡迎我來吵你嗎?」
「那還用問?」
「我問是因為--即使你不歡迎我,我也會珍惜的。」
「巴黎,我要謝謝你讓亞當娶亞莉珊卓。我相信你所做的是正確的。我原是為了我們的下一代而擔心,但現在和平條約使我安心了。」
他摸摸她的肚子,「你的肚子比娜娣亞小多了。」
「她都快生了,親愛的,我到十一月才會生。」
「我感謝上帝使你的身體健康。」
「那是因為我生活正常。我每天都出去坐馬車--謝謝你。」
他擁她入懷,「小心一點就好了。」他說:「我剛才還叫亞歷山大去上大學,你開不開心?」
她扣住他的脖子,「有的時候你實在不錯。」
娜娣亞陣痛的日子終於到了,但她痛苦了十多個小時卻生不出來,他們發現胎兒的手竟先出來。這是難產,但他們卻找不到醫生。
眾姊妹被娜娣亞的難產嚇得六神無主,黛比認為先把胎位弄正才是唯一的辦法。所有的人都亂了,黛比只得對塔瑪絲卡說:「全靠我們兩個了。」
塔瑪絲卡點點頭。
黛比指示道:「穩住娜娣亞,我來把胎兒轉到正確的胎位。若這一招再不行,娜娣亞就……」
黛比以肥皂消毒了雙手,她小心謹慎的轉動肚子?的小生命。
「黛比,你做得很好,加油、加油!」塔瑪絲卡鼓舞著她。
看到胎兒的頭之後,他們拚命的鼓舞娜娣亞。終於,新生女娃的一聲嚎哭驚醒了六神無主的家人。小孩洗乾淨之後,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
夏蓉得回詹姆斯堡了,巴黎決定送她回去,順便帶亞歷山大去愛丁堡的大學。巴黎連夜趕回之時,黛比已上床休息。
「我跟你說有個小孩在堡內的好處,」他說:「如此一來,霍爾太太就沒時間來『撞見』我們的好事了。」
「巴黎,我知道你也很喜歡她的。」
「喜歡?」他說:「是的,但是她令我感到神經緊張。」
「塔瑪絲卡說得對,你們男人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美得令我無法呼吸。」
「哦,我美得像豬!」
「你比以前更美,」他說:「來,我帶你去看看。」
他抱著她在鏡子前看,他們永遠是如此美滿的一幅畫。黛比記起一句話:「拿起生命的畫布,畫上你的樂園,然後走入畫中!」
生命是多變的,但她終於了解,要把握今日的幸福,不要為明日的疑慮而破壞了眼前的美滿。
十月了,特洛伊與亞當成了打獵的好夥伴。亞莉珊卓與黛比則一天到晚在一起打毛衣準備迎接新生兒的誕生。
到了嚴寒的十一月,黛比的預產期到了,巴黎為了安全起見決定到愛丁堡去找一個接生的產婆來住在堡中。他天一亮就出發了,打算在夜裡回來。
黛比一個人閑來無事就到儲藏室去想找些香草來放在衣櫃里。她發現瑪格麗特一個人騎著馬匆匆而來。
「怎麼了?」她站到內院中問她。
「哦,黛比,是你父親。他的心臟病發作了,我看沒希望了,你快點過去。」
「進塔樓去,我去換一雙靴子再加一件外套。」
瑪格麗特看了一下她的肚子,「哦,我不曉得你已經快生了。我可以對瑪樂司說你有很多重要的事,恐怕趕不回去。」
「我當然會回去的,」黛比堅持。「等我換上一件大外套就好了。他還好嗎?他很辛苦嗎?」
「快一點,我們在路上再談。」瑪格麗特催促著。
黛比里上一件皮大衣就出門了。「我忘了對亞莉珊卓說我要回坦特龍堡一趟。」
「我已經說過了。」瑪格麗特說謊。「她說巴黎一定不會答應你去的。」
「是的。但是我非回去不可,你能了解的,是不是,瑪格麗特?」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只有一個年輕的馬房工人看到,他本想阻止夫人出外,但他的身分不適合多嘴。因此,他也只有看著兩位女士消失於滿是白雪的大地。
巴黎先給黛比買了玉戒指,才去找產婆,他發現北方的天空又黑又厚,今天晚上絕對是個大雪紛飛的天氣。他決定及早把事辦完。他幫產婆安排了馬車要她翌日到寇克本堡去。他自己則直接轉回程,匆匆的趕回寇克本堡。
瑪格麗特與黛比才登上第一座山頭,雪就飄下來了。時大時小,山區白茫茫的一片。
「瑪格麗特,我們必須走回頭路。」黛比叫道。
「不,不,我知道有條快捷方式。你緊跟著我別走丟了。」瑪格麗特下令。
「她到底想幹什麼?」她自言自語的。
突然,黛比的腹部一陣痛,她心想:孩子要出世了!
她抬起頭卻看不到瑪格麗特的馬,於是她恐慌的叫:「瑪格麗特!瑪格麗特!我看不到你!」
瑪格麗特看著變成一團黑影的黛比。終於,她成功了!
黛比的痛楚更為嚴重,「瑪格麗特!我開始陣痛了!」
瑪格麗特過來牽黛比的馬,「哦,我的天,你落馬了嗎?你休息一下,韁繩給我,我牽著馬就好了。」
黛比把韁繩交給她,自己則坐在地上。
瑪格麗特根本沒下馬,她深深的看著黛比,「你這白痴!你跟你的媽媽都一樣!」
瑪格麗特腳一蹬,兩匹馬都被她弄走了。
黛比愣了好一陣子才了解自己被放鴿子了。瑪格麗特一定是瘋了!她緩緩的在山上步行,山上有的地方積雪已到膝蓋,她只得跌跌撞撞、不穩的走著。
後來,她開始對肚子?的小孩說話了。
「沒關係,我們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發生任何事的。」她默默的向天上的母親祈-,「請指引我方向吧!」
就在那邊!在山坡上有些什麼呢?
黛比彷彿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她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她似乎看到什麼了。但是,她已經寸步難行。她倒在積雪之中,痛得連眼睛都張不開了。
待痛楚過後她才張開雙眼,自她跪著的角度她看到了山坡上一個個小小的洞口,那是牧羊人用來避雪的地方。她痛苦的往山洞爬,滿心感謝上蒼的指引。
她躲在山洞,滿腦子是巴黎的影子。她相信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到時候,他一定會痛罵她一頓的。
午餐的時候,霍爾太太來問亞莉珊卓黛比的下落。
「我今天還沒看到她。」小亞莉說。
「大人帶她到愛丁堡去了嗎?」霍爾太太焦慮的問。
「不會的!她都快生了,我大哥哪有那麼笨。特洛伊,你去找找看。如果她倒在什麼地方快生了,那可就麻煩了。」
亞當憂心的說:「雪下大了。你們看她會不會掉到積雪之中呢?」
特洛伊說:「咱們走。我們去組個搜索隊。你們最好到每個房間去找一找。」
黛比在山洞中,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她思索著瑪格麗特的話。的碓,她與她母親十分相似,他們都愛上伯爵大人;當他們想為心愛之人生產時卻都受命運的愚弄。
「不!」她拚命的想著巴黎。他愛她,而她相信她的丈夫。
但瑪樂司不也深愛著她的母親嗎?
她可以感受到陣痛的距離愈來愈近了。也許,她必須單獨將孩子生下。她相信奇迹,而奇迹也的確發生了。她在荒涼的雪山山洞?產下一子。
寒冷的環境令剛出生的嬰兒嚎啕大哭,她將她的愛子抱在溫暖的胸前,厚厚的大衣將他們母子緊緊的里住。她不再感覺痛苦也不再感覺寒冷,她輕輕的合上雙眼。
巴黎在離家門不遠的路上遇到亞當與特洛伊,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你把黛比帶到愛丁堡去了嗎?」特洛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不妙。
「黛比?」
「她不見了。我們從中午找到現在。」特洛伊悲慘的說。
巴黎匆匆的到馬房一看,「她的馬不見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我們以為她跟你到愛丁堡去了。」
「集台在馬房工作的所有人員。一定有人看到她。」
終於,巴黎問到那個看見她出門的工人,那個工人給了他重大的線索。
「她跟一個從坦特龍堡來的黑髮夫人出去了。」
「是瑪格麗特!」特洛伊大叫。
巴黎呼叫他的愛犬辛蒙格勒,「走!蒙格勒!」
亞當看著巴黎像陳旋風般的衝出去,「他不該一個人走的!」
特洛伊點點頭,「我去叫依安跟他的手下,我們隨他出去。」
搜救的行動很緩慢,大雪也阻礙了馬匹的速度。只有靈巧的蒙格勒依然身手矯捷的在奔跑。
巴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早已入夜,但雪上的月光十分清晰。他沒發現有任何足跡。他們一行人已到坦特龍堡,但卻一無所獲。
到了坦特龍堡的馬房,他一發現黛比的馬這才定下心來。他一進大廳就看到瑪格麗特下樓來。
「謝天謝地,瑪格麗特!黛比在哪??」
「黛比?」她迷惑的看他,「我哪知道?」
他看她的眼,終於他完全明白了。
「瑪格麗特,遊戲結束了。她的馬在這?,今天寇克本堡那?也有人看到你們」起走。你要她死,是不是?」
「我幫你除去你的老婆,你竟然娶了別人!」她哭叫。
「你殺死了安妮!你跟你母親--一定是你們聯手的!」
她哈哈大笑,「她早就在我母親的控制之下了。我母親也除去了那個法國女人!如今,她的女兒卻來破壞我!」
「黛比在哪??」
瑪樂司自樓上下來,兩個男人把她圍住讓她無路可逃。
「在山上某個地方生孩子呢!現在,母子應該都已經死了。」她誇張的大笑。
瑪樂司自牆上抽出一把雙刃的大刀,一刀砍死了與他生活多年的情婦。她的身體站立箸,但她的頭已滾到樓梯底。
「快找她!快找到她!」瑪樂司大叫。「把我的人全叫醒。」
他們拿著火炬在山間尋找,找了一整夜卻毫無進展。到了清晨,是蒙格勒找到了她。
巴黎循蒙格勒的叫聲到了一個山洞。她冰冷的躺著,但是他可以聽到小孩的聲音。他知道,至少他們的孩子還活著。
他把人手叫上來,先把小孩交給依安,然後小心冀翼的抱起她,是她胸口上那微弱的心跳令他稍為安心。
他迅速的抱著她回到就近的坦特龍堡。
「白蘭地、威士忌。快!」他把她抱到他那間房間,依安抱著他的兒子。
頓時,上上下下的僕人忙成一團,有倒熱水、帶毯子、拿酒、拿食物的。
「用威士忌擦小孩的皮膚。」巴黎指示依安,「順便倒些在這盆子里。」
巴黎以酒擦她的手臂、肩膀。依安也擦著那小孩,但那小孩卻掙扎的大哭了起來。
「我看他是不需要擦酒的。」依安以厚毛毯里著小孩。
黛比張開雙眼又合上。巴黎喂她喝了幾口白蘭地,她咳了幾聲。
「我的寶寶。」她虛弱的說。
「他在這裡,親愛的。」巴黎把小孩放在母親身邊。
「把磚塊燒熱。」巴黎對下人命令。
瑪樂司來看他女兒的情形,巴黎安慰他,「她不會有事的。」老人眼?盛滿熱淚。
巴黎以熱磚塊放在她腳下,一邊喂她喝熱湯,一邊哄她安慰她。
「出去。大家都出去,她需要休息。」他命令。
終於,剩下他們兩人獨處,他握住她的手,並將他在愛丁堡買來的玉戒指戴在她手上。
「我現在一定很難看。」她耳語。
「你是全世界最美的。」他噙著熱淚。
「不,他才是。」她注視著愛兒。
「他?我在山洞看到他的時候,他簡直就像一隻小狐狸。」
她溫柔的撫摸兒子的紅髮。
「我們要用哪個偉大的城市來為他命名呢?」巴黎的心盛滿愛意。
「不。我打算創立自己的王國。」她微笑,「我在荒野生下他的,所以他就叫荒野-寇克本!」
他俯首吻她,「我無法拒絕你的意思。」他服服貼貼的,一點也不後悔。
全書完
------------------
掃描&OCR:JoJo||排版&校對: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