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暗潮
秦三思並沒有急著讓劉青拔針,而是靜靜等待,直到小護士報告說病人一切數據恢復正常后才微微點頭。不理會劉青等人的暗示,秦三思一步一頓走到山本太郎面前,冷然道:「我不會揭你。」
山本太郎被迫後退一步,氣勢上已經輸了,卻仍嘴硬,操著嫻熟的漢語道:「這樣最好,你是聰明人,雖然你打亂了我的計劃,但我可以不追究,誰讓我最欣賞聰明人呢!」言外之意卻成了他大度,原諒了秦三思打亂其計劃。
「呸!」秦三思強烈不屑,「揭豈不便宜了你!」
自從上屆交流會被揭后,山本太郎痛定思痛,潛心尋找挖取古代針術秘法,苦修至今水平自然有極大提高,是以才敢僅帶著少數幾個手下來到中國。參加交流會是假,一雪前恥是真。在他看來,中國值得畏懼的也就一個喬代蓉而已,卻沒想到突然冒出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頗具威脅!
「年輕人,小心說大話閃了舌頭!」山本太郎畢竟老辣,這個環境中有恃無恐,出言針鋒相對,鋒芒畢露。心裡還是有些小瞧年輕的秦三思。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無名的威脅才最恐怖,也最能無孔不入。秦三思詭異一笑,甩手離開。
山本太郎臉色變了幾變,轉身離開間狠狠盯了一眼劉青。似有所覺,劉青轉頭看時旁邊已經空空如也,頓時有些失神,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他又走了!
對面老外原本老神安在,本以為已經穩贏,誰知事情一刻三變,原本哆嗦的雛鳥竟然手腳麻利的做完了手術,看對面醫師從容的神態,手術必定很成功。
想到這兒,老外有些慌亂,手腕微微一抖,卻劃破了上腔靜脈壁,內臟間頓時充血。越亂越慌,越慌越亂,一個醫師在去掉血管鑷時被旁邊醫師碰了一下,猝不及防下竟連血管帶鑷子拔出老長一段,即使深度麻醉,病人仍是猛然弓起,引得外面旁觀的眾醫師紛紛站起,驚呼出聲。
毫無疑問,評委判定劉青勝,並把劉青手術細節加以點評,忽略了一些小瑕疵,著重提到心裡素質問題,然後專門褒揚了劉青用針止血的方法。一切落定,已是七點多,窗外夜色已墨。
何浩川事情多,早已回去,卻留下了辦事穩妥的嚴國飛。住院部門口是一條不寬不窄的馬路,此時正是高峰期,車水馬龍。嚴國飛充當司機,開著秦三思撿來的君威,隨著車流慢悠悠回人民飯店。
副駕駛上,胡大白有些焦急,不住扭頭看向秦三思,卻不開口詢問。秦三思閉目養神,也沒有解答的意思,卻讓秦三思旁邊坐著的姜慶飛看著有趣。
「我說胡老頭,你去尋個鐵鍋背上,這頭一伸一縮,你說像個啥?」姜慶飛這廝惡毒。山野粗人混慣了,此時一心跟著秦三思,既然秦三思跟胡大白是兄弟,那麼姜慶飛自然也把胡大白當兄弟,既然是兄弟,當然百無禁忌。
胡大白沒好氣反問:「姜大帥,你尋個消毒面罩帶上,再爬在地上嗷嗷叫兩聲,準是一頭黑野豬。」
「嘿嘿,胡老頭也會罵人,難得,實在難得!」姜慶飛精力旺盛著呢,至於剛才請喬代蓉吃飯被拒絕的鬱悶,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高興也是活,不高興還得活,何不高高興興呢?混到姜大帥這份上,也算一層境界!
胡大白也就福至心靈,依葫蘆畫瓢回敬了一下,讓他主動罵人他還真做不出來。「不扯了。秦小子,按理說我不該問,可不問我這心裡實在不安吶!」
秦三思睜開眼,扭動了一下疼痛的身體,暗自咒罵一聲莎莎,紅顏禍水!一語堵住胡大白的口:「老韓好的很,老胡你別瞎操心。」
語畢,有些不甘道:「以何浩川的手段竟然無法查出山本太郎的來歷,這事情實在古怪,他究竟什麼來頭?」
姜慶飛嘿嘿一笑,支了個招:「今天你只顧照顧劉青小丫頭,沒顧得上看細緻觀察,本大帥看的清楚,似乎小日本和喬代蓉有些關係,具體來說,可能有怨隙。」
「哦?」秦三思沉思一會兒,猛然抬頭,看向胡大白,「老胡,你提過喬代蓉曾揭過一樁邪醫案,被揭的那個醫生什麼來頭,你講詳細些。」
「三年前的舊事了!」胡大白唏噓一聲,「上屆會議是在美國芝加哥,當時日本人井上原坊用一種奇怪針法將一個癱瘓病人治好,眾多與會醫生嘖嘖稱奇間,喬大夫拍案而起,說那種針法完全是逆反命理之作,並斷言病人活不過三年。井上原坊不敢當眾做出承諾,加上喬大夫當時已聲名在外,於是井上原坊被驅逐。聽說犯了事,最近被日本政府施了絞刑。」
胡大白見過井上原坊本人,所以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今天那個日本人肯定不是井上原坊。
對此,秦三思也找不到理由懷疑,故也相信。唯一讓人費解的是,那個叫山本太郎的日本人似乎專門針對喬代蓉,至於劉青,顯然只是受到波及。
秦三思心事重重,姜慶飛自然不去打擾,有樣學樣,同樣閉目養神。雖被堵住口,但胡大白心裡還是放不下韓愈,心思沉重下自然不想多言。司機就更甚,老闆可是嚴厲交代過,少說話,多辦事,更何況老成的嚴國飛本就會來事,硬是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涵養功夫了得!
相較於交流會上的波濤涌動,人民飯店無疑要平和許多。自從跟秦三思捅破最後一層紙后,兩人關係十分微妙,所以秦三思一直躲著喬為霜,這次回來實屬無奈。既然跟一個手段高明的邪醫結了梁子,便不能不做好十分準備,許多藥劑和一些小玩意兒還在一樓房間里放著,不取不行。
怕啥來啥!
喬為霜估計早有準備,在秦三思兜好東西賊一樣探出頭時,剛好看到滿臉玩味的喬為霜,正抱著手慢慢走來。
秦三思立刻換上笑臉,殷勤道:「喲,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喬姐,咱倆還真是有緣,竟在這兒見到了你,真好!嘿,嘿嘿嘿,我還打算一會兒上去看你呢!」
喬為霜走到門口,一把將秦三思拉回房間,『砰』一聲關緊門,斜靠在門上,笑容盡去,冷下臉來:「包都打好了!秦三思,若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我喬為霜承認看錯了人,昨晚就當被狗日了,你有多遠滾多遠!」
秦三思摸出根煙,卻不敢掏出Zippo。心虛!尷尬道:「有這麼嚴重嗎?」
胡釋魚步步緊逼,正籌劃高調入川,而震懾川中諸位猛虎頭蛇的第一手就是拿下喬為霜。話句話說,喬為霜將再次淪為胡釋魚的工具。而這並非她所願,不過她多少了解些胡釋魚的本領及其背後的實力,所以喬為霜這幾天過的相當苦悶。
「嚴重?一點都不誇張的告訴你,再過一個月,四月初,我極有可能遠走他鄉,不是度假而是躲避!」說到這裡,喬為霜顯然有些落寞。
有內幕!秦三思再尷尬也聽出一點端倪來,不過喬為霜顯然不想多說。思考再三,秦三思小心翼翼問:「喬姐,你……真打算跟我?」
喬為霜抬起下巴,反問:「你不信?」
衝動能換來老婆!娘的,老子認了!秦三思道:「信!我可以將你的苦衷理解為苦心,你不說原因卻又每每稍稍透露,無非就是試探我有沒有這個膽量,這回你該放心了。我要你!」
喬為霜臉色稍紅,毫不諱言道:「何浩川對我也有意思,但家大業大,顧忌太多,略微試探幾次后我也就死了心。你倒好,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飢,便宜你了!」
秦三思不以為篤,轉身拉上窗帘,色迷迷道:「那些都是扯淡,咱們來點實在的。喬姐,咱們來一次吧。」
喬為霜如狼似虎,焉會反對?只不過解開秦三思寬大衣服時卻愣了,也是極聰明,立刻問:「昨晚跟小月出去受的傷?」
秦三思故意齒牙咧嘴喊疼,末了還道:「可不是嗎,就她那個室友莎莎,多少好男兒不找非找個小地痞,昨晚被人灌了GHB,險些喪命。這不,你老公我倒成了受害,挨了五刀!」
「這個死妮子,我說她今天怎麼有點不正常……哎喲,你輕點,恩,用力……」
「嘿嘿,到底輕點還是用力?」
「討打,恩……三思,今晚別走了……」
……
人民飯店門外,君威車上,姜慶飛等了十多分鐘不見秦三思出來,便滿臉淫笑道:「秦小爺多半風流快活去了,老嚴你把車子停進車庫,然後跟哥哥聽床去,嘿嘿!」
嚴國飛剛要找理由拒絕,腰間電話響起,接聽下卻是找姜慶飛的。姜慶飛瞭然,接過電話喊道:「死猴子,老子有正經事要干,有屁快放!」
「跟秦小爺說,宇文四方已經按照他的方法放入水中,溫度恆定在二十五度,除了心率較半月前減慢幾點外,一切正常。韓愈醫師已經入住芙蓉堂,正全面記錄宇文四方的情況。」
姜慶飛罵道:「既然正常你不好好待著打什麼電話?吃飽了撐的!」
「屁!」彭無忌忍無可忍,「老子不跟你計較。跟秦小爺說,宇文老爺子和宇文泰依舊如故,只不過宇文四方的姑姑最近有所動作,似乎有些『獵人』已經出動,你和秦小爺小心些!」說完『啪』一聲掛斷電話。
「明日事明日憂,早來晚不來,晚來早不來,反正都要來!嘿嘿,日本人,宇文家,小小成都暗潮湧動啊……」姜慶飛感嘆一句,然後立刻想起先前的事來,舊事重提,「老嚴,老胡,走,聽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