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程驛那小子呢?叫他給我滾出來!」
鳥鳴啾啾,夜露未蒸,天才剛蒙蒙亮,程達夫就率著愛女程藍往程驛的歸雁別墅殺過來了!
「老爺,您怎麼來了?」歡姨正在澆花,看到他難得怒氣沖沖地來歸雁別墅,連忙上二樓去把一宿好眠的程驛與千帆喊起。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站在書房裡,接受程達夫的審訊。
而妝扮儀容永遠都那麼整齊明艷的程藍,則立在他身旁。
「驛兒,你是怎麼搞的?寧遠村的土地,最後你居然用了超過最高預算的百分之五去購買!」天色還早,程達夫洪亮的嗓音吼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還有,你跟我交代公事,居然把睡在你身邊的女人也給帶過來了,不像話,真是不像話!」
「爸,你幹什麼……」程驛有起床氣,一開口火藥味便十足。
千帆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程驛的火氣竟然奇異地消降,口氣溫馴有禮了起來。
「爸,你早!」
程達夫被他驟變的態度弄得一愣,隨即又噼哩啪啦地教訓兒子。「少給我打哈哈,就算你是為了進皇達地產去做事,也不該使這種手段!」
「我哪有……」千帆的小手手一動,程驛猙獰的線條又緩和了下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程藍把千帆與程驛之間的「動手動腳」看在眼裡,便覺得老爸衝天的怒火格外好笑。
程驛知道自己非給父親一個交代不可,不過他實在不想在他自己衣衫不整、千帆慌亂中被他套上他的睡衣的時候,為父親引見未來兒媳婦。
不過,看來不引見也不行了。
程驛硬硬著頭皮道:「爸,其實寧遠村那塊土地多花下的收購費,是當作您未來四媳婦過門時的聘金。」
「哪家的女兒這麼貴?」程達夫吹鬍子瞪眼地吼道。
「就是她。」程驛把千帆推到自己的胸前。
千帆朝程達夫漾開一個真誠可愛,卻有些忐忑的笑容。
「就憑她?」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了不起嘛!
「爸,我不准你瞧不起千帆……」程驛準備咆哮!
千帆馬上抓住程驛睡衣的下擺。真是的,叫他別逞口舌之快,他老是不聽!
程驛立即收了口,服從千帆的駕馭。
「爸,你知道千帆憑的是什麼嗎?」沉默的程藍忽然出聲,盪開一個嬌媚的笑容。她指著千帆拉住程驛睡衣下擺的細白小手。「就憑那雙手。每次這個火爆小子想發脾氣,誰擋得住?你是程驛的爹、我是他姐姐;用打的、用罵的、用威脅他不準進皇達地產都不見他收斂過一絲一毫的脾氣。現在,光是一雙小手抓著他的衣服,不必出聲勸他,火氣自然就消了。你說,千萬聘金換來這個小媳婦,值不值?」
程達夫聞言,利眼往千帆的臉上逡巡過幾次之後,終於嘆口氣,起身離開。正當他要走出門的時候,忽然頓了頓,道:「驛兒,你今天下午就到皇達地產總部報到,你過關了。」他快步走出書房,離開歸雁別墅。
「YA!我可以進皇達地產了!」程驛高興地攔腰抱起千帆,衝出書房,視若無睹地把姐姐程藍丟在書房裡。
「程驛,放下我,我要到衣物間去為你的報到做準備,我還要把你的白襯衫熨一熨……」
「報到是下午的事,我們先回房去做……」
「先到衣物間去,我是雜務助理,聽我的……」
「我是你的僱主,當然得聽我的,不過如果你想在衣物間里做也行……」
兩人的對話聲漸漸隱去,程藍相信,那些多餘又*唆的對話已經化作喘息與呢喃,在歸雁別墅的某處回蕩不已--
「歡姨。」程藍笑著從書房裡出來,到庭園裡與歡姨一起呼吸新鮮空氣。
「少爺與千帆回房啦?」
「不知道?」程藍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回房,還是在衣物間……「不過我肯定他們倆是在一起的。」
歡姨淘氣地眨眨眼。「歡姨我呀,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了。」
「哦?」程藍偏過姣好的側臉。「為什麼?」
「因為少爺上次把千帆趕走,後來要我找她回來的時候,曾說過一句『千帆要對他負責到底』。」歡姨指著抬首可見的二樓主卧室。「那時我聽了就很有感覺,沒想到他們現在真的互相『負責到底』了。」
程藍彎下腰,對著庭園裡幾株植在牆邊的玫瑰輕笑。「這叫姻緣天註定。」
「二小姐,你呢?」歡姨迫不及待地問。
「我什麼?」嗯,這玫瑰的氣味好濃郁。
「你的姻緣哪。」
「我呀,還早呢!」程藍淺笑著一語帶過,玫瑰花刺竟然不慎刺傷了她的小指頭。
歡姨笑看程藍把指尖放入口中吸吮。
相傳若在夜露未蒸的清晨,被玫瑰花刺扎傷小指的女人,其命定情人將翩然來臨。
歡姨深深相信這個傳說。
因此,她知道--程藍的愛情,也不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