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長藍布
水仙還在恐慌中,忘記了她身上背負的使命。半臉棕地人負傷逃遠了,生死未定,水仙帶警察去看別的屍體,順便藉機看看那個倒在長途汽車邊的男屍,她一直以為那是馬樂。而這個持槍的警察趕到現場時,就直呼馬帥的名字,並撿起了那盒錄影帶。
水仙一愣,細細去看身邊的警察,她開始因為恐懼而沒有來得及細細打量身邊警察的模樣,這會兒趁那警察抱起馬帥的屍體時,她才看得真切,這個人與李大膽提供的相片人物是一個人,那就是她要謀殺的馬樂!眼前的這個警察將她曾愛著的李小膽關進了牢獄,她受李大膽重託來要這個人的性命,然而,鬼使神差地,要殺的這個馬樂卻不經意地救了她的性命。誠然,作為一個殺手,是不能講情面的,水仙毅然抽出了刀。
馬樂在抱住屍體痛惜時,根本不會防備水仙的刺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是水仙最佳的出手機會。她已經把尖刀對準了他的後腦,因為她沒忘記她的使命。她執刀的長影投射在男屍的身體上,被馬樂看見,馬樂回過頭,見她舉著刀,問道:「你怎麼啦?」
水仙嚇得把刀也掉在地上,馬樂救她的情景又佔據了她心靈思維的空間,她思想複雜地說:「我――我真想殺了那個混蛋――他是你什麼人?」
「是我堂弟,就住在我家裡,卻出了這事。」馬樂很傷心,這種傷心再一次打消了水仙刺殺的念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水仙道:「我正好撞見,有個小婦人死在家裡,還有一個叫琳兒的,我本來救出了她,豈料又落在棕地人的手裡。」
不大功夫,呼嘯的警車趕來了,下來許多警察,水仙刺殺馬樂的計劃徹底破滅了,按她最先的意思,她大可以將馬樂殺死,把責任推在半臉棕地人的身上,而她沒有這樣做。她因為是目擊證人,必須配合警察把兇殺場面解釋清楚。
馬帥的腦際上中了鎬尖,也流了一地的血,馬樂將帆布把屍體蓋了,又帶著水仙去看別的現場。家裡的小婦人,同樣死於鎬尖下,不過從心窩處刺進,拋扔在木櫃邊,那張鐵絲網床上也全是血跡與斷痕,看到此景,水仙不免起雞皮疙瘩。
水仙戰戰兢兢地領著馬樂來到了厚街雜貨鋪後巷子琳兒的逃離通道,隨著馬樂的燈光射過去,一副恐懼的面畫就展現出來。
「怎麼樣,沒要琳兒的命吧?」水仙問道。
馬樂換了電光方向,叫道:「別過來,這種場面你不想看到。」
「我得看看她,是我抱送她出去的。」水仙走過去。
那牆上滿是血,琳兒的半截身子靠在牆上,頭髮被血澆透,而地上,則是兩隻斷腿,還有內臟,都血糊糊地。馬樂將手電筒抵在腦際悲痛。
「琳兒是誰?」水仙問道。
「是馬帥的同學,常來我家玩的。」馬樂不忍看見,迴轉了身。
馬樂的兩位同事在處理馬帥遺體時,又聽見一戶人家有尖叫聲,這兩位同事立即與馬樂取得了聯繫,水仙一旦看見馬樂從她手中脫離,又有些失落,但遲遲下不了手,只得借害怕跟著馬樂。
另一個棕地人借一個婦人出去倒垃圾的時候,趁機鑽進了她的家,她家的小孩正在看動畫片,婦人正從洗衣機里拿出衣服,那高大的棕地人怒吼著撲上她的身,撕開了她的衣領,小孩嚇得哭起來,棕地人舉長斧劈去,正中小孩肩膀,那婦人就尖叫而起。馬樂的兩位同事趕到現場時,棕地人已經把婦人干暈了,婦人是光著身的,他們想開槍,又怕打著了婦人,於是赤手去擒,反被棕地人放倒……
馬樂與水仙趕到現場時,正撞見婦人**著身跑出,身上有明顯抓痕,但沒有大礙,只嚇得不會說話。馬樂給了水仙一把槍,與她一同走進去,沒見到棕地人的影子。水仙去揭洗衣機的蓋子,從裡邊冒出兩個血窟窿一樣的腦袋,正是馬樂的兩位同事,馬樂震驚不已。電視里的動畫片還在演,馬樂關上了,只見桌子上蓋著一片突起的長藍布,馬樂持槍去揭,見一個小孩張著驚惶的眼色,一邊肩頭也砍開了,血往桌子下流。水仙替他把藍布蓋上了。突然間,桌子爆裂,一聲怒吼,那棕地人從桌下跳起,直衝馬樂而來,馬樂急忙舉槍,還沒發射,那槍就被棕地人踢下,一斧子閃過,馬樂退後,斧子劈去半邊桌角,小孩的殘屍也落在地板上。水仙大呼,舉槍射去,正中斧鋒,發出火花。棕地人速度了得,兩手將馬樂的脖子捏起,生死在一瞬間。水仙正思量由他去,反正她來的目的也是讓馬樂死,但她手中的槍好像應了主人的招喚,又開了一槍,把棕地人打翻在地。馬樂拾起槍,投棕地人身上連開數槍。棕地人不能動彈,但他的胸窩有東西在蠕動,一條指頭粗的螞蟥已伸出半截。
馬樂立即拉起水仙的手,呼地跑出門去,往警車裡鑽。正此時,前邊跑過三五個棕地人,都拿著十字鎬,大聲呼號,把馬帥的屍體也剁成了碎塊。馬樂氣極,開車去撞,哪知一個棕地人呼地擲過十字鎬,正中車前擋風玻璃,把玻璃打得如蛛網紋,一把鎬尖距離水仙的額邊還不及半尺,兩人大驚,急退車換道,從別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