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制服誘惑(上)
十字路口的紅燈永遠比綠燈時間長,一旦由紅變黃,人們就迫不及待的竄了過去。如果從高空俯視,城市裡的人就如同沙丁魚群,忙亂中卻有一種特殊的秩序感。
路邊的小吃攤鱗次櫛比,油條、糖糕、生煎饅頭、餛飩、胡辣湯的香味瀰漫在空氣混合著汽車的尾氣,形成一種特別的味道,這就是城市的味道、生活的味道。
每個小吃攤的桌子都擠的滿滿的,唯獨一張桌子只有一個食客,即使旁邊再擁擠,也沒人願意湊到這張桌子上吃早餐。原因很簡單,這個人穿著一身神憎鬼厭的城管制服。
莫明現在覺得全身軟,兩條腿卻是僵硬的。被伊娃那個俄羅斯波霸當枕頭枕了一夜,腿麻的都快站不起來了。
腿麻也就罷了難受的是幾乎一夜沒睡。先開始念經催眠不管用,後來就數羊還是不管用,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好容易睡著了,卻又做夢。這個夢做的也邪門,夢見自己變成了nBa的球員,打了一場總決賽。
早上手機定時把莫明叫醒,他赫然現,自己的手正抓在伊娃胸口的那團肉上!怪不得夢裡總是在不停的扣籃呢!
慌慌張張、做賊心虛的替伊娃系好皮馬甲的扣子,又把她放到沙上,所幸的是,她還在昏睡,搬弄了許久她依然沒醒。把她放平躺下,莫明又從夜班保安那裡找來了毛毯給伊娃蓋好,就飛也似的從藍魅逃了,一路上總覺得兩隻手的手指有點合不攏,還像是握著一個球狀物體,連自行車的車把都扶不穩了。
走到小吃攤旁邊的時候,莫明感覺到餓了,剛才從藍魅出來的時候,替伊娃買了一份早點,這個洋妞昨天晚飯都沒吃就趕到藍魅上班,確實有點可憐。光顧著同情心泛濫了,卻忘記了自己昨天晚上忙著找房子,也沒吃晚飯,現在胃裡餓的直打鼓。
腰間的手機又唱起了「我沒有錢,我不要臉」,這個年頭,人們只要錢,不要臉,沒有錢就代表著沒臉。可莫明就是死活做不到不要臉,現在流行人至賤則無敵,要臉的人不好混啊!
「明子,你上報紙了!牛逼啊!」
「明子,看見沒有,今天報紙登你攔驚馬救人的事兒了···呵呵,了獎金請客啊!」
「····咱城管總算是露了回臉了!」
莫明的電話響個沒完是城管隊的同事打來了,他攔驚馬救人的事迹被登到報紙上,當時有人用手機拍下了莫明救人的照片到了網上,本地報紙就給轉載了,只是沒有登上姓名。
莫明跑到街邊的報攤上買了一份早報,上面確實有自己攔驚馬救人的報道。
大標題用的是:當代歐陽海
小標題則是:驚馬狂奔千鈞一,城管救人膽色豪俠。
很押韻,很有氣魄,很爽!這是哪個記者寫的?有點水平!
要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張照片是背影,沒有正臉。別人有的是背景,咱只有背影,這句話莫非是替自己量身定做的?
電話又響了,莫明一看號碼是房東的。
「明子,我那個房子三天後就要拆了,你得趕緊想辦法啊······不是大爺要攆你走啊,是真的要拆遷了!哎,咱們這幾個月處的挺好的,你這一走,大爺心裡怪不落忍的!沒事兒的時候,記得過來看看大爺!」
鬱悶啊,又得搬家了!現在是真沒錢,要說手裡多少有點錢,寧可當房奴也不租房,三天兩頭的得搬家,總覺得像流浪狗一樣!
····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手機又響了,莫明覺得這個歌簡直就是寫給自己的,現在沒錢的人真的沒臉了!
「明子啊,我是老高啊。哎,有點事兒和你。」電話里傳來了城管中隊長老高的聲音,不過聽語氣似乎是有些哀傷。
「隊長,你說。」
「這個,今天啊,你就不用上班了······那個,那個,那個·····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嚴重員了,領導上說要精簡編製······當然,你的工作還是非常努力的,我知道你能幹,這樣啊,一旦再要人的時候,我頭一個會向領導推薦你的!那就這樣了啊!你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今後又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你高哥能幫忙的地方你高哥絕沒二話·····不說了,掛了啊!」
電話掛斷了。莫明不禁苦笑,本來以為還能幾個獎金呢,現在飯碗都敲了!現在房子也沒了,工作也沒了,又得找房子又得找工作!
倒霉啊!怪不得人家說紅顏是禍水呢,昨天夜裡也就無意間摸了一下伊娃的胸部,今天就把工作給弄丟了!
現在也不用急著去上班了,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剛才摟著伊娃多摸一會兒,現在虧大了!
今天是星期五,恰巧是人才市場招聘的日子,莫明看看時間尚早,又從小吃攤的攤主那裡要了一份水煎包子,剛才急著上班,只喝了一碗餛飩,還有點沒吃飽。
對面的一陣喧囂引起了莫明的注意,一大堆人圍在那裡,似乎情緒都很激動。
馬路對面,一群人擁擠在了一起,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不停的對周圍人鞠躬,旁邊一個穿著粉色短裙的女孩也是如此。儘管聽不見他們說的是什麼,也看不清相貌,但是莫明一眼就判斷出,這兩個人是日本人國人哪裡有這種背上裝了彈簧的?再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國人沒有人傻到穿西裝,只有日本人有這種不分四季的習慣。
濱海是著名的旅遊城市,因為歷史和地域的原因,外國遊客中又以日本、韓國人居多。馬路對面的人群突然向四周散開,幾個年輕人對著一個穿灰色西裝的日本人拳打腳踢,嘴裡似乎還在罵罵咧咧。穿著灰色西服的日本人被打躺在地上,周圍人沒有罷手的意願,反而越打越起勁,而且打人的隊伍也逐漸壯大。穿著粉色短裙的女孩不停的鞠躬,依然無濟於事,幸好中國人有不打女人的習慣,人們只是將她推到一邊,然後繼續圍著灰西裝男子暴打。
小吃攤上不少人急忙結賬跑過馬路對面看熱鬧販一邊收錢一邊道:「小日本就是欠揍,當年就殺人放火,現在還跑到中國得瑟。」
也有好心人看著不忍:「這好歹也是條性命,就是豬啊狗啊的,也不能在大街上打死,現在嚴禁私屠濫宰!」
怎麼聽都覺得這話里透著幸災樂禍的意思,也難怪,日本人抗戰的時候在濱海沒少造孽,看他們挨打,確實是一件心曠神怡的事情。
穿粉紅色短裙的日本女孩瘋般的衝過馬路,險些被飛馳的汽車給撞了,司機從窗口探出頭來就罵:「找死啊!大清早的趕著投胎?」
短裙女孩過了馬路,跑到莫明跟前,一躬到地,結結巴巴的道:「警察、警察先生,請救救我...我......我的哥哥。」
連續三個我,聽起來像是雞打鳴。
莫明現在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樣,有些莫名其妙了,她是對自己說話嗎?
「小夥子,人家和你說話呢,哎,這小日本咋能分得清警察和城管?」小販提醒道,連他都看出來了,這倆人不是中國人。
莫明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日本女孩瘋一樣朝自己跑,鬧了半天,她是把自己當警察了,被自己這身制服給忽悠了。
看來日本人制服誘惑的好習慣深入人心啊,來中國也沒忘記這茬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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