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自己說!」紀南恨恨地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涼開水,肚子里的火氣,一腳踹開沙上的猴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來。
猴子乖乖地耷拉著腦袋,和阿海站在一塊兒,低眉順眼地偷偷給嫂子使眼色。蔚藍端著茶水在一邊看好戲,故作無奈地聳聳肩,一點兒插話兒幫聲的意思都沒有,開什麼玩笑,自己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呢,要勸解什麼?不過,既然老公把阿海這小子直接帶回家來了,那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兒,他要真犯了通敵賣國的大罪,這會兒就不是立在自己家客廳里找罵了。
阿海張了半天嘴兒,支支吾吾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吭哧了大半天,蔚藍才弄清楚到底使怎麼回事兒。
今天,為了女兒趙淺柔,趙家的兩位家長找到部隊來了,幸虧這兩位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心裡也也知道這事吧,根本和猴子沒多大關係,純粹是他們姑娘自己動了小心思,這次來,只是想讓猴子去勸勸他們家的姑娘,根本沒有找麻煩的意思。
營里兩個參謀上紀南,坐在一起和顏悅色地跟兩位大家長賠禮道歉,總之把所有的罪過全往猴子身上推,人家姑娘是千好萬好,一點兒錯兒都沒有,而且保證一定讓猴子去曉以利害,絕不給趙家添麻煩,這麼一來,兩口子到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總之局面一片和諧,紀南琢磨著讓食堂弄頓豐盛的午餐,好好招待一下,等下午把人送走了事兒,誰知道煩來了!
趙夫人喝多了茶水,想方方便自己溜到接待室斜對面的廁所裡面去了,部隊里的廁所和一般地方不一樣,它大部分根本就不分男女,反正整個軍營里的雌性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也沒必要分什麼男女廁所趙夫人不知道啊,一看,就一個廁所又加上內急,沒辦法就進去了,沒想到,這時候阿海這隻火爆獅子剛跟馬路他們掐完架,出了一身汗,也鑽廁所裡面去洗臉,趙夫人聽見阿海那小子的說話聲,一時不好意思,一轉身兒就藏到廁所的大門後面了算等著阿海走了之後再離開,省得尷尬。
阿海那是什人啊是剛來部隊,就敢和自己連長打架的猛人這會兒正興奮著呢,一聽見門後面有動靜手就一個側摔……把趙夫人給撂地上了。
趙夫人一個文化人哪受過這個,哎喲一聲驚呼,外面正說著話兒的馬路一干人等嚇了一大跳,對面紀南他們也給招出來了,當時現場就亂成了一團糟,連幹部帶戰士一塊兒衝上去搶救。不幸中的萬幸,趙夫人只是扭傷了腳,弄濕了衣服,根本沒什麼大事兒!
聽了這話,蔚藍太陽**突突,半天,才瞅了紀南一眼:「我看,都是你見天兒糊弄著孩子打架給鬧的……」
紀南點頭認罪。地是他太縱容了。
看著紀南兩口子這副模樣。阿海心不是滋味兒。小聲嘀咕:「我才用了一分力……」
「你還一分力?你當人家是咱們這群皮糙肉厚地啊。趙夫人四十歲地人了。別說一分了。零點一分也不行!」氣得紀南苦笑著搖頭。看阿海不再分辯。只低著腦袋一動不動地。那小模樣可憐巴巴地忒招人疼。心裡一軟。自己地兵自己待見。再說。這也只是意外而已。誰也不想啊。「你過來……我看看你肩膀。」
阿海不情不願地湊過去。解開衣領。把上衣脫下來。紀南一看。右肩膀上紫了一大塊!看著特別嚇人。
蔚藍吃了一驚。趕緊找出藥油來。讓紀南給他揉開。「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這小子打了人家老婆。趙老爺子還不得急了。人家兩口子大半輩子在一塊兒。那感情多深。當時看見趙夫人被抬出廁所門兒。老爺子臉色就變了。問明白是阿海打得。抄起窗台上擺地大花盆。照著這小子就是一花盆。別看人家五十多歲。力氣可不小……」說著說著。紀南心裡又開始不舒服。手下使勁兒。疼得阿海直皺眉。「你說。你是躲不開。還是怎麼地?就在那兒站著挨打。要是沒打肩膀上。再砸了你腦袋。那可怎麼辦?你小子在那兒裝什麼爺們兒!」
阿海不說話,紀南氣結,不過也明白,這下子肯定是覺得理虧,就站著沒動,也好讓人家出出氣。
把淤血揉開了,紀南技術還算不錯:「一個月,一個月之內,禁止你在訓練場之外找人練手兒,聽見了沒?」
「哦。」阿海耷拉著腦袋瓜子,小臉煞白,看來也是怕了,要不然不能這麼聽話
「行了,去吧,全副武裝急行軍二十公里。」
阿海轉身往外走,猴子一看大事不妙,偷偷摸摸也跟著溜了出去,紀南瞥他一眼,到沒說什麼。
這事吧,紀南帶著一箱子營養品,跑趙家去了一趟,結果嘛,趙老爺子笑眯眯地把紀南親自送出門兒,還一再要求他有空常來,阿海這小子也沒背上處分,連禁閉都沒關,後來跟著紀南一塊兒去的猴子對自家新營長老連長的口才佩服得五體投地,一直說自己走眼了,他本來覺得自己的嘴皮子在營里數第一,從這以後,再也不敢小看外面怎麼看怎麼嚴肅認真的營長老大。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晃悠過去,七月份,紀南他們營算是成型了,第一個任務,便是奉上級命令,抽一個連,去做軍事常規項目表演。
這是好差事兒,按照李妖孽的話說,這是公費出去休假去了。像紀南他們這樣兒的特戰部隊,隨隨便便抓出個人來,在軍事常規項目上,也能一個人把人家其他常規部隊給全鍋兒端掉。
蔚藍把孩子交保姆照顧,跟著幾個軍嫂一塊兒去看,也不知道是哪個領導出的主意,這次表演,邀請了許多軍屬來參觀,一塊兒派車帶走,所以,蔚藍他們在車上就遇見許多以前沒見過的軍屬,好在到並不是沒有話題可聊,不一會兒,一車的女人老人孩子們就打成了一片。
蔚藍和翠坐一輛車,路逛盪了過去,車的玻璃都是不透光的,根本看不見外面,而且道路很顛簸,蔚藍一路昏昏欲睡,郝婉翠挑了好幾個話頭兒都沒勾起她的興緻,只好跟坐在一邊的其他軍嫂們聊天兒了。
一車的軍屬正說著話兒,就聽見車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軍歌兒聲——「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一下子,整個車上靜寂無聲。
蔚藍睜開眼睛,在心裡小聲地跟哼,這打靶歸來,是她上輩子學的第一歌兒,此時聽來,分外親切。
聽見了軍歌兒,又走了到五分鐘,天剛黑的時候,招待所就到了,大隊人馬殺進招待所,分配好房間,還不錯,這次來的都是團以上幹部的親屬,其他的還沒有資格兒,當然,紀南他雖然只是個營長,但是他那部隊里的營長,放到別的部隊,怎麼也得相當於團級幹部了,沒看軍銜都是中校嘛。領導們很重視,不但一個人一個單間兒,而且打掃得桌明幾凈,顯然是剛收拾過不久。
蔚藍也累了,到食里和大伙兒一塊兒吃了飯,就回屋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號子聲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兩天,蔚藍他們一幫軍屬被到訓練場上,就是看一幫戰士們表演,沒有,這倆字兒太貼切了,根本就沒什麼實際的東西,純粹一幫小夥子像孔雀似的開屏給自個兒的媳婦或者親人看,其他軍屬們看得挺過癮,掌聲不斷,可惜,蔚藍這個常年在軍隊里生活的女人看得直打瞌睡,連郝婉翠也提不起多少勁頭來,低聲笑道:「也是,真正厲害得哪輪得上咱們看啊。」
蔚藍輕笑,「別亂說,其實雖然是表演,可是還是能從中看出來,戰士們的軍事素養不錯,至少槍法都很准……只不過大概沒把這個表演當回事兒吧。」
也許,真的是場上的表演讓軍領導們不太滿意,忽然,直升機的轟鳴聲響徹天地,幾個黑影飄落在訓練場上,眨眼間就消失無蹤……訓練場里的流動靶瞬間開啟……
來了!蔚藍精神一抖,睜大了眼,還什麼都沒看清楚,就聽見點射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來,一排有一排流動靶應聲而倒,與此同時,紀南帶著兩個人,忽然竄出,他們雖然僅僅三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觀眾席一下子被他們的氣勢所奪,連呼吸聲都細不可聞。
他們的度極快,合作無間,戰術動作精緻幹練,無論是越障還是攀岩,給人的感覺都是那麼一往無前,氣勢不凡。
掌聲入潮水般響起,蔚藍臉上一熱,心裡就忽然驕傲起來,那是她的丈夫,雖然因為臉上的偽裝條看不清楚容顏,可是她還是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選擇的,相伴一生的良人……
最後,應領導們的要求,紀南他們還和其他部隊的兄弟們加賽了一場擒拿格鬥,不過,這一回上場的只有馬路和兩個新戰士,紀南他們不等結束,就已經再次消失了。